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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86章 餘令的大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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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五,商鋪開門,餘令也開始來到知府衙門辦公。

這一天餘令第一個來,等爐子生好火的時候王輔臣也來了。

當長安的鐘聲響起,衙門的人已經到齊了,衙門裡全是紅薯的香味。

林禦史把同知大印歸還。

等吳秀忠把茶水倒好送到每位大人的手裡時,衙門的一天也就開始了。

趁著大家喝茶的空隙,餘令開始看彙總。

這個活很簡單。

長安府管周邊十四個縣,餅狀圖和去年對比,哪裡沒做好就一目瞭然了。

至於資料的真假餘令沒有時間去看,但這也並不代表餘令不去查。

權力需要監督。

所有人雖然都捧著茶,卻喝不出茶的滋味來,故作淡然之下,眼睛卻是在偷偷的看著餘令。

在狠人麵前沒有人不怕。

如今的這個狠人更狠了。

先前的時候大家對餘令還是稍稍有些抵觸的,自從看到那“狀元及第”的牌匾,大家就再也沒了這個心思了。

這是鼎甲。

“非鼎甲不入內閣”是大明官場人人皆知的潛規則。

不能賭餘令入不入內閣,因為這麼賭對所有人都沒好處。

得賭餘令一定入內閣。

隻要餘令入內閣,那就是一人得道雞犬昇天。

都是聰明人,都知道什麼是時勢造英雄。

如果真的造就了英雄,在座的各位就是餘令最可靠的班底。

“大家做的很不錯,我替長安府的百姓謝謝大家,在今年咱們還是按照過往的計劃走,今年會拿出更多的商稅來犒賞諸位!”

眾人開始喝茶,茶水也變得有滋味起來。

“戶部文書出來了,朝廷開始征收遼餉,合共七厘,這個數字我昨日已經和兩位禦史商量了,一會他們來講!”

眾人聞言一愣,覺得嘴裡的茶怎麼變得那麼苦。

餘令當初清查貪官汙吏的時候殺了不少人,追繳了不少的贓款。

為了保證政務的運轉,部分官吏上繳大量的贓款後既往不咎。

這是餘令當同知以來的第一筆大錢。

餘令在追繳了貪汙的贓款之後就清查了知府衙門所有官吏的地產,全部登記了清楚。

然後按照大明田賦的製度來交錢。

他們的地多,這製度一來他們交的錢自然就多。

若在以往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在彆處挪就行了,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如今不行了,因為真的會死。

餘令細細地查過大明的田賦,平心而論田賦並不高。

按照大明律,大明百姓的田賦稅錢標準是土地年收成的四分之一這樣子。

有的地方比這個還要低。

九邊之地的田賦會比江南地帶和中原的稅收的要低。

對百姓而言田賦稅不是最可怕的,他們最怕徭役。

這個比田賦稅恐怖多了,哪怕你生病了不能乾。

繳納一石米纔可以免役或者出錢就可以了。

這還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出役之時官員要收“拜銀”。

下麵的各個管事也要收錢,每個人都要拿一點。

這其實並不算結束。

買辦,陳設、官員交涉公差酒水錢、每個衙門之間的運作費用、差人盤纏等,這些加起來又是一筆錢。

這些錢他們問裡長要,負責人組織的裡長拿不出這些錢。

到最後,這自然就落到百姓的手裡。

免費乾活不說,還要出錢,出錢不說,還得自己準備吃的,最令人記恨的是耽誤農事。

望著眾人開始議論餘令開口道:

“給你們手底下的人說清楚,七厘就是七厘,誰要敢跟以前說什麼是九厘十厘的,巧立名目的,誰手下人犯錯我殺誰全家!”

餘令根本就沒開玩笑,真要有人乾了他就準備真的殺人。

在過往,連窗戶都收稅的這種法子他們都乾的出來。

那朝廷規定七厘,他們就敢對百姓說是九厘甚至更多。

多出來的就是他們的。

你敢說閒話,那些想搞錢的衙役就會攜帶“刑具”到你家。

先以“抗糧”罪名勒索“下馬錢”,再以“限期到期”索要“跑腿茶水錢”。

最後以“成色不足”剋扣“火耗錢”。

到最後,再狠狠的一腳“淋尖踢斛”。

這完整的一套下來,彆說豐收年了,哪怕就是畝產一萬斤糧食也經不住這種扒皮法。

蚊子飛過去都得留下一條腿。

朝廷加派一錢的稅收,百姓就得交一兩;朝廷加派一兩,百姓就得增加十兩。

所以說,隻要地方的官員是清廉的,這次朝廷的田賦加派是可以接受的。

餘令最擔心的就是底下人打著朝廷的名頭……

打著朝廷的名頭來發財。

眾人見餘令說出了要殺人全家的狠話,知道這事就是底線了,慌忙點頭。

把這句話死死地記在心裡,錢和命綁在一起,自然是命重要了。

殺人全家這事,這位爺是真的做得出來。

“第二件事,允許土豆交易,武功衛所會以市場價收土豆,無限收,越多越好,隻要有就收!”

見眾人不解,餘令對著王輔臣低聲道:

“輔臣,你去把大門關一下!”

隨著大門關閉,餘令的聲音繼續響起:

“大戶的土地多,夏日收麥子,秋日收土豆,他們的糧食夠吃,可土豆長時間吃不完就會浪費,就會發芽或者爛掉。”

餘令頓了一下,繼續道:

“我的意思是你們去聯係大戶售賣,武功衛所負責收購,晾乾後揉成粉,利用商隊朝各地進行售賣!”

