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心 048
|
46
許一心生病了。
雖然許一心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鮮少生病,這是結婚以來,蔣維第一次見許一心不舒服。他沒去公司,留在家裡照顧許一心。
其實隻是小感冒,不需要什麼照顧,多喝水多休息就能好。不過生病的Omega胃口似乎格外好,隔幾個小時就想吃點什麼,跟懷了孕似的。這會兒許一心看著電視裡的人在吃紙杯蛋糕,眼睛挪不開,旁邊的蔣維注意到,立刻起身說去買,許一心攔也攔不住。
刨除某些部分,蔣維真的是位很體貼的丈夫。
蔣維走後,許一心按掉電視,縮排被窩裡,有些恍惚地胡思亂想,然而病懨懨的身體嗜睡,睏意迅速衝淡了那些亂糟糟的念頭,讓他躺在枕頭上昏昏欲睡。
蔣維驅車駛出小區,正好迎上姚世誠開進來的車。
他沒有太大的意外,還降下車窗跟姚世誠打招呼,語氣很和氣。他沒必要不和氣。他又不跟姚世誠爭什麼,畢竟姚世誠什麼都沒有。蔣維對這點看得清楚,因此對他和許一心發生任何事也都心無芥蒂。
不過姚世誠的語氣很生硬,沒有半點要客套的意思,隻說要見許一心。蔣維告訴他許一心生病了,姚世誠冷冰冰的臉上纔多了絲表情,像是意外,又像是懊惱。
蔣維看著姚世誠細微又複雜的神情變換,笑了笑,說他要幫許一心買點吃的,讓姚世誠幫忙照顧一下許一心,就開車出去了,關上車窗之前把家鑰匙給了姚世誠。
臥室。
姚世誠進去的時候,許一心已經睡著了。窗簾沒拉,手裡握著遙控器,一臉的倦態,唇色也比往常要淡一點。
他今天本來是要帶許一心去看醫生,想問問生孩子的事,沒料許一心會生病。
坐在床邊,他沒有叫醒許一心,而是更加仔細地觀察起許一心的睡臉。
Omega說不上多漂亮,但是也絕對跟醜搭不上邊。睡著的時候,五官異常放心地舒展著,有種彆樣的恬靜氣息,尤其是窗外的陽光零星半點灑在白皙的臉上,顯得輪廓柔和又溫暖。
八年前,他就是強奸了這樣的許一心。
他像有性癮的病人一樣,不停地姦淫許一心。但是,始終沒有奪走許一心的吻。
姚家是一個嚴苛到壓抑的地方,在這樣的家庭長大,姚世誠的性格裡有兩種極端的矛盾。一半他兇殘成性,可另一半又被一些很傳統的東西束縛。比如,吻這種東西,在他的觀念裡,和愛情,和婚姻是畫上等號的,是跟忠誠與責任掛鉤的。如果他吻了許一心,那麼兩人關係的性質就不同了。
姚世誠把手掌放在許一心的臉側,將它輕輕轉向自己的方向。指腹從許一心的眉心撫向眼皮,鼻翼,臉頰,最後滑到唇上。Omega的唇瓣生得真是很好,儘管沒了血色,漂亮的形狀也讓人有親吻的衝動。
姚世誠拇指抹過嘴唇,然後慢慢俯下身,吻住了那兩瓣柔嫩之物。
他第一次這麼輕,這麼謹慎地吻許一心,膜拜易碎的藝術品一樣。他把手探到枕頭,扶起許一心的腦袋,讓吻貼得更緊。Omega沒有哭,也沒有屈辱的表情,隻是安靜地接受他的吻,卻讓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緩緩地伸出舌頭,舔進許一心的唇縫......
許一心並沒睡深,迷迷糊糊間覺得呼吸有些困難,掀起沉重的眼皮,沒想到姚世誠的臉近在咫尺,舌頭還在他的嘴裡徐徐地攪動。
他伸出手推了一下姚世誠,卻被姚世誠反手扣住,十指相扣,按在枕頭上。
本來體力就遠不如姚世誠,遑論他現在還生著病,掙紮了幾下,許一心就放棄了。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姚世誠的吻沒有變烈,隻是一直這樣緩慢地舔弄他的口腔,兩個人的舌頭攪在一起,發出黏膩的水聲。吻很綿長,吻到後來,姚世誠甚至爬到床上,將他的雙手扣在頭兩側,壓著他接吻。
兩個人的身體隔著一層被子,但許一心還是感覺到了姚世誠勃發的**。
姚世誠一鬆開唇,他就急急地說了一句:“我生病了.....”言下之意是禁不起姚世誠激烈的性愛,求他放過他,可正常情況下,姚世誠哪會理會他的不適,許一心講完就覺得這句話又天真又傻,連帶後半句“不要”也不想說了。
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很明顯,所以姚世誠盯著他等了一會兒下文。短短幾秒,兩個人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許一心昨天被姚世誠標記,這會兒也沒有貼抑製貼,兩個人身上有彼此的味道,經過剛那一吻交融得更深。房間裡所有的空氣彷彿都籠到兩個人身邊,把苦艾和檀香的味道壓縮得很密,幾乎分不清兩種味道的區彆。
許一心看到姚世誠的瞳色在發暗,他已經做好被侵犯的準備,卻見姚世誠伏下來,隔著被子抱住了他。
“知道了。”他說。
房間裡的檀香味道濃起來,不是瞬間變濃的,是姚世誠一點點溢位來的。
被標記過的Omega渴望Alpha的資訊素,姚世誠這樣做能讓許一心舒服一些,可許一心的心裡不舒服。
姚世誠,今天很奇怪。
他向姚世誠投去不解的眼神,忽然看到姚世誠顴骨有一道很淺很淺的血痕,大概率是他扇巴掌,不小心指甲刮到的。
他打了姚世誠,姚世誠反而對他溫和了。
難不成蔣維說的是對的,Alpha都欠收拾?
