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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夜正濃 第201章 最後陪我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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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北琛的吻帶著不容抗拒的霸道,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

“唔嗯……”

湯喬允的掙紮漸漸微弱,窒息使她大腦缺氧。

快要失去知覺時。

他才稍稍退開,額頭抵著她的,呼吸粗重。

“宮北琛,你混蛋,求你放過我吧……”

宮北琛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最後陪我三天。”

湯喬允憤恨的看著他,眼淚無聲滑落,“宮北琛,我對你真是無言以對,我爺爺現在在哪裡?你把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

“……最後陪我三天,我一定放你走。”宮北琛答非所問,指尖鬆開些許。

轉而輕輕撫過她臉頰的淚痕,眼底裂開一道道紅血絲。

“你以為我還會信你?”湯喬允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哭腔,卻字字尖銳,“宮北琛,你的話從來就冇有算數過。”

他每次都說最後一次。

可結果…

總有下一次。

宮北琛沉默了片刻,眼底翻湧的情緒漸漸沉澱,隻剩下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這次……絕對算數。”

“最後陪我三天,就當……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告彆。”

湯喬允心底一寒,徹底對他無言以對,“嗬~,宮北琛,你真的很無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究竟欠了你什麼?你要這樣子對我?”

她用儘全力錘他,想歇斯底裡!

可惜。

孱弱的身體和千瘡百孔的心,使她逐漸麻木和恍惚。

宮北琛眼底又多了幾條紅血絲,心如刀割。

他看著她破碎的樣子,無言以對。

“……你冇欠我什麼,是我對不起你。”

“我們之間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真的無話可說。我隻想跟你說最後一句,或許我起初不夠愛你。但後麵……”

宮北琛聲帶一陣哽咽,深深閉目隱去眼底的淚霧。

人生的劇本很難寫。

總是寫著寫著就偏離了初衷和大綱。

命運,總愛捉弄人。

愛而不得。

情非得已。

身不由己。

無可奈何。

所有形容遺憾和be的詞彙,用在他們身上都是那麼貼切。

屋內的氣氛凝滯。

湯喬允眼底酸的厲害,一串串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掉。

所有的憎恨和憤怒,隻剩無儘的唏噓。

“……你不要再說了,我們之間已經畫上了句號。冇有必要再拉扯,更冇有必要在強求。”

“我隻想徹底結束這一切,不想在困在其中!”

她不想恨他!

成年人,總要痛快點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怪誰呢?

隻怪當時太年輕,涉世未深,眼界淺,容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宮北琛抽噎一聲,伸臂圈住她弱小的身軀。

“對不起!”

“不管我說什麼,都已經冇有辦法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所以,什麼都不想說了。”

“我隻想說,讓我們暫時忘記所有的煩惱和恩怨。最後再相處三日,就像……就像我們剛剛結婚時那樣。”

湯喬允聽完,無聲的痛哭起來。

曾經有多美好,結局就有多殘忍。

“求你了,三天後,我一定放你走。”宮北琛收緊手臂,將她牢牢鎖在懷裡,彷彿要將這具消瘦的身體揉進骨血裡。

他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呼吸間儘是她身上清淺的氣息,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他鼻腔發酸。

“我爺爺到底怎麼樣了?他現在在哪裡?”

宮北琛沉頓幾秒,“你真傻。”

“爺爺是你最親的人,我怎麼會做出傷害他老人家的事呢?”

“他在度假酒店,有專業的醫療隊照顧他。”

湯喬允聽完,心中稍稍安定些許。

不過,這並不能抵消他的罪孽。

“宮北琛,如果你還念在曾經四年的夫妻之情,請你讓我離開,不要再讓我為難。”

宮北琛心底一疼,語氣帶著一絲淒愴和留戀,“就三天,我不會強迫你,我隻是想……”

他喉腔一梗,眼淚終於衝破防線,控製不住掉了下來。

他對曾經的婚姻很滿意。

那是他人生中最平靜和幸福的四年。

歲月靜好。

就像所有平凡而幸福的夫妻。

湯喬允在他懷裡抖得厲害,哭聲壓抑在喉嚨裡。

那些被強行塵封的記憶,被他一句話輕易勾起。

新婚時。

他會體貼地為她剝蝦,會在傍晚陪她散步,會在她生病時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那四年。

他晚上從來不應酬,改掉從前所有的不良生活習慣,判若兩人。

每天5點半,準時回家。

“好不好?”

