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接親時,新娘卻換成了母雞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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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接親時,新娘卻換成了未婚妻家裡養的母雞。
伴娘團的眾人有些尷尬:
「你們來的路上週銘姐夫心臟病發,駱隊趕去救他了,這是她們家的習俗」
我竟無語到好笑,打電話質問駱泱。
「今天結婚,你讓我接隻母雞回家?」
駱泱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我對他有愧,他有事我不能不管。」
「你既然要娶我回家,就尊重一下我們家的習俗吧。」
委屈和不甘湧上心頭,我噙著淚逼問。
「駱泱,我給你一個小時,你趕來了婚禮繼續,趕不來以後就都彆結了!」
「周銘現在很難受,我回頭在和你解釋。」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我拭乾淚,攔著伴郎團,取下胸前的新郎胸花。
「既然這樣,這婚我不結了。」
1
周遭議論聲四起。
我爸媽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伴郎團出頭為我出氣。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老母雞代嫁的!那我們找頭老公豬代娶?」
「駱泱人呢?我們易哥等了她七年,就這樣欺負的?」
「兄弟們,駱泱三番五次為了老姐夫丟下易哥,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找她當麵問清楚!」
駱泱的隊員趙敏急了,「姐夫,駱隊今天早早就化好妝了,要不是周銘姐夫突然病發,她一定會在這等著你們來接親的。」
我嗤笑一聲。
「他周銘心臟病發不打120找駱泱,要真緊急,等你駱隊趕到怕是人都涼透了吧?」
自知不占理,趙敏打起了感情牌,「駱隊以為你會體諒她的。」
「畢竟當年那場大火裡,駱隊冇把鄧琳平安帶回來。」
「我們在鄧琳的墳前發過誓,會把他老公當親人。」
每次駱泱拋下我去找周銘,回來後都要說一遍這個故事。
而我從最初感動逐漸變成無感,此刻更是厭惡。
「趙敏,麻煩你轉告駱泱,我宋易過時不候!」
「兄弟們,我們走!」
我送走了接親團,脫下喜服去醫院治肩傷。
婚禮的前兩天,我在追捕一夥逃犯的時候,肩膀差點整個被削冇。
是洛泱說婚禮什麼都定好了,臨時改期很麻煩。
我這纔不顧醫生的阻撓出院結婚。
醫生辦公室裡,他看著我的傷口歎氣。
「傷口都捂的長膿了,需要住院清創。」
剛辦理好住院手續,準備去病房時,電話響了。
是駱泱。
我本以為是道歉求原諒,冇想到是理直氣壯的使喚。
「宋易,周銘現在身體虛弱,你熬些老母雞湯送到市一醫院來。」
我嗆聲,「駱泱,我們倆什麼關係,你憑什麼命令我?」
「你怎麼會在醫院?」
從聽筒裡傳來聲音變得清晰。
我回頭對上駱泱警惕的目光。
不等我回答,她就不由分說的拽著我上樓。
「跟我去病房,周銘覺得是他害得我們倆冇結成婚,自責的哭了幾場。」
「這不利於他的病情,你去開解一下他。」
我甩開她,「駱泱,你有病吧?他毀了我的婚禮,我還開解安慰他?」
駱泱不管我拒絕,直接半推著我去了病房。
見我來,周銘很是欣喜。
「宋易,冇想到你真的願意來看我。」
下一秒周銘哽咽啜泣。
「對不起宋易,我從冇想過要毀了你們的婚禮,早上我暈倒前下意識的打給了阿泱。」
「你知道的,找阿泱已經是我的習慣了。」
駱泱坐在床邊,心疼的給他擦眼淚,哄小孩一般。
「乖,不哭了,醫生都說了你現在最忌情緒激動。」
我看著我床頭盤子裡剝好皮的葡萄,粒粒分明的石榴,還有錯落有致的康乃馨。
相愛了七年,我竟不知道她還有這麼體貼入微的一麵。
看來嘴上說的責任,早就越界了吧。
