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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真經 第906章 未入星宿先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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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宿海外圍的迷霧像化不開的濃墨,葉辰的靴底踩在濕滑的星石上,發出“咯吱”的輕響。裂穹劍斜背在身後,劍穗上的星紋玉墜隨著步伐晃動,在霧中映出細碎的光點——這是摘星劍聖留下的信物,據說能指引通往星宿海核心的路徑。

“葉兄,這霧不對勁。”同行的玄清宗弟子林墨突然停步,手中的羅盤指標瘋狂打轉,“尋常迷霧隻會遮蔽視線,這霧卻能擾亂靈力,像是有人故意佈置的。”

葉辰抬手按住眉心,運轉靈力驅散侵入識海的濕寒。他能感覺到霧中藏著數道隱晦的氣息,不遠不近地綴著,既不發動攻擊,也不離去,像一群窺伺獵物的狼。

“是衝著我們來的。”葉辰聲音壓得很低,指尖在裂穹劍的劍柄上輕輕敲擊,“玄清宗與星宿海素有往來,林兄可知哪些人不喜外人踏入核心區域?”

林墨臉色微變:“星宿海分‘觀星’‘控星’‘掌星’三脈,掌星脈的長老們向來排外,尤其是掌星使秦蒼,據說當年曾因劍聖收外門弟子之事,與劍聖大吵過一架。”他話音剛落,前方的迷霧突然翻滾起來,兩道身影踏著星石掠出,黑袍上繡著銀色的星軌紋,正是掌星脈的標誌。

“玄清宗的小娃娃,帶著個外人闖星宿海,膽子不小。”左側的黑袍人聲音陰惻,手中的星盤轉動,無數細小的星針從盤中射出,帶著破空之聲襲向林墨。

林墨急忙祭出防禦法盾,星針撞在盾上,發出密集的脆響,法盾竟隱隱泛起裂痕。“秦長老!我是奉師父之命,護送葉兄來見劍聖的!”

“劍聖?”右側的黑袍人嗤笑,露出張棱角分明的臉,正是掌星使秦蒼,“劍聖早已閉關,星宿海的事,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他抬手一揮,身後的迷霧中突然升起七根石柱,柱頂的星燈亮起,將葉辰與林墨困在中央,“擅闖禁地者,按星宿海規矩,廢去修為,逐出星海!”

葉辰眼神一凜,裂穹劍“噌”地出鞘,劍光如練,瞬間斬斷襲來的星針。“星宿海的規矩,就是縱容門下弟子在自家地界圍殺客人?”

“客人?”秦蒼星盤再轉,七根石柱上的星紋同時亮起,無數星鏈從柱中湧出,如蟒蛇般纏向葉辰,“一個連星宿海入門試煉都沒通過的外人,也配稱客人?”

星鏈上流轉著深藍色的靈力,觸到裂穹劍的劍光時,竟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葉辰借力旋身,劍勢陡然轉厲,將纏向林墨的星鏈斬斷:“試煉?若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那我不介意闖一闖。”

林墨趁機祭出傳訊符,符紙剛要升空,就被秦蒼隨手捏碎:“彆白費力氣了,這霧陣能隔絕所有傳訊,今日就算玄清宗宗主親來,也保不住你們。”

他身後的黑袍人突然發動,手中的星盤射出一道深藍色光柱,直取葉辰後心。葉辰似背後長眼,裂穹劍反手撩出,光柱被劍刃劈成兩半,餘波撞在石柱上,激起漫天星石碎屑。

“葉兄小心!這是‘鎖星術’,能禁錮靈力流動!”林墨大喊著,甩出數道符紙,試圖乾擾秦蒼的星盤。

秦蒼卻不為所動,星盤越轉越快,困著兩人的石柱陣開始收縮,星鏈上的藍光越來越盛,葉辰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運轉漸漸滯澀,像是被無形的網纏住。

“放棄吧,”秦蒼的聲音帶著勝券在握的傲慢,“鎖星陣一旦完全啟動,就算是元嬰期修士也難以掙脫。你若現在自廢修為,我還能讓你走得體麵些。”

葉辰沒有答話,反而收劍入鞘,雙手緩緩結印。裂穹劍穗上的星紋玉墜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石柱上的星紋產生奇妙的共鳴。“摘星劍聖說過,星宿海的力量,源於對星辰的敬畏,而非恃力欺人。”

玉墜光芒大盛的瞬間,葉辰猛地睜開眼,體內靈力如決堤的江河,竟硬生生衝破了星鏈的禁錮。他腳尖在星石上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衝向秦蒼,掌風帶著裂穹劍未散的劍氣,直取星盤中心。

秦蒼臉色劇變,沒想到對方竟能借劍聖信物破陣。他急忙轉動星盤防禦,卻見葉辰的掌風在觸到星盤的刹那突然變向,繞過星盤,重重拍在他的手腕上。星盤“哐當”落地,七根石柱上的星燈瞬間熄滅,鎖星陣不攻自破。

“你敢傷我?”秦蒼捂著發麻的手腕,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在星宿海傷掌星使,你可知後果?”

