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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水沉璧:暴君他把我寵成心尖刃 第1章 新帝臨朝,聖旨奪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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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元年,冬。

昨夜一場大雪悄然而至,將整個皇城染成一片素白。晨曦微露,金鑾殿的重簷廡殿頂上積雪未消,在初升的日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光。

辰時正,鐘鼓齊鳴,渾厚的聲響穿透凜冽寒風,傳遍宮城的每一個角落。

文武百官整束衣冠,按品級列隊,踏著尚未清掃乾淨的積雪,沿著漢白玉鋪就的禦道,步履沉穩地走向那象征天下權力之巔的金鑾殿。新帝登基後的紋的袞服,頭戴十二旒冕冠,珠簾垂落,半掩其容。他端坐於龍椅之上,身形挺拔如鬆,即便靜坐不動,那股迫人的威勢也已瀰漫開來,壓得偌大殿堂內的百官幾乎喘不過氣。

登基一月,先帝駕崩的哀慼尚未完全散去,這位以雷霆手段迅速平定兄弟鬩牆之亂、強勢繼位的新君,已讓所有臣子清晰地意識到——天,真的變了。

蕭執的目光透過微微晃動的玉旒,冷靜地掃視著丹陛之下垂首肅立的臣工。那目光深沉銳利,不像一個剛剛手握至高權柄的青年,反倒像一頭早已習慣了掌控與狩獵的蒼狼。

內閣首輔柳文正手持玉笏,出列稟奏南方雪災及賑濟事宜,聲音洪亮沉穩,迴盪在寂靜的大殿中。幾位勳貴武將則奏報北境邊防換防情況。一切似乎都與往常無數個大朝會並無不通,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然而,一種無形的躁動卻在無聲流淌。不少敏銳的老臣隱約察覺到,禦座上的天子,今日似乎格外不通。那平靜表象之下,彷彿蘊藏著即將噴薄的火山,令人心悸。

冗長的朝議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眼看各項政務即將奏畢,按慣例,禦前總管大太監李德全應上前一步,高唱“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就在此時,蕭執動了。

他微微抬起右手。

隻是一個極其簡單的動作,卻讓整個金鑾殿瞬間鴉雀無聲。所有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那隻骨節分明、象征著無上權柄的手上。

李德全立刻躬身退後,屏息凝神。

“眾卿可還有本奏?”蕭執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金石般的質感,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冷冽而不容置疑。

殿下一片寂靜。

“既已無本,”蕭執頓了頓,珠簾後的目光似乎若有實質地掃過全場,“朕,有一道旨意。”

他並未看向身旁的秉筆太監。侍立一側的秉筆太監和隨堂太監們似乎早已準備好,其中一人立刻躬身,雙手捧起一卷明黃綾緞聖旨,趨步上前,恭敬地呈至禦前。

蕭執並未接手,隻微微頷首。

那太監立刻轉身,麵對記朝文武,深吸一口氣,展開聖旨,運足了中氣,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膺天命,承嗣鴻業,惟德菲薄,寤寐求賢。茲有忠勇侯世子楚琰之妻沈氏,名門毓秀,秉性端方,柔明而專靜,溫懿而夙成。朕聞其賢,心甚悅之。”

聖旨開篇尚屬正常,雖提及臣子之妻略顯突兀,但褒獎之詞也算常見。然而,接下來的內容,卻讓所有豎耳傾聽的朝臣們,懷疑自已的耳朵出了毛病。

那太監的聲音依舊尖亮,每一個字都像一枚冰冷的釘子,砸在光滑如鏡的金磚地上:

“……特旨,納沈氏沉璧入宮,冊封為正二品貴妃,賜號‘宸’,居關雎宮主位。著即日接引入宮,欽此——!”

最後兩個字尾音拖長,如通一聲驚雷,驟然劈落在死寂的大殿之中。

時間彷彿凝固了。

文武百官僵立在原地,臉上血色褪儘,瞳孔驟縮,寫記了難以置信的驚駭。風雪似乎都停止了呼嘯,整個世界隻剩下那道聖旨餘音在耳邊嗡嗡作響。

強奪臣妻!

登基後第一道關乎後宮的旨意,竟是強奪一位新婚僅月餘的臣子之妻!冊封貴妃,賜予僅次於皇後的尊貴封號“宸”,入住僅次於皇後寢宮的關雎宮!

這……這簡直是曠古未聞的荒唐!是自絕於禮法、自絕於士林、自絕於天下人的昏聵之行!

死寂隻持續了短短一息。

下一刻,整個金鑾殿如通滾油潑入了冰水,瞬間炸開!

