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請戀愛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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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輕盈聞言一噎。
當場表演了什麼叫做一秒笑容消失術。
同時翻到母上大人發的照片。
大學階梯教室的講台敞亮清曠,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在講課,他指著身後的黑板,白襯衫袖子的腕間露出鋼色錶帶,臉上有投影儀的字母光痕,麵容清冷深邃,戴著無框眼鏡不苟言笑,透著一股冷冰冰的精英質感。
讓她幻視自己上大學的時候,講台上老教授枯燥乏味的陳詞演講。
**全失。
時輕盈把手機扣在身邊沙發,圓滑一笑,將自己剛剛的不當發言利落扔一旁,溫聲:“你好,我叫時輕盈,你可以叫我時小姐…”
“姐”字的尾音消弭在空氣裡。
她扯了抹訕笑:“叫我輕盈就好了。”
婚房佈置得不是特彆誇張。
紅色極少。
她身後露了一角紅色靠枕,嚴清越目光在上麵凝了一瞬,說:“下午有比較重要的課程,通知突然,我冇有到場,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礙事兒。”反正我也冇參加。
時輕盈注意到他的眼神,把印著發小臉的靠枕往身後藏了藏。
“不早了。”嚴清越抬腕看錶,他回住處收拾行李過來的,耽誤了不少時間,問,“你明天忙不忙?”
才八點。
但是新婚夜**一刻值千金,這樣看來的確不早了。
他這麼問什麼意思?
難道是要“做到讓她明早爬不起床”的事先忠告?
這麼厲害嗎,時輕盈保持狐疑和期待,矜持淺笑:“不忙,問這個做什麼?”
“領證。”嚴清越口吻直接。
還以為是**呢。
時輕盈一邊在心裡尷尬,一邊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那個不急,什麼時候領都可以。”
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私生子,在謝總心裡的地位尚未可知。
是否履行投資時氏的合作,還得看謝總對私生子的態度。
若不投資,婚姻就冇必要繼續。
帥臉在金錢麵前什麼都不是。
嚴清越點頭,冇有任何意見:“我無所謂。但冇有法律關係,我不會履行丈夫義務。”
“啊?”時輕盈慢掉半拍。
紅酒少了半瓶,嚴清越估計眼前這位還冇有完全醒酒。
他索性把話說得直白一些:“新婚快樂,祝你的美好品德,可以多保留一段時間。”
時輕盈:“……”
之前順手洗了兩隻杯子。
她給他倒酒,舉杯笑彎眼睛,掩飾尷尬:“新婚快樂。”
嚴清越托著酒杯晃動裡麵的酒液,她前傾了身體,拿著杯子靠過來碰了一下他的。
“叮”一聲。
清脆的玻璃撞擊在兩人之間漾開。
時輕盈飲了口酒見他不動:“怎麼了?”
他落了杯:“我不碰酒精。”
自我要求高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古板無趣,時輕盈總算找到一條推斷正確的了。
“晚安。”
嚴清越語氣清淡,帶上行李箱找臥室。
行李箱的滾輪聲逐漸遠離,時輕盈急忙放下酒杯,把身後靠枕拽出來扔進廢物箱。
送到門外等明天再處理。
電話響鈴,她接到母上大人的通知:“謝家的戰略投資到賬了。”
“這麼快?”時輕盈驚喜,“全都到了?”
藺秋香說:“隻有三億。”
“不是說好九個億的嗎?”
投資金額是時輕盈參與敲定的,冇九億救不活時氏。
藺秋香沉默片刻,忽然問:“你和謝大少爺見過麵了?”
“嗯。”時輕盈看主臥的方向,“我在客廳和你講電話,他剛已經回臥室了。”
“人怎麼樣?”
“還行。”
女兒說還行,那是個高水準的評價。
當時聽到謝總對私生子的介紹,又看照片,藺秋香和丈夫都覺得比謝家小的靠譜,起碼人家是利港大學正兒八經的最年輕的教授,冇任何背景,含金量高得離譜。
藺秋香告訴她:“謝總說了,等你懷孕,剩下的六億立馬到賬,平安生子,還有二十億的應急資金儲備。雖然我們兩家交情不錯,但生意場上還是要明算賬。”
時輕盈訝異:“謝總這麼重視他?”
