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三歲奶包被太子寵成寶 第61章 影閣已爛,天機閣雛形
霍錦沉默了。她終於明白石默眼中的絕望從何而來——他不僅被組織拋棄,還被最熟悉的人追殺,連求助的資格都沒有。
油燈的光暈裡,石默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這個曾經的影閣秘探,此刻像條喪家之犬,蜷縮在柴房的角落,連取暖的炭火都沒有。
「所以,你拿著玄鳥令牌,是想找沈老爺幫忙?」霍錦忽然想起那日的情景。
「沈老爺的父親,曾是前朝太傅,」石默解釋道,「老閣主在世時,與他有過盟約,約定『影閣滅亡之際可找』。我本想……」
他沒說完,但霍錦已經明白了。他想借沈家的力量,揭露新閣主的陰謀,可惜沈老爺未必敢蹚這渾水——前朝遺臣的身份,本就是當朝皇帝的眼中釘。
「影閣的新主,到底是誰?」霍錦的目光銳利起來,「能讓一群前朝餘孽投靠蒼狼族,此人絕非等閒之輩。」
石默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猶豫。影閣的核心機密,若不是到了絕境,他絕不會外泄。
但看著霍錦那雙清澈卻彷彿能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著自己肩上那三日便結痂的傷口——靈泉水的奇效讓他明白,眼前這個七歲女童,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叫……殷千離。」石默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被風雪聽去,「是老閣主的養子,也是……最擅長易容術的『千麵狐』。」
霍錦的心頭猛地一跳。
易容術?千麵狐?
她想起了以世基地也有會易容術,這種人還真是有點難搞。
「他投靠蒼狼族,到底想做什麼?」霍錦追問,「僅僅是為了錢?」
「錢隻是藉口。」石默的眼神變得幽深,「我截下的佈防圖上,標注了北疆的十二處糧倉。
蒼狼族若想南下,糧草是最大的難題。殷千離幫他們打通糧道,恐怕……是想借蒼狼族的刀,攪亂北涼。」
「攪亂北涼對他有什麼好處?」
「亂世出英雄,」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或許,他想趁著北涼內亂,扶持一個傀儡皇帝,重現影閣的榮光。」
霍錦的指尖冰涼。這個殷千離,好大的野心!
勾結外敵,攪動內亂,扶持傀儡……若真讓他得逞,北疆的百姓將陷入戰火,父親鎮守的鎮北將軍府首當其衝,甚至整個北涼都可能分崩離析。
「江南的二十七個據點,」她忽然抬頭,眼神亮得驚人,「都在做什麼買賣?」
石默一愣:「大多是尋常的綢緞、茶葉生意,暗中卻在收集江南官場的動向,偶爾也幫富商打探商業對手的底細……」
「也就是說,他們有完整的情報網路?」
「是。」石默不解地看著她,「但這些據點都聽殷千離的號令,你問這個做什麼?」
霍錦沒有回答,反而走到柴房的角落,那裡堆著一堆廢棄的賬本。她撿起一本,用袖子擦去上麵的灰塵,露出泛黃的紙頁。
「影閣成立之初,是為了『清奸佞』,對嗎?」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是。」
「可現在,它卻成了殷千離謀私利、通外敵的工具。」霍錦的手指劃過賬本上模糊的字跡,「它爛了,從根上爛了。」
石默的身體猛地一震。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這些日子的逃亡、憤怒、不甘,都源於對影閣的忠誠,卻從未想過——這個他誓死守護的組織,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樣。
「爛了的東西,留著也沒用。」霍錦將賬本扔回角落,轉身看著石默,油燈的光在她眼中跳躍,像兩簇燃燒的火焰,「影閣既然能被殷千離變成情報販子,那我也能建一個新的。」
石默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你想……重建影閣?」
「不。」霍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與她七歲的年紀極不相稱,「影閣的名字太臭了。我要建的,叫『天機閣』。」
「天機閣?」
「順天應人,洞察先機。」霍錦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眼神裡沒有絲毫孩童的稚氣,隻有冷靜到近乎殘酷的規劃,「我要的不是前朝餘孽的複辟夢,是真正能看清這個天下的眼睛。」
石默怔怔地看著她。鵝黃色的鬥篷在昏暗的柴房裡格外顯眼,襯得她的臉頰像初雪般潔白,可那雙眼睛裡的野心,卻比他見過的任何梟雄都要熾烈。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他的聲音乾澀,「與影閣為敵,與殷千離為敵,甚至可能……與蒼狼族為敵。」
「我知道。」霍錦的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從我決定救你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置身事外。」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石默腰間的錮影牌:「影閣的二十七個據點,與其讓它們繼續為殷千離效力,不如……換個主人。」
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終於明白她的打算——她要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腦子裡的影閣機密,是那二十七個遍佈江南的情報據點!
