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100
晉江獨家發表
半個月後,沈溪年回金陵辦事,帶著枕邊人的同時,還順手把隋子明提溜走了。
隋子明一開始還不樂意,一口一個姑蘇還有事,但沈溪年直接抬手讓人把隋子明綁了塞進船艙打包了。
沈溪年哪裡不知道因為當日的綁架,泰安縣主和吳王世子在姑蘇的勢力幾乎是追著隋子明針對,隋子明最近都懶得出門了,天天賴在家裡讓廚子做大餐。
隋子明不想和沈溪年與裴度出門,也是考慮到會引來那兩方的人影響沈溪年辦事。
沈溪年懶得解釋,和常駐姑蘇的商會理事商賈暗示了一句,帶著打包的心上人和家裡人直接回大本營金陵了。
回金陵的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一個不長眼來煞風景的都沒有。
隋子明揣著手從船頭轉悠到船尾,見沈溪年和裴度一個釣魚一個看書,便硬生生擠進兩人中間,蹲在沈溪年邊上看沈溪年釣魚。
沈溪年本來就不會釣魚,但隋子明湊過來了,他就藉口是隋子明身上有殺氣,驚了他的魚,一副讓隋子明賠魚的蠻橫架勢。
隋子明目瞪口呆,看看裴度,發現這人眼神專注,表情認真,兩耳不聞書外事的樣子,就知道表哥靠不住。
不服氣的隋子明重重哼了一聲,甩了外袍直接跳下船,咣啪咣啪地一連丟了三四條大魚砸到甲板上,魚尾巴拍出來的江水濺了沈溪年一臉。
沈溪年指著從河裡爬上船,一臉得意的隋子明,扭頭看向裴度。
方纔第一時間抬袖遮擋了水花的裴度微微側過身,抬起手中詩集,擋住了唇角勾起的下半張臉。
沈溪年現在雖說不暈船了,但是水性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船行駛得再穩,他也做不到追著隋子明打,便惡聲惡氣地大喊:“零花——”
隋子明臉色一變,連聲叫著湊過來:“唉唉唉!你怎麼玩不起呢!!沈啾啾你現在可是五路商會的名譽會長,你要注意身份!!”
商會聚會結束後,沈溪年這個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卻有隱隱成為江南商會名譽會長的趨勢。
所謂的名譽會長,便是雖無呼叫江南商會成員商賈之力的實權,但說出的話卻在商會之中頗有重量——這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畢竟沈溪年實在是資曆尚淺,太過年輕。
但沈溪年如今身為鎮國侯世子,身後站著已然隱隱有完全攝政之權的首輔裴度,又有江南文人之首的林老為其在文津書院親自加冠取字,這樣的權貴子弟卻偏偏母家是實打實的商賈之家,且毫不避諱地繼承江南謝家,親自打理經商之事。
比起其他人,沈溪年這個真正擁有和商賈相同利益的“自己人”,更能讓商賈們交付信任。
再加上沈溪年在姑蘇與眾商賈交流應酬之時言之有物,對經商一途不僅熟稔至極還常常有許多冒險求新的點子。
商人們的確求穩,但更欣賞敢於創新突破的天才,沈溪年這樣的,放在他們任何一家的小輩裡,那都是要被好好培養的商人好苗子。
所以這個五路商會的名譽會長會落在沈溪年頭上,當真是實實在在的天時地利人和。
站在朝堂之上搞權謀,對男大學生沈啾啾來說的確是太難了,不管裴度怎麼對他寄予厚望,但在沒有劇情壓力之後,沈溪年是真的對當官沒什麼想法。
但要是說到賺錢的點子,沈溪年能不假思索洋洋灑灑寫個三大張紙,每一條都不帶重樣的。
開玩笑,誰沒個一夜暴富的發財夢?
在現代的時候看多了創業經曆,夢多瞭如果自己有本金後會如何如何,現在好不容易有錢有勢了,不去賺錢發財都對不起他穿越的這個身份。
家裡有一個當官的就夠了,畢竟當官真的需要天賦,不管裴度怎麼想,沈溪年就是覺得自己沒有那種一句話藏著十幾層意思的彎彎繞天賦。
小鳥就是直腸子,彎彎繞不了一點。
賺錢多簡單啊。
錢袋子是多重要的事兒!
沈溪年現在每天揣著他那把象牙珠子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謝家的主場在金陵。
當船停靠在金陵碼頭的時候,裴度和隋子明就感覺到了這句話的含金量。
在姑蘇的時候,謝家就已經算是行事順暢,毫無阻塞,如今到了金陵,更是……
簡單來說,謝家在金陵說話的份量之重,幾乎蓋過了金陵當地官員。
隋子明從前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咋舌道:“你這……土皇帝啊?”
這話能從隋子明口中開玩笑般得隨口說出,足以見如今大周皇權之弱。
裴度抬手輕挑起竹簾看向馬車外。
沈溪年給兩人倒了茶,笑吟吟回:“哪就那麼誇張了,不過是大家關係好,謝家是做生意的,算是給飯吃的主家,百姓們自然便給幾分敬重而已。”
隋子明納悶:“既然謝家勢力如此之大,當初棠姨為何會被吳王那老匹夫逼到那般田地?”
沈溪年笑了下,看向裴度。
裴度放下竹簾,與沈溪年對視幾息,也明白過來,啞然失笑。
隋子明抬手在裴度和沈溪年麵前用力晃了晃。
沈溪年沒好氣地拍掉隋子明的手:“娘親出事時,正值吳王勢強。”
那個時候,就連裴度都還算不上大權在握,皇帝年少,太後沒什麼手段,吳王的勢力之強可想而知。
“謝家雖在金陵根基深厚,卻的確隻是商賈之身,鎮國侯府的那點名頭在吳王這種實權親王麵前根本不夠看,自然隻能選擇最能保全謝家的法子儘可能避開。”
“後來,謝家交到了我手裡。”
沈溪年朝著隋子明一挑眉。
裴度在旁邊發出一聲輕笑。
隋子明:“這題我會,叫……哦,想起來了,官商勾結,私相授受!”
