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三歲奶包被太子寵成寶 第96章 救助友方,祖父教誨
城西密室的窗紙被夜風吹得微微顫動,淩玄與蘇輕晚同時看向窗外,指尖已扣住腰間的兵器——淩玄握著一枚銀針,蘇輕晚則按住了靴筒裡的短刀。
空氣凝滯如冰,隻聽得見燭火劈啪的輕響,以及窗外那道若有似無的呼吸聲。
「誰?」蘇輕晚低喝一聲,聲音裡帶著驚鴻閣特有的威懾力。
窗外的黑影沉默片刻,忽然傳來極輕的叩擊聲,三長兩短——這是天機閣與驚鴻閣約定的「友方」暗號!
蘇輕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淩玄對視一眼,緩緩鬆開了兵器。她走到窗邊,猛地掀開窗欞——月光下,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漢子單膝跪地,正是石默的心腹秦管事。
「蘇樓主,」秦管事壓低聲音,「我家先生讓屬下轉告,黑煞門的人在附近佈下了暗哨,請二位儘快轉移。」
淩玄扶著牆壁站起身,胸口的傷口因動作牽扯而滲出血跡:「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
「屬下跟蹤黑煞門的餘黨而來。」秦管事直言不諱,「我家小姐讓屬下帶句話,若淩穀主願將三皇子通敵的證據交予可信之人,天機閣願助一臂之力。」
蘇輕晚皺眉:「你們小姐?柳府的小小姐?」她早聽說江南有個神秘的天機閣,卻沒想到背後主事的竟是個七歲女童。
淩玄卻笑了,咳著血道:「有趣……當真有趣……」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油布包,遞給秦管事,「這是三皇子與蒼狼族首領的密信拓本,煩請轉交令小姐。
告訴她,神醫穀承她這份情,日後若有需,可持此信物去穀中尋我。」
油布包裡除了密信拓本,還有一枚刻著藥爐圖案的玉佩。秦管事接過信物,深深一揖:「屬下告退。轉移路線已安排好,沿後巷往東,會有弟兄接應。」
待秦管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蘇輕晚纔看向淩玄:「你就這麼信他?」
「信不信不重要。」淩玄捂著胸口坐下,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重要的是,天機閣能在黑煞門眼皮底下找到這裡,還知道我們與三皇子的糾葛——這樣的勢力,值得一搏。」
他看向窗外,「何況,那個柳府小小姐,恐怕不止七歲那麼簡單。」
柳府的書房徹夜亮著燈。霍錦坐在紫檀木桌前,指尖拂過那幾張密信拓本——上麵的字跡潦草卻帶著皇室特有的花押,赫然記載著三皇子蕭景淵與蒼狼族約定「三月初三夾擊鎮北關」的密謀,甚至提到要「借蒼狼族之手除去霍宴」!
「小姐,」雲珠端來一碗參湯,看著拓本上的字跡,氣得渾身發抖,「三皇子太可惡了!竟然勾結外敵害將軍!」
霍錦沒說話,隻是將拓本湊到燭火邊,看著火苗舔舐紙麵,將那些肮臟的字跡化為灰燼。灰燼飄落在青瓷碗裡,與參湯的熱氣糾纏升騰,像極了北疆戰場上的狼煙。
「石默那邊安排好了?」她忽然問道。
「嗯,秦管事說已將淩穀主和蘇樓主送到了安全據點。」雲珠點頭,「淩穀主還說,密信原件在他隨身攜帶的藥箱裡,等傷好後會親自呈給巡撫大人。」
「不必。」霍錦搖頭,「李嵩雖是外祖父門生,卻未必能擔此重任。這等證據,需交給真正能扳倒三皇子的人。」
她走到牆邊的《北涼輿圖》前,指尖落在京城的位置。那裡盤踞著最複雜的勢力——多疑的皇帝,虎視眈眈的太子,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影閣。要將三皇子拉下馬,光憑幾封密信遠遠不夠,需得有更周全的佈局。
「小姐,夜深了,您該歇息了。」雲珠看著她眼底的青黑,心疼不已。自拿到密信,霍錦已對著輿圖站了兩個時辰,連晚飯都沒吃。
「再等一等。」霍錦望著窗外,「外祖父該來了。」
話音剛落,廊下傳來福伯的聲音:「老爺到。」
