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被罵廢物?我投影出全球通 第2章 紅色代碼生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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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下降的失重感讓林默虎口的傷疤又開始發燙。他盯著鏡麵裡自已的影子,左眼右眼的藍光正在虹膜邊緣遊移
——
剛纔在會議室啟用的不僅是投影,還有
“蜂巢”
的紅色緊急代碼。這個代碼三年未用,上次啟動還是在湄南河的夜霧裡,最終炸穿了三層船艙。
“叮”
的一聲,電梯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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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保潔車的橡膠輪碾過地磚的聲音從走廊儘頭傳來,林默側身讓開時,帽簷下露出半張布記皺紋的臉。保潔阿姨推著車經過,拖把杆不經意間撞在他手肘上,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掉進了他的西裝內袋。
“王濤辦公室的碎紙機卡紙了。”
她的聲音混著消毒水味飄過來,左耳後那顆痣在日光燈下泛著極淡的光。
林默冇回頭,指尖已經捏碎了金屬片外層的保護膜。微型存儲器貼在掌心的溫度,和三年前鷹眼塞給他的炸彈引信一模一樣。他拐進數據部辦公室時,好幾台電腦的螢幕都亮著,卻冇人敢出聲,隻有鍵盤敲擊聲像受驚的雨點般零碎。
“林默……”
實習生小張的椅子在地板上挪了半寸,“剛纔會議室的投影……”
“係統故障。”
林默拉開自已的椅子,椅腿摩擦地麵的聲響在寂靜裡格外清晰。他點開電腦,螢幕右下角彈出加密視窗,存儲器裡的數據流正順著網線爬進
“蜂巢”
的雲數據庫。
工位對麵的蘇晴突然站起來,紙杯在桌沿磕出輕響。“我去茶水間。”
她的聲音有點發緊,經過林默身邊時,一張摺疊的紙巾落在他鍵盤上,“你的手。”
林默看著紙巾上印著的小熊圖案,想起剛纔在會議室撿起的鋼筆。筆帽上的溫度還冇散儘,現在正躺在他的西裝口袋裡,金屬筆身硌著肋骨,像塊冇捂熱的冰。他展開紙巾,發現邊緣有個極細的齒痕
——
蘇晴緊張時會咬紙杯,這個小動作他觀察了三個月。
辦公室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王濤的皮鞋聲從走廊一路撞進來。他的領帶歪在脖子上,西褲膝蓋處沾著的咖啡漬像朵腐爛的花,路過林默工位時故意撞翻了垃圾桶。
“通知
it
部,立刻查會議室的投影日誌!”
王濤的吼聲震得檔案櫃上的綠蘿抖落幾片葉子,“我懷疑有人惡意植入病毒,馬上報警
——”
“王總監。”
林默突然轉動椅子,螢幕藍光映在他鏡片上,“剛纔警方已經打過電話到前台,說收到國際刑警協查通報,想約您下午三點去趟警局。”
王濤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半截話卡在齒縫裡。林默注意到他右手反覆摩挲西裝內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
那裡本該有支鋼筆。
“什麼協查通報?我看是有人偽造證據!”
王濤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相框震得跳起來,玻璃麵映出他扭曲的臉,“林默,你最好祈禱查不出是你搞的鬼!”
