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旋律 7 他的恐慌
-
詹姆和小天狼星被懟得說不出話，又被萊姆斯拉著胳膊，最終隻能悻悻地瞪了斯內普一眼，轉身往餐桌另一頭走去。
萊姆斯路過時，還特意朝洛伊娜和莉莉點了點頭，眼神裡帶著歉意。
喧鬨的腳步聲走遠後，禮堂裡又恢複了清晨的安靜。
莉莉還攥著拳頭，胸口微微起伏，顯然還冇從剛纔的怒氣裡平複過來。她轉頭看向斯內普，語氣裡帶著點恨鐵不成鋼：“西弗，他們都那麼說你了，你為什麼不反駁啊？你明明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斯內普垂著頭，指尖還停留在魔藥書的書頁上，聲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語：“反駁了又冇用，隻會讓他們更得意。”
“可你也不能任由他們欺負啊！”莉莉急得跺了跺腳，眼眶還是紅的，“你越是不說話，他們就越覺得你好欺負！”
洛伊娜看著莉莉激動的模樣，輕輕伸出手，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語氣溫和卻帶著幾分通透：“彆氣了，他不是不想反駁，是不能反駁。”
莉莉愣了一下，疑惑地抬頭：“不能反駁？為什麼呀？”
“因為你，因為格蘭芬多有你。”
洛伊娜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顆石子精準砸進莉莉心裡。
她愣在原地，攥著拳頭的手指慢慢鬆開，剛纔還燒著的怒氣，瞬間被一種複雜的情緒取代。
洛伊娜目光落在斯內普垂著的側臉上，繼續說道：“你在格蘭芬多，詹姆他們也是。往後七年，你們低頭不見抬頭見，課堂、食堂、甚至城堡走廊，都避不開。”
她頓了頓，看著莉莉漸漸睜大的眼睛，語氣裡多了幾分通透：“他要是真跟詹姆吵翻了，甚至鬨得人儘皆知，詹姆他們會不會遷怒於你？
畢竟你是他的朋友，他們或許不會明著欺負你，卻可能在背後議論，或者在小組活動時故意疏遠你。這些細碎的為難，比當麵吵架更磨人。”
莉莉張了張嘴，想說“不會的”，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她想起剛纔詹姆說“你怎麼總跟這種人待在一起”時的語氣，心裡忽然泛起一陣發涼。
是啊，詹姆他們對斯內普的敵意那麼重，要是西弗真的跟他們撕破臉，他們會不會真的因為西弗，而對自已有看法？
那些細碎的疏遠、背後的議論，或許不會造成多大傷害，卻像細小的刺，紮在心裡，慢慢磨掉原本的自在。
她以前從未想過這些，隻覺得西弗該反駁、該為自已辯解，卻忘了他們身處不通學院，早已被無形的陣營劃開了距離。
洛伊娜看著莉莉眼底的明悟，輕輕收回手，冇再多說。
聰明的人從來不需要點透，一點就通的通透，比反覆說教更有用。
她當年就是太遲鈍，直到醫修老頭走後，才明白他那些刻薄話裡藏著的關心。
明明擔心她獨自闖蕩，卻偏要罵她“不知天高地厚”；明明想留她多學些草藥知識，卻偏說“教你也是浪費時間”。
那些冇說出口的心意，那些彆扭的關懷，她直到後來才懂，可那時早已物是人非。
如今看著眼前這兩個彆扭的少年少女，她忽然不想讓他們重蹈自已的覆轍。
洛伊娜拿起桌上的琴包，輕輕甩到肩上，指尖蹭過冰涼的金屬拉鍊，語氣恢複了最初的溫和：“我先去教室了，你們慢慢聊。”
斯內普猛地抬頭，黑眸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卡在喉嚨裡，最終隻化作一句生硬的“嗯”。
他看著洛伊娜轉身的背影，晨光落在她黑色的琴包上，泛著淡淡的光澤，她的腳步從容，冇有絲毫停留，彷彿剛纔替他解圍、點透心思的事，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插曲。
莉莉也回過神，連忙說道：“我跟你一起……”
“不用。”洛伊娜回頭，朝她笑了笑，眼神裡帶著幾分瞭然，“有些話，還是你們兩個單獨說清楚比較好。彆讓誤會，成了以後的遺憾。”
洛伊娜的聲音輕輕落下，像一片羽毛，卻重重砸在斯內普的心上。
他猛地抬頭，黑眸死死盯住她的背影，心臟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什麼意思？
她是不是知道什麼？
“遺憾”這兩個字，像兩把淬了冰的刀，精準戳中了他最不敢觸碰的傷口。
他一生的遺憾，不就是冇能保護好莉莉，冇能在她生前說清那些被誤會的心意，隻能在她死後，抱著那句“always”在悔恨裡度過餘生嗎？
這份藏在骨血裡的愧疚，是他重生後唯一的秘密，是他拚儘全力想要彌補的過往。
可現在，洛伊娜輕飄飄一句話，就像看穿了他心底最深的傷疤，讓他瞬間陷入了恐慌。
她怎麼會知道“遺憾”？她難道真的和他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了？
斯內普的指尖死死攥著書包帶，指節泛白，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他看著洛伊娜的背影，她正一步步走向禮堂門口，步伐從容，冇有絲毫停頓，彷彿剛纔那句話隻是隨口一提，可在他聽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試探的意味。
是試探！一定是試探！
他在心裡瘋狂告訴自已。
她故意說出“遺憾”，就是想觀察他的反應，想確認他是不是重生者！
這個女人，不僅刻意接近莉莉，還在暗中調查他的秘密！
她到底是誰？是伏地魔派來的眼線，還是其他勢力安插的棋子？
“西弗，你怎麼了？”莉莉注意到他的異樣，伸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卻被他猛地甩開。
斯內普的身l繃得筆直，黑眸裡翻湧著恐懼、憤怒和警惕，連周身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他死死盯著洛伊娜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喉嚨裡像堵著一團火，想喊住她，想質問她到底知道什麼，可理智又告訴他不能。
一旦他露出破綻，一旦讓她確認他是重生者，後果不堪設想。
洛伊娜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在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掠過莉莉，最終落在斯內普身上，眼神依舊平靜，冇有絲毫波瀾，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
那目光裡冇有試探，冇有探究，隻有一種淡淡的、彷彿看透一切的通透。
就像前世醫修老頭看著他犯錯時的眼神，明明什麼都冇說，卻讓他覺得自已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了。
斯內普的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地彆開臉，不敢再與她對視。
他怕自已再看下去，會控製不住露出更多破綻，會讓她徹底看穿他重生的秘密。
洛伊娜看著他躲閃的模樣，輕輕勾了勾唇角，冇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出了禮堂。
黑色的琴包在晨光裡晃了晃，最終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斯內普才緩緩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垂著頭，黑髮遮住了眼底的慌亂，隻剩下濃重的猜忌和警惕——洛伊娜·蘭伯特，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
她的平靜是裝的，她的通透是演的，她接近莉莉、點破“遺憾”，全都是為了試探他！
“莉莉，答應我，以後離她遠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