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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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
小鳥發出一聲若有所思的低鳴。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
今天恩公真的很不對勁。
晚膳也沒多好吃,就是和平常一樣的菜色,恩公怎麼就能吃撐了?
回來之後還輾轉反側……看著很像是故意不讓小鳥許願。
但是恩公為什麼會不讓小鳥許願?
沈啾啾的小鳥腦袋飛快轉動。
就在這時,床榻間的裴度皺起眉,再度側身,抬手覆在小腹上側的位置,低低痛吟。
沈啾啾:“!!”
恩公這是吃多了撐到胃,這會兒根本就是消化不.良在胃疼吧!!
沈啾啾立刻飛出床帳,叼住床邊的綢帶用力往下一拽。
鈴聲響起,候在門外的侍女小廝很快推門而入,沈啾啾操心無比地飛著叼著床帳掛好,落在裴度身上,翅膀急切地拍打裴度的胃,對著侍女們一連串啾了好幾聲。
今日值夜的侍女中有暗衛甲二十五,她躬身一禮:“公子,金先生昨日采藥外出,明日才歸。奴婢略通醫術,可否讓奴婢先為大人診脈?”
侍女中有通醫術的……?
沈啾啾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這位也是暗衛,連忙點頭:“啾啾啾!”
甲二十五走到床邊,伸手診脈。
甲二十五眼皮一跳。
她緩緩抬眸,對上了自家大人平靜的視線。
甲二十五緩緩垂下了眼睛。qun六⑻司叭叭嫵⒈武㈥
“啾啾啾?”
怎麼樣怎麼樣?
沈啾啾湊過來,伸長脖子,朝右邊看看仍舊閉眼蹙眉的裴度,朝左邊看看診脈完畢收回手的暗衛。
甲二十五在心中捂著自己的良心,慢聲道:“大人無事,隻是食積氣滯,當以消食導滯為主,佐以行氣消脹便可舒緩。”
學醫的說話都彎彎繞,沈啾啾心裡翻譯了一下,大概意思其實就是裴度吃多了,胃裡積食頂著了,消消食,給揉揉胃,氣通了就好了。
“啾啾啾啾,啾啾啾?”沈啾啾滿臉的擔憂。
甲二十五不通啾語,沒聽懂,看向側躺在床榻間裝病的裴大人。
裴大人一開口就是隱隱忍痛的啞音:“啾啾問,有沒有什麼藥丸子能助消食。”
甲二十五:“……有的,大人,奴婢這就去配製。”
去廚房找找山楂,搓幾顆大山楂丸子得了。
“啾啾啾啾!”沈啾啾嚴肅。
裴度沉默了一下,道:“好,明日告病,在府中休息。”
既然裴度沒有什麼大事,房間裡的人就退了出去,隻剩下床帳裡的裴度和沈啾啾。
沈啾啾把剛才懷疑的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後,滿心滿眼隻有麵前看上去特彆虛弱的病美人。
小鳥先是忙忙碌碌地將掛上去的兩邊床帳放下來,用腳爪踩著掖好,不讓明早的晨光透進來擾了裴度的休息,然後撲騰翅膀飛起來,小心翼翼地落在裴度臉頰邊。
“啾啾啾?”
還是難受嗎?
小鳥伸著脖子,用腦袋頂和鳥喙輕輕蹭裴度的臉頰。
裴度本以為自己並沒有的良心也開始隱隱不適。
他抿著唇角,抬手輕輕摸了摸沈啾啾的翅膀:“不痛的,莫擔憂。”
沈啾啾不樂意地回嘴:“啾啾啾啾!”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
小鳥心疼死了。
沈啾啾從來沒有這麼不滿意自己是隻小鳥。
哪怕是阿颯那樣的大鷹,這會兒也能蓋在恩公身上,至少能幫恩公揉揉胃。
沈啾啾飛到裴度身上,小小的一隻趴在裴度的胃部,悶悶不樂的樣子。
小鳥什麼都做不了。
啾啾討厭當一隻小鳥。
沈啾啾這會兒也不想著入夢什麼的了,一門心思隻想著讓裴度好受一點,胃不要難受了,如果能睡著就更好了。
小鳥抬起翅膀,竭儘所能揉著裴度的胃。
如果……啾啾是人就好了。
哪怕隻是短暫的變成人,能幫恩公揉揉胃,也足夠的。
前半生機關算儘,眾生皆在棋盤的裴度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他能麵對所有的指摘謾罵,卻無法坦然直視小鳥滿心的真誠與熱忱。
裴度調整姿勢平躺在床上,雙手攏著胸前的小鳥,儘可能讓小鳥趴得舒服一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承認自己是裝病?
