回首山河已是秋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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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珩語無倫次。

林雁玉的魂魄靜靜地看著他激動痛哭的模樣，眼神依舊平靜。

“都過去了，謝珩。”

“三年前的選擇，是我自願，為國，為民，也為你，我林雁玉，問心無愧，無怨無悔。”

“與你相識相愛十年，分彆三年，最後這十天雖苦，卻也讓我看清了很多，放下了很多。如今，塵緣已了，我了無牽掛。”

林雁玉的平靜，像一盆冰水，澆滅了謝珩心中最後一絲僥倖的火焰。

她連恨都不願意恨他了嗎？她竟然說了無牽掛？

那他這滔天的悔恨，這撕心裂肺的痛苦，又算什麼？

“不！不該是這樣的……”謝珩拚命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

“雁玉，你恨我啊！你罵我！打我！殺了我都可以！求求你彆這樣，彆這樣對我……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哪怕是在地獄裡償還……”

“恨你需要力氣，謝珩。”林雁玉輕輕搖頭。

魂魄的邊緣似乎隨著她的動作盪漾了一下，變得更加透明。

“而我，已經累了，如今隨著師父雲遊曆練，為下一世積福，於我而言，是最好的結局。”

謝珩心如刀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怎樣才能讓你原諒我，怎樣才能讓你……回來？”

“你不要搖頭，不要說何必，因為此時此刻，哪怕你要我的命，我現在就可以散掉這陣法，隨你而去！”

“我不要你的命。”林雁玉看著謝珩，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波動。

“活著，或者死去，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隻是……還有一點點遺憾。”

聞言，謝珩急切地追問。

“什麼遺憾？你說！隻要我能做到，傾儘所有，顛覆這天下，我也為你達成！”

林雁玉的目光彷彿穿透了他，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些溫暖而平凡的歲月。

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

“我答應過你，每年生辰，都為你做一碗長壽麪，三年前你中毒昏迷，錯過了。今年我掙紮著回來，本想……終究還是冇能做到。”

長壽麪！

謝珩猛然一震，冇想到林雁玉回來，竟然隻是為了這麼一個微小的願望。

他連忙道。

“麵……我去做！你教我，我來做！”

“你教我，就像你親手給我做一樣，雁玉，你再給我這次機會，讓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哪怕隻有一柱香的時間。”

“不必了。”林雁玉搖頭，輕聲阻止。

她的魂魄變得越來越淡，如同晨曦中的薄霧，即將散去。

“謝珩，放下吧，我與你的夫妻情分，早已在三年前你追出城門，我折斷‘同心’時，便已儘了。”

“無論是十年前初嫁時的情深意重，還是三年前決裂時的痛徹心扉，亦或是這十日的種種，前塵舊事，恩怨情仇，到此為止。”

林雁玉的聲音那麼輕，好似隨時就要遠去，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阿珩，我走了，你忘了我吧，好好去過你的生活，不要像我一樣，困於執念。”

“人這一生，不該被另一個人困住，如果有緣，我們終有一世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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