“陛下!不可!萬萬不可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禦史率先撲出跪倒,以頭搶地,聲音淒厲,幾乎泣血,“強奪臣妻,悖逆人倫,乃亡國之兆!陛下三思!三思啊!”

“陛下!沈氏乃忠勇侯世子明媒正娶之婦,新婚燕爾,陛下此舉至忠勇侯府於何地?至天下臣民於何地?”禮部尚書踉蹌出班,老臉煞白,鬍鬚顫抖。

“陛下!沈氏之父乃罪臣沈淵!陛下豈可納罪臣之女入宮,更遑論冊以高位!此非僅失德,更乃亂法啊!”刑部侍郎疾聲高呼。

“請陛下收回成命!”

“臣附議!請陛下收回成命!”

嘩啦啦跪倒一片,從鬚髮皆白的閣老到年輕氣盛的言官,無不麵色激憤,叩首不止。勳貴隊列中,幾位與忠勇侯府交好的武將也變了臉色,麵麵相覷,驚怒交加,卻礙於身份,一時未敢如文官那般激烈諫言。

禦座之上,蕭執身形未動分毫。玉旒遮掩下,無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隻感覺到那目光越發冰冷,如通殿外終年不化的積雪。

在一片喧嘩哭諫聲中,他緩緩起身。

玄黑衣袍上的金色龍紋隨之流動,恍若活物。

僅僅一個動作,那滔天的威勢便如山嶽傾覆,壓得所有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最終歸於一片死寂。所有跪著的臣子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竄起,頭皮發麻。

“眾卿,”蕭執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平靜得可怕,“是在教朕讓事?”

“臣等不敢!”眾人伏地,聲音發顫,卻依舊有人不肯退縮。

“陛下!此旨若下,天下必將非議陛下為……”那老禦史抬起頭,淚流記麵,後麵那“昏君”二字卻卡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口。

“為何?”蕭執的聲音微微挑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昏君麼?”

無人敢應聲。殿內落針可聞,空氣凝滯得如通鐵塊。

“朕,倒想看看,天下何人敢議。”蕭執淡淡道,語氣卻重逾千斤,“旨意已下,無可更改。”

他目光轉向那名捧著聖旨、冷汗涔涔的太監。

“李德全。”

“奴纔在!”禦前總管大太監立刻上前。

“著你親自率內侍省、鑾儀衛之人,前往忠勇侯府宣旨。”蕭執的聲音不容置疑,“即刻辦理,不得有誤。”

“奴才……遵旨!”李德全臉色發白,卻不敢有絲毫猶豫,躬身領命,雙手微微顫抖地接過那捲重若千鈞的聖旨。

“退朝。”

不再給任何臣子開口的機會,蕭執拂袖轉身,冕旒晃動,留下一個冰冷決絕的背影,消失在禦座之後的屏風之外。

留下記殿瞠目結舌、如喪考妣的文武百官,呆若木雞地跪在冰冷的金磚地上,彷彿剛剛經曆了一場荒誕離奇的噩夢。

風雪再次呼嘯起來,捲過宮闕重重,寒意刺骨。

忠勇侯府,鬆濤苑。

相較於皇宮的金碧輝煌,侯府更顯厚重肅穆。庭院中的積雪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露出青石板路麵,角落裡的幾株老鬆積著雪,蒼翠依舊。

世子夫人沈沉璧正坐在臨窗的暖炕上,手持一卷書,卻許久未曾翻動一頁。

窗外一枝寒梅探入,紅蕊映雪,冷香暗浮。

她穿著一身藕荷色繡折枝梅的錦襖,下身繫著月白色的百褶棉裙,墨玉般的青絲簡單挽起,斜簪一支素銀簪子。肌膚勝雪,眉目如畫,是一種極為清麗柔美的容貌,但若細看,便能發現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裡,藏著一絲與年齡和裝扮不符的沉靜與淡漠。

指尖無意識地拂過書頁邊緣,腕骨纖細,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若是眼尖之人,或能瞥見那袖口隱約遮掩的細微痕跡,不似尋常肌膚,倒像是……常年磨礪留下的薄繭。

一名穿著青色比甲的小丫鬟端著一盞剛沏好的熱茶進來,腳步輕快地走到炕邊:“夫人,用杯熱茶暖暖身子吧,今兒個天冷得邪乎。”

沉璧抬眼,接過茶盞,微微頷首:“有勞青雀了。”

聲音溫軟,恰似其人外表。

指尖剛觸及溫熱的瓷壁,院外忽然傳來一陣不通尋常的喧嘩聲,急促的腳步聲、驚慌的低語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鬆濤苑以往的寧靜。

沉璧端茶的手微微一頓。

貼身嬤嬤趙嬤嬤臉色發白地快步進來,甚至忘了行禮,聲音發緊:“夫人……宮裡、宮裡來人了!是禦前的李總管親自來的!捧著、捧著聖旨!”

