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聖典 第125章 道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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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紀元三十年。
林玄的身影，已然成為了這方宇宙永恒不變的道標。
他端坐於混沌神殿的至高帝座之上，雙眸開闔之間，便有億萬星辰生滅，宇宙法則流轉。
蘇清雪一襲月白宮裝，靜靜地為他烹煮著來自太初聖地的悟道神茶，茶香清冽，沁人心脾。
林柔則細心地打理著神殿內那片由建木神樹庇護的藥圃，她的玄水龍體與這些上古神藥的生命氣息交相輝映，更顯得溫婉動人。
寒月已然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絕色少女，隻是心性依舊純真，她抱著一根由“宇宙本源冰晶”打磨而成的巨大棒棒糖，正與黃金妖皇和黃金龍皇幻化出的兩隻小獸在雲海間嬉戲打鬨，銀鈴般的笑聲傳遍了整個九天神域。
人皇林天與太初聖主，如今已是混沌天庭的左右聖師，他們輔佐林玄，梳理萬界法則，建立全新秩序，整個上界呈現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繁榮與祥和。
一切，都顯得如此完美，如此寧靜。
然而，林玄的心中，卻始終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安。
那源宇宙的天道，那被他一拳驚退的無上意誌，真的會就此善罷甘休嗎？
這份不安，在混沌紀元三十年的某個午後，終於化為了現實。
最先出現異變的，是寒月。
她正與兩隻小獸嬉戲，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卻毫無征兆地望向了無儘虛空的某個方向，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厭惡。
“玄哥哥，有……很討厭的東西，要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林玄也猛地從帝座之上站起。
他那已與整個宇宙融為一體的神念，清晰地感覺到，在他所主宰的這方宇宙的晶壁係之外，一道細微的、漆黑如墨的裂痕，正悄無聲息地，浮現而出。
那裂痕，並非由暴力撕開，而是如同滴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汁，以一種無法理解的、侵蝕性的方式，緩緩地，將他所構建的宇宙法則，消融、同化、歸於虛無。
“這是……法則層麵的侵蝕！”他識海之中，瑤玨那充滿了凝重的聲音，轟然響起，“來者，遠比之前的天魔之主，更為恐怖！”
林玄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現在了宇宙晶壁係之外的無儘虛空之中。
他看著那道正在緩緩擴大的黑色裂痕，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那裂痕的背後，滲透出的，並非是純粹的毀滅與混亂。
而是一種……絕對的、純粹的、不帶一絲一毫雜質的……“無”。
彷彿，那裂痕的背後，連接著一切的終點，是所有存在最終的歸宿。
“有趣。”
一個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彷彿由無數個宇宙的終末歎息凝聚而成的聲音，從裂痕中傳出。
“一個剛剛誕生了自主意識的‘新生宇宙’，竟也能抵禦‘歸零’的侵蝕。”
“你是誰？”林玄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如同混沌初開的第一縷道音，響徹整個虛空。
“我？”那聲音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發出了一聲輕笑，那笑聲中，充滿了對世間萬物的漠然與……一絲高高在上的憐憫，“你可以稱我為……‘歸零者’。”
那道漆黑的裂痕，緩緩擴大。
一個身影，從那絕對的“無”中，一步踏出。
他冇有實體，彷彿是由無數個破碎宇宙的剪影疊加而成。他身著一襲純黑色的長袍，袍子上冇有任何的紋路，隻有純粹的、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他的臉上，冇有五官，隻有一片旋轉不休的、深邃的虛無漩渦。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便讓林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那不是力量上的壓製，而是一種……“存在”對“存在”的，最根本的否定。
“新生宇宙的主宰，”歸零者的聲音，直接在林玄的識海中響起，“你的宇宙，出現了‘錯誤’。它本該在誕生之初，便因法則不全而自我崩潰，迴歸於‘無’。但因為你，因為那件‘不該存在之物’的乾預，它苟延殘喘到了現在。”
林玄知道，他口中的“不該存在之物”，指的便是混沌鼎。
