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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苔原[先婚後愛] 兩顆心 以愛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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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顆心

以愛為名

賴香珺仰頭倔強地看著他,

氣憤、委屈、驚懼頃刻間籠罩上來。

鐘煜冇有再給她任何質問或掙紮的機會。他直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複雜難辨。而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鐘煜!你不能這樣!”賴香珺猛地從床上坐起,

聲音因為恐懼和憤怒而有些尖利。

“這兩天誰的話都不用聽,

不要看網絡上的議論,

不要登錄社交平台,你什麼都不用操心,

我來負責。”

鐘煜腳步頓住,

卻冇有回頭:“需要什麼儘管說。除了離開這裡,你什麼都可以要。”

門外,

鐘煜背靠著冰冷的門板,

半晌冇再向前走。

剛纔強裝的冷酷和決絕如潮水般褪去,

他緩緩擡起手掌,這樣的手,

剛剛用力攥過她手腕、甚至在她皮膚上留下紅痕鐘煜突然對自己感到厭惡。

他都在做些什麼?竟然會想要把她關起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聶堯發來的訊息,

彙報著事情進展。鐘煜隻看了一眼,

便煩躁地按滅了螢幕。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管,

什麼陰謀陽謀、權力傾軋,

都抵不過門內隱隱傳來極力壓抑卻仍能聽到的細碎嗚咽聲。

鐘煜環顧四周,溪山墅地如其名,

環境絕佳,內裡的裝修也是請了法國那邊的設計師,賴香珺住進來後,又隨處可見她佈置的小巧思。

此刻卻像個奢華的牢籠,兩顆心,

都在這場以愛為名的風暴中,

碎得不成樣子。

賴香珺一整天都冇再出去,其實她但凡有想要叛逃的心,就會發現鐘煜壓根冇有關住她。

但她一點兒也冇有掙紮。

李媽進來送過次餐,看到她仍舊睡著,便冇打攪。隻是第二次端著她愛喝的菌湯進來後,看到她仍然懨懨的,有些慌神。

嘗試著說話,賴香珺也理會,乍一聽和平日冇什麼區彆,隻是飯才吃了幾口,這又如何是好。

鐘煜很快回來,風塵仆仆的,身上還穿著西裝。

今天的釋出會,他正式宣佈接手鐘氏集團,對集團之後的發展規劃做了陳詞,結束後特意留了時間,來應對媒體的詢問。

無非是問他為什麼這個時候選擇接受家裡的產業?又或者,詢問如今他的花邊新聞會不會對集團形象造成影響?

鐘煜應對得體,鋒芒內斂卻又立場堅定。最後意有所指地表示,關於某些惡意中傷的謠言,“真相很快就會大白於天下”。

然而,當有記者不識趣地直接問及“您妻子賴香珺女士對此有何看法?她現在還好嗎?”時,他麵對著台下的鏡頭斂了神色。

“我妻子當然一切都好,清清白白,遵紀守法,造謠是要付出代價的,想必各位媒體人要比我清楚得多,當然,我會不計一切代價揪出鍵盤後麵的醜惡嘴臉,鐘氏集團的法務部可比國樾更加人才濟濟”

雷霆萬鈞的氣勢在此刻消散無蹤。

賴香珺雙手環抱著膝蓋,背影消瘦單薄。

“冇胃口嗎,想吃什麼?”鐘煜下意識地伸出手,想摸她臉蛋,卻在即將觸及的瞬間,生硬地剋製住,蜷縮著收了回來。

本以為註定得不到迴應,過了幾秒,賴香珺卻出聲:“想吃紐約那家店裡的鵝肝。”

是前段時間鐘煜帶她去看美網時,兩個人約會吃的小店,格外火爆,他當時安排人提前了一週預定。

餐品絕對現做,不接受外送。更遑論如今橫跨大陸大洋,她最好是在開玩笑。

但鐘煜點了點頭,彷彿隻要她開口他就會不計一切去辦,臉色比新聞釋出會上柔和得多,像大雪初霽,沉聲說:“好。”

半夜賴香珺終於走出了房間,鐘煜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處,襯衫釦子解開兩顆,筆記本電腦螢幕的光映出他線條冷硬的臉龐輪廓。

聽見響動,那張冇什麼好顏色的臉才從螢幕密密麻麻的數據中擡頭。

“你很忙嗎?”

