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都市 > 婚禮被辱,我咬碎了竹馬的臉,妻離子散 > 第一章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婚禮被辱,我咬碎了竹馬的臉,妻離子散 第一章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

顧靖舟跪在冰冷奢華的酒店大廳,看著台上的未婚妻與伴郎——那個叫楚文越的青梅竹馬。

五年付出,所有積蓄,隻換來嶽母居高臨下的嗬斥:你算個什麼東西文越幫你忙,你還敢給他臉色看

他被嶽父母按住,如同狗一般。

他看了一眼正在對著竹馬甜笑的未婚妻付雅雯,心中五年的愛意瞬間溶解為硫酸般的恨意。

直到楚文越在典禮台上,拿著他以前的窮酸情書當著所有賓客的麵侮辱他,雅雯也隻是笑著維護竹馬時,顧靖舟徹底失控了。

一切崩塌,他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老實人。

他像一頭被逼瘋的孤狼,衝破阻礙,將那張帶著精英笑容的虛偽麵具,猛地按進了沾著紅色奶油的婚禮蛋糕!

在哢嚓的骨裂聲中,他用牙齒,當眾撕咬下了楚文越引以為傲的臉皮!

1

申城,凱萊國際酒店。

我叫顧靖舟,今天是我和付雅雯的婚禮。這場婚禮花光了我做設計師五年,透支了我未來三年才能攢夠的所有積蓄。

我穿著昂貴的西裝,汗水早就浸透了內襯。不是熱的,是被氣的。

此刻,我跪在化妝間後麵的走廊,聽著付雅雯和嶽母一唱一和的數落。

顧靖舟,你磨蹭什麼呢!嶽母李燕尖著嗓子喊,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雞。

媽,彆火氣這麼大。他今天結婚,給他留點麵子。付雅雯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一絲我過去覺得是溫柔的體貼。現在聽來,隻覺得虛偽又噁心。

留麵子他有一點麵子嗎嶽母往地上啐了一口,正好在我皮鞋前。酒店的酒水,哪個不是文越幫忙協調的你付了多少錢讓你把感謝費親自送過去,你像便秘一樣慢吞吞的。

我胸口像堵了一團濕透的棉花。

楚文越。他媽的,楚文越。

那個從小學到大學都跟雅雯親密無間的青梅竹馬。他今天是以伴郎身份出席的。

這已經是極致的羞辱了。我和付雅雯的婚禮,唯一的伴郎是她多年的愛慕者。所有賓客都在私下裡嘲笑我是個多麼大度的蠢貨。而我隻能僵硬地笑,說文越是我們的家人。

家人我恨不得擰斷他脖子。

嶽母的話像刀子一樣紮進來。顧靖舟,文越是申城頂級律所的合夥人,他多忙他能屈尊給你們當伴郎,是給足了你麵子!他為你雅雯跑腿跑了多少你送個感謝費都心不甘情不願,你小氣鬼做給誰看

我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領帶,努力壓住嗓子裡的火氣:媽,我已經給過了。三萬。

三萬塊,是我這周給客戶連軸轉畫圖畫了四天四夜纔拿到的。

雅雯不滿地挑起眉毛,走過來,雙手抱胸,她的婚紗後麵拖著層層疊疊的白紗,像一朵聖潔的蓮花,但她的眼神一點都不聖潔。

靖舟,文越幫我的是錢能衡量的嗎她語氣像是教導一個不懂事的弟弟。你知道為了把咱們婚宴的等級提上來,文越動用了多少私底下的關係嗎他隨便給人介紹個項目,就是你這三萬塊的十倍!你這點錢,就是個侮辱。

雅雯!我聲音低沉下來,剋製著。我把所有積蓄都投入了婚禮,連你弟弟買摩托車的錢都是我出的。你還想我怎樣

啪的一聲脆響。

李燕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臉上,那感覺像被一塊冰冷的鐵片扇中,耳朵轟鳴。

你看看你這窮酸氣!都怪你把你這破嘴巴管不住!你知道摩托車是什麼那是給你弟弟大學畢業準備的門麵!你一個大男人跟人家計較什麼!嶽母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

我僵在那裡,臉火辣辣的疼。

付雅雯冇有看向我,而是看向她的母親,柔聲安撫:媽,算了。等婚禮結束後文越會把他的私房項目再分給一點給靖舟,他才能把這感謝費給補回來。

她所謂的補回來,就是在告訴她的母親:這廢物還得靠我的竹馬來喂一點殘羹冷炙。

巨大的屈辱感沖刷著我的神經。我看向付雅雯,她的妝容精緻,眼角甚至帶著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冷漠和功利。

付雅雯。我忽然開口,平靜得讓我自己都害怕。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這句話惹惱了她。

顧靖舟,你夠了!彆這時候給我發脾氣!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彆讓我操心

她忽然想起什麼,她繞過李燕,走進化妝間,很快拿出一個寶藍色的小盒子,裡麵躺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鍊。那是我們五年前在一起時我送的。當時傾儘了我半年的收入。

她表情有些懷念,但眼神迅速冷卻。

靖舟,項鍊你先拿著。這是我今天最重要的東西,不能丟。她把盒子塞進我的手裡,在我還冇來得及說什麼時,她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過,你今天肯定很忙,又容易粗心大意的。雅雯歎了口氣,轉向化妝間深處走出來的高大身影。文越,親愛的,你來得正好。你能替我保管這條項鍊嗎顧靖舟手腳笨,我不放心他。

她把我的項鍊,交給我未婚妻的竹馬,去保管。

楚文越今天西裝革履,顯得意氣風發。他一米八五的個頭,比我高了半頭,襯衫敞著,露出一點胸肌的輪廓。他臉上帶著一種自信又輕蔑的笑容,像是看一出鬨劇。

他從我手裡捏過那個寶藍色的小盒子,動作極其熟練輕鬆,就像是從一個窮酸乞丐手裡接過了本該屬於他的施捨品。

雅雯,你儘管放心。我替你保管到晚上。楚文越的聲音低沉,磁性,帶著我永遠冇有的那種精英範。他手裡的盒子就像在嘲笑我的無能。

李燕終於笑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裡的威脅毫不掩飾:聽見冇顧靖舟,彆像個小家子氣的女人一樣。文越是看在雅雯麵子上幫你。彆給臉不要臉。現在,給我去前麵迎賓。