當時他看著沈溪年一天到晚地扒拉那把算盤,還以為是府中的賬目有多難算,原來那會兒的沈溪年人在京城,手卻已經伸到了金陵。
沈溪年把隋子明麵前的幾盤點心乾果一把挪開。
“不許吃了!”
隋子明連忙伸手去夠:“我錯了我錯,是強強聯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行了吧!把那個荷葉酥給我——”
江南的點心都講究一個精緻,荷花酥的味道清香酥脆,卻也不大,不過本就是馬車上墊墊肚子解饞的茶點,倒也足夠了。
“我好奇一個事哈。”隋子明往嘴裡塞了一個荷花酥,“你現在在江南,能做到什麼地步了?”
此話一出,一直沒有插手沈溪年行事的裴度也看過來,眸光頗有些感興趣。
沈溪年的表情謙遜,笑容如同鄰家公子一般溫潤親和:“也就是你人在北疆,哪怕朝廷下旨不給北疆糧餉,我也能養你們五年的地步吧。”
隋子明瞪大眼睛,嘴裡的荷花酥都忘了咀嚼。
裴度也是一愣:“當真?”
“倒也不是僅謝家一家之力啦。”沈溪年顯然憋著這個等兩人問很久了,語調揚起,“朝廷勢弱,又有吳王盤踞江南,原本按照朝廷條例,商賈名下不得有地產。”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天高皇帝遠的,掛田產在家奴或是信任的掌櫃名下,這種行事在江南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不過,江南商賈們的糧食稅收交的比較……嗯,敷衍。”
“吳王想要拉攏江南商賈,手下官員自然不會在這方麵多加難為,畢竟少個一兩成的,朝廷那邊也好糊弄。”
“再說了,商賈們年年上貢吳王的珍寶無數,這些糧食稅收留在商賈手中也能避開朝廷的耳目,在吳王看來,待到日後他起事,也方便呼叫糧草去往各處。”
五路商會的聚會可不是白開的,商賈們字裡行間透出的訊息,隻要能聽得明白,稍加整合,字字句句都是重點。
沈溪年在想明白的當時也是倒抽一口涼氣。
在他以為大周已經足夠爛的時候,現實總能戳出一個更爛的窟窿給他看。
“怎麼樣?”沈溪年看向裴度:“有沒有那種,嗯,女媧補天的無力感?”
裴度悠悠開口:“還好,畢竟我身邊有隻銜著補天石的能乾小鳥。”
沈溪年有些害臊地清清嗓子,低頭倒茶水喝,嘴角一個勁兒地上揚。
明明馬車就那麼大,卻莫名被隔絕到一邊的隋子明無奈撇嘴,把桌上兩人都沒心思吃的點心盤子拉過來仔仔細細品嘗。
沈溪年回金陵的這趟如他所說,的確沒什麼大事,但卻是每天小事不斷。
隋子明在謝宅舒舒服服當大少爺,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在太陽下麵被曬成了一灘,舒服得不得了。
裴度不用每日出門上課,但偶爾也會出去走走。
唯有沈溪年每日早出晚歸,雖然忙碌,但繁瑣諸事卻被捋得妥妥帖帖,也發落了一些生了旁心的掌櫃親信,偶爾出門回來還不忘給家裡人帶點酒樓嘗著味道不錯的酒菜。
又過去半個月,沈溪年將金陵雜事全部處理妥當,留了可信任的、被敲打過的親信時刻注意吳王勢力和商會其他商賈的動向,準備啟程回京。
姑蘇那邊的訊息,泰安縣主見江南已然無法爭取,已經先行一步乘船回京了。
這次回京,一行人坐的是謝家的私船,吃穿用度都是提前備好的,比之來時不知舒適了不少。
隋子明剛跳上甲板,轉身對身後的裴度和沈溪年正準備說什麼,便聽謝家的小廝來報,說是柳承求見謝家主。
“他之前商會聚會時也曾來求見過我,說是想漲漲見識,也的確是一言不發,隻安靜聽了全程。”沈溪年問裴度,“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林家和文人那邊的事兒都是裴度負責的,沈溪年的確想過想把柳承這個原著中龍傲天男主的外接大腦也打包帶走,但柳承親眷從前與鄭氏有過間隙,恐怕很難為他們所用,沈溪年之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倘若柳承最後還是選了鄭閔做效忠之君,依照原著中他的心性手段,柳承的性命是當真留不得的。
裴度的目光掠過遠遠走來的長衫文人,道:“外祖說柳承辭去了書院先生一職位,隻說已然有了日後的打算,其他的不曾多言。”
沈溪年打哈哈道:“日後的打算?那他現在不應該去京城投靠鄭閔或是泰安縣主麼?跟著我們來金陵,這會兒又來求見我,難不成他想跟著我……”
裴度眸光微動。
沈溪年抬手指指自己:“啊?”
不能……吧?
他就是個商人啊,柳承一個讀書人來找他乾嘛?
當掌櫃嗎?
沈溪年撓撓臉頰,語氣篤定:“來找你的吧。”
裴度束手而立,悠悠開口:“打個賭嗎?”
沈溪年警惕:“你先說賭什麼。”
“你輸了,便陪我看七日奏摺。”裴度笑道,“我輸了,便陪你打七日算盤。”
沈溪年琢磨了兩圈這賭注,覺得實在是簡單,很難有什麼坑,便一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