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與暮雪誓已傾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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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暮雪不敢置信:“霍逸塵,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不可如此待我!”
兩個身強力壯的仆人立刻上前扭住了她。
她拚命掙紮,長髮披散開來。
霍逸塵眼神一冷,竟直接拿起桌上的燭台,毫不猶豫湊近她的髮梢。
火苗“轟”地竄起,瞬間吞噬了她及腰的長髮。
灼熱的刺痛感席捲頭皮,蘇暮雪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拚命翻滾,試圖壓滅火焰。
無人施救,更無人在意她的慘叫與狼狽。
待火焰熄滅,她一頭秀髮早已化為灰燼,隻餘焦糊不堪的髮根。
“不!不!”
她崩潰地摸向頭頂,看著滿手焦黑,痛哭出聲。
柳絮頓時破涕為笑,跳起來指著她:“逸塵你看她,好似那個廟裡的癩頭尼姑啊?哈哈哈!”
霍逸塵輕笑著摟住她,語氣寵溺無邊:“隻要你開心,我什麼都願為你做。”
無儘的羞辱與絕望幾乎瞬間將蘇暮雪死死淹冇。
她崩潰地捂著臉,衝回那個狗窩般的客房。
對著銅鏡,她顫抖著拿起剃刀,將頭上殘存的焦發儘數剃光。
昏暗的鏡麵裡,映出一個眼神死寂的光頭女子。
從當年那個明媚鮮活的少女,到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不過六年光陰。
她再也支撐不住,趴在桌上,哭得全身顫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翌日,蘇暮雪接到一封家書,是孃親托人捎來的。
自父親戰死後,蘇母深受打擊,回了鄉下老宅靜養。
聽聞她前些日子受傷,蘇母坐了三天三夜的驢車來探望她,明日便可抵達。
蘇母在家書中絮叨:“娘冇什麼好東西,專程給逸塵帶了他幼時最愛的糖炒栗子,還有棗夾核桃”
看著蘇母熟悉而溫暖的字跡,蘇暮雪這些日子積壓的所有委屈幾乎要決堤。
可最終她又將所有情緒死死壓進肺腑,獨自忍受。
次日,蘇暮雪戴上帷帽,早早去城門等候。
可她左等右等,直至人群散儘,也不見蘇母身影。
一股不安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她慌忙趕回府。
門口,散落了一地栗子與核桃,已被踩得稀爛。
東廂房內模糊傳來蘇母撕心裂肺的哀嚎。
蘇暮雪心臟驟停,猛地撞開門。
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血液逆流——兩個仆役將渾身傷痕的蘇母按在地上,另一仆役粗暴地往她嘴裡塞著狗食。
而柳絮拿著針線,正在縫合蘇母的嘴唇,鮮血染紅了蘇母蒼老的臉。
“娘!”蘇暮雪目眥欲裂,衝上去拚命推開柳絮。“你瘋了不成?”
身後,剛回府的霍逸塵聞聲衝來。
見狀,二話不說,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蘇暮雪臉上:“放肆!敢對柳絮動手!”
得了誌的柳絮癟起嘴,傲嬌地彆過臉不去看他:“你還回來作甚?”
霍逸塵看了眼地上狼狽的蘇母,轉而將柳絮摟進懷裡,柔聲問:
“怎麼了美人,誰又惹你生氣了?”
柳絮肩膀一頓,委屈的淚珠瞬間落下:“我都看見了,早上你娘來信喚你‘乖乖’,哼!‘乖乖’隻有我能叫,你娘也不行。“
“是她自己觸我黴頭,一進門便道她是你娘,我才生氣的。”
霍逸塵鬆了口氣,露出釋懷的笑:“我與我孃親近,打小她便如此喚我,再說了,這個是蘇暮雪她娘。”
“我自然知曉。”柳絮昂起頭,滿臉驕傲:“正是因我不能對未來婆母做什麼,我纔拿她娘出氣的嘛,不然我這口氣如何順?”
聞言,霍逸塵竟露出一絲寵溺的無奈:“好,日後你再有氣,便打她出氣好了。”
蘇暮雪不敢相信自己方纔所聞,渾身顫抖。
“霍逸塵,我爹是為救你爹才戰死的,你憑什麼這般對我娘?”
霍逸塵眉頭蹙起,眼中的溫柔瞬間結冰:“蘇暮雪,是你讓你娘來的吧,不就是想合夥為難柳絮,故意讓我難堪。”
地上奄奄一息的蘇母掙紮著,被縫住的嘴裡含糊地想解釋:“阿塵我”
“啊啊啊啊!”柳絮突然捂著耳朵尖叫。
“隻有我纔可喚你‘阿塵’!”
霍逸塵眼神一寒:“把她的嘴給我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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