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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83章 永不缺忠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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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冬沒有料到餘令會這麼的年輕。

他自認為自己活不了,也不怕死,可一抬眼看到餘令的眼睛,他的頭都抬不起來。

“殺了吧,我知道是誰了!”

耿冬愣住了,他以為這一次指甲殼會再掉幾個,畢竟得問自己後麵的人是誰。

自己被關在這裡這麼長時間不就是等正主回來麼?

如今正主回來,不該是審問麼?

如今這連問都不帶問的?

餘令真沒想去審問,隻要書還在自己這裡,他們一定會繼續來人。

餘令懷疑家裡那些看不懂的書裡有一本是賬本,可能關乎他們在禁海政策下的走私。

所以,這個人真的沒有必要去審問。

以那群人的手段,他們是不會露出雞腳的。

耿冬是想活著的,開始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心來乾這趟活。

隨著時間流逝,他心裡的那股必死之意散去,他現在不想死了。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耿冬什麼都說了,卻像是什麼都沒說。

軍戶,家丁,來長安的目的是燒書,他是被挑出來做這件事的,受誰的指使他也不清楚。

這件事他們做過了很多回,都是打著白蓮教的名頭做的。

“讓他去種樹吧!”

耿冬鬆了口氣,他慶幸自己機智的沒有任何隱瞞。

趙不器心裡歎了口氣,這還不如死了算了。

從地窖裡出來的餘令準備去長安看看,誰料南宮來了。

望著他那一副簡單的打扮,餘令知道,他這一次又是偷偷來的。

他還是擔心他內侍的身份讓餘令難堪。

餘令不覺得,拉著茹慈深深的一禮。

夫妻二人一起行禮那就是大禮,這一禮讓南宮手忙腳亂,心裡的擔憂也煙消雲散。

因為餘令現在是狀元。

大明的官場是以地域,師門,利益為核心的權力大網。

從長安來的時候沈毅已經看到學子在苟老爺子家集合。

大家準備一起出錢給餘令修建一個狀元牌坊。

這還隻是長安的學子。

等到餘令是狀元的訊息徹底傳開,周邊各縣的學子都會來拜見餘令,都會主動來認識餘令。

從而形成地域關係網。

不要小看這種地域關係。

這種非血緣,非親眷,也非師徒的地域關係在官場上有著極強的團結力。

再加上秦人“鄉黨”觀念本來就深入人心。

這種關係比江南那邊地域關係更牢固,也更可怕。

因為長安這邊是三邊之地,對著一百人敲一棍子,最少三個軍戶。

江南多水患,大明每年派人,派官,給錢去治理,可效果確實一般。

嘉靖四十一年狀元申時行一去。

他就把水利的這個事情做成了。

因為他是蘇州人。

山東鹽稅改革一事從嘉靖初年吵到萬曆二十一年。

這件事比修水利更難搞,鹽稅改革會涉及無數的大商,無數人的利益。

這裡麵摻雜的利益涉及黑白兩道。

朝廷派去了無數的乾吏,事兒沒辦成不說,還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連最基本的政務都沒做好。

萬曆二十二年的探花趙秉忠去了。

他正常推動鹽稅改革,無數能人做不成的事情他給做成了。

因為他是山東籍,是山東省出來的探花,因為他是鼎甲。

你是哪裡考出去的,你自然就是當地所有利益的“代言人”。

比如說如今朝廷裡的齊黨,昆黨,浙黨。

他們在朝廷裡通過同年、同鄉關係形成以地域為紐帶聯盟。

如今餘令成了狀元。

今後,在西北這一塊,餘令就是所有人的代言人。

彆人乾不了的事情餘令可以乾,彆人解決不了的矛盾餘令可以解決。

萬事有利弊,萬事分陰陽。

餘令狀元的身份能讓餘令高高在上,但巨大的風險也因為他的身份而來。

他要跟其他派係去鬥,去爭。

肥料就那麼多,沒有人願意拱手相讓。

如今就算佈政使再派人來,隻要餘令不願意,下麵的官員可以對佈政使的政令陽奉陰違了。

也就說可以架空他在長安的權力。

這就是狀元的能力。

沈毅很清楚,如果餘令願意對他動手,他在長安這塊也會寸步難行。

如今的餘令有這個能力。

沈毅明白,這也是南人為什麼越來越強的根本原因之一。

望著餘令夫婦沈毅咧著嘴笑了。

他以為餘令變了,就目前看來是自己變了,餘令還跟以前一樣。

“沈公,我準備明日去看你的!”

“屋裡說!”

