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去時後冊來遲 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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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鬨劇，很快就結束了。

因為，棺材裡，空空如也。

我父親的屍骨，早在我出征前，就被母親秘密遷走了。她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蕭承淵的癲狂，在看到空棺的那一刻，達到了繁體。

他找不到我，也找不到我父親的屍骨。他就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在原地瘋狂地咆哮。

最後，他下了一道更荒唐的命令。

他說，薑素微生辰那天，他要親自去鎮國公府，迎她入宮，立為皇後。

他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訊息，像一顆驚雷，再次震動了整個京城。

所有人都認為，皇帝是瘋了。

隻有我知道，他是怕了。

他在用這種方式，逼我現身。或者說，是在逼自己相信，我還活著。

我的生辰，很快就到了。

那一天，天色陰沉，飄著細密的雪花。

鎮國公府，掛滿了白幡，也點綴著紅綢。

紅白相間，說不出的詭異。

府內，賓客滿堂。隻是，所有人都穿著素服，神情肅穆。

這不是生辰宴，這是一場葬禮。

我的身體，穿著那件火紅的嫁衣，被母親安置在堂屋正中的一張寒冰床上。

經過傀儡師的處理，我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唇紅如血，眉眼如畫。

若不是沒有呼吸，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一個即將出嫁的美麗新娘。

母親坐在我的身邊，一遍又一遍地，為我整理著鬢角的碎發。

她的臉上，沒有悲傷，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午時三刻，府門外，傳來了喜慶的嗩呐聲。

蕭承淵來了。

他穿著一身大紅的龍袍，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長長的迎親隊伍。

他臉上的表情，是期待，是緊張，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

他似乎在祈求著，當他走進這座府邸時，能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對他巧笑嫣然，或者，哪怕是對他怒目而視。

隻要，她還活著。

然而，當他跨進府門，看到的，卻是滿院的縞素，和正堂中央那口巨大的寒冰床。

以及，床上那個，穿著嫁衣，卻早已沒了生息的我。

嗩呐聲，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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