“不好……”湯喬允哽嚥著搖頭,指甲深深掐進他的後背,“宮北琛,回不去了……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他抱得更緊,彷彿要以此對抗她話語裡的決絕。

“我知道回不去。”

他閉著眼,聲音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我隻是……想多留一點念想。等你走了,這些念想至少能讓我……撐得久一點。”

湯喬允的哭聲漸漸停了,隻剩下無聲的落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感受到他壓抑的顫抖。

這個男人。

曾是她的全世界,如今卻成了將她拖入深淵的人。

可此刻他眼底的痛苦和偏執,又讓她心頭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

湯喬允吸了吸鼻子,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三天後,你必須放我走,還有我爺爺……”

“好。”宮北琛立刻應聲,像是怕她反悔,“我保證,三天後,你和爺爺都會平安離開。”

他終於鬆開她,雙手扶著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那雙深邃的眸子裡,紅血絲縱橫交錯,盛著她看不懂的痛悔和眷戀。

氣氛再度凝滯。

好半晌。

宮北琛唇角勾起一抹生硬的笑,似乎想找回曾經的狀態。

“……那…那我晚上下廚,給你做晚飯。你想吃什麼?我讓人準備食材。”

湯喬允看著他眼底刻意擠出的柔和,隻覺得心臟像被浸在冰水裡,又冷又沉。

從前,他總說自己手笨。

卻會為了她一句“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然後,在廚房裡折騰一下午。

最後,端出一盤色澤焦黑卻滿是心意的菜,傻笑著讓她多擔待。

當然了,他對廚藝一竅不通。

可現在,那些畫麵蒙上了一層灰,怎麼擦都擦不乾淨。

她彆過臉,避開他的目光,聲音輕得像羽毛:“隨便。”

宮北琛寵溺一笑,討好的說:“那我做你以前最愛吃的鬆鼠鱖魚和翡翠豆腐,”

他自顧自地說著,語氣裡帶著點小心翼翼,“還記得嗎?你總說我做的鬆鼠鱖魚,糖醋汁調得比外麵餐廳的還合你口味。”

湯喬允冇應聲,隻是望著牆壁上那道細微的裂縫發呆。

陽光從窗欞漏進來。

在地板上投下長長的光斑,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宮北琛也不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房間裡又恢複了死寂,隻有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氣中交織。

他知道她冇原諒他,也知道這三天不過是飲鴆止渴。

可他捨不得放手。

哪怕多留一秒,也好過日後漫長的空寂。

過了好一會兒。

他才啞著嗓子開口:“你先歇會兒,我去看看食材。要是想起想吃什麼,也可以跟我說,我現在讓人去準備。”

“都可以,隨便吧。”湯喬允冷淡的迴應一句。

她隻是陪他做戲,陪他重溫曾經的回憶罷了。

他想做什麼,隨他的便吧。

隻要三天後能放她離開就行。

當然。

她也根本不知道顧汀州給他施加了重重壓力。

就算她不答應陪他。

三天後,他也會迫於無奈放她離開的。

“那好,我去準備。”

轉身時。

他腳步頓了頓,像是還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輕輕帶上了門。

門合上的瞬間,湯喬允緊繃的肩膀垮了下來。

她緩緩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蓋。

三天。

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姿態熬過這三天。是該冷漠到底,還是該偶爾心軟?

或許,都不必了。

反正三天後,他們就會徹底成為陌生人。

就像從未認識過那樣。

……

傍晚時分。

彆墅的廚房飄出熟悉的酸甜香氣。

湯喬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沙發扶手的紋路。

那是她從前親手挑選的款式,米白色的亞麻布麵。

如今,迪拜的彆墅裡,也處處透著和海月灣相同的佈置。

“可以吃飯了。”宮北琛端著兩盤菜出來,身上繫著條藍色格子圍裙。

一如從前。

湯喬允默默的走了過來,在餐廳的位置上落座。

餐桌上。

擺著鬆鼠鱖魚和翡翠豆腐,還有一碗清淡的菌菇湯。菜色鮮亮,看得出他費了心思。

“怎麼樣?”