周銘捂著胸口,喘著粗氣。
駱泱回頭吼我,「宋易,我讓你來是站著當木頭的?」
「周銘都內疚成這樣了,你還不說句話?」
我隻想快點離開,「周銘,我不怪你。」
周銘破涕為笑,「真的?」
我點點頭。
周銘激動的抱住駱泱,「阿泱,謝謝你。」
親眼看著前未婚妻被彆的男人抱著,心裡很難不產生波瀾。
我轉身往外走,駱泱卻跟了上來。
她征求的口吻,「周銘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婚禮晚點在補辦好嗎?」
說完她又補一句,「你等會兒來送雞湯的時候,對周銘態度好點,彆擺這個臭臉……」
我愣了一瞬,轉身離開。
一個心裡容不下我一點的女人,我不要了。
2
病床上,肩膀的疼痛愈演愈烈,我隻能通過聽護士聊天來轉移注意力。
突然護士激動道,「我天,駱隊竟然結婚了,冇想到英姿颯爽的駱隊還有這麼柔情的一麵,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照顧。」
「不過檢查報告不都正常嗎?連心內科的老主任都說她老公心臟冇問題,可她根本不信,非要住院觀察幾天。」
「那恰恰說明駱隊是真愛啊,要是駱隊是男人就好了,想嫁。」
本來就冷了的心,現在更是千瘡百孔。
手機叮咚響了幾聲,周銘發來一段錄音。
我點開錄音。
周銘語氣平靜,「阿泱,等我病好了我就離開江城,不再給你添麻煩。」
「你冇有麻煩我,
彆離開好嗎」
「但我不離開,宋易生你的氣怎麼辦?」
駱泱聲音低沉,「我不知道。」
周銘追問,「那我們倆又算什麼?」
駱泱沉默幾秒鐘,「我也不知道。」
從高中到現在,我愛了駱泱整個青春。
把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毫無保留的給了她。
卻換來她一句,我不知道。
我強迫自己抬頭,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來。
以為這樣,我就不算哭泣。
駱泱很不合時宜的打來電話。
「宋易,雞湯熬好了嗎?」
我握緊拳頭,嘶聲力竭,「你們也配,滾!」
說完我掛斷電話,拉黑關機。
躺在床上等待明天手術。
等肩膀康複後,我申請調任鄰省,徹底和駱泱斷絕往來。
第二天,手術很順利,我在醫院休養了一週纔回家。
一開門,駱泱和周銘坐在沙發上,我爸媽在廚房忙碌。
我神情冷到冰點,「我家不歡迎你們,趕緊走人。」
駱泱起身走到我身邊,「宋易,那天你掛了電話後,周銘差點哭到暈厥,你的電話又打不通,所以今天特地出院來家裡和你道歉。」
我神色依舊,「好了,我原諒你們了,出去吧。」
周銘抿著嘴,紅了眼眶。
駱泱又說,「其實今天來主要還是和你商量我們補辦婚禮的事情。」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我把門徹底敞開,「要麼自己走,要麼我拿掃把把你們掃地出門!」
外麵硝煙瀰漫,我媽趕緊從廚房出來。
「宋易你這孩子,駱泱今天是誠心來道歉的,還承諾說下個月初就重新辦婚禮。」
我爸端出一盤菜,「好了,有什麼話都吃完飯在說。」
駱泱還是開口,我不想搭理,去廚房端湯。
周銘跟進廚房,「宋易,這個燙,我來端吧。」
我不耐煩道,「怎麼?手都伸到我家來了?」
周銘收回了手。
我轉身時,冇注意周銘故意伸出的腿。
手裡的碗滑落,砸在地上,滾燙的濃湯濺在我和周銘腿上。
兩聲尖叫同時響起。
駱泱衝進廚房,直接略過我扶著周銘衝進浴室。
我也想去沖水降溫,卻被駱泱推到一邊。
「周銘都親自上門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你怎麼這麼惡毒!還燙傷他!」
她衝完水,就扶著周銘直接離開。
全然冇有看見我痛得臉色發白,雙腿燎泡。
3
我爸哆哆嗦嗦地打了急救電話。
我媽扶著我在浴室沖水降溫,哭得淚眼花花。
「駱泱為了那個男的竟然這兒傷害你!」
「要是以後結婚了,那還得了?」
我給她擦乾臉上的淚,「媽,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
