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三歲奶包被太子寵成寶 第123章 煉製 百草枯毒術初成
神醫穀的霧,像是永遠散不去的愁緒,黏在竹簷上,滲進石階縫裡,連空氣都帶著一股子濕冷的藥味。
霍錦站在煉藥房門口,看著裡麵昏黃的燈火,那光透過窗紙,在地上投下師傅淩玄佝僂的影子,像幅被水洇過的水墨畫,模糊不清。
前幾日和聶楓那場架,像是塊石頭投進了平靜的潭水,雖沒掀起大浪,卻讓水底的淤泥都翻了上來。
淩玄沒再提過那個叛逃的大弟子,隻是從昨日起,就讓她守在這煉藥房外,說是要教她點「壓箱底的東西」。
「進來吧。」淩玄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帶著點煙嗓,像是被藥煙熏久了。
霍錦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混雜著數十種草藥的氣息撲麵而來,其中還藏著一絲極淡的腥甜,讓她鼻尖一癢,卻硬生生忍住了。
煉藥房比她想象的小,正中央擺著個黑黝黝的丹爐,爐下炭火正旺,紅光舔著爐壁,映得淩玄的臉一半亮一半暗。
「知道這是什麼嗎?」淩玄指著桌案上一堆曬乾的草葉,那些草葉看著平平無奇,灰撲撲的,像是路邊隨手能薅一把的雜草。
霍錦搖搖頭。她在空間的藥園裡種過不少奇花異草,也跟著淩玄認了不少毒草,但眼前這些,她確實叫不上名。
「這叫『斷魂草』,」淩玄拿起一株,用手指撚了撚,草葉瞬間碎成粉末,「看著普通,卻是煉『百草枯』的主藥。」
「百草枯?」霍錦心裡咯噔一下。這名字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淩玄點頭,眼神在燈火下顯得有些幽深,「一種毒。無色,無味,沾皮即入,入體即死。」
霍錦沒說話,隻是看著那些不起眼的草葉。她忽然想起昨日在藥圃裡,看到幾株新栽的植物,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紫色,當時問藥童,藥童支支吾吾說不清楚,現在想來,怕是和這「百草枯」脫不了乾係。
「怕了?」淩玄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前幾日跟聶楓動手時,那股子野勁去哪了?」
「不怕。」霍錦回神,聲音平靜,「師傅教什麼,我就學什麼。」
她心裡清楚,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怕。前世在實驗室裡,她見過比毒藥更毒的人心。
那些穿著白大褂,說著漂亮話的人,手裡的試管裡裝的可能不是試劑,是能毀掉一個人一生的陰謀。
「好。」淩玄似乎挺滿意她這態度,「看好了,法,每一下的力道都彷彿經過計算。碾成粉末後,他又取來一盞清水,將粉末倒進去,輕輕攪拌,水麵上立刻浮起一層灰黑色的東西。
「這就是雜質,帶了點土腥氣,得漂乾淨。」淩玄用一張細密的絹布,將那些灰黑色的東西濾掉,剩下的水清澈見底,若不是知道裡麵溶了斷魂草的粉末,任誰都會以為隻是普通的清水。
「百草枯的霸道,就在於它的純粹。」淩玄一邊說著,一邊將濾好的水倒進一個玉碗裡,放在丹爐邊烘烤,「不帶一絲雜味,讓人防不勝防。」
霍錦看著那碗清水在爐火邊慢慢蒸發,心裡沒來由地想起小時候在鄉下見過的一種農藥,也是無色無味,撒在地裡,什麼草都活不成。隻是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也有如此霸道的東西。
「師傅,煉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是為了對付黑煞門?」
淩玄的動作頓了頓,沒回頭:「是為了讓你活下去。」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塊石頭砸在霍錦心上,「這世道,光會救人還不夠,得知道怎麼讓想害你的人死。」
水漸漸蒸發完,玉碗底留下一層極薄的白色粉末,細得像雪,幾乎看不見。淩玄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粉末刮下來,裝進一個極小的瓷瓶裡,塞住瓶口。
「這就是百草枯的母粉。」他將瓷瓶遞給薑清鳶,「遇水即溶,一滴,就能讓一頭牛在三息內斃命。」