我深吸一口氣。我看著我的未婚妻,她正把手搭在楚文越的手臂上,兩人臉上都是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們在聊著什麼,動作親昵得像一對真正的戀人。

我在五年的感情裡,一直扮演著一個供養者、奉獻者、取款機。我為這個家,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但直到這一刻,我的自尊才被徹底碾壓成灰燼。

我轉身,機械地朝著大廳走去。我的後背被汗水黏濕,像披著一塊肮臟的布。

項鍊在他手裡。我的未婚妻在他身邊。我的未來,像一個注滿石油的空桶,等待著,一觸即燃。

我來到酒店大堂,假裝笑臉迎人。我看到我最好的哥們孫磊衝我走來。

舟子!你今天太帥了!孫磊拍了拍我的胳膊。

彆提了。我笑了笑,聲音裡帶著沙啞。我剛纔像條狗。

孫磊臉色一變,低下頭在我耳邊說:兄弟,你今天彆太好脾氣了。我剛纔偷聽到,你嶽母偷偷換了酒單。把咱們自己之前定的高檔紅酒,換成了低價的散裝酒。她從中間吃回扣!這操作,她真不把你當人看。

我全身的血液瞬間涼到腳底,又急速衝上大腦。

不僅羞辱。不僅提款。嶽母甚至連我的麵子工程都要進行最後的搜刮。

我在心中怒吼:我錯了,雅雯,你媽媽不是不把我當人看。在你和你媽眼裡,我從來都不是人這個範疇內的生物。我是工具,是ATM機,是你們的笑料。

我冇有跟孫磊多說一個字。我臉上強撐的微笑,徹底凝固了。我隻說了一句。

孫磊,婚禮結束後,幫我一個忙。

我走進男士洗手間,從西裝內襯取出一部舊手機。這是我當年留給自己的唯一保險。

我撥出一個被我命名為黑匣子的號碼。

喂,是我。我的聲音冷得像冰塊。查一下楚文越在半年前經手過哪個申城建築公司的項目,要詳細的客戶資料和回款賬目。

對方顯然愣了一下,他們似乎聽出我聲音裡的變化。

顧總,你……今天不是婚禮嗎

我現在需要它,一小時內,發我郵箱。我說完,直接掛斷電話,冇有多餘的解釋。

一小時,等典禮正式開始。這一小時,將是我的審判日。

我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西裝筆挺,麵容英俊。然而靈魂早已腐爛。

我狠狠地給了自己一拳。一拳砸在腹部,用疼痛把我從屈服的人格裡逼出來。

顧靖舟,你要看著他們笑,笑到他們的嘴巴都裂開。

笑吧。

我的臉上掛起一個堪比哭泣的笑容。

2

賓客進場,燈光璀璨。一切都按部就班。巨大的LED螢幕上播放著我和付雅雯的婚紗照,照片上的我們笑得甜蜜幸福。我看著那些照片,隻覺得諷刺。

婚禮司儀聲情並茂地渲染著氣氛,賓客也適時地鼓掌、嬉鬨,一切都假裝得完美無瑕。

我站在T台儘頭,等待著身穿婚紗的雅雯挽著嶽父出場。

等待的時候,我的目光一直鎖定在伴郎楚文越身上。他正站在雅雯身邊,嘴角上揚,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他似乎是想讓所有人都看見,他和付雅雯站在一起,是多麼的般配登對。而我,隻是遠處的一個模糊的背景板。

婚禮進行曲響起。付雅雯挽著嶽父,一步步朝我走來。

她很美,真的美。

白色拖地的婚紗,讓她看起來像一個被光環圍繞的仙女。我的心曾經為她瘋狂跳動,為她付出所有。

現在,我心湖上一片死寂。隻剩下堅硬的冰層,冰層下,是一頭甦醒的野獸。

終於,雅雯來到我身邊。嶽父將她的手交給我,拍了拍我的肩膀:靖舟,以後雅雯就交給你了。

我感覺到嶽父的手,帶著一絲敷衍和機械的溫度。

爸,我會照顧好雅雯。我用所有力量,確保我的聲音聽起來沉穩正常。

司儀將我們帶到了主舞台中央。交換戒指,這本該是最神聖的一刻。

雅雯對著我露出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笑容,這個笑容幾乎以假亂真。

她對我說:靖舟,從今以後,我們就不分彼此了。

我笑了,回敬她一個同樣的,溫柔的笑容。

雅雯,不分彼此。非常好。

司儀走上前,聲音甜得流油:現在,請我們的新人,在這個重要的日子,交換彼此最想對身邊伴侶說的話。這份感動,也將永遠記在所有人的心裡。接下來,我們請伴郎楚文越先生把誓詞遞給新郎。

這本該是私人環節,但付雅雯堅持要當眾念誓詞,她覺得隻有這種公開的宣誓,才代表真正的愛。

楚文越從西裝內袋掏出兩張精緻的卡片,一張紅色的,一張藍色的。

他微微躬身,將紅卡遞給我:靖舟,這是你的誓詞。

就在我伸手去接的時候,他的手指故意抖了一下,讓紅卡脫手,掉在了舞台邊緣的地上。

抱歉,靖舟,失手了。楚文越臉上帶著看似歉意的笑容,但他眼神裡是**裸的嘲弄。

我不得不彎下腰,去撿那張被他扔在地上的卡片。我的西裝褲繃緊,姿勢看起來狼狽極了。周圍響起了一陣輕微的笑聲。

就在我低頭時,我的餘光看到楚文越不動聲色地調換了另一張藍卡和一張白色卡片的位置。

他對著付雅雯笑道:雅雯,女士的誓詞是藍卡。然後,他把那張被調換的白色卡片,留在了桌子上。

司儀看不見這個細微的動作,隻催促我快點。

我站起身,拿起紅卡,深吸了一口氣。

這不是意外。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羞辱。

我猜楚文越給我準備的誓詞,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現在,我隻希望快點結束這個環節。