「媽,不哭了,我已經好多了。」
救護車上,醫生看見我腿上密密麻麻的水泡給我科普急救知識。
「燙傷時第一時間應該是用冷水衝,而不是打了急救電話乾等。」
有個消防員女友的好處就是她會不厭其煩的科普各種燒傷燙傷的急救措施。
在我捂著耳朵不來煩時,駱泱會很溫柔的說,「宋易,我真希望這些急救措施你一次都用不上,哪怕是你受到了一絲傷害,我都會心疼的要死。」
可這一次親手推開加重傷害的人是她自己。
醫院急救室,駱泱罵了護士十分鐘,隻因為她給周銘擦藥重了些。
看見我在排隊等治療,也隻是遠遠的看了眼,扶著周銘走了。
我頓時覺得這樣的駱泱陌生又無情。
全然冇有我當初愛她的模樣。
我給她發了一條正式分手的資訊。
直到當晚,她纔打來電話。
聲音清冷而疲憊,「宋易,我們談談好嗎?」
此時我正百無聊賴,「好啊。」
駱泱長長的撥出一口氣,「今天是我做的不對,就算在生氣也不應該推開你。」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以前隻要她服個軟,我就算在生氣,也會選擇原諒。
畢竟我覺得她做的是保護人民安全的大事,我不能讓她有心裡負擔。
可這次我也該在乎自己了。
「駱泱,你憑什麼覺得還有下次?」
駱泱有些急了,「儘管鄧琳去世兩年了,但我冇有一天不在自責,把周銘照顧好,至少能讓我心裡好受些。」
「我發誓,我對周銘當真隻愧疚和責任,彆無其他。」
她有些哽咽,「我們在一起七年,我以為你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你也懂。」
「駱泱,我累了,不想再懂了,分手吧。」
駱泱很不解的追問。
「周易不要,我不想分手,七年了我們都好好的,為什麼這次你要?」
「我真的愛你啊。」
我嗤笑出聲,「你的責任和內疚遠高於你對我的感情。」
「結婚你選擇丟下我,這次被燙傷你選擇推開我,那以後呢?」
「駱泱我真的累了也不在需要你了,以後你全心全意對周銘承擔責任吧。」
說完,我掛斷電話。
在許願池前,許她一生時,我想哪天我要失去了她絕對會後悔一輩子。
但此刻卻無比的輕鬆,連傷痛都緩解幾分。
第二天一早,趁我爸媽出去買菜時,周銘隻身來了我家。
他紅著眼,不住道歉,「周易,我聽說你和阿泱提分手了。」
「昨晚她守在我床邊整晚冇睡,期間還嗚嚥了好幾次。」
「她是真的愛你,算我求求你不要離開她,要走也是我走……」
我看到他口袋中的手機亮著光。
大概又故技重施在錄音吧。
我如他所願,「周銘,駱泱我不要了,讓給你了,請回去吧。」
周銘突然從包裡掏出一罐汽油,倒在自己身上,點著打火機威脅。
「周易,是不是隻要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就能原諒阿泱?」
我有些慌了,「周銘你冷靜下,先放下打火機,我們有話好好說。」
「好,我現在就去死!」
哢噠的一聲,打火機裡竄出火苗。
「周銘,你彆做傻事!」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想要搶奪打火機。
衝上去的那一刻,周銘側身躲開,跌倒在床上。
又一聲哢噠,周銘點燃了我的被子。
火勢迅速蔓延,在我去接水的空檔,火勢已經蔓延了整個臥室,並且往外冒著濃煙,我火速將臥室門關緊延緩火勢向外蔓延的趨勢。
然後趕緊往外逃,卻被攔在中間的椅子絆倒。
周銘死死拉住我,不給我出去。
他笑著和我打賭。
「駱泱馬上就來了,你說我們倆同時被困在火場裡,她會先救誰?」
要是換做婚禮前,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說,先救我。
但現在我不確定了。
周銘對我的猶豫很滿意,繼續道,「如果她選擇我,你就要徹底的離開駱泱。」
幾秒鐘後,警笛聲響起。
駱泱一腳踹開入戶門,驚慌失措道:
「周易!」
這時周銘卻適時地尖叫了一聲。
「駱泱!我好害怕!」
駱泱聽到周銘的尖叫聲,發現了周銘。
眼神卻落在了我身上。
4
我看懂了她眼裡的愧疚,便知道她選擇了周銘。
她小心翼翼將周銘扶下了樓。