餘令深吸了一口,淡淡道:

“這個事能做成什麼樣子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訴大家,所得銀錢,庫房留一半,剩下的我們和衛所均分!”

話音落下,大家不自覺的抬起頭。

眾人心裡默默算了一下,緩緩地吸了口氣,利潤很低,但勝在量大。

如果鋪開的話,是一門極好的生意。

這個土豆會越多,土豆越多,分的錢也就越多。

今年長安開始種紅薯,這東西比土豆產量還高,玉米也鋪開了。

玉米雖然不好吃,葉子大糧食少。

但最起碼能吃。

觀音土都吃過,這個自然能吃,無論怎麼比,都比觀音土要好的多。

“按照市場價會虧!”

“十斤土豆粉,二斤黃土,我們用這個跟草原部族換皮貨,換馬,換肉乾,如果還覺得虧,那就改成三斤黃土!”

所有人齊齊的望著餘令,這位爺真是比閻王爺還狠!

這麼吃,拉屎得用手往外拽吧!

“我覺得好,黃土吃不死人,晉中的土饃也有土,吃的多了除了拉屎困難點外,好像並無什麼問題!”

見所有人望著自己,王輔臣攤了攤手:

“觀音土我吃過,咱們這土豆粉攪拌均勻就行!”

茹讓點了點頭:

“可以先試試,賺錢不賺錢的先不管,研磨成粉儲藏,比爛在地窖裡麵要強!”

“我覺得我們應該商量出一個流程來!”

餘令的話隻是開頭,事情不是說說就能完成的,接下來大家開始商議,商議出一個可行的製度來。

怎麼收,收多少。

怎麼賣,賣價是多少。

找人乾活,發多少工錢。

眾人離開衙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大家走出衙門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

因為這一次衙門眾人沒“減員”。

“事情很好,你為什麼不開心?”

“大家都多少年沒升官了,現在大家有勁是暫時的,可沒有人願意在一個地方一乾就是一輩子!”

茹讓看著餘令:“你是說沒盼頭是吧!”

“嗯,像坐牢一樣!”

茹讓看了一眼餘令,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如今餘令內斂了,看不到鋒芒了,給人感覺突然好說話了。

“等你當了知府再說吧!”

餘令無奈的笑了笑,轉頭道:

“今年一定要組織考試,童子,秀才什麼都搞起來,咱們不能被四川趕超啊!”

見餘令又開起了玩笑,茹讓突然覺得餘令也沒變。

至於那句玩笑話,茹讓也頗為無奈,大明立國到現在二百多年,四川唯一一個狀元就是楊慎了。

陝西這邊也差不多。

不算這次的餘令,大明立國以來陝西這邊就出了兩個狀元。

弘治十五年的康海。

他的命苦,因要搭救劉夢陽和劉瑾有了關係。

可能是因為彼此是鄉黨,有可能仰慕康海的才學。

劉瑾倒台後康海遭受牽連,削職為民。

劉夢陽不但不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反過頭來倒打一耙,誣陷陷害。

第二個狀元就是呂柟了。

至於隔壁的山西那就更慘了,大明立國到現在一個狀元都沒有。

進士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就是沒狀元。

四川,陝西,山西,三個緊挨一起,那真是難兄難弟。

沒有狀元不是這三地的文化底蘊不夠。

一是大明早就存在的南北考生問題,第二個原因就是政治原因了。

自秦漢以來這三地民風就彪悍,一旦局勢有了變動……

嘿嘿,那真是嘿嘿了~~~

從衙門出來,餘令決定去看看譚伯長。

短短的一年沒見他的媳婦又懷上了,而且這幾日就要生了。

他的這個速度讓餘令汗顏。

至於他們的“青樓”計劃如今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青樓開始營業了,門口有說書人了,在二樓已經有人開始拉曲了。

生意還說的過去。

譚家院子裡,兩個人腿上搭著毯子,懷裡揣著暖手爐,坐在陽光裡。

中間的爐子上的茶壺偶爾翻起一個大泡。

“京城不如意吧!”

餘令不解道:“你都知道?”

譚伯長笑了笑,得意道:

“彆忘了我是在京城長大的,那時候雖然不懂那些彎彎繞繞,那也是年紀小的緣故,你成狀元不入翰林,這就是不如意!”

“錦衣衛太讓我傷心了!”

“錦衣衛先前的職責是偵查刺探情報,現在回想起來我那老爹其實都沒有辦過什麼案子,都是在治安!”

譚伯長往嘴裡扔了一顆乾棗,繼續道:

“考成法實行以後,錦衣衛的情報職能被文官集團的密奏製度替代。

原先讓人害怕的暴力體係沒了,你是被擺了一道吧!”

餘令驚訝的望著譚伯長點了點頭,這是當初天天捱打的人?

“彆看我了,以前是年輕沒去細想,我認為我比我爹強。

如今我有了孩子,當了爹,我才突然明白我這一輩子都不如他。”

餘令點了點頭,隻有挑起擔子才知道擔子有多重。

“幫我一個忙吧!”

“說唄,咱們兩家又不是什麼外人,你爹和我爹是袍澤,我在長安落腳全仰仗你,你爹又待我如子侄。”

“把你做的事情製度化,我給你放權!”

譚伯長聞言猛地坐直了身子,毯子從身上滑了下去他都懶得去撿。

譚伯長望著餘令,忍不住道:

“你要做什麼?”

“田賦加派了,我說,我是想讓長安周邊十五縣的百姓吃飽飯,我說我想讓長安真的長安你信麼?”

譚伯長望著餘令,過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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