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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98章 天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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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有沒有龍餘令不知道。

如今的餘令隻想說榆林太臭了。

隨著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隊伍依次歸來,榆林城內不斷有死羊,死馬,死牛被運了回來。

這些死物堆積在一起。

哪怕餘令已經安排了人手去扒皮,割肉,抽筋,可腥臭味卻是短時間消除不了的。

因為這些牲畜都不是正常宰殺的牲畜。

殺牲口放血的主要目的是?去除腥味。

這些運回來的沒有經過這道程式,所以腥臭是難免的。

如今大家在忙著剁肉切片,抹上粗鹽之後曬肉乾。

風一吹,味道滿城都是。

這邊在切肉,另一邊的匠人也開始忙碌,忙著硝皮。

在他們的巧手下,這些帶著碎肉的皮將會變成皮甲。

忙碌的人很開心,因為總兵大人很大方。

你負責清理好一隻羊,那這隻羊的下水就是你的工錢。

前提是你得把活做好,做不好,這活就是彆人的。

在以前,乾這個活都是免費。

餘令其實很想給工錢的,可朝廷已經欠糧餉十多個月了。

彆說錢了,這群人沒造反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他們可是招募的營兵,不是那種世襲的軍戶,軍戶沒錢,人家還有幾畝薄地。

營兵沒餉銀,如果又沒存錢,那是真的沒活路。

活不下去的營兵已經開始落草為寇了。

如今,沒落草為寇的人看到了一束光,他們開始主動接觸城主的弟弟來財。

希望自己能入伍,像賀人龍那樣成立一個小隊,去城外搶韃子。

搶韃子來錢太快了,實在是太快了。

這些被處理的牲口是明麵上的錢,暗地裡有多少錢隻有參與的這幾家知道。

韃子有把財富“穿在身上”“帶在身邊”的習慣。

弄死一個韃子,就等於得到了他全部的財富。

如果弄死一個有頭有臉的,那財富可不是他一個人這麼簡單的。

可能把他祖上積攢下來的財富也給搶了。

雖然他們逐水草而居的習俗在慢慢改變。

可他們卻沒有“不動產”的束縛。

珠寶,金銀,因為價值高,好攜帶就成了他們的財富載體,走到哪裡帶到哪裡。

一個掛著的珠寶,那可能就是老物件。

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們部族之間會打,會互相吞並。

他們把這些帶在身上,可以隨時跑路。

有了這些錢,就有了活下去翻盤的資本,逐水草而居在變,這個卻沒有變。

其次就是他們的信仰了。

草原部族敬畏蒼天,黃金就是“蒼天崇拜”的象征。

白色視為純潔,白銀就成了“純淨神聖”的寄托。

這些真金白銀直接刺激了榆林衛這幾家的野心。

如今的他們由開始對餘令的不信任,試探,到現在這些家已經和餘令組成了利益同盟。

餘令負責扛禦史的責問,承擔擅興刀兵的責任。

他們負責搶錢。

尤家已經不安心一次三百人這種小打小鬨了。

他希望直接出兵掃蕩,七家組合七千人馬直接這一塊掃乾淨。

“總兵答應了麼?”

“總兵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個人覺得總兵大人是看不上這些錢財的,可他卻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怕韃子報複?”

“有一點吧!”

“報複個錘子啊,這幾日我都問了,土默特把青海丟了,把河西走廊也丟了,這兩部分的人已經開始自立了!”

“那咱們幾家碰一下,一起去請命?”

“走走!”

尤家和張家一起離開,他們現在缺錢,無比的缺錢。

豢養家丁讓他們在這西北有說話的資格。

可一旦養不起家丁,榮耀就會散去。

在先前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這個樣子很不錯。

反正大家都沒錢,都在走下坡路,說來說去這裡還是大家說的算。

如今不一樣了,餘令來了。

餘令沒有缺錢這個短板,長安可以源源不斷的往這裡送人。

餘令可以不斷的讓他的人往各個緊要的地方安插。

現在看不出什麼,三年,五年之後呢……

各家都是聰明人,都明白,如果不搞錢,不把自己手底下人抓緊,這些人一定會不自覺的傾向餘令。

那時候……

那時候,在這榆林就不會有什麼張家,尤家,杜家,那時候隻有餘總兵。

良禽都知擇木而棲……

人也有奔頭不是?

