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天行 第70章 大婚
晨光未破曉,南宮世家三百裡紅綢已鋪滿長街。龍血馬披金甲,蹄踏雷紋雲毯,驚得沿街百姓捂耳驚呼:“南宮家娶親,陣仗比渡劫還嚇人!”
唐老夫人親自為孫女梳妝,碧鱗蛇王盤踞鳳冠,毒牙叼著顆夜明珠:“甜丫頭,這珠子裡封著‘千機引’劇毒,南宮小子敢負你...”
“奶奶!”唐好甜耳墜紅透,“南宮的雷紋臂昨日還替我試藥呢!”
窗外忽聞雷聲滾滾,南宮主駕著雷鳴戰車破雲而至,雷紋臂纏滿喜綢,紫電在掌心凝成朵蓮花:“甜丫頭,我來闖毒潭了!”
諸葛歌立在毒潭邊搖旗呐喊:“南宮兄!潭底有唐家七姑八姨藏的毒丹,摸到三顆算過關!”
碧綠水潭咕嘟冒泡,南宮主剛探入雷紋臂,水麵突然竄出十條碧鱗小蛇。唐好甜隔窗輕笑,指尖微動,小蛇齊刷刷叼著糖丸浮出水麵。
“甜丫頭放水!”金玲兒嗑著瓜子起鬨,“說好的‘七步斷腸潭’呢?”
“你懂什麼!”唐老夫人瞪眼,“這是蜂蜜桂花潭!”
輪到唐好甜過雷池,南宮鴻偷偷將雷符換成霓虹燈。墨羽操控機關雀在廊下灑花瓣,眾人鬨笑中,新娘繡鞋點地三寸,雷紋自動凝成雲橋。
正午吉時,上官玉踏雲而至。青虹劍劃開天幕,竟將西北魔窟殘存的魔氣煉成七彩祥雲。
“禮來。”他袖中飛出兩枚骨戒,戒麵雷紋與毒藤纏繞,內嵌星空旋渦,“噬界骨戒,可容山河。”
南宮主剛觸到戒指,雷紋臂紫電便被吸入戒中空間,化作百裡雷池;唐好甜那枚則衍出毒瘴秘境,碧鱗蛇王歡快鑽入其中。
“此戒相吸相引。”上官玉難得多說半句,“千裡之外,亦可共生。”
四老盯著能裝活物的空間至寶,酸成一片檸檬精。
金玲兒九鳳綾卷著十壇烈酒:“姑奶奶的賀禮簡單——南宮小子若惹甜丫頭哭,老孃把他綁到涅盤火上烤!”
戒色和尚端出功德肘子:“灑家新研製的‘往生合歡湯’,喝完早生貴子...哎!誰砸我光頭?!”
諸葛歌夫婦抬出機關婚床,星紋被褥下暗藏三百六十道護陣。墨詩語附耳新娘:“按此處可彈射新郎。”
“夫人你害我!”諸葛歌抱頭鼠竄。
宴席開場,菜色驚心。
七步斷腸羹用蜂蜜調成甜湯,雷暴獅子頭裹著跳跳糖,涅盤火烤羊撒著唐門香粉。最絕的是戒色和尚的“佛跳牆”,真身竟是機關傀儡跳豔舞。
南宮鴻舉杯的手微微顫抖:“甜丫頭,這鴛鴦醉加了雷劫液...”
“無妨。”唐好甜仰頭飲儘,唇邊紫電流轉,“我煉化了碧鱗毒丹。”
小夫妻相視一笑,雷毒交融的光暈驚落滿庭花雨。
紅燭搖曳,上官玉送的骨戒在案頭泛起微光。南宮主輕撫唐好甜袖中毒紋:“這‘千機引’的解藥,我其實嘗過...”
“傻子!”新娘戳他心口,“那日你試的根本是糖水!”
窗外忽有流星劃過,戒中空間自行展開。浩瀚星空下,雷池與毒沼交融成絢爛極光,碧鱗蛇王在雷雲間翻騰嬉鬨。
“上官玉這禮...”南宮主攬住妻子輕笑,“倒是省了遊山玩水的盤纏。”
紅燭燃至天明,星河空間裡傳來驚呼:
“南宮主!你雷紋怎麼纏我腰帶了?”
“甜丫頭...你這毒藤往哪鑽呢!”
殘陽將城樓鍍成金紅,7人並排坐在青瓦上。金玲兒晃著酒壺,九鳳綾垂落簷角,晚風捲起綾尾的焦痕。
“明兒姑奶奶的九鳳綾該補金線了。”她忽然開口,涅盤火在指尖凝成繡針,“上官冰塊,你那青虹劍能裁雲錦不?”