靖舟,你先來吧。司儀說。

楚文越和付雅雯,還有嶽父母,都站在我的側後方,微笑著,等待著看我出醜。

我展開紅色卡片。上麵印刷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根本就不是什麼誓詞,而是一篇日記體回憶錄——一篇屬於顧靖舟過去,最黑暗、最窮酸的回憶錄。

我掃了幾眼,心臟開始劇痛——

今天是五年前雅雯第一次約我看電影。我當時卡裡隻有兩百塊。我得假裝不口渴,把爆米花全留給她。我甚至找了個藉口,跑到商場角落去吃自己帶的冷饅頭。我告訴自己,隻要雅雯開心,我就能忍。我每天三份工,洗盤子、送外賣,隻為了讓她穿上那雙一千塊的裙子。我曾發誓,等我有錢了,我要買下所有這些羞辱……

卡片上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尖刺,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我假麵具下的皮膚。

我曾經在日記裡寫下過這些,記錄我的艱辛和付出。這篇日記,我早就刪除了。

此刻,它以婚禮誓詞的名義,被楚文越印刷出來,呈現在五百名賓客的麵前。

現場的賓客先是寂靜,然後爆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這不是感動,這是嘲笑。嘲笑這個窮小子,為了拜金女付出的所有。

坐在前排的商界精英們,甚至有人直接笑出了聲。他們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一個自願吃軟飯、為女人出賣尊嚴的男人,在他們的圈子裡,是最卑微的螻蟻。

我的手在顫抖。

我抬起頭,看到付雅雯的表情不再是溫柔,而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她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卻更多的是憤怒,憤怒我竟然曾有這麼一段上不了檯麵的過去。

我合上卡片,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沙啞:楚文越,你什麼意思

楚文越走了過來,臉上一片無辜。

靖舟,你乾什麼這是……是你之前寫給雅雯的呀我隻是覺得很感人,所以準備在婚禮上給你一個驚喜。難道雅雯冇跟你說過嗎

他一句驚喜,直接把這羞辱變成了我的自導自演。

付雅雯連忙走過來,站到楚文越身邊。她臉上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拉了拉我的衣角。

靖舟,你彆太認真了。文越他隻是在開玩笑……這些都是過去了,咱們今天開心一點,好嗎她刻意放輕聲音,做出一個識大體的姿態。

但是她的話,卻像更鋒利的刀子,割開我的傷口,還灑上了鹽。

她不顧及我的顏麵,她隻是在告訴所有人:顧靖舟,你趕緊閉嘴,彆毀了我的婚禮。

這時,嶽父搶過話筒,厲聲說道:夠了!顧靖舟,你今天發什麼神經你就連這點玩笑都開不起嗎就因為你過去窮,文越還特意幫你圓個過去,讓他知道你現在知足了,有什麼不對

給老子站好,把戒指戴上!

戒指。

戒指盒裡的鑽戒,是我刷爆信用卡買的品牌款,但在楚文越的襯托下,它隻配得上一個笑話。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被至親拋棄的痛苦。我的所有付出,在這一刻被定性為:低賤的,不成功的,應該被嘲笑的過去。

楚文越輕笑一聲,把手插回口袋。就是啊,靖舟,彆掃了雅雯的興致。我特意來當伴郎,就是為了維護你倆和平嘛。畢竟,我可是雅雯的孃家人。

我雙眼冒火,盯著楚文越,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我跟你無關。我聲音如同粗糲的砂紙磨過。你不配做我的伴郎。

這徹底激怒了雅雯和她的家人。

付雅雯臉色瞬間鐵青,她指著我的鼻子:顧靖舟!你再說一遍文越為你跑前跑後的,你竟然說他不配你太讓我失望了!連裝一下大度你都做不到嗎

嶽母猛地衝到我麵前,抬手就想再給我一巴掌,但我這次冇有躲,而是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再敢動我一個指頭試試我說。

我的眼神如同兩把燃燒的火炬,裡麵是這五年積蓄的所有怒火。

李燕被我眼中的凶光嚇到了,她猛地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她從冇見過我這個樣子。

現場已經徹底亂了套。議論聲,驚呼聲,像是無數隻飛蟲在我耳邊嗡鳴。

顧靖舟,彆找藉口推卸責任了。楚文越慢悠悠地走上前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副運籌帷幄的姿態。

你那套廉價的鑽石首飾都被你送人了,你還想玩什麼花樣

他一字一句,像在宣讀一份審判書。

我的腦袋轟然作響。楚文越剛纔說的,不是項鍊。是我那套用來給我媽治病的股份。

當年為了雅雯能夠安心嫁給我,我把股份抵了。他說用來做週轉,結果他交給了一個叫楚文越的人。

我猛地看向付雅雯。

雅雯趕緊避開了我的眼神。她結巴著喊道:靖舟,冇有!你彆聽文越胡說八道!

顧靖舟,你連自己親媽的救命錢都能拿出來,就為了你所謂的愛你連親情都不顧,你還指望雅雯相信你啊楚文越冷笑。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

我看向付雅雯,她的臉上寫滿了,她並不愛我,她愛的是穩定。

我慢慢走到楚文越麵前,我的影子,已經完全蓋住了他得意的神色。

楚文越,你真以為所有人都會站在你這邊你真以為你贏了我低聲問道。

這不是我贏冇贏的問題,楚文越把手搭在付雅雯的肩上,像勝利者一樣宣佈:這是格局問題。你太低了,顧靖舟。你的世界,永遠隻有洗盤子和冷饅頭。雅雯需要的,是我。

他臉上寫滿了你該知趣地滾。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是來添亂的瘋子。

我的怒意達到了臨界點。我要讓他們痛,付出慘烈的代價。

我突然想起,我之前給黑匣子打的那個電話。

一小時,已經過去了。

我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冷酷的弧度。

3

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站在這裡嗎我緩緩開口,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嘶吼。

楚文越和付雅雯顯然愣住了,他們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在嶽父母的壓製下,默默忍受這一切恥辱,然後繼續扮演那個愛雅雯愛到失去自我的人。

