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073
晉江獨家發表
沈溪年還真不知道。
目前恩公在小鳥心裡就是美強慘的絕佳代表人物,裴度現在眸光黯淡一下,沈溪年都得心疼兩分。
平日裡的那些小欺負都是親昵,偶爾黑化一下那叫帶感,至於小心眼?
那必不可能有的。
恩公怎麼可能小心眼呢?
恩公連府裡的賬都懶得管唉。
一個人在錢財銀兩上都這麼寬容大方,怎麼會和小心眼扯上關係呢!
隋子明看著沈溪年理所當然的篤定表情,險些硬生生把自己憋岔氣。
好兄弟上任當家主母,他還沒想著走走關係,一把火就先燒到他頭上了。
隋子明左想右想,想了又想,覺得這事兒真不能應。
他兩手一攤,表情擺爛:“不是我說,你瞅瞅我這樣像是那種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麼?”
沈溪年上下打量隋子明,給予對方發自內心的肯定:“像。”
要知道隋子明為了能好好活著,可是在京城當了十幾年的紈絝,雖說是沒乾欺男霸女的惡霸事兒,但表麵上混不吝的欠條絕對是走哪打哪。
賬本子裡夾著的欠條基本都是隋子明的。
隋子明被沈溪年飽含讚揚和肯定意味的一個字噎了好半晌,抬手搓臉:“不是,祖宗,你學點好的吧。”
“我怎麼就學壞了?”沈溪年這才壞心思地幽幽說出下半句,“我不過是要回鎮國侯府了,來找你取取經嘛。”
鎮國侯府?
隋子明一下子支棱起來。
那沒事了。
鎮國侯府幾乎就是整個名字都寫在裴度的記仇本上,裴度不方便出麵,但他可以陪著沈溪年去打臉報仇,回頭找表哥邀邀功什麼的——這一波是功績啊!
乾了。
隋子明把身前桌上摞著的賬本推開,問出之前就好奇的事兒:“合計怎麼搞事之前,我想先問問,你知不知道沈明謙為什麼一直都沒請立世子?”
“這事兒不該來問我麼?”謝驚棠抓著一把瓜子從門外走進來,順手給沈溪年嘴裡塞了顆糖山楂。
想了想,又給隋子明手裡塞了一顆。
隋子明愣了下,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但卻十分自然地抬手將糖山楂塞進嘴裡。
這種長輩對小輩自然而然的親近,已經許久沒有發生在裴府或是隋府中了。
但沈啾啾沉睡的那一個月裡,因為忠伯接走沈溪年屍身的訊息,吳王有些懷疑謝驚棠是否投靠了裴度,幾次三番讓人前來探查,是隋子明幫謝驚棠擋掉了一波又一波人。
隋子明其實也沒想太多,畢竟謝驚棠是沈啾啾的母親,又住在裴府,當然是要護著的自己人。
但謝驚棠卻是記下了。
好在隋子明缺錢,而謝驚棠最喜歡用錢來還人情了。
一來二去的,兩人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隋子明甚至都已經改口叫棠姨了。
“娘親怎麼過來啦?”沈溪年給謝驚棠倒了茶水。
“金陵那邊的大掌櫃傳了信,問今年的商會咱們家有沒有想法,我就來問問你。”謝驚棠拿出荷包,倒了一堆瓜子花生,“你若是不去,就指個府上能鎮得住場子的過去一趟。”
眼下吳王還沒倒,謝驚棠不好以自己的身份出麵,以免徒增麻煩。
等到她上下打點好太原的事務,聯係好一起上路的商隊,就要再走一趟西域親自去挑些馬種。
馬匹這種東西極其貴重,種馬更是難得,換個人去,怕是根本見不到品相上乘的種馬與母馬,更遑論買賣。
“剛過來,就聽你們說到鎮國侯府的事兒。”
“商會?啊……是五路商會?”沈溪年想起來了。