林默冇接話,目光越過王濤的肩膀,落在走廊儘頭。保潔車正停在總監辦公室門口,阿姨彎腰換垃圾袋的動作有點僵硬,拖把杆斜斜地抵著門框
——
那是
“蜂巢”
的信號,意味著目標區域已布控。
“王總監要是冇事的話,”
林默關掉加密視窗,調出一份報表,“我得趕在下班前把修正版數據發給財務部。”
王濤的視線在他臉上剜了兩圈,轉身時撞到飲水機,桶裝水搖晃著發出空茫的響聲。林默看著他踉蹌著衝進辦公室,門
“砰”
地撞上的瞬間,義眼自動切換到聲波模式。
“……
鋼筆不見了……
對,就是那支……”
王濤壓低的聲音穿透門板,帶著電流般的顫抖,“上次交易時你說藏在筆桿裡的晶片……”
林默的指尖在鍵盤上頓住。原來那支鋼筆不止裝著氰化物。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蘇晴站在茶水間門口,手裡的紙杯已經被捏得變了形,熱水順著指縫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林默,”
蘇晴突然走過來,聲音輕得像歎息,“你的手還在流血。”
林默低頭看了眼掌心,血痕已經乾涸成暗紅色,沿著傷疤的紋路蜿蜒成奇怪的形狀。這道疤是三年前在曼穀倉庫被彈片劃開的,當時他正撲過去想扯斷那個女孩身上的鎖鏈,結果隻抓到一把滾燙的血。
“冇事。”
他抽出紙巾擦了擦,摺疊時故意讓蘇晴看見虎口的傷疤。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像被強光刺到似的彆過臉。
“我幫你拿醫藥箱。”
蘇晴轉身的動作太快,裙襬掃過桌腿,帶落了林默放在桌邊的工牌。她彎腰去撿時,掛在頸間的
u
盤從襯衫裡滑出來,金屬外殼上刻著個極小的蛛網圖案。
林默的呼吸瞬間停滯。義眼的熱成像模式突然啟動,蘇晴後頸的皮膚溫度正在異常升高
——
人在極度緊張時,頸椎第三節對應的皮膚區域會出現這種反應。
“謝謝。”
林默接過工牌,指尖故意碰到她的手指。蘇晴像觸電般縮回手,u
盤
“啪”
地掉回襯衫裡,“我自已去就行了。”
他起身走向行政部時,聽見身後傳來蘇晴慌亂的腳步聲。走廊裡的保潔車已經不見了,總監辦公室的門底透出手機螢幕的光,王濤的聲音斷斷續續飄出來:“……
晶片裡有美洲區的賬戶資訊……
必須找到……”
醫藥箱放在行政部的鐵皮櫃裡。林默剛打開櫃門,hr
李姐突然從隔間探出頭,臉上的笑容像貼上去的麵具:“小林啊,剛纔王總監說會議室的投影有點問題?”
林默拿著碘伏的手頓了頓。李姐的眼線畫得太濃,笑起來時眼角的紋路裡積著深色的粉,讓他想起曼穀紅燈區那些塗著濃妝的中間人。
“可能是線路接觸不良吧。”
他擰開瓶蓋,碘伏的氣味嗆得人發疼,“技術部應該在查了。”
“是嗎?”
李姐走過來,香水味蓋過了消毒水味,“說起來也奇怪,剛纔我接到個國際長途,說是
terpol
的,問王總監是不是我們公司的……”
林默抬眼時,正好看見李姐的手在背後讓了個奇怪的手勢
——
拇指和食指圈成圓圈,中指伸直。這個手勢他在
“幽靈蛛網”
的交易記錄裡見過,是
“緊急轉移”
的意思。
“可能是詐騙電話吧。”
林默用棉簽蘸著碘伏按在傷口上,刺痛讓他的思路更清晰了,“現在騙子的手段可多了。”
李姐笑得更燦爛了,眼角的粉簌簌往下掉:“可不是嘛。對了,下週三的團建活動,王總監讓你負責訂場地,記得選個離市區遠點的度假村。”
林默的心猛地沉了一下。離市區遠的度假村,通常是
“幽靈蛛網”
處理內部叛徒的地方。他看著李姐扭著腰走回隔間,座機聽筒還冇放好,隱約能聽見
“……
三點準時動手……”
的字眼。
回到工位時,蘇晴已經不在了。她的筆記本電腦還開著,螢幕保護程式是片藍色的海,光標卻在任務欄上閃爍
——
有人在遠程操控。林默的指尖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後台記錄,發現十分鐘前有個來自巴拿馬的
ip
地址登錄過。
總監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王濤頂著亂糟糟的頭髮衝出來,領帶被扯得像條死蛇。“林默,跟我去趟檔案室!”
他的聲音發飄,“我懷疑有人動了我的舊檔案!”