“後果?”葉辰撿起地上的星盤,指尖在盤上的裂痕處輕輕一彈,星盤瞬間崩碎,“我隻知道,待客之道,不應是刀劍相向。掌星使如此待客,難怪星宿海越來越閉塞。”

迷霧中突然傳來咳嗽聲,一道蒼老的身影拄著星杖走出,白袍上繡著完整的北鬥七星,正是觀星脈的長老啟明。“秦蒼,退下。”

秦蒼雖不甘,卻不敢違逆,狠狠瞪了葉辰一眼,帶著手下隱入迷霧。啟明長老對著葉辰拱手笑道:“葉小友勿怪,秦蒼性子執拗,也是擔心外人驚擾了星海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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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說笑了。”葉辰回禮,“若真心為星海安寧,就該明辨是非,而非縱容手下濫用私刑。”

啟明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劍聖果然沒看錯人。隻是葉小友要明白,星宿海三脈各有立場,掌星脈對‘外人’的芥蒂,並非一日之寒。你帶著劍聖信物而來,本就容易引人猜忌,今日又傷了秦蒼,怕是往後的路,不會太平。”

林墨鬆了口氣,連忙問道:“啟明長老,劍聖他……”

“劍聖還在閉關,”啟明長老打斷他,星杖在星石上輕輕一點,前方的迷霧自動分開一條通路,“但他留下話,讓葉小友先去‘洗星池’淬煉心神,待三日後星象歸位,自會相見。”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葉辰一眼,“隻是這洗星池周圍,多是掌星脈的弟子,葉小友……好自為之。”

說完,啟明長老便拄著星杖消失在迷霧中。林墨看著通路儘頭隱約可見的光暈,忍不住擔憂道:“葉兄,秦蒼睚眥必報,掌星脈的弟子怕是會在洗星池為難我們。”

葉辰握緊裂穹劍,劍穗上的玉墜依舊散發著微光。他望著迷霧深處,那裡藏著的敵意比剛才更加濃烈,像無數根冰冷的針,刺向他的感知。

“為難?”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我從鎮魔關來,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想樹敵,我接著便是。”

兩人沿著通路前行,越靠近洗星池,周圍的星石越發密集,上麵的星紋也越發複雜。偶爾有掌星脈的弟子從霧中現身,雖未動手,眼神卻像淬了冰,其中幾個還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口中說著“外來的野狗也配進洗星池”“等著看他怎麼出醜”之類的嘲諷。

林墨氣得臉色發白,葉辰卻恍若未聞,隻是步伐愈發沉穩。他知道,這些目光和嘲諷,不過是秦蒼的授意,想讓他知難而退。但他既然來了,就沒打算退縮——無論是為了摘星劍聖的囑托,還是為了查清煞星背後的秘密,星宿海這趟渾水,他必須蹚。

洗星池終於出現在眼前,池水如融化的星辰,泛著淡淡的銀輝,池邊的星石上坐著十幾個掌星脈弟子,為首的正是剛才圍攻他們的黑袍人之一。見葉辰走來,那弟子故意將腳邊的星石踢進池裡,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葉辰的靴角。

“喲,這不是連星宿海規矩都不懂的外人嗎?”那弟子陰陽怪氣地笑道,“洗星池的水,可是用來淬煉星力的,臟了你的腳,怕是要汙染整個池子。”

周圍的弟子鬨笑起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葉辰身上,帶著挑釁和輕蔑。

葉辰沒有看他們,隻是走到池邊,望著池水中倒映的星影。裂穹劍穗上的玉墜突然輕顫,池水竟泛起漣漪,自動避開了他的身影,彷彿在歡迎他的到來。

他緩緩脫下靴子,赤腳踩在池邊的星石上,銀輝般的池水漫過腳踝,帶來一陣清涼的刺痛,卻也讓他體內的靈力越發精純。

“規矩,是給守規矩的人定的。”葉辰的聲音平靜地傳開,壓過了所有鬨笑,“至於那些隻會躲在暗處放冷箭的人……”

他抬眼看向那群弟子,目光銳利如劍:“還不配談規矩。”

池邊瞬間安靜下來,那些弟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為首的黑袍人剛要發作,卻被同伴拉住——洗星池的池水向來認主,能讓池水主動避讓,說明此人與星宿海的星力有著極深的淵源,絕非他們能隨意拿捏的。

葉辰不再理會他們,緩步走入洗星池。銀輝般的池水沒過腰間,體內的靈力與池水中的星力交織,發出“嗡嗡”的共鳴。他知道,這隻是開始,秦蒼的敵意、掌星脈的刁難,甚至可能存在的更深層的算計,都在前方等著他。

但他不怕。裂穹劍在身後輕顫,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星紋玉墜的光芒與池水中的銀輝交相輝映,在霧中織成一道璀璨的光網。

未入星宿先樹敵又如何?他葉辰的路,從來都是從荊棘中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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