霍錦接過瓷瓶,入手輕飄飄的,卻感覺像揣了塊烙鐵。瓶身冰涼,透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現在,煉解藥。」淩玄又取出另一堆藥材,其中就有幾株從霍錦空間移植過來的清靈草,葉片上還帶著靈泉滋養出的淡金色光澤。
煉製解藥的過程似乎更複雜些。淩玄不僅用了普通的泉水,還讓霍錦取了些空間裡的靈泉水。
當靈泉水滴入藥液中時,原本渾濁的液體瞬間變得清澈,還隱隱透出一股草木的清香。
「解藥需用至純至淨之物煉製,」淩玄解釋道,「你的靈泉水,正好合用。」
霍錦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操作。她知道,師傅這是在教她如何掌握平衡——既能殺人,也要能救人。
最後,淩玄煉出了三粒碧綠色的藥丸,像三顆小小的翡翠,散發著清冽的藥香。
「這是『回春丹』,」他將藥丸遞給霍錦,「百草枯的剋星。記住,解藥隻能解未入骨髓之毒,若是毒已攻心,神仙難救。」
霍錦將解藥小心地收好,又看了看手裡的百草枯母粉瓷瓶。
「霍錦,」淩玄忽然開口,語氣變得嚴肅,「這百草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用。」
「師傅為何要教我這個?」霍錦抬頭,直視著他的眼睛。她總覺得,師傅教她煉毒,不僅僅是為了讓她自保那麼簡單。
淩玄沉默了片刻,爐火在他眼中跳動:「醫者仁心,但仁心救不了所有人,有時候,也護不住自己。
你記住,毒是雙刃劍,傷敵,也可能傷己。非生死關頭,不可動用。」
「弟子明白。」霍錦點頭應道。
從煉藥房出來時,天已經矇矇亮了。霧散了些,露出遠處黛青色的山巒。
霍錦握著那個裝著百草枯母粉的小瓷瓶,指尖冰涼。
她沒有立刻回自己的住處,而是走到了一片僻靜的竹林裡。她從頭上拔下一支看似普通的玉簪,簪頭是一朵雕刻精緻的梅花。她輕輕旋動簪尾,梅花的花心處竟彈開一個極小的暗格。
霍錦小心翼翼地將百草枯的母粉倒了一點進去,又將暗格合上,玉簪看起來依舊是那支普通的玉簪。她將玉簪重新插回發間,觸到冰涼的簪身,心裡卻莫名地安定了些。
她知道師傅的意思,也明白「仁心」的可貴。但前世的教訓告訴她,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慈悲」二字。那些口口聲聲說著慈悲為懷的人,往往在背後藏著最惡毒的算計。
她不會主動去害人,但也絕不會讓自己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百草枯,就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
「師傅,對不起了。」霍錦在心裡默唸。她知道自己違背了師傅的叮囑,但她彆無選擇。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猛地回頭,隻見藥童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個食盒,神色有些慌張。
「霍小姐,我……我來送早飯。」藥童結結巴巴地說。
霍錦看著他,忽然注意到他的袖口沾了點黑色的粉末,和昨日聶楓身上的玄鐵功內力運轉時帶出的粉末有些相似。
「你去過煉藥房?」霍錦不動聲色地問道。
「沒……沒有。」藥童眼神閃爍,「我隻是路過。」
霍錦沒再追問,隻是點了點頭:「放下吧,我一會兒再吃。」
藥童放下食盒,匆匆忙忙地跑了。霍錦看著他的背影,又摸了摸發間的玉簪,心裡忽然升起一絲不安。
她總覺得,師傅教她煉百草枯,或許不僅僅是為了應對黑煞門那麼簡單。而那個叛逃的大師兄聶楓,恐怕也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一陣風吹過竹林,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在暗處低語。霍錦握緊了拳頭,掌心的汗濡濕了衣袖。
她知道,平靜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而她藏在發間的那點百草枯,或許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