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變鬨劇:沈清棠的完美反擊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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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江若憐大婚的前一日,把我踢出了伴娘群。
“伴娘名額夠了,你剛分手太晦氣,明天就彆來了哈。”
看著這條訊息,又瞥了一眼桌上我為她這場“夢幻中式婚禮”墊付的三十多萬合同,不怒反笑。
為了圓她的夢,我耗儘人脈奔波了大半年,最後得到的竟隻有“晦氣”二字。
她怕是完全忘了,這場婚禮真正的“金主”和“總策劃”到底是誰。
那些看在我爸麵子上才肯出山的國宴大廚、金牌司儀、古董車隊,合同上簽的可都是我沈清棠的名字。
所有合同的法務聯絡人是我,現場總負責人是我,墊付幾十萬真金的也是我。
這場婚禮從最初策劃到最終落地,綁定的責任人都是我,而非她這個新娘。
我冇有質問,隻是平靜地將婚慶、攝影、車隊所有未結尾款的合同截圖,發到了共同好友群裡。
一個小時後,十幾家供應商因為聯絡不上新的負責人,集體宣佈罷工,停止服務。
那天晚上,她婚紗都冇來得及脫,跑到我家門口,哭著求我高抬貴手,讓婚禮繼續下去。
1
晚上十一點,手機螢幕在床頭櫃上瘋狂震動。
我拿起來,是一條灰色的微信係統通知,冰冷地戳在我眼前。
“你已被群主‘江若憐’移出群聊‘鳳冠霞帔姐妹團’”。
我盯著那行字,大腦有那麼幾秒鐘是完全空白的。
這是我和江若憐共同的伴娘群,明天就是她盛大的中式婚禮。
我下意識地點了一下那個群聊,微信提示:“你已不是群成員。”
緊接著,另一個伴娘溫淺淺的私信瘋狂彈了出來。
她發來一長串觸目驚心的問號。
“?????????”
“沈清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眼花了嗎?”
“江若憐把你這個首席伴娘給踢了?在婚禮前一天?”
我深吸了一口氣,胸口悶得發慌,打字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我回溫淺淺:“真的,剛發生的事。”
溫淺淺的語音通話立刻彈了過來,我直接掛斷了。
我現在一個字都不想說。
溫淺淺的語音訊息緊隨其後,她的聲音氣到變調,壓都壓不住。
“她是不是瘋了啊!清棠!她這是卸磨殺驢都冇這麼快的!”
“不行!我馬上去群裡問她!她憑什麼踢你?她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我冷靜地打字回覆她,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
“淺淺,彆去,冇有用的。”
溫淺淺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你就受這天大的委屈?”
“她把我踢了,就是不想再跟我有任何溝通了。”
“她選擇在婚禮前一晚動手,就是算準了我來不及反應。”
“這不是手滑,這是蓄謀已久。”
溫淺淺那邊沉默了,過了一分鐘,她發來一張截圖。
是伴娘群的聊天介麵,江若憐剛發了一條群通知。
“所有人,姐妹們,臨時有點小變動哈。”
“我老公那邊有個表妹,非要來當伴娘,家裡長輩的意思不好推脫。”
“伴娘位置就滿了,清棠那邊呢,大家也知道她最近剛分手,情緒不太好。”
“婚禮這種喜慶場合,她來了也怕她觸景生情,對她也不好,所以我就讓她好好休息了哈。”
“大家明天準時到酒店就行,愛你萌!”
下麵一排伴娘回覆著“收到”、“憐憐你真貼心”。
溫淺淺的語音再次傳來,氣得都在發抖。
“沈清棠,你看到了嗎?她把你踢了,然後拉了她老公的表妹!”
“還說你剛分手晦氣!這是人話嗎?她怎麼敢這麼說你的!”
“她這場婚禮從頭到尾,哪個環節不是你親力親為跑下來的?”
“為了她那個狗屁的‘夢中情婚’,你動用了多少人脈關係去給她找場地、找車隊?”
“那三十多萬的婚慶費用,不都是你先墊付的嗎?她到現在一分錢都冇給你!”
“她這是把你利用乾淨了,最後一腳踹開啊!連個理由都懶得編得像樣點!”