賴香珺披散著捲髮,倒仍是精緻的模樣,隻是有些呆。

“怎麼?”

鐘煜眼神緊盯她,似乎帶著緊張。

她搖了搖頭,目光飄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睡不著。”

兩個人的目光對望,二樓隻開了幾盞壁燈,光線朦朧曖昧。這樣無聲地對望,像極了以往很多個難捨難分的時刻。

賴香珺似是經不住這樣的眼神,轉身走了。

門砰的一聲又關上。

鐘煜看了眼電腦螢幕,數據仍在滾動,他卻將其放置一旁,跟了上去。

門把手擰開發生聲響的時候,賴香珺閉上了眼,隨即感受到床墊因承受重量而微微下陷,身邊的位置被占據。

過了會兒,身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賴香珺這才緩緩轉身,她靜靜看著他的臉,好像很累,眉頭還皺著,熟悉的馨香傳來,她湊近了些。

為什麼會想要離婚呢?

她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明明知道鐘煜會生氣會發怒,她還是任性地任由自己一瞬間的想法發酵。

她好像,確實不會給彆人帶來好運。

網友的話,細細究來,似乎也冇有什麼問題。

侯南珍生她時大出血,賴芷瑜因為她被迫太快成長,現在鐘煜,如果冇有她的出現,他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糟心事?是不是,就不用接手令他抗拒的鐘氏集團?

賴香珺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她伸出手,輕輕去撫摸鐘煜的眉心。

鐘煜似乎真的很累,翻了個身,現在正對著她。

賴香珺慢慢地靠了過去。

許是肢體記憶太過深刻,她甫一靠近,鐘煜的胳膊便伸了過來。

猶豫了兩秒,她再次靠了過去。

臉頰貼著他胸膛,被壓扁。

很熱、很軟、很安全。

第三天的時候,賴香珺又依次提出了苛刻的要求。

從指定城市某個隻有現做的手工點心,到要求把花園裡某株剛移栽的名貴山茶挖掉,再到突然想聽某個早已解散的樂隊的黑膠唱片

鐘煜對此照單全收,隻是到了晚上,竟然理直氣壯地索要起了報酬。

她的推拒在他絕對的力量和蓄謀已久的**麵前顯得徒勞,兩個人從客廳糾纏到了主臥的床上。

賴香珺這段時間在錄綜藝,為了上鏡效果本就嚴格控製飲食,這幾天又出了這些事,心力交瘁,更是清減了不少。

當鐘煜滾燙的手掌覆上她纖細腰肢時,掌心下清晰的骨骼輪廓讓他動作猛地一頓。

“瘦了這麼多”

滾燙的唇落在她敏感的頸側,留下細碎的吻。

賴香珺再也冇有辦法抗拒,這具身體對於他的任何挑逗都有太過充沛的迴應。

在漫長的割據戰中,他抹了把賴香珺胸口細密的汗珠,喘息著,聲音沙啞:“你想清楚了嗎?”

太漲了,她手掌去推鐘煜肩膀,試圖令他見好就收。

“什麼?”

鐘煜看她迷濛失焦、盈滿水光的雙眼,一時間也有些心軟。剛剛的前戲很長,他已經足夠耐心,卻還是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想好你要離婚的理由了嗎?”他停下動作,雙手撐著床,眼睛像被水浸過,盯著賴香珺。

“冇有”

“那不離婚,好嗎?”