閉嘴,顧靖舟!嶽父怒喝一聲,伸手想來推我的肩,要把我推出聚光燈下。

我動作快得像閃電,一個側身避開嶽父,目光緊緊鎖住楚文越。

你以為你掌控著一切,讓你成為這個婚禮的主角,讓我成為可憐蟲我咧開嘴,這笑容,讓雅雯都感到陌生。你錯了,楚文越。你纔是那個跳梁小醜。

楚文越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精英慣了,容不得半點羞辱。

顧靖舟,我看你真是瘋了!他聲音裡帶著威脅:彆逼我讓你今天一無所有。你那個工作室,是不是該交物業費了哦,我忘了,你的卡在我這裡。

他得意地掏出一張黑卡,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我的工資卡。我為了雅雯和婚禮的開支,早就把控製權拱手相讓。

你這廢物,所有資產都在雅雯名下,你現在跟我裝什麼硬漢楚文越語氣更加輕蔑。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這就是現實。你供養了雅雯五年,現在也該退場了。

他的每一個字,都在精準地捅我的脊梁骨。

我的眼睛開始發紅。

雅雯緊緊抓住楚文越的胳膊,哀求道:靖舟,你冷靜點!今天的花銷都是文越大頭出的!你彆胡鬨了,你連文越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跟他比什麼

賓客們的議論聲達到了頂峰。所有人都在指責我的情緒失控,指責我不識時務,不知好歹。

說得好!李燕哈哈大笑起來,她終於從剛纔的恐懼中緩過神,再次加入戰局。顧靖舟,你就是個冇本事的設計師,你拿什麼跟文越比你以為這真的是你的婚禮這是文越對雅雯的饋贈!你個吃軟飯的,敢在這裡撒野,我馬上讓保安把你架出去,讓你淨身出戶!

李燕那句文越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徹底擊潰了我的防線。

不是憤怒,而是徹底的自我厭惡。我厭惡過去的自己,那麼懦弱,那麼可悲。

我不再說話。我把手伸進西裝內袋。

叮!

我的舊手機在掌心裡震動了一下。

那股壓抑的狂怒,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的資訊流所取代。我的大腦高速運轉。

資訊。我已經得到了我的武器。

我不跟你搶雅雯。我抬起頭,眼神完全變了,變得空洞而深邃。因為我不跟殘次品爭搶。

付雅雯如遭雷擊。

你說什麼顧靖舟,你說誰是殘次品她尖叫著,那張精美的臉徹底撕裂了偽裝。

是你。我說。

楚文越站到了前方,保護住雅雯。顧靖舟,說話放乾淨點!你再敢侮辱雅雯,我保證你後半輩子都在打官司!

他永遠是這副高高在上、用法律和金錢碾壓一切的精英範。

這種傲慢,就是我複仇的靶心。

我慢慢走到楚文越麵前,近到我們的呼吸都能觸碰到彼此。空氣中瀰漫著香檳和奶油的甜味。

我說殘次品。我重複道,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笑。因為你不隻是在婚禮上羞辱我。你那套自以為是的操作,早就斷送了你自己的前途。

楚文越瞳孔猛地收縮,但他很快恢複了鎮定。

你在胡說什麼!

你給他們讚助的酒水、司儀、宴會廳,都打著你的律師事務所的名義,是嗎我輕聲問。

那是我的愛心!我幫雅雯!他辯駁。

愛心還是商業機密交換我拿出舊手機,螢幕朝著楚文越展示了一張截圖,上麵是一份表格格式,清晰地標註著:建築公司項目方案代號

X2,內部彙報時間:2023年7月12日

AM11:00。

楚文越的臉色瞬間慘白,連帶著下巴都在顫抖。

這項代號,隻有他和他的事務所高層才知道。那是他正在搶奪的一個大項目的核心機密。這張圖片是黑匣子發來的。

你在套我的話。楚文越的聲音有些發抖,但仍在抵抗。顧靖舟,你這垃圾——

噓。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巴,那冰冷的觸感似乎讓他更加恐懼。在你用我的資訊取悅你未婚妻的時候,你忘了我最擅長什麼。我是設計師,我擅長在被人忽視的地方,設置陷阱。

我曾在做那個建築項目的視覺方案時短暫接觸過這份材料——一份被楚文越事務所高度保密的客戶回款表格。他利用他的地位和雅雯的關係,盜取了客戶合同中的關鍵部分。而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你毀了我五年來的所有努力、尊嚴和對雅雯的愛,我低語,眼神穿透他的驚恐。而你最大的驕傲,是你這張‘精英臉’,是你所謂的社會地位。

我看向付雅雯,她的臉煞白一片,她已經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卻不敢相信。

靖舟,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快點住手!她哭喊著撲上來想拉走我。她害怕,害怕這場精心設計的上流婚禮徹底毀掉。

她恐懼的不是我受傷,而是她的利益受損。

我的心裡,最後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付雅雯。我退開一步,讓她撲了個空。從現在開始,我讓你自己看清楚,你選擇的救世主,究竟是個人,是條狗。

我的目光重新鎖定楚文越。

他現在就像一隻被嚇壞的公雞,他高傲的麵紗被撕開,露出了本質的弱小。他試圖逃跑。

你讓開!楚文越怒吼著,推開了身邊的伴娘和司儀。他想逃離這個舞台。他害怕我手裡的東西會毀掉他的精英生活。

但一切都晚了。

我感覺我的身體裡衝出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那是我五年來積蓄的所有屈辱、不甘和憤怒。

我的脊背挺直,像一把出鞘的刀。我怒吼一聲,聲音響徹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這個原本屬於我的、卻被他們搶奪的舞台。

我不再有任何猶豫、任何情感。我的心中隻有一種念頭:毀滅!

我要將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親手毀在所有嘲笑過我的人麵前!

4

我猛地衝了出去。

楚文越想跑,但他西裝的衣角被我死死抓住。我的速度太快,力量太猛,完全不像是一個受氣包設計師能爆發出的東西。

砰!

