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定係統後,這亂世老子說了算 第14章
周侯府,書房。
幾名從降卒裡挑出來的識字文吏,正滿頭大汗地對著一堆發黃的戶籍竹簡,奮筆疾書。
林玄宸就站在他們身後,麵前鋪著一張巨大的平原郡輿圖。
“把所有荒廢的田地,都用硃砂筆圈出來。”
“再統計一遍,郡內冇有田產的流民,到底有多少戶。”
這是一項要命的活。
郝孝德留下的爛攤子,戶籍混亂,田畝不清,很多人早就跑了,或者死了。
可這位新主公的命令,冇人敢打折扣。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快步走了進來。
“主公!”
親衛的呼吸有些急促。
“長孫姑娘回來了。”
“她還帶回來一個人,說是招賢館今日招攬到的大才。”
林玄宸頭也冇抬。
“大才?”
“這幾天自稱大才的,冇有一百也有八十,拖出去的都快湊成一個屯了。”
他對此已經不抱什麼希望。
“長孫姑娘說,此人名為房玄齡。”
親衛補充了一句。
“房玄齡?”
林玄宸手裡的硃砂筆,停在了半空。
這個名字,他太熟了。
簡直是如雷貫耳。
府門外。
房玄齡一襲青衫,身姿挺拔,正安靜地站著。
他看著這座算不上奢華,但戒備森嚴的府邸,心裡在評估著。
長孫無垢陪在一旁,依舊戴著她的鬥笠。
她也冇有催促,隻是靜靜地等待。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府內傳來。
房玄齡抬起頭。
隻見一個身穿玄色常服的年輕人,大步流星地從門內衝了出來。
年輕人麵容英朗,氣度不凡。
林玄宸在房玄齡麵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氣質儒雅的中年人。
“先生,便是房玄齡?”
房玄齡回過神來,他從對方的舉動中,讀懂了那份急切和尊重。
這不是裝出來的。
這份禮遇,比任何金銀賞賜都來得厚重。
他心中那點最後的猶豫,煙消雲散。
他冇有回答,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對著林玄宸,深深地躬身下拜。
這是一個標準的,臣屬拜見主君的大禮。
“在下房玄齡,拜見主公。”
林玄宸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扶住房玄齡的胳膊。
“先生快快請起!”
“玄宸得先生相助,如魚得水,如虎添翼!何罪之有!”
他拉著房玄齡的手,態度親熱。
“外麵風大,先生,我們進去談!”
他轉頭對長孫無垢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然後,他半拉半拽地,將還有些發懵的房玄齡,帶進了周候府。
議事廳內,三人落座。
林玄宸換上了鞋履,親自為房玄齡倒了一杯熱茶。
房玄齡捧著茶杯,開口道:“主公行仁政,乃萬民之福。玄齡所言,不過是拾人牙慧。”
“先生過謙了。”
林玄宸擺了擺手,直入主題。
“我今日請先生來,不隻是想聽這些。”
“我想聽聽,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他指了指牆上掛著的輿圖。
房玄齡放下茶杯,也站起身,走到了輿圖前。
“主公的屯田策,是固本之策,必須推行。”
“但平原郡,四戰之地,無險可守。”
他用手指在輿圖上畫了一個圈。
“北有渤海郡,南有清河郡,西麵隔著黃河就是虎視眈眈的李密,東麵是大海。”
“我們就像是被困在一個淺灘裡,一個大浪打過來,就可能翻船。”
他的分析,和林玄宸心中的擔憂,一模一樣。
“那依先生之見,我們該向何處擴張?”
林玄宸問道。
“清河郡?”
清河郡的郡治曆亭,是離他們最近的大城。
“不妥。”
房玄齡搖了搖頭。
“曆亭城高池深,守軍是隋將楊善會,此人是員悍將,手下兵精糧足。”
“強攻曆亭,我軍必損失慘重。而且一旦開戰,就會引來朝廷大軍的全力圍剿,得不償失。”
“我們現在,還惹不起朝廷這頭猛虎。”
他手指一路上移,點在了平原郡北麵的渤海郡。
“我們應該打這裡。”
“渤海郡?”林玄宸自己也思考過這個問題。
“渤海郡太守是前朝宗室楊寶,此人昏聵無能,隻知搜刮民脂民膏。其地百姓,早就怨聲載道。”
“更重要的是。”房玄齡的手指,點在了渤海郡北麵的一處關隘。
“拿下渤海郡,我們就能得到北麵的高雞泊作為屏障,進可攻,退可守。”
“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暫時擺脫四麵受敵的窘境,獲得寶貴的喘息之機,安心發展內政,積蓄力量。”
“此計,名為‘北上築巢’。”
房玄齡一番話說完,整個議事廳安靜下來。
林玄宸的臉上,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好!”
“好一個北上築巢!”
他一拍大腿。
“就依先生之計!”
他轉身,對著房玄齡,鄭重一拜。
“從今日起,先生便是我周軍的軍師,總領軍政要務!”
房玄齡被安排住進了府內最好的客院,一切用度,皆比照林玄宸本人。
議事廳裡,隻剩下林玄宸和長孫無垢。
“你這次,立了大功。”
林玄宸看著長孫無垢,語氣裡帶著讚許。
“為我周軍,請來了一隻真正的鳳雛。”
長孫無垢摘下了鬥笠,露出一張清麗絕倫的臉。
她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輕聲迴應:“是主公築好了梧桐樹,鳳凰纔會來棲。”
林玄宸笑了笑。
“你不用這麼拘謹。”
“以後,我叫你無垢,如何?”
長孫無垢的身體,有那麼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她抬起頭,迎上林玄宸的視線。
“全憑主公做主。”
她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喜怒。
但林玄宸知道,她冇有拒絕。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也更有野心。
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座府邸裡,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
夜色漸深。
鹿角關的城門,在吱呀聲中緩緩閉合。
最後一批挑著擔子、推著小車的“百姓”,趕在落鎖前湧入了城中。
他們低著頭,混在歸家的人流裡,毫不起眼。
冇人知道,這些看似疲憊的農夫和貨郎,衣衫之下,都藏著致命的兵刃。
他們是李淵的死士,一百餘人,化整為零,目標明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