這個七歲女童的胃口,遠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你憑什麼覺得,那些據點會聽你的?」石默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他們都是影閣的老人,對『影』字有著骨子裡的忠誠。」
「忠誠?」霍錦冷笑一聲,「對一個勾結外敵的閣主忠誠?對一個把他們當棋子的組織忠誠?石默,你自己信嗎?」
石默沉默了。他想起了那些據點的頭目,有幾個曾是老閣主的心腹,對殷千離的做法早已不滿,隻是礙於族親被牽製,纔敢怒不敢言。
「我可以幫你聯係他們,」他忽然抬起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決絕,「但我有條件。」
「你說。」
「第一,天機閣必須以『清除影閣叛徒,守護北涼國』為己任,絕不能淪為第二個情報販子。」
「可以。」霍錦毫不猶豫,「我建天機閣,是為了自保,為了護我想護的人,不是為了賺錢。」
「第二,若有朝一日能除掉殷千離,影閣的舊部願歸順天機閣,但需保留他們的編製。」
「可以。」霍錦點頭,「我要的是有用的人,不是傀儡。」
石默深深看了她一眼,彷彿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骨子裡:「第三,我要知道,你的靈泉水……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整整三天。那水絕非普通井水,其療傷奇效,甚至遠超傳說中的天山雪蓮。
霍錦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等你徹底歸順天機閣,我自然會告訴你。在此之前,你隻需知道,跟著我,你能活下去,能報仇,能看到影閣回歸正途。」
這是一種變相的承諾,也是一種隱晦的警告。
石默看著她清澈卻深不見底的眼睛,忽然低低地笑了。他單膝跪地,將那塊刻著鎖鏈的錮影牌舉過頭頂,動作鄭重得像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影閣秘探石默,願歸順天機閣,聽候閣主差遣!」
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拉得很長很長。
霍錦沒有去接那塊鐵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從現在起,你不再是影閣的人,是天機閣的第一位供奉。你的任務,是幫我盤活江南的二十七個據點,找出那些可以拉攏的人,清除那些死心塌地跟著殷千離的叛徒。」
「屬下遵命!」石默的聲音帶著一種重獲新生的堅定。
霍錦終於彎下腰,撿起了那塊錮影牌。鐵牌入手冰涼,鎖鏈的紋路硌得手心生疼。她忽然想起了玄鳥令牌背麵的字——「龍涎玉現,影閣重開」。
或許,龍涎玉的出現,不是為了複興腐朽的影閣,而是為了催生全新的天機閣。
就在這時,柴房外傳來極輕的「篤篤」聲,三長兩短,是她和雲珠約定的暗號。
霍錦將錮影牌塞進袖中,對石默使了個眼色,走到門邊輕輕拉開一條縫。
雲珠的小臉凍得通紅,手裡捧著一個油紙包,見四處無人,連忙塞給霍錦:「小姐,這是……剛纔在西跨院牆角發現的。」
油紙包裡,是一隻浸透了血的布偶,布偶的胸口插著一根銀針,眉眼處用硃砂畫得猙獰——赫然是霍錦的模樣!
霍錦的瞳孔驟然收縮。
巫蠱之術!
是太子的人,三皇子的人?還是……殷千離的手段?
石默湊過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是『攝魂術』的引子。有人想用你的生辰八字下咒。」
霍錦捏緊了那隻布偶,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覺到,布偶上殘留著一絲陰邪的氣息,與她曾在黑煞門殺手身上聞到的味道有些相似,卻又更加純粹。
「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她的聲音冷得像外麵的冰雪,「石默,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查清楚,這東西是誰放在這的。」
石默看著布偶上猙獰的硃砂眉眼,眼神裡閃過一絲厲色:「屬下遵命!」
風雪還在繼續,柴房裡的油燈卻彷彿比之前更亮了些。天機閣的雛形已然誕生,卻立刻迎來了詭異的挑釁。
是誰在暗中用巫蠱之術對付一個七歲女童?是與影閣勾結的三皇子,還是那位深藏不露的「千麵狐」殷千離?
霍錦將那隻布偶扔進油燈的火焰裡,看著它蜷曲、燃燒,最終化為灰燼。
她知道,天機閣的第一步,註定不會平坦。但握著袖中冰涼的錮影牌,感受著身後石默沉穩的氣息,她的心裡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影閣已爛,那就讓天機閣取而代之。
這個渾濁的天下,該有一雙清醒的眼睛了。
隻是她沒看到,柴房的橫梁上,一片雪花悄然融化,滴落在積塵的木頭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那裡曾有一道黑影,將剛才的一切儘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