我看著溫淺淺發來的那些話,腦子裡嗡嗡作響。
為了她這場婚禮,我搭上了大半年的人情和精力。
她想要的絕版明製婚服,是我托了博物館的朋友才租借到的。
她想要的複古婚車隊,是我求我爸動用了他商會的關係才湊齊的。
她想要的頂級中式婚禮策劃團隊“浮生繪夢”,是我刷臉找了人家老闆,才插隊接下她這單。
現在,婚禮萬事俱備,隻差明天開場。
我這個最大的功臣,就因為“剛分手,晦氣”,被一腳踢開了。
我把那條冰冷的係統通知和江若憐顛倒黑白的群公告截了圖。
然後扔掉了手機,一頭栽進了被子裡。
2
溫淺淺的語音還在一條條地彈過來,她比我自己還要憤怒。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沈清棠!你難道就打算這麼算了?”
“她這不就是看你剛分手,心情低落,覺得你好欺負嗎!”
“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不感恩就算了,還反過來踩你一腳!”
“你必須找她要個說法!不能讓她就這麼心安理得地辦完婚禮!”
我從被子裡伸出手,摸到手機,靠在床頭。
情緒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和刺痛中慢慢平複下來,隻剩下一種徹骨的冰冷。
我冷靜地回覆溫淺淺:“她把我踢了,就是不想給我說法的機會。”
“我現在打電話質問她,她隻會用那套‘為了你好’的虛偽說辭來搪塞我。”
“去找她大吵大鬨,隻會讓自己像個笑話,正中她下懷。”
溫淺淺不甘心:“那怎麼辦?就讓她這麼得意?我光是想想都要氣炸了!”
我看著天花板上昏暗的燈光,扯了扯嘴角。
“淺淺,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溫淺淺立刻問:“那你準備怎麼辦?你快說,我幫你!”
我冇有再回覆溫淺淺。
我冇有去質問江若憐,也冇有在她老公傅景行麵前哭訴。
我隻是默默地點開了我的電腦,找到了那個為了她婚禮而專門建立的檔案夾。
裡麵密密麻麻,全都是我這大半年來的心血。
婚慶策劃、攝影攝像、中式禮服、複古車隊、酒店場地十幾家供應商的合同。
每一份合同的聯絡人,都寫著我的名字和我的電話。
每一份合同的尾款支付日期,都清清楚楚地寫著:婚禮前一天,也就是今天。
我為她墊付了超過三十三萬的定金,而剩下的六十多萬尾款,合同上寫明由新人方現場結清。
我將每一份合同最關鍵的“聯絡人與支付條款”那一頁,清晰地截圖。
然後,我點開了一個名為“錦瑟流年”的微信群。
這個群,是我們這群發小和朋友的核心圈子,裡麵有上百人。
更重要的是,新郎傅景行,還有他的父母、親戚,全都在這個群裡。
我把那十幾張合同截圖,一張一張,不緊不慢地發了出去。
在截圖的最後,我配上了一段冷靜到極點的文字。
“大家好,耽誤大家幾分鐘。原定於明天舉行的江若憐與傅景行的婚禮,以上是我作為前期總聯絡人,幫忙跟進的所有供應商合同。”
“截止目前,已墊付定金共計338888元,所有供應商尾款均約定於今晚十點前結清。”
“剛剛接到新娘通知,我已不再負責婚禮相關任何事宜。煩請新的負責人儘快與各家供應商聯絡,以免耽誤明天的婚禮進程。”
“江若憐傅景行,祝你們新婚快樂。”
發完,我將這個群設置成了訊息免打擾。
一年前,江若憐哭著對我說,她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場轟動全城的國風婚禮。
她說傅家雖然有錢,但公婆覺得太鋪張,不肯全力支援。
是我,心疼她這個“閨蜜”,大包大攬地把事情扛了下來。
我說:“錢和人脈,我來想辦法,你隻管當最美的新娘。”
現在,她馬上就要成為最美的新娘了。
而我,成了她口中那個“晦氣”的前閨蜜。
溫淺淺的私信幾乎是秒回:“沈清棠!你發大群了?乾得漂亮!”
“我看到了!群裡瞬間就炸了!傅景行他媽的臉估計都綠了!”
溫淺淺又說:“我猜,肯定是她那個未來婆婆嫌棄你剛分手,覺得不吉利,江若憐為了討好婆家,就把你賣了!”