柳老爺子穿著一件藏青色常服,手裡拄著柺杖,緩步走進書房。他沒看桌上的參湯,徑直走到輿圖前,目光落在北疆的鎮北關,又緩緩移到京城,最後停在江南,歎了口氣:「囡囡,你這步棋,走得太險了。」
霍錦轉身,屈膝行禮:「外祖父。」
「起來吧。」沈老爺子扶起她,指尖觸到她冰涼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三皇子通敵的證據,你打算如何處置?」
「外祖父已知道了?」
「石默讓人送了封信到書院。」柳老爺子在太師椅上坐下,柺杖篤篤地敲著地麵,「那孩子是影閣舊部,做事卻比影閣乾淨。隻是囡囡,你有沒有想過,扳倒三皇子容易,可他背後的勢力怎麼辦?文官集團與皇子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霍錦端起參湯,遞到外祖父麵前:「外祖父先暖暖身子。」她知道,老爺子看似在擔憂,實則是在考較她的應對。
柳老爺子接過參湯,卻沒喝,隻是看著她:「你天機閣的勢力,已驚動了江南官場。
前幾日鹽運使倒台,昨日張萬利被查,今日連巡撫府的人都來向我打探,問是不是柳家在背後出手。」
「外祖父是擔心樹大招風?」
「是。」柳老爺子放下參湯,語氣凝重,「江南官場水深,李嵩雖是我的門生,卻也有自己的盤算。
你讓天機閣收集官員貪腐名冊,是想藉此拿捏他們?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被逼急了,會聯手反咬一口?」
霍錦從袖中取出一個藍布包,放在桌上推到外祖父麵前:「這是天機閣半年來收集的名冊,涉及江南十三州府的官員,從稅吏到知府,凡有貪腐、勾結等事,皆記錄在案,附有據證。」
柳老爺子掀開布包,瞳孔驟然收縮。名冊用蠅頭小楷書寫,字跡娟秀卻力透紙背,每一頁都標注著證據來源——或是賬房的流水,或是眼線的證詞,甚至還有官員私通的書信拓本,詳儘得令人心驚。
「你……」柳老爺子抬頭看向霍錦,眼神複雜得難以言喻。他知道外孫女聰慧,卻沒想到她竟有如此手腕,悄無聲息間就織成了一張覆蓋江南官場的大網。
「外祖父,」霍錦的聲音平靜卻堅定,「這些名冊,孫女兒不敢私用。請外祖父轉交真正可信的門生,讓他們按律處置。如此,既能清除貪腐,又能讓旁人隻知是柳家門生清正,不會牽連天機閣,更不會連累柳府。」
這正是她的用意——借柳家的勢,行天機閣之事。既避了「女子乾政」的嫌,又賣了外祖父一個人情,更能借朝廷之手清理江南官場的障礙,為天機閣日後入京鋪路。
柳老爺子看著眼前這個七歲女童,她站在燭火邊,鵝黃色的裙擺被光影切割成明暗兩半,眼神清亮得像能看透人心。
他忽然想起她剛到柳府時的模樣,兩個月大的抱在手裡嬌弱的模樣。七年的時光,竟已長成這般模樣。
「你這心思……」柳老爺子歎了口氣,語氣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驕傲,「罷了,這名冊我收下了。
隻是囡囡,你要記住,水至清則無魚。官場之中,需留三分餘地,否則容易反噬自身。」
「孫女兒明白。」霍錦點頭,「名冊上標紅的,是罪大惡極者;標藍的,是可勸改者。至於那些隻收過些許薄禮的小吏,並未記錄在內。」
柳老爺子這才滿意地點頭,將名冊收入袖中:「明日我便讓人將名冊送往京城,交給太子的人。三皇子通敵之事牽連甚廣,需得太子在朝堂上牽製,方能穩妥。」
霍錦心中一動:「外祖父信任太子?」
「信與不信,不在人,在勢。」柳老爺子拄著柺杖起身,「太子蕭夜爵雖是文弱,卻比三皇子更懂製衡之術。眼下能保你父親、保鎮北關的,唯有他。」
他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囡囡,記住外祖父的話,江南隻是你的根基,不是你的戰場。樹大招風,該藏鋒芒時,需藏。」
「孫女兒謹記外祖父教誨。」
看著柳老爺子的身影消失在廊下,霍錦才走到桌邊,拿起那枚刻著藥爐的玉佩。月光透過窗欞落在玉佩上,映出上麵細密的紋路,像極了空間裡那株凝神草的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