楚文越被我扯得失去平衡,重重地撞在了巨大的婚禮蛋糕側麵。

三層高的白色奶油,被他結結實實地撞得凹陷進去,金色的裝飾品像碎裂的廉價首飾,四濺飛出。

一切發生的太快。

賓客發出驚慌的尖叫,餐桌被撞翻,香檳酒灑了一地。甜膩的奶油味和酒精味,充斥在空氣中。

楚文越被撞得眼冒金星,還冇來得及慘叫,我整個人已經像一頭撲食的惡狼,壓了上去。

我將他狠狠按在蛋糕台上。他的臉,精準地陷進了蛋糕的最上層。

那層蛋糕頂端有一片紅色的糖霜玫瑰花,象征著愛情忠貞。

現在,紅色的糖霜和白色的奶油,瞬間沾滿了楚文越整張臉。那顏色鮮亮,甜蜜,卻散發著血腥的味道。

你乾什麼!顧靖舟,瘋子!嶽母李燕的尖叫聲撕心裂肺。

付雅雯徹底嚇懵了,她的婚裙被蛋糕上的碎片弄臟。她恐懼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不敢再靠近。

我壓著楚文越,用儘全身的力量將他死死控製住。我低下頭,近乎貼著他的耳朵,聲音壓抑著地獄般的火焰。

你以為你最厲害的是那套律師的西裝和高貴的嘴臉我問他。

楚文越恐懼地掙紮著,奶油糊住了他的眼睛,他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

你錯了。我猛地張大嘴巴。

哢嚓——

那是一聲,牙齒穿透血肉和皮膚的清脆的,可怕的聲響。

我用儘全身的力氣,咬在楚文越的左臉頰上!

我冇有鬆口!那感覺是如此原始,如此野蠻,如此……痛快淋漓!

那疼痛並不屬於我的臉,卻如同電流般竄遍我的全身。我彷彿聽見血肉在他牙齒下的撕裂聲,聽到骨頭在他用力撕咬下的細微崩潰。

奶油、糖霜、溫熱又腥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充滿了我的口腔。

我要毀了他,用最直白,最殘酷的方式。我要讓他知道,尊嚴被踐踏的人,一旦反抗,可以徹底的碾壓你最看重的東西。

宴會廳一片死寂!所有五百名賓客,都瞪大了眼睛,像是集體遭受了五雷轟頂!

冇有人敢出聲,冇有人敢上來拉開我。

那不是一場打架,那是一場單方麵的、充滿宣泄感的撕咬儀式,血腥而恐怖。

我感覺我的牙齒撕裂開楚文越的皮膚組織,他的慘叫聲終於掙脫了奶油,迸發出來,迴盪在整個大廳。

啊——!殺人啦!救命啊!

直到安保人員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前瘋狂拉扯。

我被四五個壯漢拚命拽開,我的嘴裡卻仍然感受著那股粘膩的腥甜。

我被狠狠按倒在地,臉貼著冰涼的大理石地麵。西裝被扯裂,但我的眼神,卻像淬了毒一樣冰冷而清醒。

楚文越被扶起來,他的左臉頰已經麵目全非!

一大塊皮肉被我硬生生扯了下來!鮮血混合著白色和紅色的蛋糕渣向下流淌,他整個人像是一塊被啃噬過的廢肉。

他發出的慘叫不再是人類的聲音,而是野獸般的哀嚎。他雙手捂著臉,鮮血從他指縫中湧出,他引以為傲的精英範,在這一刻,被永久性地摧毀了!

我的臉!我的臉啊!!

付雅雯的尖叫聲瞬間爆發,像是失控的警報。

瘋子!顧靖舟你這個瘋子!你殺人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楚文越身邊,她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恐懼到無法掩飾內心的動搖。

她恐懼的不是受傷,而是價值的崩塌。

我被安保按著,艱難地抬起了頭。我的嘴上,臉上,手上,全是楚文越的血。我像一個剛剛飽餐一頓的野人。

是啊,我是瘋子。我從地上掙紮著看向付雅雯,口齒間還能嚐到血腥味。但你付雅雯,你愛上的不是人,是這張臉的價值。

我指著滿地打滾的楚文越。看清楚了,你的救世主,是這樣的人,他以後永遠不會這樣笑了!

我平靜地從西裝內袋掏出手機,鏡頭對著楚文越那張被毀掉的臉,哢嚓,拍下一張照片——這景象將永遠定格。

警察很快衝了進來。

顧靖舟,你涉嫌故意傷害!

我冇有反抗。這正是計劃的一部分。

在被帶走前,我被押送到付雅雯麵前。她雙眼通紅,妝容徹底花了,淚水混著碎屑流下,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解。

顧靖舟!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婚禮毀了我的一切!付雅雯歇斯底裡地質問。

我靜靜看著她,然後低聲吐出最後一句,如同對過去五年的徹底審判。

不是我毀了,是你先毀了我們的所有信任。至於你的‘一切’,

我笑了,冰冷而狂妄。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無名指上,那裡的鑽戒閃耀著譏諷的光芒。它從來就不是通過‘愛’得來的。

我被強行拉走,我的身體疼痛,但我的靈魂在那一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釋放和清爽。

我的黑盒子已經啟動。楚文越的血,不過是我宣泄的開始。

我不會讓這場複仇隻停留在皮肉之苦。我要他失去所有。

5

申城警局。

冰冷的鐵欄杆,刺鼻的消毒水味。我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麵前的光線很強。我的臉和嘴巴被簡單處理過。

給我錄口供的警察全程用一種看待高級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他們不敢相信,在這種豪華婚禮上,一個男人能當著五百多人的麵,將另一個的臉咬爛。

他們給我播放了保安提供的婚禮現場視頻,那段視頻是混亂中最核心的證據。

視頻裡,我扭曲的表情,鮮血、蛋糕、楚文越的慘嚎,都那麼清晰。

警察合上檔案,聲音低沉:顧靖舟,故意傷害,情節惡劣,場麵血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可能要麵臨監禁。

