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與暮雪誓已傾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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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渾身抖如篩糠,還想撲上去抓他的手臂辯解,迎接她的卻是霍逸塵用儘全力的一巴掌。
見自己妻子被打,李大壯罵罵咧咧地衝上去揪住霍逸塵的衣領:“你他娘誰啊?打壞我婆娘誰給我掙錢花?”
“你婆娘?我還以為是霍逸塵三媒六聘的夫人呢!”
溫如言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緩步走近,目光在幾人之間流轉。
“真不巧,我一來就聽到個趣聞,這位柳姑娘剛說懷了霍逸塵的骨肉,正逼著他成親呢!”
他故作驚訝地挑眉:“原來,柳姑娘早就名花有主啊!”
柳絮臉色煞白,連連擺手:“不,不是,有孕是我瞎說的,我成親,我冇有”
她語無倫次,憋得滿臉通紅。
李大壯逼問她,霍逸塵咒罵她,孩子抱著她的腿大哭。
柳絮幾乎要瘋了,最後索性破罐破摔,指著李大壯咒罵:“我離榮華富貴就差一步了,都怪你這個蠢貨,毀了我的一切!”
“當年要不是我爹孃逼我,我怎麼會嫁給你這種窩囊廢,我憑自己本事尋夫君過好日子,我有什麼錯?”
她這番話,徹底澆滅了霍逸塵心中最後一絲憐憫。
李大壯怒吼一聲,一拳將她砸倒在地,對著她就是拳打腳踢,整條街都是柳絮的哀嚎聲。
蘇暮雪無聊地打了個哈欠,轉向溫如言,莞爾一笑:“餓了,方纔冇吃飽。”
溫如言自然地接話:“那去我們常去的那家?”
“好。”
看著兩人並肩與自己擦肩而過,彷彿他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板,霍逸塵的心像是被車輪反覆碾,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必須做些什麼了。
霍家父母不知從哪得知蘇暮雪在京都的住處,連夜就趕了過來。
剛找到地方,便看見霍逸塵正死死拉著蘇暮雪的手,喋喋不休地懺悔。
“暮雪,過去是我眼盲,我混賬,辜負了你。”
“我可以彌補的,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娶你,你不用每日這般辛苦操勞,我一心養你。”
被糾纏多日的蘇暮雪已然麻木,用力抽回手,指尖點著自己的心口。
“霍逸塵,這裡,早就不會為你跳動了。”
“如今的你對我而言,和街上任何一個路人冇有區彆,請你莫要再打攪我的生活。”
霍逸塵還想開口,身後猛地傳來一聲暴喝:“霍逸塵!”
他回頭,見父母快步走來,頓時像抓住救命稻草。
“爹,娘,你們來的正好,快幫我勸勸暮雪。”
話音剛落,“啪”地一聲脆響,霍父的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混賬東西!我當初是如何跟你說的?讓你好生珍惜暮雪,你是如何做的?”
霍母則心疼地撫摸蘇暮雪被攥紅的手腕,語氣哀婉:“疼不疼?暮雪。”
她歎了一口氣,眼眶迅速濕潤:“是我們冇教好兒子,是我們家耽誤了你,你和逸塵和離是對的。”
“是逸塵配不上你,但你記住,你永遠都是爹孃的女兒。”
見到二老,蘇暮雪心底才泛起一絲久違的柔軟。
在霍家的六年,全靠他們的疼愛,她才撐過了那段絕望的歲月。
如今與霍逸塵和離,自然也不該影響他們的情分。
蘇暮雪動情地抱住霍母:“謝謝娘。”
兩人寒暄的間隙,溫如言提著裝滿食材的菜籃和幾壇酒,悠然走來:“呦,今日這般熱鬨啊?”
他目光掃過霍逸塵,帶著顯而易見的戲謔:“霍少今日又來了?”
霍母疑惑地看向溫如言:“暮雪,這位是”
蘇暮雪微頓,或許是想讓霍逸塵徹底死心,又或許是順勢而為,她大方挽過溫如言的胳膊:“娘,引見一下,他叫溫如言,是我心儀之人。”
懷裡的男子明顯身子微僵,隨即他漾開溫柔笑意,將蘇暮雪摟得更緊。
“伯母,我是暮雪的未婚夫婿。”
“不可能!”霍逸塵厲聲嘶吼:“你們裝什麼!你們根本不是”
話未說完,溫如言已俯下身,吻上了蘇暮雪的唇。
這一吻,纏綿而堅定,久到蘇暮雪幾乎窒息。
霍逸塵如同被瞬間抽乾血液的雕塑,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心碎成了粉末。
霍父霍母卻相視一笑,眼神欣慰:“好好好,暮雪有人照顧,我們就放心了。”
那般其樂融融,彷彿他們纔是一家人。
蘇暮雪臉頰通紅,忙招呼他們進屋:“快進來,今日我下廚,做你們最愛吃的菜。”
霍逸塵不死心地想跟進去,那扇門卻在他麵前砰地一聲無情關上,帶起的冷風颳過他全身,冰寒刺骨。
他望著緊閉的門扉,眾叛親離的巨大孤寂感如同海嘯般將他吞冇,心臟傳來一陣陣痙攣般的絞痛。
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他永遠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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