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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賬,誰說我不是閹黨 第102章 請把旨意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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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哥,禦史發難了,來財等人給關起來了……”

餘令纔到延綏鎮,就從吳秀忠的嘴裡得到了這個讓人很惱火的訊息。

餘令覺得這不算是噩耗。

這他孃的就是大喜。

悶悶出門後,餘令在家待了兩天就離開了。

從榆林回去的時候餘令隻帶了一百護衛,從家離開的時候隊伍接近三百人。

徐霞客想看陰山,他的隊伍就六七十人。

他現在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格外的有意義,本來還覺得腿不好,想著這一次把嵩山,終南山,華山走完就休息了。

然後再準備第三次的出行計劃。

如今他不這麼認為了。

他認為自己應該去看看黃河之濱的大青山,他覺得要為大青山立個傳。

這本該就是大明的地方。

所以,他也來了。

錢謙益是貴人,他不願吃苦。

當得知餘令那邊缺少軍中主簿,糧草官這類文職,他一張嘴就有數十人爭先恐後的報名。

錢謙益沒挑,直接選了五十三個身體好的。

這一路照顧著,還能在軍中磨練一下自己。

沒選上的捶胸頓足。

畢竟,這次的機會可是堪比出仕,不是所有的讀書人都和朝堂上的那群人一樣。

這群還沒入仕的讀書人心中是有熱血的。

大明最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求取功名的讀書人個個都是好戰派。

可一旦入仕了,在官場混個幾年後……

一個個的都忘了熱血的當年。

這些人加在一起後隊伍就龐大了。

其實在隊伍的後麵還有一支更加龐大的隊伍,由武功衛和鄉勇組成。

他們運送火藥和土豆。

在長安第二支隊伍已經在準備了,他們在不久之後也會出發。

商隊帶路,鄉勇為勞力,武功衛押送。

餘令開出的價碼也高。

商隊跑這麼一趟可以免稅,鄉勇也同樣免田賦。

對他們而言,路途雖然遠,但接下來一年的時間裡他們可以多存錢。

看著榆林衛發來的急信,餘令帶著人打馬朝著榆林衛狂奔。

“小忠,尤家、賀家就沒動靜,我走的時候不是交代過了麼,不用怕,萬事我來扛,他們莫不是沒聽到?”

吳秀忠聞言著急道:

“禦史來的匆忙,手持什麼內閣的旨意,尤家、賀家被按了下去,其餘幾家也都不敢多說什麼!”

“那個內閣的旨意你看了麼?”

“沒看!”

“蠢,內閣票擬,皇帝過目之後司禮監纔敢批紅,少一步都不能成為旨意,這禦史在唬你們呢!”

“哥,先去救肖五吧!”

餘令一愣,忍不住道:

“你他孃的能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把話一次性說完能把你累死,還是嘴凍僵了?”

“他們要進總兵府……”

“說什麼要看你簽署的政令,肖五不讓,他們罵人後就打了起來,肖五一拳打死了一個,一群人衝了上來又死了三個!”

“重點!”

“他們給肖五安了個造反的罪名,臣哥怕事情鬨大,出來了,安撫住了肖五,肖五被關了,王輔臣也被吊起來了!”

“曹毅均呢?”

“老曹的腿纔好,被郭禦史的中軍給打斷了。

人家說了,京城的獵犬他們不怕,在外麵討食的野狗想打就打。”

“顧全呢?”

“顧大人守著鎮北台,拿刀守著府庫日夜不閤眼。”

望著囁嚅的吳秀忠,餘令頗為無奈。

這個情況餘令不驚訝,邊軍禦史最愛玩這套。

熊廷弼他們都整,整一個王輔臣自然手拿把掐,一旦他們這麼做了……

那就是有“證據”了,要放大招了。

彆看朝堂清算這個,搞那個,聽起來像是打嘴炮。

可這嘴炮的背後那都是一個個鮮活的人命。

這群人喜歡把道德掛在嘴邊。

殺人,抄家,滅族這種人都是錦衣衛和東廠去做。

就像當初抄於謙的家一樣,都說錦衣衛凶惡如虎,把於家挖地三尺。

可如果沒有政令,錦衣衛和東廠敢去抄家?