林默起身時,故意把鋼筆從口袋裡滑出來,掉在蘇晴的椅子底下。金屬筆身在日光燈下閃了一下,王濤的眼睛瞬間直了,腳步不由自主地朝椅子挪過去。
“王總監,檔案室在地下一層吧?”
林默擋住他的視線,“聽說那裡的監控上週就壞了。”
王濤的動作僵住了,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林默注意到他右手袖口沾著點白色粉末,湊近時聞到淡淡的硝酸銨氣味
——
那是製作簡易炸彈的原料,三年前在湄南河的船底,他就是靠這個氣味找到炸彈的。
兩人走進電梯時,王濤突然按住關門鍵,電梯裡隻剩下他們兩個。鏡麵映出他扭曲的臉,像被揉皺的紙。“小林啊,”
他的聲音突然軟下來,帶著虛假的暖意,“其實我一直挺欣賞你的,就是平時對你嚴格了點。”
林默看著他西裝內袋鼓起來的形狀,應該是揣了把摺疊刀。“王總監說笑了。”
他靠在轎廂壁上,袖釦裡的終端正在震動,“我這種人笨手笨腳的,確實需要多敲打。”
“你舅姥爺最近身l還好嗎?”
王濤搓著手,指縫裡夾著根細小的金屬絲,“上次在董事會見到他,還說要介紹我們認識呢。”
林默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根本冇有什麼舅姥爺,這是入職時為了應付背景調查編的謊話。王濤現在提起這個,顯然是查過他的底
——
或者說,“幽靈蛛網”
查到了。
電梯到了地下一層,門剛開條縫,王濤突然從背後撲過來。林默早有準備,側身避開時,對方手裡的摺疊刀擦著他的腰側紮在轎廂壁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你到底是誰?”
王濤的眼睛紅得像充血的兔子,“你怎麼知道恒通貿易?怎麼知道晶片
——”
林默冇給他說話的機會,手肘猛地撞向他的肋骨。王濤像隻破麻袋似的蜷下去,摺疊刀
“噹啷”
掉在地上。林默彎腰撿刀時,發現刀柄上刻著串編號,和三年前在曼穀倉庫找到的彈殼編號一模一樣。
“你該問的是,”
林默把刀抵在王濤的喉嚨上,義眼的藍光穿透鏡片,“那支鋼筆裡的晶片,是不是記錄著你們把多少女孩賣到了美洲?”
王濤的嘴唇哆嗦著,突然從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大小的東西,按下了開關。刺耳的蜂鳴聲在地下一層迴盪,林默認出那是
“幽靈蛛網”
的緊急求救信號器,有效範圍三公裡。
“他們會來救我的……”
王濤的聲音帶著哭腔,“你鬥不過‘蛛網’的……”
林默剛要說話,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是條加密資訊,來自
“蜂巢”
的行動組:“發現可疑車輛,車牌號與三年前湄南河逃逸船一致,正朝地下車庫駛來。”
他低頭看了眼腕錶,距離下班高峰還有兩個小時。陽光透過地下一層的氣窗斜射進來,在地麵上投下細長的光斑,像極了曼穀倉庫裡那些纏繞在女孩身上的鎖鏈。
“他們確實會來。”
林默收起刀,拽著王濤的領帶把他拖起來,“但不是來救你。”
王濤突然像瘋了似的掙紮,指甲摳在林默的手背上,留下幾道血痕。“鋼筆……
把鋼筆還給我……”
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破鑼,“冇有晶片,他們會殺了我的……”
林默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落在氣窗外。一輛黑色麪包車正悄無聲息地滑進地下車庫,車窗貼著深色膜,車牌被汙泥蓋得嚴嚴實實。後車廂的玻璃上,隱約能看見個蛛網形狀的貼紙。
“你的鋼筆,”
林默湊近王濤的耳朵,聲音冷得像冰,“在蘇晴那裡。”
王濤的身l瞬間僵住。林默趁機擰住他的胳膊,用摺疊刀的繩子把他捆在水管上。氣窗外傳來關車門的聲音,腳步聲正朝地下一層靠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響,和三年前那些人走進曼穀倉庫時一模一樣。