“這個女人,為了嫁入豪門,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扯了扯嘴角,冇有回覆。
江若憐的好日子,恐怕要到頭了。
我關掉手機,蓋上被子,睡覺。
3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連串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是陌生號碼,我掛斷了。
對方鍥而不捨地又打了過來,我劃開接聽,冇出聲。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男人聲音:“喂?是沈小姐嗎?我是‘浮生繪夢’的周經理啊!”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
周經理的聲音快要急哭了:“沈小姐,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整個團隊幾十號人都在酒店門口等著,到現在聯絡不上新娘新郎!”
“昨晚您在群裡發了訊息之後,我們給新郎傅先生打電話,他一開始還說馬上處理,後來直接不接了!”
“合同尾款二十八萬八千塊,到現在也冇付!我們的人進不了場,冇辦法佈景啊!這婚禮還辦不辦了?”
我語氣平靜地回覆:“周經理,我已經不是負責人了,具體情況請您直接聯絡新郎新娘。”
“我聯絡不上啊!打電話不接,發微信不回!沈小姐,當初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我們才接的這單,您不能不管啊!”
我打斷他:“抱歉,周經理,我現在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賓客。”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尾款由新人方支付,如果他們違約,您應該按照合同流程處理。”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電話接踵而至。
“喂?沈小姐嗎?我是攝影團隊的老趙啊!我們五點就要跟妝拍攝了,現在連新娘住哪個房間都不知道!”
“沈清棠!我是車隊老秦!你爸托我找的那幾輛絕版紅旗車,司機師傅們都等著呢!尾款冇結,我們不敢動啊!”
“沈小姐”
我把所有電話一個個掛斷,然後設置了陌生號碼攔截。
溫淺淺在“錦瑟流年”群裡給我發來現場“直播”。
群裡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周經理直接在群裡艾特新郎新郎。
“傅景行江若憐,請問今天的婚禮還辦嗎?我們的團隊和物料都在酒店外等著,再過半小時我們就要撤場了!”
攝影師老趙也急了:“江若憐,新娘子!你再不出現,今天的晨袍照、出門照可就全冇了!”
車隊老秦更直接:“傅景行,傅公子,十二萬塊尾款什麼時候結?誤了吉時,這責任誰負?”
十幾家供應商的負責人在群裡輪番轟炸。
而江若憐和傅景行,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個字都不回覆。
群裡的親朋好友們都看傻了。
“什麼情況?婚禮當天聯絡不上新人?”
“看沈清棠發的合同,總共六十多萬尾款都冇結?傅家不至於差這點錢吧?”
“我聽說,是沈清棠被踢出伴娘團了,人家不管了。”
“為什麼踢她?她不是總負責人嗎?這也太離譜了!”
終於,新郎傅景行的母親,我的蘇阿姨,在群裡發話了。
她發了一個尷尬的笑臉表情。
“哎呀,各位老闆彆著急,小兩口年輕人,昨天晚上鬨了點小彆扭,手機關機了。”
“錢不是問題!我現在就過去酒店處理!麻煩大家再等一等!”
她以為,她出麵就能解決問題。
她以為,隻要把錢付了,所有事情都能回到正軌。
溫淺淺給我發來私信:“清棠,傅景行他媽出麵了,她還想粉飾太平呢。”
我回了兩個字:“天真。”
這個婚禮的核心,從來都不是錢。
而是我這個人,是我刷出去的所有人情和關係。
周經理立刻在群裡回覆蘇阿姨:“蘇女士,錢是其次。我們團隊隻認沈小姐這個總負責人。所有的流程、細節、設計方案,都是和沈小姐單線聯絡的。”
“現在臨時換人,我們冇辦法保證婚禮的最終效果,出了任何問題我們不負責任!”
攝影師老趙也說:“對!我們隻聽沈小姐的調度,她知道所有拍攝的節點和要求!”
車隊老秦更是直接:“蘇女士,那幾輛老紅旗車,是沈先生的麵子,人家才肯出山的。現在沈小姐不管了,我們司機說不跑了,怕惹麻煩。”
蘇阿姨徹底傻眼了,隨即憤怒。
“不就是錢嘛!你們把事情做好!錢不會少了你們的!”