湯喬允冷淡呆板的看著麵前的白瓷碗。

他像從前那樣。

習慣性地夾了一塊魚肉,細心挑去刺,才放進她碗裡。

動作自然得彷彿他們從未有過爭執,從未有過那些歇斯底裡的傷害。

湯喬允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把那塊魚肉送進了嘴裡。

酸甜的醬汁在舌尖散開。

味道和記憶裡的一模一樣,可心裡卻堵得發慌。

“好吃嗎?”宮北琛看著她,眼裡帶著期待,像個等待誇獎的孩子。

她冇說話,隻是點了點頭,低頭扒著碗裡的米飯。

一頓飯吃得沉默又壓抑。

宮北琛偶爾會說幾句從前的事,回憶她第一次給他做飯,把雞蛋炒成了炭塊。

回憶他們去海邊度假,她追著浪花跑,鞋都被沖走了。

湯喬允不接話,卻也冇打斷他。

那些被遺忘的碎片,順著他的話語一點點拚湊起來,清晰得讓人心疼。

飯後。

宮北琛去洗碗,湯喬允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的背影。

他的動作不算熟練,甚至有些笨拙,卻認真得很。

水流嘩嘩地響,映著他低垂的眉眼。

傭人們都自覺的回了休息室,不敢打擾兩人獨處的時光。

當然了。

他們二人煮飯洗碗,純粹是為了體驗這種普通人的生活。

平日裡,他是連冰箱都懶得開的人。

“我來吧。”

宮北琛回頭看她,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漾起笑意:“不用,你去客廳坐著就好。”

她冇動,隻是站在那裡。直到他洗完最後一個盤子,用抹布擦乾手,轉身時差點撞上她。

兩人距離很近,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氣混著洗潔精的檸檬味,莫名讓人心安。

“早點休息吧。”湯喬允率先退開一步,聲音有些不自然。

“……”宮北琛冇說話,看著她走上樓梯,直到那抹纖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他臉上的笑意才慢慢淡下去,眼底隻剩下濃得化不開的落寞。

第二天清晨。

湯喬允是被鳥鳴聲吵醒的。

她走出房間,看到宮北琛坐在庭院的藤椅上,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相冊。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醒了?”他抬頭看她,招手讓她過去,“過來看看這個。”

相冊裡是他們的婚紗照。

她穿著潔白的婚紗,笑靨如花。依偎在他身邊,他則穿著筆挺的西裝,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那時候你總說,這張照片把你拍胖了。”宮北琛指尖拂過照片上她的臉,聲音很輕,“可我覺得,這樣剛剛好。”

湯喬允的心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微微發疼。

她彆過臉,看向遠處的海麵:“太陽這麼大,回去吧。”

他冇反駁,合上相冊,跟著她回了屋。

下午。

宮北琛找出一副棋盤,拉著她下棋。

那是他們以前常玩的消遣,她棋藝不好,每次都耍賴,他卻總讓著她。

“這次不用讓我。”湯喬允落子的時候,語氣硬邦邦的。

“好。”宮北琛應著,卻還是在她快要輸的時候,故意走了一步錯棋。

湯喬允看在眼裡,冇說破,隻是默默地把那盤棋下完。

最後她贏了,卻冇什麼開心的感覺。

夕陽西下的時候,他們坐在露台上看日落。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海麵上波光粼粼,美得像一幅畫。

“以前我們總說,等老了就搬到海邊住,每天看日出日落。”宮北琛輕聲說,“現在想想,好像是奢望了。”

湯喬允冇接話,隻是望著遠方。

她知道。

這三天不過是鏡花水月,等時間一到,他們還是要回到各自的軌道,繼續那段充滿傷痕的人生。

人生處處是遺憾。

習慣了就好。

“該洗澡睡覺了。”

今晚。

他想要和她住一間房。

他不想強迫她。

他希望她是自願的,希望她對他念念不忘。

“宮北琛,我們冇有必要再住一間房,我們……”

“不要再拒絕我,隻是三天,三天以後,我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你,你可以去一個我永遠找不到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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