我冇有了周銘的鉗製,也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等我從樓梯裡下來時,火勢已經控製住了。
我抬頭看著頂樓,我的房間。
窗戶已經焦黑,想必裡麵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了。
駱泱緊緊摟著受驚的周銘,聽她的隊員彙報火情。
「根據燒燬程度初步判斷,起火點是臥室的床上……」
隔著人群,駱泱看我的眼神翻湧著怒意。
她輕柔的放開周銘,怒氣沖沖的向我走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宋易,你自己不要命,周銘還想活呢!」
「鄧琳已經死在火場中了,你是不是要重蹈覆轍把周銘也活活燒死?」
我捂著火辣腫脹的臉,「駱泱,你以為是我放的火?」
「不是你還有誰?周銘連條魚都不敢殺,怎麼會敢放火?」
「早上我就應該攔著不讓他來道歉的,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鄧琳交代?」
我紅著眼反問,「駱泱,你當真對周銘隻有責任?」
「你對他的感情從未有逾越嗎?」
一個消防員跑過去,故意將我撞倒。
雙腿跪地的那一刻,猶如千萬根針同時紮在早已血肉模糊的腿上。
巨大的痛楚重擊大腦的每一根神經,我忍不住大叫起來。
駱泱有些動容。
他伸手要來拉我,被身後周銘的一聲「阿泱」叫停了。
「阿泱,火,我好害怕啊……」
駱泱收回手,跑回去摟緊周銘,溫柔哄道。
「乖,已經冇火了,阿銘不怕……」
駱泱的隊員圍著唾沫橫飛。
「宋易,你居然縱火,怎麼冇把你燒死呢!」
「現在真是替駱隊慶幸,冇倒八輩子血黴嫁了你這種男人!」
「但凡我們晚一分鐘到,你想過後果嗎?自己死了不打緊還要拉上週銘姐夫,你這個殺人犯!」
此刻我再多的辯解都無濟於事。
駱泱遠遠看著,已然冇有了一絲憐憫。
救護車來了。
醫生一眼看見受傷的我,要來給我檢查傷勢。
駱泱攔截道,「醫生,先看這個病人,他的情況比較嚴重。」
「駱隊,這位先生雙腿大麵積破皮,血汙,要是救治晚了,恐怕會嚴重感染……」
駱泱繼續施壓,「我說先檢查他,就先檢查他!」
「駱隊,那你先將病人扶上車,我來檢查。」
救護車的後門剛關上,救護車啟動走了。
消防員收好救援工具,也開著車回去了。
隻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原地。
我不由得笑出聲。
駱泱,因為一個周銘,你就這麼恨我麼?
「阿易!」
我媽尖銳的嗓音傳來,連菜籃都丟了,和我爸一同跑過來。
「你怎麼坐在地上啊?」
我眼淚直流,「爸媽,我們家著火了,被燒了。」
我爸一把將我扶起,「冇事冇事,你的腿要緊,老爸現在送你去醫院。」
半路上,我已經開始高燒。
入院時,血檢結果白細胞數量劇增,一度昏迷不醒。
到了晚上,體溫還在上升,使用藥物根本降不下來。
醫生直接下達病危通知書,送入icu。
5
駱泱眼看著我被推走,剛想上來問情況,周銘指著窗外大叫。
「火,火,我好害怕……」
駱泱隻能去病床前守著。
直到深夜終於把周銘哄睡了。
一天反反覆覆,她也覺得心累。
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累。
她起身去走廊的看了會天空。
累了看天空還是我教她的。
我說無儘的夜空是會吸走心裡的不愉快和煩悶。
「阿易,今晚的星空真美。」
話出口,她才意識到我說過時不候,以後都不娶她了。
轉念想起我還在icu,趁著現在有時間去看看我的情況。
快到護士站時,聽到幾乎護士在埋怨。
「你們今天是不是有人吃了火龍果了?我都快被28床病人折磨死了。」
另一個護士提醒道,「你小點聲,那是駱隊的老公。」
「我管他是誰的老公,明明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頂多就是腿上燙傷了點皮,非要半小時鬨騰一次,我看他都是演的,就是博取駱隊的愛!」
「可缺愛他去家裡演就好了,為什麼偏偏在這裡折磨我,小護士的命也是命啊!」
演的?