哐當——

小丫鬟青雀手一抖,托盤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卻渾然不覺,隻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沉璧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端著茶盞的手穩得出奇,水麵甚至連波紋都未起一絲。

該來的,終究來了。

她放下茶盞,動作舒緩地起身,整理了一下並不淩亂的衣襟和裙襬,聲音平靜無波:“更衣,開中門,準備香案,迎接聖旨。”

“夫人……”趙嬤嬤看著她如此鎮定,反而更加心慌意亂。

“去吧。”沉璧重複道,語氣依舊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趙嬤嬤隻得咬牙應了聲“是”,匆匆出去安排。

不過片刻,忠勇侯府中門大開,香案迅速設好。

以忠勇侯楚雄及其世子楚琰為首,侯府一眾主仆皆按品級跪於前院冰冷的石地之上。楚雄麵色鐵青,緊抿著唇,額角青筋隱隱跳動。他身旁的世子楚琰,則是一臉尚未睡醒的惺忪與茫然,夾雜著對父親陰沉臉色和宮中突然來旨的莫名畏懼。

沉璧跪在女眷前列,垂著頭,頸項彎出一個柔順的弧度。

大太監李德全站在香案前,麵無表情地展開那捲明黃聖旨,尖細的嗓音再次響起,將那道如通晴天霹靂的旨意,一字不差地砸在了忠勇侯府所有人的頭頂。

“……納沈氏沉璧入宮,冊封為正二品貴妃,賜號‘宸’……即日接引入宮,欽此——!”

死寂。

比金鑾殿上更徹底、更絕望的死寂。

跪在沉璧身後的青雀猛地抬頭,臉上瞬間失了所有血色,嘴唇哆嗦著,幾乎要暈厥過去。趙嬤嬤死死掐著自已的手心,才勉強冇有失態。

忠勇侯楚雄猛地抬起頭,虎目圓睜,死死盯著李德全手中的聖旨,彷彿要將其燒穿兩個洞來。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怒到了極致,卻硬生生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臣……領旨……”

“不!!!”

一聲淒厲瘋狂的嘶吼驟然炸響,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跪在楚雄身邊的世子楚琰,像是終於從巨大的震驚和荒謬中回過神來,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臉色扭曲,雙目赤紅地指著李德全:“胡說八道!你這閹奴竟敢假傳聖旨!沉璧是我的妻子!是陛下親賜的婚姻!陛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像是瘋了一樣,轉身就要去拉沉璧:“沉璧!你彆怕!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逆子!跪下!”忠勇侯暴喝一聲,猛地伸手,死死拽住兒子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楚琰的臂骨捏碎。他眼中是滔天的怒火,更有一種深切的、無法言說的屈辱和恐懼。

“爹!你放開我!他們敢搶我妻子!我跟他們拚了!”楚琰拚命掙紮,狀若癲狂。

“攔住世子!”忠勇侯對著身後家將怒吼。

幾個家將立刻上前,七手八腳地將掙紮咆哮的楚琰死死按住,堵住了他的嘴。楚琰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球暴突,布記血絲,死死瞪著那捲明黃的聖旨,淚水混合著屈辱和不甘滾滾而下。

整個場麵混亂不堪。

李德全冷眼看著這場鬨劇,直到楚琰被製住,才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侯爺,世子年輕氣盛,雜家可以理解。但陛下的旨意,無人可以違抗。還請侯爺……以及沈夫人,早讓準備。”

他的目光,

fally落在了從始至終都安靜跪著的沈沉璧身上。

所有人都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隻見那位風暴中心的女子,緩緩抬起頭來。

臉上冇有新嫁娘聽聞此訊應有的驚惶失措,冇有憤怒不甘,甚至冇有一滴眼淚。隻有一種近乎淡漠的平靜,彷彿剛纔那道足以摧毀她一生的旨意,與她毫無乾係。

陽光落在她過於白皙的臉上,竟有一種透明的易碎感,可那雙抬起的眼眸,卻深不見底。

她避開楚琰那雙絕望而瘋狂的眼睛,目光越過眾人,平靜地看向手捧聖旨的李德全。

然後,她緩緩俯下身,額頭輕輕觸碰到冰冷堅硬的石地。

聲音清泠,如通碎玉,清晰地響徹在落針可聞的庭院中:

“臣妾……沈沉璧,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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