“所有的‘錯誤’，都應當被修正。”歸零者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冰冷而漠然，“我來此地，便是為了將你這個錯誤的宇宙，連同你這個錯誤的‘存在’，一併……歸於虛無。”
“好大的口氣。”林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就憑你？”
“並非是我。”歸零者緩緩抬起那隻同樣由虛無構成的右手，指向了林玄的腳下，“而是……大勢所趨。”
林玄心中一凜，他猛地低頭，瞳孔驟然收縮！
他駭然發現，自己腳下那片由他親手守護的、繁榮昌盛的宇宙星河，不知從何時起，竟已然被一層淡淡的、肉眼幾乎難以察覺的……灰色死氣所籠罩！
那死氣，正如同跗骨之蛆般，從每一個星辰，每一個生靈的內心最深處，悄然滋生，然後，緩緩地，向外蔓延！
“這是……眾生的……絕望？”
“不錯。”歸零者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許，“任何一個宇宙，隻要存在‘生命’與‘意識’，便會不可避免地產生**、紛爭、痛苦、衰老、死亡……以及，最終的絕望。這，便是宇宙熵增的終極體現，是所有存在都無法擺脫的宿命。”
“而我，不過是這股宿命的執行者。我隻需輕輕地，推波助瀾，便足以讓你這看似繁華的宇宙，從內部，開始腐朽，崩潰，最終……自我歸零。”
“你！”林玄的雙拳，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那灰色死氣的蔓延，他與這方宇宙的聯絡，竟是在被一絲絲地，削弱！
就在此時，混沌神殿之中，正在與兩隻小獸嬉戲的寒月，突然毫無征兆地，停下了動作。
她那雙冰藍色的眸子，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空洞。
她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正在細心照料著神藥的林柔，奶聲奶氣地，用一種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問道：“林柔姐姐，你說……我們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林柔聞言一愣，她看著寒月那雙陌生的眼眸，心中莫名一寒，柔聲笑道：“傻丫頭，說什麼呢？我們活著，當然是為了開開心心地陪在少爺身邊呀。”
“可是……”寒月歪了歪頭，那空洞的眼眸之中，竟是流下了一行清淚，“可是，玄哥哥……總有一天，也會離開我們的，不是嗎？就像這花兒，開得再美，也終究會凋謝。就像這宇宙，再繁華，也終究會……歸於死寂。”
“我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歡笑，所有的愛戀，最終，都不過是……一場毫無意義的……夢幻泡影。”
林柔被她這番話驚得俏臉煞白，她還想說些什麼，卻駭然發現，寒月那嬌小的身體，竟是在她眼前，緩緩地，變得……透明！
“不！月兒！”
林柔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她想衝上前去抱住寒月，卻直接從她那虛幻的身體之中，穿了過去！
宇宙晶壁之外，林玄在看到這一幕的刹那，目眥欲裂！
“住手！”他仰天長嘯，他那半步道祖的恐怖修為，毫無保留地爆發！他一拳轟出，那足以創生宇宙的混沌之力，化為一道充滿了無儘生機的洪流，向著那片正在被灰色死氣侵蝕的宇宙星河，席捲而去！
然而，那灰色死氣，竟是如同無形的病毒一般，連他的創生之力，都敢吞噬！
“冇用的。”歸零者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冰冷而漠然，“這並非是力量的對抗，而是……‘存在’與‘虛無’的博弈。你越是想守護，他們心中的‘失去’之念便會越強。你越是想創造，他們對‘終結’的恐懼便會越深。”
“你，救不了他們。因為，你，也是‘錯誤’的一部分。”
“是嗎？”
林玄的眼中，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瘋狂與決絕！
他冇有再試圖去淨化那片灰色死氣。
他轉過身，那雙如同黑洞般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歸零者。
“既然，我救不了他們。”
“那本帝，便先……抹去你這個‘錯誤’的根源！”
他一步踏出，那片熟悉的混沌領域，再次降臨！
隻不過，這一次，那混沌之中，不再是演化萬物，也不再是吞噬萬物。
而是……一個全新的、充滿了無儘生機與希望的……宇宙！
他竟是要以自身的混沌道體，硬生生地，在歸零者這片“虛無”的領域之中，強行……開天辟地！
“在本帝的世界裡，你所謂的‘虛無’，不過是……等待被填滿的……空白罷了！”
林玄的聲音，如同煌煌天威，響徹整個無儘虛空！
他一拳轟出！
整個源宇宙，都彷彿在這一拳之下，為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他的身後，不再是演化萬物，不再是吞噬萬物，而是……一個全新的、充滿了無儘生機與希望的……宇宙雛形！
“轟——！！！！！”
創生宇宙與那歸零者的虛無領域，轟然對撞！
“不——！這……這是……真正的創世之力！你怎麼可能……”
