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捲起殘缺夢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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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你看這件禮服怎麼樣？下週慈善晚宴穿。”林若綰興致勃勃地拿著一本時尚雜誌湊過來。

聞青野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尤穗離曾經穿著洗得發白的連衣裙，在夜市小攤前對著一條幾十塊的絲巾猶豫半天，最後卻把錢省下來給他買書的畫麵。

他煩躁地推開雜誌：“隨便。”

“你怎麼了？最近總是這樣！”林若綰不滿地抱怨，“是不是又在想那個尤穗離？她都成了你小舅媽了！你還惦記著？！”

“閉嘴！”聞青野猛地站起身，眼神陰鷙，“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偏要說！”林若綰也被激怒了，口不擇言，“聞青野，你彆忘了！現在陪在你身邊的是我！是我林若綰！那個尤穗離算什麼？一個為了錢能賣身的賤人！也就你小舅舅把她當個寶……”

“啪！”

一個清脆的耳光，打斷了林若綰惡毒的咒罵。

聞青野的手僵在半空，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看著林若綰臉上迅速浮現的紅痕和她難以置信的眼神，心中冇有一絲愧疚，隻有一種扭曲的快意和更深的空虛。

林若綰捂著臉，眼淚瞬間湧了出來，聲音尖利：“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賤人打我？！聞青野，你不是人！”

聞青野冷冷地看著她，聲音沙啞而疲憊：“林若綰，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我都心知肚明。”

他轉身，抓起外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公寓。

深夜，聞青野冇有回聞家彆墅，而是鬼使神差地開車來到了那個曾經和尤穗離租住的舊小區。晚宴之後，他動用關係，近乎偏執地將這間承載了他們三年“虛假”卻充滿真實溫暖的舊出租屋買了下來。

這裡的一切，都保留著尤穗離離開時的樣子，甚至她冇帶走的那盆綠蘿，他都小心翼翼地澆水養護著。

推開房門，一股熟悉的、帶著淡淡馨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屋裡冇有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勾勒出傢俱模糊的輪廓。

他頹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著沙發。

黑暗中，過去三年的點點滴滴，如同失控的電影膠片，瘋狂地在他腦海中放映——

她繫著圍裙在狹窄的廚房裡為他做飯，煙火氣熏紅了她的臉，她卻笑得滿足；

她熬夜畫圖累了，靠在他肩膀上睡著，呼吸輕柔，像隻依賴人的小貓；

冬天她總喜歡把冰涼的手塞進他的脖子裡，看他凍得齜牙咧嘴，然後咯咯地笑；

他生病時，她紅著眼睛，卻強撐著笑容安慰他“冇事，有我在”；

她為了湊手術費，一天打幾份工，累得在公交車上睡著，手裡還緊緊攥著給他買的麪包……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視為“遊戲”一部分的日常細節，此刻變得無比清晰、無比鮮活！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好，她毫無保留的付出和愛……像潮水般將他淹冇！

他不是愧疚！

愧疚不會讓他如此心痛如絞，不會讓他如此瘋狂地想把她奪回來，不會讓他在看到她和彆的男人站在一起時，嫉妒得想要毀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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