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不由己 第三百一十七章 讓我作嘔
原來，今瓊意的抑鬱症，發病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的，那樣決然不顧就赴死的眼神，沒有絲毫停頓的動作，似乎都感覺不到痛。
陸爾伏在自己的膝上，大聲的哭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的莫家，莫安然陰著臉直接衝進了書房。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養精蓄銳，你為什麼總是要一意孤行？”莫安然對著莫應達吼道。
莫應達抽著雪茄，似乎也並不意外莫安然闖入。
“你著什麼急嘛。我們製定這計劃，不就是為了要把我們莫氏強大起來麼，我隻是提前了一點點啟動了計劃而已。”莫應達吐出一口煙圈，“你也看到了，現在的莫氏不是成長得挺快的麼，我們公司的業務增長的可不是一點點，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下去，不出五年，絕對可以發展得能與京羽匹敵。”
“你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這樣做，隻會讓我陷入兩難的境地，再說了，你當許臨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還有陸爾，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莫安然的語氣裡有著極度的不耐煩。
“那又怎麼樣，就算他們知道也拿我們沒有辦法。”莫應達似乎毫不畏懼。
“你覺得他們拿你沒辦法？”莫安然覺得好笑,“我這是警告你最後一次，你若是還要繼續下去，到時候出了事情彆讓我來收拾爛攤子。”
莫應達放下手中的煙，“你這是什麼語氣，我是你的父親，你是我們莫家的人，不管怎麼樣，不論何時何地，你都應該以莫家的利益為先。”
莫安然瞥了莫應達一眼，“你現在知道你是我的父親，那在我15歲之前你去哪了?你又有沒有把我當成過是你的兒子？你在外麵花天酒地的時候？你在跟彆的女人養私生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有我這個兒子？”
莫應達被莫安然的話嗆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成父親，在你選擇了拋棄我媽的時候，我就再也沒有把自己當成是莫家的人，這個姓氏，這個家族，壓在我身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作嘔！”莫安然說著，恨不得要將莫應達生生的吞了下去。
“混賬！”莫應達聽到莫安然的話也開始憤怒了起來，“你以為你翅膀硬了就管不住你了？莫安然，我告訴你，你再怎麼恨我，你的身體都流著我的血，你一輩子都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兩父子同樣憤恨的眼神，莫安然盯著莫應達的臉，隨後冷冷一笑，“隨便你，反正你又不是隻有我這一個兒子，所以有沒有我的存在都是一樣的，既然你這麼有把握，你覺得你有那個能力可以對抗京羽，那你就放手去做，我不會再管你了，我本來就不為了什麼所謂的親情要幫你做那些事，我隻是為了我自己。”
“莫安然，你給我想清楚了，你的母親對你抱了多大的希望，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想，她應該不想知道她的兒子竟然要背叛莫家吧。”莫應達也笑著，他吃準了莫安然的軟肋，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成為他控製莫安然的最佳武器。
“你不要去跟她亂說！”莫安然果然急了，“她現在的病情好不容易好了些，我不許你再去傷害她。”
“我要不要去跟她說什麼，這取決於你。”莫應達說著，得意的笑了一聲，然後走出了書房。
莫安然看著莫應達大步的跨了出去，門被關上，他卻仍然站在原地，再也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來。
書房裡瞬間安靜得就隻剩下鐘表轉動的聲音，莫安然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
他莫安然一生不羈，在遇見陸爾之前，唯一能牽絆住他的，就隻有他的母親。
那是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從小到大，母親的形象在他的眼裡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她給了他最美好的母愛，因為莫應達長期不在家，母親身兼兩職，是慈母，也是嚴父。
可是，是什麼時候，那種生活就變了呢？
似乎是在他五歲的時候，他經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噩夢。
一向溫柔的母親突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似乎已經完全不認識任何人，他隻是打碎了莫應達送給母親的一個杯子，母親就完全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將年幼的莫安然關在黑暗的儲物間，不管莫安然怎麼哭，她就是不放他出來，甚至於在他瘋狂的錘著門的時候，母親衝了進去，拿起手中晾衣服的衣架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
莫安然回想著那個時候的自己。
一剛開始還是會反抗的，即便是小，但是在遭受到危險的時候，一個人本身的反應就是躲避或者反抗。
可是，在自己的母親麵前，越是反抗和躲避，她下手就越來越重。
久而久之，莫安然就習慣了，他在母親每次把他關進黑屋子的時候，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在裡麵睡覺，在母親每次下手打他的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生生的受著。
他那個時候還不知道，母親是患上了精神病，他隻知道，每次母親清醒過來，看著遍體鱗傷的他，總是哭得肝腸寸斷。
莫安然站起身離開了書房。
他下了樓，開車離開了莫家。
他從來沒有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母親接受過一段很長時間的治療，現在還住在療養院。
沒有母親的地方，就不會是他的家。
這個城市，對所有在努力生活的人都充滿了惡意，莫安然是如此，許臨和陸爾也是如此。
夜已經深了。
陸爾蹲在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這是時候，彷彿是四年前的情景重現。
那個時候的利清清，剛好失去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孩子，許臨在病房裡守著她寸步不離，而陸爾，就這樣孤獨的守在病房門口，不敢說話，不敢走動，甚至於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今瓊意的傷口切得很深，但是因為送救得及時並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醫生已經給她打了鎮靜劑睡著了。
冬天的夜晚有些刺骨的寒冷，陸爾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手臂，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