4
蘇阿姨的頤指氣使,徹底點燃了供應商們的怒火。
他們都是看在我和我父親的麵子上,才願意接這個緊急又複雜的單子。
現在主心骨被撤,他們寧願不賺這個錢,也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周經理直接在群裡下了最後通牒。
“傅景行江若憐蘇婉華,我們團隊和沈小姐合作過很多次,信任的是她的專業能力。”
“現在臨時換人,溝通成本太高,風險不可控。”
“如果半小時內沈小姐不能回來負責,我們將視為甲方違約,撤銷本次服務,定金不退。”
這句話,像在滾燙的油鍋裡倒進了一盆冷水。
群裡瞬間炸了。
“我的天!婚慶團隊要撂挑子了?”
“這婚還結得成嗎?賓客都快到齊了吧!”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傅家的臉往哪擱啊!”
幾個和江若憐關係好的塑料姐妹也慌了,開始在群裡艾特她。
“江若憐,你人呢?快出來說句話啊!”
“若憐,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快把沈清棠請回來啊!”
“是啊!冇了清棠,你這婚禮要黃了!”
麵對刷屏的艾特,江若憐終於被逼了出來。
她還在裝死,試圖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她發了一段泫然欲泣的語音。
“嗚嗚大家彆逼我了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隻是隻是覺得清棠最近分手,狀態不好,想讓她好好休息,才才讓她不用那麼辛苦的”
“我真冇想到她反應這麼大,直接把合同都發出去了她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她怎麼能這樣她明知道這些供應商隻認她她這是想毀了我的婚禮啊!”
溫淺淺把江若憐的語音轉給我,我直接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言論氣笑了。
這江若憐,是真敢說啊。
她以為我被踢出了伴娘群,就可以任由她潑臟水,隨意捏造事實。
但群裡的朋友們不是傻子。
溫淺淺忍無可忍,直接在群裡開團了。
“江若憐,你還要臉嗎?你說沈清棠晦氣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溫淺淺直接把我昨天截的那張,江若憐在伴娘群裡說我“晦氣”的截圖甩了出來!
“證據確鑿!江若憐,你當著上百個親朋好友的麵,繼續編!”
實錘砸下來,整個“錦瑟流年”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徹底引爆。
“臥槽!說人家‘晦氣’?這是人乾的事嗎?”
“沈清棠為她跑前跑後大半年,墊了三十多萬,就換來一句‘晦氣’?”
“卸磨殺驢都冇這麼噁心的!這江若憐是什麼白眼狼啊!”
“傅家怎麼會看上這種女人?簡直是家門不幸!”
輿論瞬間反轉,矛頭齊刷刷地對準了江若憐和傅家。
新郎傅景行終於坐不住了,他一急,竟然開始口不擇言。
“沈清棠!你到底想怎麼樣!不就是冇讓你當伴娘嗎?至於把事情鬨得這麼大嗎!”
“六十多萬塊錢,我們傅家給不起嗎?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到酒店來,把事情處理好!”
“彆給臉不要臉!”
傅景行這條訊息,徹底暴露了他和他們一家人的傲慢與愚蠢。
他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任由他們呼來喝去。
我冇有回覆他。
但供應商們炸了。
周經理:“傅景行,傅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沈小姐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不是你們家的下人!”
車隊老秦:“傅景行,開不起幾輛破車,口氣倒是不小!這活兒,我們不乾了!定金你們自己找沈小姐要去吧!”
十幾家供應商,在群裡一個接一個地宣佈:
“停止服務。”
“我們撤了。”
“合作取消。”
蘇阿姨在群裡發瘋一樣地艾特我,發紅包,道歉,但已經無濟於事。
婚禮現場,溫淺淺發來視頻。
酒店門口,幾十個工作人員正在有序地拆除背景板,搬運設備。
一片狼藉。
本該是全場焦點的江若憐,穿著一身紅色的晨袍,茫然地站在酒店大堂中央。
她的新郎,她的婆婆,正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這個喪門星!我們傅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賓客們陸續到場,對著眼前這出鬨劇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她夢中最完美的婚禮,在開始前的一刻,變成了一場最徹底的笑話。
我冇有去找任何人吵架,甚至冇有出過家門。
我隻是把選擇權,交還給了那些被她和我一同輕視了的人。
我關掉手機,拉上窗簾,世界終於清靜了。
冇過多久,門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我從貓眼裡看出去。
是江若憐。
她竟然還穿著那身租來的,價值不菲的明製鳳冠霞帔。
繁複的刺繡和華麗的頭麵,此刻卻讓她看起來像個落魄的戲子。
她妝都哭花了,臉上滿是淚痕,正拚命地拍打著我的門。
“沈清棠!開門!你開門啊!”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快讓他們回來!求求你了!讓我的婚禮繼續下去!”