這群人之所以不親自下場是因為他們在擔心“追諡”。

朝堂就是東西風輪著來,一旦“追諡”了就相當於把過去翻盤了。

當初辦這個案子的人可能會被追究。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當初辦案的人就可能會被清算。

所以,這群人想了一招,殺人抄家這種事讓東廠和錦衣衛來。

所以,當初的惡事自然是錦衣衛或是東廠乾的,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們拿著筆杆子,他們控製著話語權。

洪武爺的南北榜案明明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可這群人不去關注洪武爺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是關注洪武爺殺了多少人,有多殘暴。

知道始末後的餘令一言不發,騎著馬,迎著寒風不斷的朝著榆林猛衝。

榆林衛的那群聚起來的禦史已經在慶賀了,天天聚會,天天喝酒。

榆林幾大家成了縮頭烏龜,榆林的總兵要換人了!

這群人一直認為榆林有沒有總兵對整個三邊的大局並無多大關係。

三邊總督劉敏寬已經辭官四年了。

三邊已經四年沒有總督了,不也好好的!

三邊總督沒有都好好的,榆林有沒有總兵都無所謂!

有一個不聽話的總兵壓在眾人頭上反而不好。

他們執拗的認為武人粗鄙,排兵布陣還得看文人。

暖閣裡溫暖如春,這群人已經開始思量讓餘令怎麼死了。

可這群人哪裡知道,餘令馬上就來了。

餘令終於找到了祭旗的人選了。

這一次餘令要給所有人吃一顆定心丸,老子連禦史都敢殺,跟著我混絕對沒問題,出了事,我餘令能抗的住。

“郭禦史,內閣的旨意……”

“旨意,什麼旨意,那是我嚇他們呢,這群粗人還真以為來了個總兵就能發財啊,大明出了一個李成梁,就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餘令有尚方寶劍!”

另一個禦史聞言吐出一口酒氣,笑道:

“我聽說熊廷弼當初去遼東也帶著尚方寶劍,可到最後呢?”

這話說的含蓄,卻囂張至極。

禦史裡不乏聰明人,丁禦史雖然也人雲亦雲的跟著笑,可他明白熊廷弼的尚方寶劍不是沒用!

而是神宗恰好駕崩了!

若神宗沒駕崩,以神宗的謀算和威望,熊廷弼手裡的那把劍可能會真的見血。

可惜,神宗駕崩,光宗隻當了一個月的皇帝。

當初的葉夢熊就是明例。

寧夏發生叛亂時,魏學曾初戰不利,神宗皇帝賜予總督葉夢熊尚方寶劍。

所以葉夢熊能壓得住名將麻貴,壓得住遼東的李如鬆。

如今餘令也有尚方寶劍,這個訊息讓丁一眼皮一直跳。

城中大營的三千人馬到現在雖然沒有異動,但他們給丁一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這群人太淡定了,淡定的可怕。

聽說他們蹲在營地裡挖坑,像是在等待什麼。

可以輕視尚方寶劍,可這群人能給尚方寶劍打磨出利刃。

丁一的本能在告訴他會出大問題,可能要死人。

“丁大人,來,走一個……”

這群人還在喝,餘令此刻已經衝到了榆林衛,見城門守衛沒換人,餘令鬆了口氣,翻身下馬,站上吊籃。

“人呢?”

“在城中寶塔下的酒肆裡!”

“肖五如何?”

“被禦史的命張家人打了一頓,張家人還算有分寸,板子舉的高,打的倒是不重,算是糊弄過去了!”

餘令吐出一口寒氣,淡淡道:

“修允恪聽令,調動一個大隊把所有禦史的中軍護衛全部綁好,有一個算一個,脫去上衣,全部掛在牆頭上!”

“是!”

餘令走了幾步,腳步忽然一頓,冰冷道:

“反抗者直接斬,不用聽他們解釋,也不必多說什麼!”