我知道。我平靜地回答,我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充滿了控製感。

警察顯然對我現在的冷靜感到意外。一個小時前,我還是那個暴戾的惡鬼。

我看著桌上的茶杯,繼續說道:我不是精神失常。我是主觀故意,因為我受到了言語和精神的極端刺激和羞辱。我願意承擔所有法律後果。但是,我現在要去報案。

警察愣了一下:報案你你剛咬了人。

是的。關於商業泄密和職務侵占。

我拿出我的舊手機,放在桌上,眼神中閃爍著計算的光芒。

請查清楚文越的身份。他是XX律所合夥人,但他利用這次合作的讚助,盜取了客戶合同中的關鍵商業機密,並且將我公司的設計方案據為己有。這纔是我們衝突的核心起因。

我說完,直接打開手機,將剛剛收到的那封郵件展示給警察看。裡麵是詳細的機密交易流程和資金回溯。它們像一個巨大的人字形骨架,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這份資料,比我所有關於尊嚴被踐踏的控訴都更有力。

警察的臉色徹底變了。故意傷害隻是個法律事件,但商業泄密涉及到申城最頂尖的商業圈子。性質完全變了。

我的大腦瞬間回到了那個黑匣子的通話。

我並非一個普通的設計師,而是背後受到某巨頭公司資助的獨立工作室創始人。巨頭公司看好我的設計天賦,每年支付钜額資金給我進行項目鑽研,但唯一的條件是:絕對隱秘,不與商業糾葛。

而我為了付雅雯,為了這場婚禮,放棄了隱秘性,將設計方案交給了楚文越處理。楚文越這個貪婪的傢夥,認為我是個廢物,不僅盜取我的成果,還想利用這個機會,竊取更大的商業機密。

楚文越不知道,我背後的公司早已在我的所有‘合作’中預設了資訊陷阱。一旦我的賬戶被盜用或資訊被泄露,陷阱自動啟動,將實時追蹤資訊流。

我看著警察震驚的表情,平靜地補充:我所遭受的羞辱,都是為了讓我交出這些機密的檔案。他們將我視為廢物,但我不是。

你既然有這種身份,為什麼會……警察不理解。

因為付出了五年的感情,我最後想證明的不是我的身價,而是我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丈夫。在婚禮上,那是我最後一次想用愛去證明。他們拒絕了,而且選擇用我所厭惡的卑鄙方式來碾壓我。我選擇用更純粹、更直白的暴力來迴應。

我,顧靖舟,從五年前戴上窮酸設計師麵具開始愛的那個人。

現在,麵具被摘下了。

請你正式受理我的報案。我將手機推向桌麵。

接下來兩天,楚文越在醫院裡連八個小時的手術。他的臉被我咬得太慘,神經和血管嚴重斷裂,未來的恢複極其困難。

他從一個頂尖律所合夥人,變成了躺在病床上,可能麵臨終生殘疾和商業叛徒指控的廢人。

而付雅雯,她的日子也冇好過。

婚禮成了一場血腥的鬨劇,成了申城爆炸性的新聞。人們不再關注顧靖舟多麼窮酸,隻關注楚文越如何貪婪,付雅雯如何幫著外人羞辱自己的未婚夫、最後導致了一場報複。

各種輿論開始倒向我這邊。網友們挖掘出楚文越和付雅雯在社團時就曖昧不清的事實,稱付雅雯為現代拜金女的最佳教材。

付雅雯的電話被打爆了。她跑來警局找我。

我被轉去了另一個房間,付雅雯憤怒和悲傷的臉出現在玻璃牆的另一側。

她看著我,哭得眼睛都腫了。但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個名牌包包,證明著她的拜金本質冇有絲毫改變。

顧靖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快告訴警察,楚文越那個項目不關你的事!隻是他一個私人的玩笑!隻要你撤案,我們就把股份還給你,我們重新開始!付雅雯用手拍打著強化玻璃。

多麼可笑的台詞!

她仍然認為,我隻是為了股份,隻是為了金錢!

我拿起聽筒,平靜地說道:付雅雯,你現在還覺得,我是那個能被三兩句話就哄好的工具人嗎

你知道為了這個婚禮,我揹負了多少債務嗎你知不知道我媽還等在你家,等你救命錢回去給她治病!她試圖用母愛和道德綁架我。

我笑了,笑聲帶著一種絕對的冰冷。

你媽你的救命錢在我這裡。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麵裝著那張我的黑卡,現在它又回到了我手上。

我的財產早就脫離了你和你媽的控製。那是我故意給你們留下的餌料。我說。

付雅雯徹底呆滯了。

你那套廉價的鑽石首飾被你送人了,那是為了引誘楚文越盜取我的數據。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用這張卡嗎因為這張卡上的每一筆支出,都和你貪婪的證據是同步綁定的。

付雅雯徹底崩潰了。她尖叫著,把頭髮抓得淩亂。

顧靖舟!你纔是最可怕的人!你設計了我!你一直在騙我!

是你先騙了我五年。我掛斷了電話,將聽筒扔回原位。我對著門外負責的警察說:我準備好了,請開始公訴吧。

在我眼中,付雅雯的崩潰隻是一場鬨劇。真正的複仇,還在後麵。

6

申城律政界炸開了鍋。

楚文越作為頂級律所的合夥人,竟然公開盜取客戶商業機密的事情,被曝光在了媒體麵前。而這一切的證據,竟然來自那個在婚禮上發瘋咬人的可憐新郎顧靖舟。

這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諷刺——被拋棄的工具人,纔是真正的黑客與反製大師。

一週後,我被保釋出獄。人身自由限製,但案子已經正式進入審判程式。

我走在申城灰濛濛的街道上,空氣裡夾雜著冰冷的潮濕。我不再穿西裝,我穿了一件黑色工裝夾克,神色冷峻,棱角分明。我彷彿重獲新生。

我的新律師,是一位來自京城頂級律所的秦霜,她是我黑匣子裡啟動的關係人。她冷豔、乾練,是這世上最追求效率和利益的人。



秦霜遞給我一份協議。

顧靖舟,你提出的訴訟反製已經全部生效。楚文越商業泄密,造成客戶巨大損失。同時,他的律所因為監管不嚴,將被暫時停業。付雅雯因為知情不報,且涉及婚前詐騙(她讓你誤以為她愛你),也將麵臨經濟補償和名譽掃地。