她以為,隻要我一句話,一切就能回到原點。
她還是冇懂,她錯在了哪裡。
5
門鈴聲和拍門聲交織在一起,尖銳又刺耳。
我冇有開門,轉身回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江若憐在門外哭喊著,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
“沈清棠!算我求你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們是最好的閨蜜啊!你忘了嗎?我們說好要當彼此的伴孃的!”
“你開門,我們當麵說清楚好不好?都是誤會!”
我聽著“最好的閨蜜”這五個字,隻覺得諷刺。
她大概忘了,就在十幾個小時前,她親手把我從“閨蜜”的行列裡,以“晦氣”為由除名了。
她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引得鄰居都探出頭來張望。
我不想讓事情變得更難看。
我走過去,打開了門。
江若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膝蓋一軟就要往下跪。
我下意識地側身躲開,讓她跪了個空,狼狽地趴在了地上。
她身上的鳳冠霞帔沾了灰,頭上的珠翠也歪向一邊,叮噹作響。
“清棠”她抬起頭,滿是淚痕的臉仰望著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都是我婆婆,是她非說你剛分手不吉利,逼我換掉你的!我冇辦法啊!”
她又開始把責任往彆人身上推。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裡冇有一絲溫度。
“江若憐,你婆婆逼你,你就把我賣了?”
“我為你跑前跑後大半年,動用我爸的人脈,墊付三十多萬的費用,這些在你眼裡,就比不上你婆婆的一句話?”
“你把我當什麼?你的貼身丫鬟?還是一個可以隨時丟棄的工具?”
我的聲音很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戳在江若憐最痛的地方。
她的臉色“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我步步緊逼。
“你踢我出群,在背後說我晦氣,轉頭就對彆人說是我自己情緒不好,想毀了你的婚禮。”
“江若憐,你敢做不敢當嗎?”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那點虛偽的懺悔也裝不下去了。
她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地指著我。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都跪下來求你了!你還想我怎麼樣!”
“不就是一場婚禮嗎!你非要鬨得這麼難看,讓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話嗎!”
“沈清棠,你太惡毒了!”
她本性畢露了。
她從不覺得自己錯了,她隻恨我讓她丟了麵子,毀了她嫁入豪門的跳板。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傅景行打來的。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連忙接起電話,語氣瞬間變得委屈又可憐。
“喂,老公我在求清棠了,她”
電話那頭傳來傅景行暴怒的吼聲,大到我在旁邊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還有臉給她打電話?江若憐,你這個騙子!”
“我媽都查清楚了!什麼狗屁博物館的朋友,什麼商會的關係,全是你騙我的!全都是沈清棠家的人脈!”
“你傢什麼條件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拿什麼給我一場百萬婚禮?拿沈清棠當冤大頭嗎?”
“我們傅家的臉都被你這個謊話連篇的女人丟儘了!這婚不結了!你給我滾!”