這兩個字直擊駱泱的心臟。
她開始回想過周銘過往的種種行為。
鄧琳葬禮上,周銘幾度哭到暈的,還說一心尋死想要隨鄧琳而去。
那次她在家裡守了周銘三天,可家裡連個兩人的婚紗照都冇有,更是分房睡覺,冇有一點新婚夫妻的樣子。
她和我戀愛五週年紀念日那天,周銘說家裡的下水道堵了,家裡汙水橫流。
她趕去家裡時,發現下水道塞了幾個塑料袋,等她疏通好,周銘又立即說他低血糖頭暈,讓她帶他去吃飯。
婚禮那天心臟病發,和這次應激過度都是不停表現出痛苦的樣子,讓她無心顧及彆的。
難道周銘真的是裝的。
她似乎想起什麼,給一個朋友發去資訊。
【幫我查查鄧琳和周銘當初怎麼認識的?】
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打破了見駱泱的思緒。
「駱……駱隊,您怎麼在這?您什麼時候在這的啊?」
問這話的人是剛剛嘴周銘的護士。
駱泱聽出了她的慌亂,隻是扯謊道,「剛來。」
「可以幫我查下宋易的情況嗎?」
見駱泱冇有為難,護士心裡的石頭落下了。
「好,駱隊,我給您查。」
護士熟練的輸入我的名字,最近一個月的就診就錄全部篩選出來。
「9月19日,宋先生入院時因腿部嚴重感染,白細胞激增,用藥後高燒不退,做完清創手術在icu病房觀察。」
護士突然歎了口氣,「唉,要是早來醫院半個小時,估計也不會這麼嚴重。」
駱泱低下了頭,是她阻止醫生先救我的,也是她命令救護車先離開的。
對我的愧疚和虧欠感,如同一塊大石頭堵在胸口,讓她一時間無法呼吸。
「9月10日,蘇女士因做肩膀縫合手術……」
駱泱緊急打斷,「什麼?他肩膀受傷了?」
「是的,被砍傷了,因為傷口範圍大,需要縫上百針。」
駱泱想起婚禮前我說肩膀受傷了,她還以為不過是個碰傷擦傷。
而那天在醫院住院部,我告訴他肩膀傷口加劇。
可她不但冇有在意,還要我去寬解周銘,讓我熬雞湯。
「阿泱,你怎麼出來了?我剛夢到鄧琳了……」
周銘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護士重重的歎了口氣,小聲嘀咕道,「他又來了,冇見過那個病人精神這麼好的。」
駱泱的太陽穴突了突,這一刻隻想發火。
但礙於護士在,隻能咬牙忍著。
「夢到她是好事,你回去睡吧,我要去趟重鎮病房。」
周銘情緒激動,衝過來抱著他。
「阿泱,你彆去看那個男人,我不準你去!」
駱泱剛壓住的情緒翻湧而出,扯開周銘吼道。
「周銘,你是我什麼人?我去哪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周銘被嚇得呆住了。
這是兩年裡,駱泱第一次衝發脾氣。
他雙眼通紅,「你要是敢去,我一定讓你身敗名裂!」
駱泱拋下一句無可救藥,頭也不回的走了。
6
icu病房門口,我爸媽熬紅了眼依舊隔著玻璃窗看著我。
醫生說我今天要是能醒過來,纔算病情控製住,脫離危險。
門吱呀響了一聲。
駱泱來了。
我爸媽氣不打一處來,冇好臉色道,「這裡不歡迎你,給我出去!」
駱泱步履沉重,「叔叔阿姨,我就想看一眼阿易,可以嗎?」
「你有什麼資格看她?他現在這樣不都是你和那個男的害得嗎?」
「我兒子現在還在裡麵生死未卜,我冇有精力和心情對你興師問罪,但倘若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宋清河一定饒不了你!」
駱泱撲通一下跪下了,「叔叔阿姨,是我對不起阿易。」
周銘衝進來,「阿泱,你冇有錯,憑什麼跪他們?」
「明明是宋易要燒死我,現在他躺在裡麵,都是他活該!」
我媽為我辯解,「你撒謊,明明是你縱的火,還想抵賴給我兒子!」
「我和他無冤無仇,我有什麼動機縱火,反倒是他,記恨我毀了他的婚禮,纔對我耿耿於懷!」
「阿泱,你一定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駱泱胸口不斷起伏著,聲音隱忍,「周銘,夠了彆說了。」
周銘依舊不依不饒。
「好啊,你們看我無依無靠的孤兒,就一家聯合起來欺負我!」
「欺負我的人都冇有好下場,我詛咒宋易活不過今晚!」
駱泱忍不可忍。
啪的清脆一聲,一掌落在周銘臉上。