至於你咬人的事情。秦霜推了推眼鏡。你當時的處境,可以被界定為極限羞辱下的情緒失控,加上我們提供的楚文越商業道德敗壞的證據,輿論站在你這邊。判刑是肯定不會的。賠償是板上釘釘。你想要他賠多少

我要的不隻是錢。我冷笑。我要他把所有的驕傲全部吐出來,讓他一輩子戴著這副麵具生活。

我指著楚文越現在的照片:他的臉經過縫合,傷痕已經形成恐怖的疤痕,他以後說話和表情都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我咬他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他會付出代價。我說。我不需要他給我多少錢。我要他,在我麵前懺悔。

庭審很快開始了。地點比原定的法院要小,但來了更多的記者和媒體。這個案子已經是申城的年度社會性焦點。

我站在證人席上,身姿挺拔,眼神堅定。

楚文越坐在被告席上,他的臉上包裹著厚厚的紗布,眼神裡充滿著陰鷙和悔恨。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付雅雯穿著一身素色長裙,站在受害者旁聽席上,淚流滿麵。她已經失去了精緻的生活,現在所有的房產都被凍結,所有的奢侈品都被媒體曝光。

秦霜開始就楚文越的商業犯罪進行質詢。

楚文越先生,請問您是否曾擅用顧靖舟先生的設計方案和客戶資訊,謀取私利

楚文越的律師是個老油條,迅速打斷:反對!這與我們今天的故意傷害案無關!

秦霜冷笑著:恰恰相反,法官大人。這正是本次事件的導火索。被告楚文越先生,為了進一步掠奪原告顧靖舟先生的財富和勞動成果,先是在婚禮上當眾羞辱,後又在言語上進行威脅。請看,這是婚禮現場的視頻,楚文越先生如何威脅顧靖舟先生:『我保證你後半輩子都在打官司!』

視頻再次播放,楚文越那張帶著奶油和羞辱的嘴臉,被放大數倍,呈現在巨大的螢幕上。

我起身,走到證人席前。我冇有看楚文越和付雅雯,而是目光直視所有人。

法官大人,我的行為是過激的,我願意接受懲罰。但我這樣做,並不是因為失戀。我說,語速緩慢,清晰有力。而是他一直在告訴我:我,顧靖舟,是一個冇有價值,冇有尊嚴的奴隸。

我曾天真地認為,我的付出,能換來愛。直到他公然把我的過去印成恥辱的卡片,交給我。直到我發現,我所有的努力,都被他們當做竊取更大財富的砝碼。

我將目光轉到付雅雯的身上。她緊緊捂著嘴巴,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付雅雯小姐,請問:在婚禮後台,當著您母親的麵,您是怎樣要求我,將我最珍貴的項鍊,交由楚文越先生保管的

付雅雯渾身顫抖,她根本回答不出來。

那是我的初戀禮物。在你眼中,我的付出,甚至比不上一個外人帶來的商業價值。我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但馬上恢複了冷靜。所以,我才爆發了。我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他們:你所依賴的虛偽價值,不過是一張紙糊的臉。

我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沖擊。他們看到的不再是一個暴徒,而是一個受儘屈辱,最終被逼到絕境的反擊者。輿論場的反轉,瞬間達到頂點。

我接受所有對我的指控。我最後總結。但這並不妨礙,作為受害者,我需要一個公平的審判。

楚文越終於忍不住了。他掀開自己的紗布,臉上的針腳和紅腫的疤痕暴露在所有人麵前,醜陋而恐怖。

顧靖舟!你贏了!你這個魔鬼!你毀了我!你毀了我所有的關係!他怒吼著,那聲音嘶啞而變形。

付雅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流不止。

靖舟!求你!求你放過我們!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隻是被利誘了!我當時就是鬼迷心竅!她爬著,想靠近我,想要抓住我的褲腳。她帶著哭腔求饒:求你撤案!我把所有錢都給你!我們重新開始!

我看了一眼她那張梨花帶雨卻帶著濃重功利色彩的臉,心如止水。

你永遠都在提錢。我彎下腰,壓低了聲音,讓她一個人能夠聽得清楚。

付雅雯,你所謂的重新開始,在五年前我的冷饅頭和爆米花裡,早就結束了。

我直起身,走到旁聽席前,我看到了孫磊和幾箇舊友,他們眼神裡有震撼,有心疼,更多的是釋然。

我冇有理會法庭上混亂的局麵。我的手機再次傳來震動。

這是新的提醒。

7

庭審休會,但我知道這審判還冇有結束。

楚文越的商業案件迅速開始審理,他的罪名鐵證如山,他的律所被吊銷執照,他麵臨著钜額的索賠,以及幾乎百分之百的牢獄之災。

付雅雯則發現自己現在一無所有。她所有依賴的雅雯的光環全部來自楚文越和她母親營造的假象。現在,她成了過街老鼠。

嶽母李燕想找我求情,但連我的電話都打不進去。他們現在是徹底被社會和法律隔離出我的世界的。

兩天後,法庭重新開庭。隻是一個短暫的宣佈。

法官宣佈了對楚文越的定罪。我作為當事人,因遭受極端侮辱和商業欺詐,惡意程度被減輕,最後判定為賠償受害人(楚文越)部分損失,但無需入獄。

我勝了。一場帶著血和牙齒的、瘋狂的暴力複仇。

我走出法庭,陽光很刺眼。外麵圍滿了記者。

我冇有發一言,也冇有給他們任何眼神。我的律師秦霜已經為我打理好了一切。

我走上車,發動引擎。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狼狽的身影猛地撲在了我的車前。

是付雅雯。

她穿著一件皺巴巴的大衣,失去了所有名牌的裝飾,整個人看起來比我們第一次見麵時還要蒼老。

她抬起頭,臉上是深深的絕望。

顧靖舟!彆走!求求你!她拍打著我的車窗,指甲刮出刺耳的聲音。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隻是想過好生活!你知道嗎,文越他廢了!他的臉已經毀了!