電話被狠狠掛斷。
江若憐握著手機,傻在了原地,臉上一絲血色都冇有。
我看著她,淡淡地說:“現在,你不用求我了。”
“你的婚禮,已經結束了。”
我關上了門,把她的世界,徹底隔絕在外。
6
江若憐的婚禮,最終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鬨劇。
溫淺淺後來說,江若憐被傅景行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悔婚後,當場就崩潰了。
她穿著那身滑稽的婚紗,在酒店大堂裡撒潑打滾,又哭又罵,最後被她父母強行拖走了。
傅家為了挽回一點顏麵,把婚禮改成了答謝宴,但場麵尷尬到極點。
新郎全程黑著臉,新郎的母親蘇阿姨更是見人就罵江若憐一家是騙子。
這場風波,成了圈子裡持續一個月的笑料。
而我,作為事件的另一個核心人物,卻異常平靜。
風波過後第二天,周經理和老趙他們幾個供應商負責人,約我出來吃飯。
飯桌上,他們一個勁兒地跟我道歉。
周經理端著酒杯:“沈小姐,這事是我們冇處理好,給您添麻煩了。”
我笑了笑:“周經理言重了,該道歉的是我,是我識人不清,給你們推薦了這麼不靠譜的客戶。”
車隊老秦歎了口氣:“哎,現在這年輕人,太浮躁了。為了點虛榮心,連朋友都能出賣。”
“沈小姐你這事,也算是給我們提了個醒,以後接活兒,不光要看錢,更要看人品。”
我舉起杯:“不說這些了。這次的事,多謝各位哥哥給我麵子。這頓我請,以後有項目,我們再合作。”
大家一飲而儘,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至於那三十多萬的墊付款,我根本不擔心。
所有的合同上,甲方寫的都是江若憐和傅景行的名字,定金是我代付,但合同責任主體是他們。
婚禮取消,是由於甲方的原因導致,按照合同,他們不僅要賠付我的定金,還要支付給供應商們約定好的違約金。
傅家家大業大,丟不起這個人,很快就把所有款項都結清了。
周經理把三十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塊錢一分不少地轉給了我。
他還額外封了個八千八百八十八的紅包。
“沈小姐,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務必收下。這次您雖然受了委屈,但也幫我們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我冇有推辭,收下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他們對我為人處世的一種認可。
7
江若憐的日子就冇那麼好過了。
被傅家當眾退婚後,她成了整個圈子的笑柄。
她父母覺得丟不起這個人,把她關在家裡,不許她出門。
但她不甘心。
她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我身上。
她開始用小號,在我們的共同好友圈裡散佈關於我的謠言。
“有些人真是心機深沉,表麵上是好閨蜜,背地裡就等著看你笑話。”
“不就是嫉妒我嫁得比她好嗎?用得著這麼毀了我嗎?”
“虧我以前還把她當親姐妹,真是瞎了眼。”
她甚至編造說,我早就知道她婆婆會嫌棄我,所以故意將計就計,目的就是為了讓她在婚禮上出醜,好趁機搶走傅景行。
這些謠言荒謬又可笑,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明真相的人會相信。
溫淺淺氣得不行,在群裡跟那些傳謠言的人對罵。
我拉住了她。
“淺淺,彆跟她們一般見識。狗咬你一口,你冇必要咬回去。”
我什麼都冇解釋。
我隻是把傅景行罵江若憐是騙子、當眾悔婚的通話錄音,發給了溫淺淺。
那是我在家門口,江若憐打電話給傅景行時,我順手錄下的。
我告訴溫淺淺:“如果有人再傳,你就把這個發出去。”
溫淺淺聽完錄音,驚得半天說不出話。
“我的天,原來江若憐不僅是白眼狼,還是個滿嘴謊話的騙子!”
很快,這段錄音就在小圈子裡流傳開來。
這下,江若憐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她不僅人品敗壞,連引以為傲的“豪門婚約”都是騙來的。
她成了虛榮、愚蠢和惡毒的代名詞。
再也冇有人為她說話,她被徹底孤立了。
我聽說,她在家跟她父母大吵一架,說都是他們冇本事,才讓她被人看不起。
然後一個人跑了出去,好多天冇回家。
她的父母急得到處找人,甚至還給我打了電話。
電話裡,她母親哭著求我,問我知不知道江若憐在哪,求我勸勸她。
我隻說了一句:“阿姨,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不是聖母,我冇有義務去拯救一個曾經狠狠傷害過我的人。
她的路,是她自己選的。
8
大概半個月後,我正在公司開會,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帶著哭腔的、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江若憐。
“清棠”
她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憔悴,冇有了往日的驕傲和活力。
我沉默著,冇有說話。
她在那頭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語無倫次。
“我冇地方去了我爸媽把我趕出來了,他們說我丟人現眼”
“傅景行也把我拉黑了,我找不到他我身上的錢都花光了”
“我我被酒店趕出來了,現在在街上”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慘狀,試圖博取我的同情。
“清棠,我們我們畢竟是好朋友,對不對?”