周銘捂著臉,緩了半分鐘才哭出聲,「駱泱,你竟然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我說過的,欺負我的人都冇有好下場!」
說完周銘轉身跑了。
等駱泱冷靜下來去病房裡找他時,人已經不在。
去護士站問時,護士掩不住喜色。
「哦,駱隊,你老公出院了。」
駱泱有氣無力的解釋,「他不是我老公,是我死去隊友的遺孀。」
護士的笑意凝固了,「啊?」
「今天我可以在病房睡一覺嗎?」
得到肯定答覆後,駱泱像個行屍走肉般進了病房。
冇有打電話問周銘在哪,隻是一頭栽在床上。
彷彿身體有千斤重,前所未有的疲倦。
但隻要一閉眼,耳旁就想起周銘的哭聲,尖叫聲。
她一頓捶床後,看著天花板睜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她頂著一眼烏青開車去消防隊。
地下停車上裡,一條資訊發來。
【駱隊,你要我調查的事情,我查清楚了。】
7
拿著手機的手不住的抖動。
心裡很不安的打去電話,「說吧,什麼情況?」
「駱隊,鄧琳和周銘認識不到半個月就結婚了。」
「我覺得這個點有問題,所以繼續追查發現,周銘是你的死忠粉,三年前他們家著火,你救了他,後麵周銘就隔三差五的去消防站找你。」
駱泱想了想,確實有那麼一個人,經常來站裡送東西,但她平時忙又有些臉盲,根本冇注意那個人就是周銘。
「後麵鄧琳加了周銘的微信,說幫他追你,但幾天後他們倆就去一家酒店開房了,根據周銘和他發小的聊天來看,應該是鄧琳給他下了藥被迫發生了關係,他不得已才娶的鄧琳。」
駱泱覺得這個故事很荒唐,但曾經的疑惑一下又有了合理的解釋。
比如說,為什麼周銘家裡連個婚紗照都冇有,為什麼他們新婚夫妻分房睡,為什麼每次周銘提起鄧琳時總帶著恨,為什麼周銘又這麼偏執的依賴她……
不等駱泱消化這一切,趙敏打來電話。
「阿泱,不好了,周銘來站裡指控你強暴他!」
「我冇有,他誣陷我!」
「你還是快過來吧,周銘信誓旦旦說他有視頻證據!」
駱泱眼皮顫抖不停,難道是那一晚?
她飛奔上樓,趙敏指著站長辦公室,「人在裡麵呢,你快去。」
駱泱硬著頭皮推門而入。
陳站長一臉難色,幾度張口又嚥下。
周銘站起身開門見山,「駱泱,你強暴了我,要麼結婚,要麼報警!」
「今天必須做個選擇!」
駱泱擰著眉,「周銘,我對你始終止於禮,什麼時候強迫過你?」
「更何況我愛的人始終都是宋易,我不可能嫁給你!」
「駱泱,你以為藉著酒興強迫我,事後又假裝什麼都不記得了就可以不算嗎?」
說著他將電腦螢幕對著駱泱。
重重按下開始鍵,畫麵中駱泱撕扯她的衣服,對她霸王硬上弓。
而周銘一直在喊不要,我不願意。
駱泱癱坐在沙發上。
那天周銘說鄧琳的忌日,想讓她來家裡吃個飯。
剛好那天她和我因為一點事吵了一架,就去了。
飯桌上,周銘給她倒了杯酒,她在醒來已經是第二天。
而周銘卻說她隻是睡著了而已,什麼都冇發聲。
駱泱重新回想了那天的酒味道不太對,「周銘,你在酒裡動了手腳?」
「是你設計的我?」
周銘隻是逼問,「這就是證據,結婚還是報警,你自己決定!」
「報警吧!」
駱泱決絕道。
「你……」
陳站長無奈道,「駱泱,要是報了警,你的前途就毀了啊!」
「好,我尊重的選擇!」
說完周銘拿出手機,按下110三個鍵。
陳站長一把奪過,「駱泱選結婚!」
「對吧,駱泱!」
駱泱目光呆滯,好一會兒她才點點頭,「對,我選結婚。」
周銘激動的抱住她,「阿泱,我就知道你心裡有我。」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
駱泱麵如死灰,「嗯。」
8
經曆了凶險的一晚,第二天中午我才睜眼。
一番檢查後,醫生送了一口氣,「終於脫離險情了,腿也算是保住了,就是會留下一大片疤痕。」
我爸媽喜極而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我看著他們倆,一夜之間頭髮白了一片,雙眼佈滿了血絲,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一晚上的提心吊膽,是怎樣度過的啊。
「爸,媽,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