我降下車窗,我的眼神冰冷而平靜。

你做錯了什麼我重複著她的話。

你錯在,為了錢,放棄了你自己。我說。你錯在,選擇了楚文越為你規劃的虛榮,放棄了我為你設計的未來。

我打開手機,給她看了我剛纔收到的一個項目通知:申城頂級地產集團的超億萬項目,我工作室現在是核心設計負責人。

付雅雯的瞳孔猛地收縮。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巨大的財富,頂級的人脈。這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在我的事業低穀時,她放棄了我。但在我爆發後,我的價值反而得到了最高的尊重。

你本可以享受這一切,雅雯。我的設計是為了你。我輕聲歎息,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而你和楚文越、李燕聯手建立的羞辱,是促使我脫胎換骨的熔爐。

現在,你的母親因為商業欺詐,要麵臨钜額罰款和清算。李燕被拘捕了;你的弟弟摩托車被收回,信用卡全部被凍結,他將承擔所有連帶債務。我說,語氣平靜得像在播報天氣。你淨身出戶了,你所有賬戶都被清零,因為你的母親偷換了我婚禮的酒水單。我讓你一清二白地回到五年前,回到你冇有遇到我的時候。

付雅雯最後一點偽裝徹底碎裂,她發出絕望的哭嚎。

顧靖舟!你比魔鬼還可怕!你毀了我們所有人的生活!她嘶喊著,想要再對我施加上最後的譴責。

謝謝。我平靜地關上車窗,按下車鎖。這是你應得的代價。

我冇有給她任何一絲的機會。我給了她五年的愛,她選擇用最極致的羞辱來迴應。現在,她隻配得到極致的報複。

我啟動油門,車輪碾過冰冷的路麵,揚長而去,付雅雯絕望的嘶吼聲被我徹底拋在腦後。

我撥通了孫磊的電話。

孫磊,謝了。在申城辦完事,我今晚就走。我說。

你要去哪

京城。我嘴角浮起一絲隻有瘋子纔會有的笑容。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顧靖舟了。我得到了我早就該有的位置。

你還要回頭嗎雅雯她…徹底完了。孫磊問。

她死了。我的聲音冷酷到底。那個在婚禮上嘲笑我的付雅雯,和那個被我親手毀容剝奪一切的楚文越,都在我的世界裡死了。

我掛斷電話,將舊手機拿在掌心,手指用力一捏。

哢嚓一聲,手機碎裂,如同我過去人生裡所有不堪回首的回憶。

8

京城,CBD頂級寫字樓。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空氣中瀰漫著壓抑的精英奮鬥氣息。

我現在是那家頂級私營設計工作室的獨立合夥人,隻負責核心決策和創意。我的身家早已經翻了數十倍,超越了我過去五年所有的夢想。

我的臉部,已經完全看不到當時和楚文越廝打留下的傷痕。但我的內心,那道傷疤永遠在。它不是恥辱,而是淬了火的勳章。

我,顧靖舟,已經死亡。現在活下來的,是一個冷酷、果決、隻追逐價值、且絕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尊嚴的審判者。

我在申城的所有事務已經徹底了結。

楚文越被判七年。付雅雯在試圖找工作無果後,回到了那個破舊的老家。她的前男友們聽說她的事蹟後,避之如瘟疫。嶽母的詐騙案將她拖進了財務旋渦。

我在網絡上看到了關於他們的一個零星報道,是一篇關於詐騙犯家屬的悲慘生活的新聞。

付雅雯冇有工作,隻能在一家菜市場幫人洗菜,賺取生活的費用。她的手粗糙,臉上帶著風霜,再也看不到曾經的容光煥發。她被菜市場的人排擠和嘲笑,那正是她曾經施加在我身上的那種白眼。

報道裡采訪她:你對之前婚禮上的事情後悔嗎

她眼神空洞,木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我隻知道,我應該選擇最有錢的那個人。

她甚至提都冇提我,這正說明,在她心中,我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一個可以被替換掉的工具。

我笑了,那是一種真正釋然、且充滿了力量的笑容。這五年她給予我的羞辱和傷害,已經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徹底、最殘酷的反噬。

我的秘書輕輕敲門,打斷了我的思緒。

顧總,您的咖啡。

我接過咖啡,問道:申城那邊,還有什麼事情嗎

冇有了。付雅雯女士已經徹底從您的資產名單中移除了,您的前嶽母也在監獄裡接受改造。商業清算過程乾淨徹底。

秘書猶豫了一下,問道:有一件事。那位曾資助您啟動『黑匣子』計劃的神秘人,送來了一份檔案,說想和您討論下一步的合作。

我挑了挑眉。這位神秘合作人,在五年前看中我的設計天賦,為我提供所有的經濟墊付和資訊保護,讓我不必為錢操心。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蟄伏,等待爆發。

現在,我爆發了。他當然要來了。

我伸出一直右手。

我的右手拇指上戴著一枚冰冷的黑色指環,內側刻著一個極小的字母:X。這是我脫離過去身份,作為新顧靖舟的唯一標誌。

我接過檔案,裡麵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證件照。

女孩看起來乾淨甜美,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一個大學生。

但我一眼就認出,她眼角眉梢,帶著一種與付雅雯截然不同的,極度冷靜而銳利的眼神。

她的名字在照片下方,簡潔的:林疏雪。

旁邊的檔案上,寥寥幾字:申城某頂級醫院實習護士,涉嫌參與非法手術、泄露病人**——和楚文越的案件有千絲萬縷的隱藏關係。

原來,楚文越的商業清算,隻是大戲的冰山一角。

我的嘴角彎起一抹充滿了興味的,冷酷的弧度。

告訴他,我很樂意參與下一步的計劃。我說。

我對過去的複仇,已經完成了。但這場遊戲的樂趣,纔剛剛開啟。

我將照片隨手放在辦公桌上。

申城。

血色婚禮。

那是我舊人生的終結,現在它是我登上新王座的血色墊腳石。

我,不再是顧靖舟。我是X。

我的新生,由血與仇恨鑄成。

(完)

-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