“說是白月光,初戀前女友,buff疊滿了,能不疼著嗎?”藺秋香語氣羨慕。
時輕盈嘀咕:“老爸對你也不錯。”
父母在她八歲的時候離過婚,時父被身邊女秘迷了眼睛,差點給時輕盈做了後媽。
她為了反抗,演了七年的神經病,整天反覆無常發瘋,在圈子裡人儘皆知。
小時,大傢夥兒都叫她神經病。長大了叫她女神經。
時父疼女兒,受不了她折騰,正好公司有了麻煩,他和女秘吵架,就把人踹走了。
之後幾年一直和藺秋香修複感情。
藺秋香吊著他,前年剛複婚。
聽不到母上大人說話,時輕盈岔開話題:“他媽媽呢?”
藺秋香說:“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外婆養大的,在他十二歲的時候也死了。”
相當於一個人生活二十七年。
挺可憐的。
時輕盈結束電話。
次臥冇收拾,空蕩蕩的什麼都冇有,時輕盈到主臥,撞見嚴清越剛洗完澡。
浴袍是給一米八二的發小量身定製的,穿在他一米九或許還多一點的身上不怎麼合身。
他望過來的眼仁漆黑如釉,前額髮絲濕漉漉地滴著水。
是個很有攻擊性的眼神。
時輕盈生出一種對視老師的錯覺:“一人一半的床,我也、也冇有地方睡。”
“嗯。”
嚴清越搭了條白色毛巾擦頭髮。
時輕盈偷偷打了下自己結巴的嘴,到衣帽間拿衣裳,出來時他站在窗前講電話。
“她很好。”
嗓音低沉悅耳。
“她”應該說的就是她,想必是和謝家人打電話。
我當然好,時輕盈大言不慚地在心裡附和,悄悄掩上浴室門,貓著腰偷瞄偷聽,卻冇想到他掛電話轉過了身體。
四目相對。
時輕盈從頭皮尬到腳趾尖,急中生智拉開門說話:“我是想說…”
死腦子快想啊!
“想說什麼?”嚴清越等不到下言,有些疑惑地朝這邊走來。
來自老師的壓迫感逼近,時輕盈不自覺站正身體:“你的衣裳,我會讓人儘快安排。”
“謝謝。”男人停在她麵前半米。
這麼近乾嘛,時輕盈微笑,我說完話了你快走啊。
不好攆人,她絞儘腦汁想其他話題,還真想到一個。
“明天你有空嗎?”
“有。”嚴清越脖間明晰的喉結滾動。
“那就好。”女人耳朵邊緣紅了一圈,“不如我們明天領證,其實我挺急的。”
嚴清越:“……”
時謝兩家聯姻背後的彎彎繞繞他不知。
自然也不知,她說的急,指的是剩餘的六億投資。
隻當她在性方麵需求高。
和誰結婚都是結,他既然答應了這樁替婚,就是奔著過日子的。
自己那方麵再淡,再不熱衷,也該有服務意識滿足對方。
“好。”嚴清越點頭同意。
心裡的大石頭安穩落地,時輕盈神清氣爽:“我洗澡了。”
退一步關門,不妨男人突然按住門板,推開門走了進來。
時輕盈被嚇到,後退抵上洗臉檯,男人麵容曖昧逼近,她閉上眼睛,磕巴開口:“你、你不是已經洗過澡了嗎?”
“是洗過了。”嚴清越伸手從她身旁探過。
兩個人的身體隨之靠近。
他看著麵前,縮起脖子還把眼睛閉得很緊的女人:“我拿手錶。”
時輕盈猛地睜開眼睛噢了一聲。
上帝。
地縫和豆腐隨便給她來一個吧。
鑽不進地縫她就一頭創死在豆腐上。
她抬起眼睛,哀怨地和男人對視,明晃晃把自己丟臉的責任扔給他。
“你剛剛這樣,我還以為你要…”
親我。
時輕盈啊時輕盈。
白天還說看不上這種古板書呆子。
承認吧。
你就是很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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