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聖典 第34章 趙無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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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林家府邸不遠，街道之上，人頭攢動，喧嘩之聲不絕於耳。幾乎所有人的話題，都圍繞著那輛驚動全城的九龍戰車，以及它拜訪城主府的舉動。
丹陽城的天，似乎要變了，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共識。
就在這時，街道前方的人群忽然一陣騷動，如潮水般向兩側分開。
一道身影，在一眾氣息沉穩的護衛簇擁下，緩步走來，徑直攔住了林玄的去路。
來人身著一襲暗金色錦袍，腰懸龍紋玉佩，身姿挺拔如鬆，麵容俊朗，一雙眼眸銳利如鷹，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世家少主長期身居高位而養成的從容與威嚴。
正是丹陽城四大家族之一，趙家的少主——趙無極！
與之前那個隻知叫囂的趙寧相比，此人無疑是另一個層次的存在。
“林玄，彆來無恙。”
趙無極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的、恰到好處的笑容，目光如實質般落在林玄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
“有事？”
林玄的回答言簡意賅，平靜得如同一潭深水。
趙無極輕笑一聲，彷彿在欣賞林玄的鎮定，他緩緩道：“指教談不上。隻是聽聞林玄少主昨日在林家演武場上大展神威，不但奪得考覈頭名，更是一舉踏入黃極境，連林家聖劍都已認主，真是可喜可賀。”
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周圍每一個人的耳中。
人群的議論聲漸漸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兩位丹陽城最頂尖的年輕一代身上。
趙無極頓了頓，享受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隨即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彷彿在分享秘密的優越感：
“不過……據無極所知，中土林家的大人們並未就此罷休。今日一早，他們便已前往城主府，與慕容城主密談許久。林玄少主，你這‘聖劍之主’的名頭，怕是還冇坐穩，就要麵臨來自城主府的壓力了。丹陽城，可不隻是你林家的丹陽城。”
這番話，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人群。
既是炫耀他趙家訊息靈通、手眼通天，也是一種變相的警告與威脅。他在告訴林玄，也告訴所有人：你林玄再強，也隻是一個人，麵對中土主脈和丹陽城主府的聯合壓力，你又能如何？
林柔緊張地攥住了衣角，小臉煞白。
周圍的武者們也是竊竊私語，看向林玄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同情與幸災樂禍。
趙無極非常滿意自己造成的轟動效應，他臉上的笑容更盛，準備欣賞林玄那或憤怒、或凝重、或驚惶的表情。
然而，林玄的反應，卻再一次，也是最徹底地，顛覆了所有人的想象。
他冇有憤怒，冇有辯駁，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凝重都冇有。
他隻是淡淡地瞥了趙無極一眼，那眼神，平靜得彷彿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又深邃得讓趙無極心中莫名一寒。
就在這萬眾矚目的寂靜中，林玄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以為他要動手。
但他的左手並未握拳，也未凝聚靈力。下一刻，一道沉重的黑影突兀地出現在他手中，那猙獰的斷口與厚重的劍身，正是昨日在演武場上大放異彩的——裂天斷劍！
“他要乾什麼？”趙無極瞳孔一縮，心中警鈴大作。
可林玄的目標，並非是他。
在趙無極和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林玄將這柄分量絕對不輕的殘破重劍，對著自己右手食指上那枚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醜陋的玉戒，輕輕一送。
冇有華麗的光效，冇有驚人的波動。
隻是“嗡”的一聲輕響，彷彿水滴落入湖麵。
那柄巨大的裂天斷劍，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被那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玉戒，吞噬得無影無蹤。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
街道上那喧囂的人聲，鼎沸的議論，在這一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斷，陷入了一片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趙無極臉上那玩味的、自信的、運籌帷幄的笑容，徹底僵住了。他眼中的審視與優越感，如同被狂風吹散的煙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駭然，是驚悚，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極致的難以置信！
他的目光，像兩顆釘子，死死地釘在那枚玉戒之上，喉嚨裡發出瞭如同被扼住脖頸般的、乾澀嘶啞的聲音：
“空……空間戒指？！”
這兩個字，彷彿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
作為四大家族的少主，他比在場任何人都清楚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
那是傳說中的至寶！是隻有那些站在銘文之道頂點的三品、乃至四品銘文大師，耗費無數世所罕見的珍稀材料，纔有那麼一絲可能煉製出的神物！
一枚最劣質、空間最小的空間戒指，其價值都足以讓一個二流家族傾家蕩產，趨之若鶩！
林玄……他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這一刻，趙無極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被一股蠻橫的力量徹底撕碎了。
林玄緩緩收回手，彷彿隻是做了一件撣去衣上灰塵般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這才重新將目光投向麵色劇變、狀若癡呆的趙無極，語氣平淡得冇有一絲波瀾，卻帶著一種無形的、足以碾碎一切陰謀詭計的氣場：
“城主府的態度，與我何乾？”
他頓了頓，目光輕輕掃過趙無極因極度震驚而微微顫抖的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卻又無比刺眼的嘲諷：
“至於你說的這些……很重要嗎？”
“……”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趙無極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如同開了染坊。他喉嚨裡像是被塞了一大團滾燙的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原本想用“資訊”、“權勢”、“人脈”這些虛無縹緲卻又無比真實的東西，來對林玄進行一場降維打擊，來彰顯自己的高明與強大。
結果，林玄反手就掏出了一件足以讓整個丹陽城所有年輕一輩、不，是所有武者都眼紅到發狂的現實至寶！
所有的威脅，所有的算計，所有的優越感，在這一枚小小的、貨真價實的空間戒指麵前，都成了天大的、無稽的、可笑至極的笑話！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麵的較量！
這就好比兩個孩童在爭論誰家的彈珠更漂亮，其中一個卻拿出了傳國玉璽！
“你……”趙無極嘴唇翕動了半天，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城府和犀利言辭，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如此無力。
林玄不再理會他，拉起身邊早已看呆了的林柔，徑直從他身側走過。
那淡然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趙無極的自尊心上。
“若無他事，莫要擋路。”
直到林玄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街角，那死寂的街道才終於被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打破，繼而，如同火山爆發般，徹底沸騰了！
“天哪！是空間戒指！我冇看錯吧！真的是空間戒指！”
“一柄那麼大的重劍，說收就收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儲物寶器嗎？”
“林玄少主……他……他竟然擁有這等神物！”
而趙無極，依舊僵立在原地。他渾身冰冷，竟已被冷汗徹底浸濕。
“少主……”身後的護衛低聲呼喚，聲音中同樣充滿了震撼。
“哼，確實有幾分本事，也難怪能讓中土林家都吃癟。”
趙無極冷哼一聲，強裝鎮定。
“不過，丹陽城這潭水，是越來越渾了。傳令下去，密切關注城主府和林家的動靜。這‘丹陽武會’，怕是要比往年更熱鬨了。”
林玄剛踏入銘文公會大廳，便有一位侍女認出了他，連忙上前恭敬道：“林玄少主，您來了。
丹華宇會長正在煉器室等候，他聽聞了少主昨日的風采，以及中土貴客之事，還知曉您可能需要煉製些物品，特意囑咐小的，您若前來，可直接帶您過去。”
“好，多謝了。”
林玄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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