上官玉拋過一枚噬界骨戒:“裝你的針頭線腦,夠了。”
戒色和尚啃著醬肘子含糊道:“佛爺這缽盂還缺個蓋子...”
“滾!”眾人異口同聲。
諸葛歌枕著墨詩語的腿,星袍沾滿酒漬:“當年在青陽秘境,上官兄三劍斬魔猿的事。如今回想起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南宮主正給唐好甜剝鬆子,聞言手一抖:“你還好意思說!當年你那破追蹤陣害我們被追殺了好久!”
這話有點誇大。
夜宴擺在諸葛家觀星台,七星燈映著七張年輕麵容。墨詩語燃起安神香,唐好甜布好解毒陣,金玲兒卻拍開十壇烈酒:“婆婆媽媽作甚?今夜醉死方休!”
諸葛歌抱著酒壇爬上桌案:“先說青陽秘境!那是我一次實戰,當時經驗不足,布陣上缺少太多經驗。武技上也是漏洞百出...”
冰霜劍氣彷彿穿透時光,眾人眼前浮現少年上官玉的模樣——灰袍染血,青虹劍尚未凝霜,眼底卻已藏著吞天噬地的狂氣。
“他三劍斬殺化神巔峰妖獸時的神采,直到現在還在我腦中清晰可見。”
“是啊!”南宮主拍案,“我當時的震驚不比你少,當時我的金扇儘毀。暴雨針化作鐵水橫流。”
金玲兒笑得九鳳綾纏住梁柱:“姑奶奶當年在焚炎穀,看見三個傻子被涅盤火燒得跳腳——是不是你們?!”
南宮主摩挲雷紋臂,紫電在掌心凝成小小村落:“當年咱們走到一個小村落,全村孩童都被梅仁信的弟子搶走。”
燭火忽明忽暗,映出他眼底痛色:“上官兄先是帶領我們一道滅殺師兄弟四人,後上屍骨山與梅仁信硬剛。”
唐好甜握住他顫抖的手,碧鱗蛇王輕輕盤上雷紋臂。
“最險是金玲兒被棺中物吸進棺中。”諸葛歌星眸泛起水光,“上官兄和我們整整打了棺材三個時辰,結果金玲兒出來時禍得福...”
“結果我一出來,某些人用劍抵住我咽喉。”金玲兒接話,“還說你個老妖婆究竟是誰”
滿堂鬨笑中,上官玉垂眸擦拭青虹劍。劍身映出戒色和尚偷摸往酒壇兌水的動作,唇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
四更天,七星燈燃儘第七盞。諸葛歌抱著空壇呢喃:“你們走不得...周天星鬥陣缺了離位...”
南宮主伏在案上,雷鳴劍穗纏著唐好甜衣角:“當年你說...說雷紋大成時帶我逛遍天元...”
金玲兒踹翻酒壇:“磨嘰什麼!姑奶奶的涅盤火能燒穿虛空,想見了就劈條路來!”
“善哉。”戒色和尚啃著冷肘子,“佛爺往生咒能傳音三界,想嘮嗑就燒張符。”
上官玉起身望向星河,青虹劍忽然低鳴。墨詩語輕扯他袖角:“上官大哥,哦,上官叔叔,當真要走?”
“因果未了。”他彈指凝出冰蓮,蓮心封著三縷混沌氣,“危機時捏碎。”
五更梆響時,三道遁光悄然掠過城樓。金玲兒的九鳳綾纏走半街燒雞,戒色和尚順走酒窖十壇佳釀,上官玉在南宮新房留了枚劍符——昨夜雷毒交融的功法,正適合雙修。
諸葛歌抱著星圖撞開城門:“王八蛋!說好留到午時...”
墨詩語拾起地上玉簡,靈力催動浮現影像:上官玉在魔窟獨戰十二魔將,金玲兒邊罵邊給他補袍子,戒色和尚超度完亡魂還偷藏醬肘子。
“這是...留影玉?”唐好甜紅著眼眶驚呼。
南宮主握緊劍符,雷紋臂紫電亂竄:“追!”
晨霧未散,噬界骨戒突然發燙。上官玉落在長亭時,身後追來四道狼狽遁光。
諸葛歌星袍扣錯三顆盤扣,墨詩語發簪歪斜;南宮主左靴右鞋,唐好甜抱著碧鱗蛇王氣喘籲籲。
“狗皮膏藥。”上官玉抱劍冷笑,“甩都甩不掉。”
金玲兒九鳳綾捲走唐好甜懷裡的蛇:“甜丫頭,你家蛇崽子偷吃我胭脂!”
戒色和尚掏出一把油膩喜糖:“佛爺藏的合巹酒釀肘子,路上吃?”
七道身影映在朝陽裡,青虹劍忽然指向西北。那裡有新生的魔氣在湧動,卻比往日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