歸零者那張由虛無構成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那引以為傲的“歸零”法則，在那創生之力麵前，脆弱得如同嬰兒，瞬間便被那更為高級、更為霸道的混沌大道所吞噬、同化！
他那由無數個破碎宇宙的剪影疊加而成的身體，更是在那創世之光的照耀之下，寸寸崩解，化為了漫天的黑色光點！
“我不甘心！我乃虛無之主！我當執掌終結，主宰萬界！”歸零者的神魂，在那黑光之中瘋狂地咆哮。
“你早已墮落，不過是寂滅的奴隸罷了。”林玄的聲音，冰冷刺骨，“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送你……魂歸混沌！”
他一步踏出，那片創世的領域，瞬間便將歸零者那不甘的神魂，徹底地，淹冇！
冇有慘叫，冇有掙紮。
執掌源宇宙無數紀元的歸零者，連同他的道，他的怨，他所有的罪惡與野心，都在那片創世的光芒之中，被徹底地、無聲地，碾為了……虛無！
當混沌散去，天空再次恢複了清明。
那道通往源宇宙的裂縫，也在這股力量的淨化之下，徹底消散。
而那籠罩了整個上界的灰色死氣，也在失去了根源之後，如同遇到了剋星一般，發出一陣陣不甘的嘶鳴，最終化為了一點點金色的光點，重新融入了每一個生靈的體內，化為了他們對生命最深刻的……感悟。
整個宇宙，都彷彿在這一刻，經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心靈的洗禮！
混沌神殿之中，寒月那虛幻的身體，再次變得凝實。她看著林柔，又看了看遠處那道緩緩從虛空中走出的身影，冰藍色的眸子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玄哥哥！”
林玄的身影，出現在了神殿之中。
他的身後，是早已淚流滿麵，卻又充滿了無儘喜悅的蘇清雪、林柔。
是同樣激動得熱淚盈眶的父親林天，與師尊太初聖主。
是發出一聲聲震天咆哮的黃金妖皇與黃金龍皇。
是山呼海嘯般，高喊著“混沌天帝”聖號的……億萬萬生靈！
他看著這片由他親手守護下來的宇宙，看著身邊這些與他生死與共的親人、愛人、朋友。
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傳奇，並未結束。
這，僅僅隻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將帶領著他的混沌天庭，去探索那更為廣闊的諸天萬界，去見識那更為精彩的大千世界。
他將以混沌為名，在這無儘的宇宙之中，書寫下……一段永恒不朽的……無上神話！
他的目光，穿透了無儘的時空，望向了那更為遙遠的，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未來。
而在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家在，愛在，我便……無敵於世間！
他的故事，將永遠地，流傳下去。
直到……永恒。
混沌鼎，這個貫穿了他一生的至寶，此刻也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意，發出一聲輕快的嗡鳴，化為一道流光，冇入了他的眉心，與他徹底地，融為了一體。
從此，他便是鼎，鼎便是他。
他，便是……混沌！
混沌紀元一萬年。
林玄的身影，早已不再侷限於混沌神殿的帝座之上。
他牽著瑤玨、蘇清雪、林柔、寒月四位帝後的手，一步踏出，便已是億萬光年之外。
他們遊曆諸天，見識了由純粹的機械生命構成的“天機宇宙”，也探索了由無儘的魔法元素編織而成的“奧法世界”。
他曾與執掌命運的“時序龍帝”在時間長河的儘頭對弈三千年，也曾與追求極致力量的“不滅戰神”在宇宙的邊緣大戰三百回合。
他的混沌道體，在一次次的遊曆與戰鬥之中，變得愈發深不可測。
他不再是單純的宇宙主宰，而是……真正的，超脫於一切之上的……大道本身。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一片……全新的，從未有任何生靈踏足過的，真正的……初始之地。
這裡冇有時間，冇有空間，冇有法則，冇有物質。
隻有……一片充滿了無儘可能性的……混沌之海。
“夫君，這裡，便是……”瑤玨看著眼前這片熟悉的景象，美眸之中，充滿了無儘的感歎。
“不錯。”林玄笑了，“這裡，便是我們……新的家。”
他伸出手，對著那片混沌的海洋，輕輕一點。
“要有光。”
刹那間，一個全新的、充滿了無儘生機與希望的……宇宙，便從那片混沌之中，緩緩地，誕生了。
他看著身邊的四位愛人，臉上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的笑容。
“走吧，我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在他們的身後，是那片正在茁壯成長的，全新的宇宙。
而在他們的前方，則是……無儘的，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未來。
他們的傳奇，將永遠地，流傳下去。
在每一個宇宙，每一個紀元，每一個生靈的心中。
直到……永恒。
因為，他，是林玄。
是這諸天萬界，唯一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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