可是承認之後呢?
那就要解釋為什麼裝病,就要承認他其實知道夢裡溪年對他的心意表白。
承認了這一點,他又要如何才能繼續揣著糊塗與沈啾啾相處?
裴度閉眼歎息。
一步錯,步步錯,直到變成現在這般進退兩難的局麵。
他的手指攏著毛茸茸的小鳥團子,感受到沈啾啾還在努力幫他按揉的力道,終究卸下了所有的彆扭堅持。
好罷。
便夢吧。
裴度的喉結滾動,放縱自己不去抵抗睡意,很快便沉入無知無覺的溫柔裡。
夢裡會有你想要的一切。
……
但這一晚,裴度並沒有做夢。
三更梆子聲從府外的巷口蕩過來時,裴度猛地睜開眼。
懷裡的觸感變了。
房間裡多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裴度是極其警醒的一個人——如果不是這樣的敏銳,當初南下查案,他早已被漕幫刺客暗殺在路上。
衣襟空蕩蕩的,原本趴在胸口的小鳥團子不見蹤影。
裴度的裡衣被扯得亂糟糟。
隔著單衣傳來的絨毛觸感消失了,變成一片滾燙的肌膚貼著他的腰腹,細膩得像剛剖出的暖玉,卻帶著灼人的溫度。
那點細若遊絲的呼吸也陡然變得綿長,與裴度身上全然一致的暖梨香氣一點點縈繞過來,漫過裴度的口鼻。
裴度僵著脖頸低頭,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極度驚愕。
取代那一小團毛茸茸的,是個蜷縮在他懷中的少年。
是裴度曾經在夢中仔細觀察過的,被他一筆一筆畫過的眉眼,發色卻是與人有異的霜白色,發梢處洇著幾縷煙藍。
失去鳥絨的沈溪年閉著眼睛,熟門熟路地往裴度懷裡擠,啾得毫無心理包袱——
“冷了,啾啾,抱。”
嗓音比夢中的少年還要清亮,帶著自然而然撒嬌的嬌憨。
纖瘦的脊背繃成一道弧線,膚色白到透明,腰側的皮肉薄得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裴度猛地抽出手臂,僵硬著身體正要坐起身,就見懷中的少年明明睡到迷糊,卻仍舊抬起手,手指摸索著找到裴度的胃部,不輕不重地按揉起來。
“……還是不舒服嗎?”
“揉一揉就不痛了。”
裴度眸光複雜。
他閉了閉眼,壓下方纔直麵驚變的愕然,冷靜重新占據腦海。
裴度的目光落在少年異於常人的發色上。
不能喚人進來。
不能讓旁人知道溪年的異常。
一隻從前是人現在隻是聰明嬌憨的小鳥,和能夠幻化成人的精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
裴度用被子嚴嚴實實裹住不著寸縷的少年,想要將少年推到床榻內側,保持兩人的距離。
然而即使變成了人,獨屬於沈啾啾不受束縛的霸道也仍舊存在。
少年三兩下就從被子卷裡掙紮出來,繼續熟門熟路地往裴度懷裡鑽。
裴度不敢把少年放在床榻外側。
這樣動來動去的模樣,隻怕是要滾下去的。
所以裴度隻能擋在外側,少年蛄蛹著蹭過來,他便伸手,隔著被子將人推遠一點點。
裴度恍惚一瞬,隻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沈啾啾睡在裴度身上的時候從來都不安分,最喜歡的就是順著裡衣衣襟往裡麵蛄蛹著鑽,要貼到裴度胸前的肌肉才滿意。
所以即使睡著了,小鳥的執著也不容小覷。
裴度形容狼狽地按著自己的裡衣帶子,將少年往裡麵伸的手堅定抽出來。
少年小聲嘟囔了句“恩公小氣”,但因為貼上了熟悉的溫度,少年總算是安分下來,臉頰抵在裴度的肩膀上,不一會兒便再度睡熟了。
隻留下裴度渾身僵硬地躺在床榻間,兩隻手懸在半空,根本不知道應該落在何處。
後半夜再無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