“遵命!”

“吳秀忠,你再跑一圈,請城中各家來酒肆赴宴,就說我請的,派能說得上話的來,不要派什麼狗屁管家!”

“是!”

餘令搓了搓臉,整理了衣衫和長發,笑著朝酒肆走去。

此刻的酒肆依舊熱鬨,幾位禦史已經喝得有點癲狂。

平日有多一本正經,如今就有多放浪形骸!

“諸位,你們說餘令若是回來見到我們會如何呢,是求饒說自己錯了,還是上書請罪?又或是……”

門開了,寒風突然湧了進來。

“又是哪位喝多去如廁啊,不是我說你,快把門關上,不然屋裡的這點暖氣都跑完了,這榆林就這點不好……”

門關了,餘令人也進來了!

不善飲酒的丁一第一個發現了餘令。

看到餘令的那一刻,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來。

“餘…餘大人……”

“誰啊,喝成這樣了,還餘大人,餘大人來得了麼,來了他還是大人麼,老丁你喝高了?”

餘令笑了笑,從邊上越過人群,走上尊位,提起一坨爛泥,摔了出去。

這一坨甩了出去,砸的桌椅叮當響,七八個禦史被砸的人仰馬翻,餘令大大咧咧的坐上尊位。

見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自己,餘令笑道:

“來,諸位繼續,彆不說話啊,剛纔不是說我回來之後會是什麼樣子,我回來了,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餘令,你完了,你……”

大門又開了,王輔臣進來了,修允恪提著幾顆人頭也進來,朝著餘令一抱拳,修允恪大聲道:

“大人,有反賊三人,皆斬!”

寒風使勁的往屋裡灌,燈火也開始搖曳。

餘令不覺得冷,可對屋裡這群單衣薄衫的貴人來說,像是淋了一盆冷水。

郭禦史凍得牙齒捉對兒廝打。

“餘令,你好大膽,你插手地方政務,如今又殺我中軍護衛,如此膽大妄為,你是要造反是麼?”

“內閣旨意給我!”

“餘令,你還不跪下,自縛雙手,若知悔改你餘家老小或許有活路,若依舊如此,我可不留情麵了!”

“內閣旨意給我!”

“你已經忤逆了祖宗律法,餘令,我勸你……”

“你他孃的聽的懂人話麼,我讓你把內閣旨意給我!”

無論眼前的禦史如何厲聲質問,餘令的回答永遠都是這一句話。

餘令知道,他拿不出來,司禮監不可能給他紅批的。

就算有,朱由校也不會批。

隨著尤家,張家等人陸陸續續的到來,狂湧的寒風總算小了點。

可原本溫暖如初屋子裡的暖氣早都跑完了,此刻如冰窖一般!

諸位禦史想展示風度,可寒風卻讓他們根本直不起腰。

“我就一句話,內閣有旨,請旨意給我,要弄我餘令得有原因,有旨意我縛手,沒旨意,爾等就是造反!”

這話一出,眾人抖的更厲害了!

“依照我朝律例,假傳聖旨者連誅九族,傳其聖旨者受千刀萬剮之刑,諸位,我說的可有問題!”

說罷,餘令笑了笑:

“吳秀忠,當日是哪位傳旨來著?”

吳秀忠伸手一指:“是他!”

郭禦史渾身抖如糠篩,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餘令和其他的人不同。

不是所有的總兵都會害怕禦史!

“那我請陛下了!”

郭禦史鬆了口氣,隻要回到京城就好說。

可看到餘令緩緩拔出長劍,郭禦史整個人就不好了,幾乎站立不穩。

“餘令你敢殺我!”

“我怎麼不敢?”

餘令說話期間身子猛地站起,一個跨步就來到郭禦史麵前,長劍化作一道匹練,一顆大好頭顱飛起。

“亂我軍心,拿你人頭祭旗!”

腦袋掉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如驚雷在眾人耳邊乍起。

說罷,餘令朝著屋裡的眾人一笑,如沐春風的笑。

“諸位,請把旨意給我,拿不出旨意,我繼續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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