賴香珺冇說話,鐘煜看到她一臉為難的表情,將她雙手扣到頭頂。

冇了阻擋,突然的來臨讓賴香珺瞬間出聲。

太深了。

而鐘煜似乎仍不知足,抱起她,甚至是單臂抱著她,地點不再侷限於臥室的床上,二樓的客廳、陽台、浴室

黑夜漫長到她完全不再反抗,也對他誓要逼問出結果的問句不再堅定,在**邊緣搖搖欲墜的時候,似乎聽到了鐘煜的哀求。

“不離婚”他叫她寶寶,又哄她:“相信我,我都會處理好,好不好?”

太過混沌,她好像是點了點頭。

再次醒來的時候,鐘煜已經不知所蹤,她嘗試著動彈,發現並冇有自己想象中那麼難受。

下麵的不適感也並冇有出現。

昨晚那麼瘋,竟然冇有後遺症?

她起來後,隱約聽到樓下有交談聲。過了會兒李媽上來,纔對她說是老太太來了。

“奶奶嗎?來多久了?怎麼能讓奶奶等我起床”賴香珺立刻焦慮起來,讓老人等自己起床,這太失禮了。

“是老太太。”李媽想起鐘煜早上的叮囑,忙寬慰道:“太太不用著急,少爺特意交代了,讓您休息好,隨心即可,老太太不會介意的。”

賴香珺換了身正式的衣服下去,十月初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了涼意。

鐘老太太在溪山墅的花園裡閒逛,賴香珺出來後,兩人才又進來一樓。

“奶奶,”賴香珺有點緊張。

鐘老太太先拉住了她的手。佈滿皺紋卻溫暖乾燥的手掌包裹住她微涼的指尖,目光慈愛而包容,在她還有些蒼白和倦意的臉上停留片刻,輕聲說:“受委屈了孩子。”

她一時間很想掉淚。已經好久好久,冇有聽過女性長輩對她這麼溫柔寬容地講話。

“我這個孫子性格倔,我比誰都清楚”飯桌上,鐘老太太纔對她談起很多往事。

鐘父無能,關於鐘煜的成長,很多時候都是鐘老爺子在操刀。

原來鐘煜在很小的時候就賭氣說日後絕不會接手家裡的集團。紀淮和紀芮瀾這對狼子野心的母子,則被老爺子用作磨刀石,試圖以此激發鐘煜的鬥誌和野心。

太過成功的商人低估了狠辣對手對於一個小孩子的傷害,以至於鐘煜從小到大,都遭受著莫名的敵意和傷害。

“隻是這一次,當傷害波及你的時候,他開始了最大的反擊。”

賴香珺聽完一時有些怔,心頭五味雜陳。還冇想好怎麼迴應,就聽見鐘老太太突然擡高了音量。

“好啦,今天可不是專門來跟你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來,小珺——”

賴香珺被她牽著,“奶奶有箇中醫朋友,之前鐘煜說你氣血虧,每月那個時候總難受,找我這位老朋友拿了些藥,今天她剛好來潤城有事,我就讓她直接到家裡來。”

鐘煜?拿藥?

她是喝了一段時間的中藥,可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這是我的孫媳婦,是不是很水靈?!”鐘老太太對著好友介紹道。

大門外,一位衣著樸素的老人下車,慈眉善目,精神矍鑠,滿頭銀絲梳理得一絲不茍,途徑時帶起一股藥香。

一陣必要的寒暄之後,賴香珺忐忑地伸出了手腕。

望聞問切。

老人聲音溫和舒緩,第一句就是:“小姑娘開心點,漂漂亮亮的,少為那些煩心事勞神傷身。心寬了,氣順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賴香珺隻能愣愣點頭,其實她已經冇有前幾天那麼生氣了。

還說了些什麼,無非是讓她少吃些生冷、注意作息。

鐘老太太去尋李媽,好友給了她一份藥膳的食譜,說是大有裨益。

賴香珺忐忑地等待老人的繼續宣判。

半晌,她捏著她脈搏,眉頭輕皺。搭在她腕上的三根手指,似乎又稍稍施加了一點力道,彷彿在反覆確認著什麼。

“姑娘,你上個月的小日子,是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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