所以說,他的不幸都是他的軟弱招致的?
許一心覺得又荒謬又煩悶,若不是眼下他沒力氣,恐怕要再打一次姚世誠,以驗證心中的猜想。
“在想什麼?”
姚世誠看著許一心生悶氣的表情,覺得很有趣,他還沒見過許一心的這一麵。
許一心卻不搭理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姚世誠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許一心不說,他就靜靜看許一心的臉,看到了蔣維提著蛋糕回來。
蔣維進房間叫許一心起來吃蛋糕。這一會兒,許一心又沒胃口了。
蔣維踱步到床邊,躺到許一心的另一側,問他為什麼沒胃口了。許一心把臉縮排被子裡,說頭暈,想睡覺。
蔣維聽完也不走,姚世誠也不走,兩個人就各占一邊,陪他睡覺。可實際上,誰也沒在睡。最後是許一心受不了了起床,兩個人纔跟著他下床。
好在吃過晚飯,姚世誠沒有留宿。蔣維把他抱到腿上,餵了下午買的蛋糕。吃過甜食,許一心真正的睡意襲來,才沉沉睡去。
過了兩天,許一心的病好了,可想起來那天的場景,還是說不出的怪異。
近來發生的事情亂糟糟的,沒什麼脾氣的他也被這些事弄得心煩,在家裡對著蔣維依舊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可蔣維反倒對他更加殷勤,眼裡的**怎麼藏也藏不住,見縫插針似地找和他親近的機會。
幾次許一心險些讓蔣維得逞,可一看到姚世霖發來的訊息,又把人給推開了。
魂不守舍地又過幾天,寒流突襲,下了一場雪。
清晨,許一心拉開窗簾,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蔣維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背後,雙手攬住他的腰。
“下雪了,喜歡嗎?”
許一心淡淡地點下頭。
“那後天是什麼日子,還記得嗎?”
許一心愣了一下,轉過身,滿臉寫著他不知道。
“你的生日啊,不記得了?”
他還真不記得了。
他不怎麼過生日,十七歲以前,家人不記得,十八歲以後,忙於生活,沒空過。隻有十八歲那年,姚世霖記得給他過了一次。
被蔣維的話勾起往事,他的心有點酸,又轉身去看窗外。
“後天要好好給你過。我請了一些朋友來家裡,準備熱鬨地過,你覺得好嗎?”
許一心又是隨意地點下頭,“你覺得好就好。”
“那就這麼說了,都交給我吧。”蔣維把臉貼在許一心的臉側,很親昵的模樣,“哦對了,我也請了姚先生。兩位姚先生都請了。”
蔣維懷裡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怎麼了,不好嗎?那要不我就不請弟弟了,畢竟哥哥不能得罪。”
許一心抓著窗簾,整個人快被蔣維壓到玻璃上。
胸口堵得難受,他吸了兩口氣才說:“都請吧......”
蔣維笑了兩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口道:“到時候給你準備了驚喜。”
蔣維打算在家裡辦生日宴。
提前一天,就有人來置辦大廳。樓下忙忙碌碌的,許一心卻提不起興趣,一個人躲到了樓上去。
蔣維去公司上班,到了晚上纔回來,到房間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禮盒,看模樣是禮服。開啟來,果然是一套銀灰色的修身西裝,剪裁到材質都透著昂貴,可蔣維把衣服拿起來的時候,許一心看到了壓在禮服下的東西。
一件很薄的旗袍,吊帶襪,和一根矽膠模擬陰莖。
蔣維沒打算掩飾那些東西,一並拿了出來,許一心立即皺起眉。
“你...想要我明天穿著這些嗎?”
“穿在西服裡麵,沒有人會看到的。我按著你的尺寸,特意找人定製的。”
蔣維說著拎起那件旗袍,準確來說,那不是件旗袍,很短,大概隻能遮到大腿根,胸口挖了個很深口。是件旗袍款式的情趣內衣。
Alpha把衣服往他身上比的時候,他退後了一步。
“可是我不想穿。”
“為什麼?不好看嗎?”
蔣維把他抵在牆上,固執地把旗袍比在他身上。許一心碰到那料子,很滑,是穿上就會完全貼附在麵板的那種布料,而且,長度比他想象的還短,估計下半身的什麼都遮不住。
“我不想穿。”許一心咬了咬唇,再次拒絕。
“啊......”蔣維沉吟一聲,“好吧,你不想穿就算了,明天再說。”
他把旗袍丟在床上,然後壓著許一心,把臉湊過去,許一心的頭一偏,躲開了即將落下的吻。
蔣維馬上鬆開他,笑著說:“逗你玩的。早點休息吧,明天說不定會很累。”
蔣維從來不對他發火,就著這一點,許一心確實越來越任性了。他沒再理會盒子裡的那些東西,早早睡覺。
第二天,他既不是自然醒,也不是被蔣維叫醒的。
一雙小小的手把他搖醒了。
他睜開眼睛,出現在床邊的是許遙。
蔣維支手站在門邊,“開心嗎?送你的生日禮物。許遙放假了,我把他接回來,你可以好好陪陪他了。”
許遙叫了一聲“爸爸”,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彷彿在問他為什麼不說話。
孩子繼承了姚世霖的眉眼,長得很漂亮,不鬨的時候就像隻懵懂的動物。許一心的心頓時化了。
他下床抱起許遙,把瘦瘦小小的身體摟在懷裡,餘光裡看到蔣維又拿出那個禮服的盒子。這下他沒法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