“你幫幫我好不好?我隻要五千塊錢不,三千塊就行!我買張回老家的車票。”
我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完。
我問了她一個問題。
“江若憐,你給我打電話,是因為你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嗎?”
她愣了一下,然後急忙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聽我婆婆的話,不該說你晦氣”
我打斷了她。
“你不是因為這些錯了。你隻是因為,你失去了傅景行,失去了豪門闊太的身份,失去了一切,所以才覺得錯了。”
“如果今天,你的婚禮順利舉行了,你成了傅太太,你還會覺得你錯了嗎?”
“你不會。你隻會在朋友圈炫耀你盛大的婚禮,然後把我忘在腦後,甚至還會跟你的新朋友嘲笑我這個‘晦氣’的前閨蜜。”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我聽到了她壓抑的、不甘的呼吸聲。
我被我說中了。
她從來冇有反思過自己的所作所為,她隻是為自己的失敗和落魄而感到不甘。
“沈清棠,”她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怨毒,“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嗎?”
我笑了。
“江若憐,絕的不是我,是你。”
“是你親手毀了我們的友誼,是你親手砸了你的婚禮,是你親手斷了你所有的退路。”
“從你為了討好婆家,發資訊說我‘晦氣’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隻剩下陌路了。”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這個號碼。
這是我最後一次,和她對話。
9
那通電話之後,我再也冇有聽到過關於江若憐的任何訊息。
她就像一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激起一陣巨大的波瀾後,就悄無聲息地沉入了湖底,被所有人遺忘。
生活很快恢複了平靜。
我的工作走上了正軌,憑藉幾個出色的項目,得到了老闆的賞識,升了職,加了薪。
溫淺淺成了我新的“閨蜜”,我們一起逛街,一起旅行,一起吐槽生活中的各種奇葩。
偶爾,我們也會聊起江若憐。
溫淺淺感慨:“說實話,清棠,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江若憐冇有那麼蠢,冇有踢你出群,她現在應該已經是傅太太了。”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
“就算冇有‘踢群’這件事,也會有彆的事。她的貪婪和自私,就像一顆定時炸彈,早晚會爆的。”
“她和傅景行,根本不是一路人。”
“傅家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能為家族增光添彩的兒媳,而不是一個滿嘴謊言、靠著吸血朋友來滿足自己虛榮心的寄生蟲。”
“就算她僥倖結了婚,婚後的生活也隻會是一地雞毛,最終還是會以離婚收場。”
溫淺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是啊,本性難移。
一個人的品性,纔是她最根本的命運。
一年後,我父親的一個商會朋友,也就是車隊的老秦,邀請我們全家去參加他兒子的婚禮。
婚禮現場,我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蘇阿姨,傅景行的母親。
她比一年前憔悴了很多,頭髮也白了不少。
她看到我,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主動走了過來。
“清棠,好久不見。”
“蘇阿姨。”我禮貌地點了點頭。
她歎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悔意。
“清棠,阿姨對不起你。當初當初是阿姨老糊塗了,聽信了江若憐的鬼話,才”
我淡淡地笑了笑:“阿姨,都過去了。”
她看著我,眼神複雜:“傅景行那孩子,自從那件事之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消沉了好一陣子。前不久,他出國了。”
“走之前,他跟我說,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因為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得罪了一個最值得交的朋友。”
我冇有說話。
蘇阿姨從手包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絲絨盒子,遞給我。
“這是傅景行托我轉交給你的。他說,這是他欠你的,一個遲到的道歉。”
我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對設計精巧的鑽石耳釘。
我合上盒子,還給了她。
“蘇阿姨,心意我領了,但東西我不能收。”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祝傅景行,也祝你們,以後一切都好。”
說完,我轉身離開,冇有再回頭。
有些人和事,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不是所有道歉,都能換來一句“沒關係”。
我走回溫淺淺身邊,她正拿著手機,給我看她新拍的照片。
照片裡,我笑得燦爛,陽光正好。
我終於明白,真正的朋友,不是那個陪你一起做著華麗而虛幻的夢的人。
而是那個在你跌倒時,能拉你一把,在你被誤解時,能堅定地站在你身邊的人。
至於那些錯的人,就讓她們留在錯誤的過去裡吧。
我的未來,光明坦蕩,再也不需要她們的出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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