進了書房,沈毅脫去長袍,看了一眼倒茶的餘令輕聲道:

“過了年我就走了,我要回京城了!”

“去吧,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毅看著餘令笑道:

“這一次去怕是不回了!”

見餘令猛的一愣,沈毅笑道:

“萬歲爺礦監稅使製度自實行以來多遭詬病,如今萬歲爺萬歲在即,新皇登基後怕是……”

“怕是會取消礦監稅使!”

“訊息可靠麼?”

“內閣說了很多次,但萬歲爺不聽,太子比不了萬歲爺,也對抗不了內閣的群臣,我早些走,算是提前脫身吧!”

餘令聞言心裡頗為難受,這怎麼能脫身呢?

那群人愛清算,這事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皇帝死了,活著的人要承擔後果。

“京城比長安更不自由,待在這裡,我護著你!”

望著言辭誠懇的餘令,沈毅笑了笑。

有這一句話,這些年就不算白付出了,是值得的,餘令不是薄情的人。

“我不怕,我隻是想回去陪陪萬歲爺!”

沈毅的一句話,讓餘令的心猛地一抖。

新老交替的皇城就是地獄,有人明知是地獄,卻偏向地獄行。

“會死的!”

“萬歲爺養了我!”

餘令的心再次一顫,他能明白這幾個字有多重。

自己是老爹養大的。

若沒老爹,餘令怕成了京城西山上的一堆白骨。

養育之恩大於天。

沈毅能當礦監稅使,那必然是皇帝親近且信任的人。

“守心,萬歲爺十歲繼位,二十歲親政,親政之後內閣就已經壓不住了,在陛下二十二歲的時候被逼著立太子。”

“我知道,萬歲爺跟我講過這些!”

沈毅笑了笑,心裡鬆了口氣道:

“守心,很多事情和外人知道的不一樣,萬歲爺有次喃喃道,隻有當家了才知道柴米油鹽多難!”

“萬曆三十年,織造局估算江南地區的各種商業能達到三千多萬的白銀,可稅收隻有一百五十萬!”

“大明有官員二萬四千餘人,文吏是官員人數的五倍,再加上數不清的舉人,秀才,商稅不交,田稅隱瞞.....”

“朝廷沒錢啊,沒錢就會出亂子,嘉靖爺想搞錢,一個大禮儀耗費了二十一年,開海就鬨倭寇,這兩件事用了快四十年!”

沈毅無奈道:“結果沒搞成,等萬歲爺親政,臣子吵著立太子,國本之爭開始了!”

“李太後不管麼?”

沈毅無奈的笑了笑:

“這個事情我也疑惑,當時沒有人敢去討論這件事,李太後親自出麵結束了這件事,可也傷透了皇後的心。



說罷這些,沈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話嚥下了。

“要打仗了是麼?”

“嗯!”

“你看過很多兵書,會練兵自然會打仗,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覺得遼東局勢我朝是贏還是輸?”

“聽真的話還是假話!”

“都聽!”

“真話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遼東我軍大勝,直接滅其苗裔,毀其宗廟,假話是,我覺得希望不大!”

沈毅聞言一愣,被繞了一圈,他有點不明白餘令說的倒地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個你拿著!”

“什麼?”

“礦區管事名單以及每年收支用度賬簿!”

見餘令不敢接,沈毅笑道:

“其實沒多少錢,每年也就三萬多銀錢,戶部的田賦政令又來了,就當我幫你的最後一次吧!”

沈毅沒說幾句話就走了。

餘令突然覺得自己不餓了,田賦又漲了這個事他還不知道,餘令準備去衙門問問是怎麼回事。

這一盆涼水下來讓餘令有些慌神。

餘令打馬出門,過了城門看到了抱著狗的朱存相。

朱存相正和悶悶說著話,餘光看到了餘令,他慌忙迎了過來。

“令哥!”

餘令皺起了眉頭,這一年的事情聽茹慈說了。

餘令對朱存相的做法很不滿意,秦王府有意無意的在試探衙門的底線,想控製長安周邊六縣的土豆生意。

餘令不耐的皺著眉頭,伸手指著自己的臉道:

“看出來了什麼麼?”

“沒有!”

“我的眉毛沒有一邊高一邊低麼?”

朱存相老實道:“沒,令哥好看著呢!”

餘令冷笑道:“勞煩告訴秦郡王一聲,明日我去府上拜訪!”

“好!”

餘令走了,朱存相走到悶悶身邊,疑惑道:“妹子,眉毛一邊高一邊低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說你看不出眉眼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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