餘令合上地圖,他知道事情已經走上正軌了,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賺了大錢的人是看不上小錢的。

餘令相信,他們一定會跟著自己賺大錢。

運送土豆粉去草原的商隊來了,王文新的侄兒退居幕後,如今是武功衛所的人在乾這個跑商的活兒。

十車土豆粉,出了關停留片刻之後就是二十車。

餘令把信交給領頭的,信是寫給王文新的,內容很簡單,不能讓卜石兔死,但也不能讓他好好地活。

此刻的王文新已經在期盼入冬的日子了。

隻要冬日一到,他就能收到家書,能收到家母給他做的鞋子,甚至可以知道今年家裡收成如何。

越是知道多,他越是想回去。

去年家裡蓋房子了,不是土坯房,而是實實在在的磚瓦房,上下兩層,還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大大的書樓。

孃的身體不好了,一直在盼著跟自己見一麵。

王文新很著急,他知道人老了就會走那一步,生死之彆很痛苦,見親人最後一麵就是最後的孝道。

“王大人,王大人,王上在喚你……”

王文新深吸了一口氣。

剛才還滿臉思鄉之愁的人在轉過臉之後像是換了一個人般有了威嚴和氣度。

“藥不能再吃了,是藥三分毒啊!”

俄木布低著頭,喃喃道:

“王大人,你這話說了好多次,可你也知道,父親現在這個樣子,哪怕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唉!”

見王文新歎了口氣,俄木布忽然道:

“王大人,我一直信任你,我信任你勝過那些西域的班禪!”

“我是你汗王的臣子!”

“王大人彆誤會,我知道你是我父汗的臣子,我也是我父汗的臣子,我隻是尊敬你,說出我想說的話!”

王文新點了點頭。

“王大人,近來探馬來往不停,黃河以北的漢人動作頻繁,短短一個月不到,已經滅我部七個頭人!”

“彆的部死的更多!”

“王大人,說句不該說的,你說這是不是漢人要來攻打我們的訊號,你知道的,去年,我部又提起了歲賜之事,這.....”

“這件事的確是你錯了!”

俄木布又低下了頭,大明遼東建奴造反,九邊頻繁調動人馬。

俄木布認為機會來了,就瞞著父親派使者去了大明。

重提歲賜之事!

自這件事後,俄木布身邊的親衛全死,牧場和歸化城的草場全部都父親拿走。

直到今日,他還沒獲得原諒!

現在他身邊的護衛還是來自葉赫部的古祿格,號楚琥爾。

(非杜撰,崇禎元年俄木布率領古祿格向建奴投降稱臣!)

就在前幾日,古祿格又帶來了幾十號被建奴滅族的葉赫部人,有一個叫做春哥的是個好漢子,腦子好,孔武有力。

如今俄木布來找王文新其實就是為了試探。

父親卜石兔要死了,可權力卻是死死地握在手心,自己為父親的長子,已經有二十多個頭人來表忠心了。

俄木布迫切的需要權力。

隻要自己有權利,他纔可以讓更多的頭人來歸心。

他親近王文新,他是希望王文新為自己所用。

在必要的時候讓父汗回歸長生天!

卜石兔要死了,一天到晚都昏昏沉沉的,腦袋裡劇烈的疼讓他無法思考。

兒子俄木布曾說這是王文新在給自己下毒,可卜石兔不信,他每次喝藥之前王文新都是先喝的。

如果真是他下毒,為什麼他沒事?

卜石兔覺得就算自己的症狀是被人下毒,那這個人一定是餘令,他那一年送的銀子有毒。

自從他走了後,這部族就沒安生過,他就是一個災星。

可他哪裡知道,劇毒一旦在體內深種就無解毒的可能了,王文新知道.....

所以,在確定量足夠之後他就不下毒了,偶爾下一次,剩下的藥全是大補。

砒霜是劇毒,可適量的砒霜也是一味藥。

“王上!”

“王大人,快,快給我熬藥,我撐不住了,我真的撐不住了!”

“王上,是藥三分毒,不能再吃了!”

“我命令你.....”

王文新歎了口氣,苦澀藥味很快就把大殿填滿,他現在真怕自己手一抖把順義王給藥死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學過如何治病!

城裡盛傳自己是名醫那是吹捧,小病用猛藥,把人當牲口來治能不好的快麼?

“餘大人啊,我娘老了,想我了,你啥時候來啊.....”

……

餘令聽不到黃河對麵的呼喚,看完了這群人如何製造土豆粉之後餘令就準備回家了。

這一次回家餘令一點都不開心。

回去了,悶悶就要出嫁了,就要成為彆家的人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一想到悶悶,餘令就想起了當日兩人初見麵的那句話:

“哥哥,你從那裡跳下來後去哪了?”

“哥哥,你找到我了,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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