「是爸媽對不起你,如果昨天一早我們冇去買菜,就不會讓你陷入險境了。」
「還好你冇事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爸都不打算活了。」
「誒,不講這麼不吉利的話,我們一家人就是要好好的。」
「啊,對對對,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彷彿新生了一般。
醫生將我轉到了普通病房。
我爸擔心我餓,說要去買點水果。
剛到門口,腳步停住了。
「你又來乾嘛?給我滾!」
駱泱卑微道,「叔叔,我是來給阿易道歉的。」
「我就進去和他說幾句話就走。」
我媽白了一眼,隻覺得晦氣,就去關門。
駱泱跪在地上哀求,「阿姨,我保證說幾句話就走,求求你們了。」
我平生最受不了冤枉,更何況我因此命懸一線,我爸媽擔心受怕的一晚上。
這件事情我必須要讓他知道。
「爸媽,你們讓她進來吧,剛好我也有件事情要和她說。」
駱泱一進來就不住的道歉。
「阿易,對不起。」
「是周銘那個賤人仗著我對鄧琳的責任和愧疚,一次次欺騙我。」
「可我至始至終愛的人都是你。」
我細看駱泱,才發現她也憔悴了很多。
內心十分的暢快。
「你說完了嗎?我有個真相要給你看!」
我把手機遞給她,是火災那天我房間的監控錄像。
雖然大火把攝像頭燒成焦炭,但雲端還保留著完整的視頻。
視頻裡清晰的拍到了周銘點燃了被子,把我推出去造成火勢蔓延。
畫麵中的大火在駱泱眼中燃燒。
「阿易,我錯怪你了,對不起。」
說完她輕輕的放下手機,一言不發的跑出了病房。
而我打算等腿上再好些時,再去追求他的責任。
周銘在我家縱火,殺人未遂,也該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
9
出院那天,我接到駱泱用新號碼打來的電話。
她聲音清冷,「阿易,你今天出院吧?」
「嗯,是的。」
她歎了口氣,「我今天結婚了,和周銘。」
婚姻這麼喜慶的事,但我並冇有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絲的開心。
「可我多希望新郎能是你。」
「這幾天,我時常想,如果我們結婚那天,我冇有跑掉,那我現在已經是你老婆了。」
「我真的好後悔,真希望這世上能有後悔藥,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去換取。」
「可是駱泱,世上從來就冇有後悔藥。」
「新婚快樂!」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
駱泱看著手機裡那個人發來的資訊。
【駱隊,我又查到一件事情,鄧琳出事那天早上,吃了周銘做的早餐,早餐裡下了高劑量的安眠藥。】
難怪那天所有人都從火場裡出來了,唯獨鄧琳冇有。
駱泱咬著手失聲痛哭。
這麼多年她所揹負的愧疚和責任算什麼?
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當天晚上,洞房花燭夜。
梳妝檯上需要晝夜染坊的紅色蠟燭在是夢中突然倒下。
滾落到窗邊,點燃了絲綢窗簾。
很快火勢迅速蔓延,整個婚房都燒成了灰燼。
床上整整體體的躺著兩具碳化的屍體。
第二天,我在新聞上看到這起火災。
上麵寫著新郎周某和新娘駱某,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以至於大火蔓延到了他們身上也絲毫冇有察覺。
上麵周某和駱某兩個字格外紮眼。
駱泱母親的微信朋友圈裡釋出一則訃告。
【七日後,含淚送彆愛女。】
我的腿傷好多了,兩條腿結了一塊塊厚厚的咖。
好在穿上長褲後,什麼都看不到。
我帶上一束白色的菊花,送駱泱最後一程。
一個月後,黑色的咖褪去,長出了新的皮膚。
我家也重新裝修了。
爸媽笑著說,老房子住了十幾年。
重新裝修一下,真是讓人眼前一亮。
晚上,爸媽做了一大桌子好菜。
我們共同舉杯,敬所有,祝福未來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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