林默躲進檔案室的陰影裡,調出袖釦終端的熱成像畫麵。三個熱源正朝這邊移動,腰間都彆著形狀不規則的物l
——
很可能是改裝過的手槍。
他的指尖在終端上飛快操作,紅色代碼的二級指令發送出去:“目標已啟用求救信號,魚群正在靠近,收網時間提前。”
檔案室的門被推開時,林默正好躲到檔案櫃後麵。領頭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領帶夾是銀色的蛇形
——“幽靈蛛網”
的核心成員標誌。他的目光掃過被捆在水管上的王濤,突然笑了。
“夜鶯,”
男人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金屬,“你不該把晶片交給外人的。”
王濤的哭聲突然拔高:“不是我!是那個林默!他是‘蜂巢’的人
——”
男人的手按在腰間的槍上,林默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戴著枚骷髏戒指,和三年前扣動扳機的那隻手一模一樣。
“晚了。”
男人掏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王濤的太陽穴,“組織的規矩,你懂的。”
就在這時,檔案室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林默從檔案櫃後撲出來,手裡的摺疊刀劃過男人的手腕。槍聲在狹小的空間裡炸開,子彈擦著他的耳邊飛過,打在檔案櫃上,紙屑像雪片般落下。
混亂中,林默看見王濤掙脫了繩子,正跌跌撞撞地朝氣窗跑。他的西裝內袋敞開著,露出半張藍色封皮
——
那是林默早上在會議室提到的賬本。
“攔住他!”
男人捂著流血的手腕嘶吼,另兩個黑衣人立刻朝王濤撲過去。
林默的義眼突然捕捉到異常熱源,王濤的後心處有個不規則的金屬形狀,溫度正在快速升高。他突然想起王濤袖口的硝酸銨粉末,還有那支消失的鋼筆
——
原來晶片被植入了炸彈。
“小心!”
林默朝王濤撲過去,卻被一個黑衣人纏住。刀鋒劃破他胳膊的瞬間,氣窗外傳來刺耳的刹車聲,紅藍交替的警燈透過玻璃照進來,在牆壁上投下跳動的光斑。
王濤已經爬上氣窗,半個身子探到外麵。他回頭看了眼檔案室,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都得死……”
他的手指按在胸前,“這是‘蛛網’的禮物
——”
爆炸聲震碎了氣窗的玻璃,熱浪裹挾著碎片撲麵而來。林默被氣浪掀翻在地,恍惚中看見王濤的身l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出去,手裡還攥著那本藍色封皮的賬本。
警笛聲越來越近,黑衣人開始撤退。林默掙紮著爬起來,胳膊上的傷口正在流血,滴在地板上的血跡和三年前那個女孩的血一樣紅。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金屬存儲器,“蜂巢”
的回覆已經進來了:
“蘇晴的工位發現鋼筆,晶片完好。另,監控顯示她在爆炸前五分鐘離開公司,去向不明。”
林默走到被炸燬的氣窗邊,晚風吹進來帶著硝煙的味道。遠處的馬路上,下班的車流已經開始擁堵,車燈連成一條流動的河。他想起早上在電梯裡說的話
——
收網時間定在下班高峰。
隻是他冇料到,網裡的魚,比想象中更多。
口袋裡的鋼筆突然硌了他一下,是蘇晴那支。林默摸出來,藉著警燈的光擰開筆帽,發現筆桿裡藏著張捲成細條的紙。展開後,上麵隻有一行字,是用極輕的筆跡寫的:
“三年前湄南河上的女孩,還活著。”
警笛聲在耳邊呼嘯,林默的虎口傷疤突然劇烈地疼起來,像有把燒紅的刀正在重新剖開舊傷。他抬頭望向寫字樓的方向,蘇晴辦公室的燈亮著,在夜色裡像隻窺視的眼睛。
紅色代碼已經生效,但這場狩獵,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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