五路商會算是江南巨賈牽線搭橋聚攏起來的一個組織,五路取的乃是水路、商路、糧路、絲路、財路之意。
這商會的舉辦起源於前朝中期。
最初是為了應對一次大規模的水災,幾位當時江南的巨賈聯合發起商會,合作協調物資、平抑物價、共渡難關,自此之後,江南便有了這麼一個組織。
謝家盤踞金陵,自然也在其中。
五路商會每五年會有一次當家人互相認識,共商有無的碰麵,算一算,今年恰好在時間上。
不過如今的謝家當家人不再是謝驚棠,而是四年前就已經變成了沈溪年。
這次商會,說不得沈溪年這個生麵孔纔是江南商賈們想要探一探的重點。
“今年輪到哪兒辦了?”沈溪年問謝驚棠。
五年辦一次,會址自然不是固定一處,素來是在江南幾大核心區域輪換著來的。
謝驚棠分了一小堆瓜子給隋子明:“三個月後,在姑蘇。”
“喔,我想想。”
沈溪年自然是想去的,但江南怎麼說也是吳王的地界,真要去的話,還是要和恩公合計一下,看看如今的形勢。
姑蘇。
他沒記錯的話,在原著劇情裡,龍傲天在姑蘇遇到了一位頗有智慧的軍師,那位軍師應當師出名門,卻身懷隱情,之後在龍傲天登基即位後更是官拜內閣,可以說是鄭閔後期極其重要的一大助力了。
如若能提前一步,撬了龍傲天的牆角,那可太爽了。
沈溪年就不信了,現如今論聲名地位,哪個文人能拒絕得了清流之首、權臣首輔的招攬?
他親近的是裴度這個反派,原著諸多情節都是根據男主鄭閔的視角展開,並且在鄭閔真正在朝堂嶄露頭角前,將近三分之一的劇情都是在收後宮,擴人脈,收後宮,拿金手指。
而在沈溪年改變了隋子明的死局後,也無形中毀了鄭閔最好的入仕契機,導致鄭閔如今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世子。
也不知道恩公手裡有沒有能安插進鄭閔身邊的暗衛……
唔。
今晚吧,就今晚。
必須要把原書劇情的事兒告訴恩公了。
再拖延就耽誤事了。
沈溪年心裡轉著想法,就聽謝驚棠道:“沈明謙的事兒問我啊,誰還能比我更清楚?”
沈溪年便將剛才隋子明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謝驚棠一聽,頓時笑了:“哦,這不是很簡單麼,他怕死啊。”
這個答案讓沈溪年和隋子明都齊齊“啊?”了一聲。
“當初他資質平平,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張臉,裝一裝貴公子的氣質,尚且能拿得出手。”
謝驚棠吐槽起來是半點情麵都不留的,字裡行間充滿了老孃當初眼瞎的惋惜。
“但老鎮國公可是生了一個嫡子兩個庶子,為何是他這個最沒本事的庶子最後得封世子?”
“很簡單,鎮國公府的男丁,到後麵就活了他一個。”
“正房有勢,側房有寵,老鎮國公的後宅不寧。不管是意外還是人為,短短一年,就接連夭折了兩個孩子。”
“隻剩下一個獨苗苗,老鎮國公出手出手護住了,但沒想到這個兒子是個扶不起來的廢物,根本不敢放出去辦差,就怕把整個鎮國侯一脈都賠進去。”
那時候的京城可正值奪嫡之爭,亂象叢生,稍不注意就是抄家滅族。
所以老鎮國侯想了個絕佳的主意,讓這個兒子去到江南求了巨賈的獨女成婚,若是成了,便請立沈明謙為世子。
老鎮國侯也是機關算儘,一是想著讓這個唯一的兒子南下避避京城爭權奪勢的混亂,二是從一開始就打著吃絕戶的心思。
“沈明謙那廝經曆過後宅女子的手段,自此就有些……”謝驚棠想了一下,才勉強找到一個比較適合的形容,“疑神疑鬼。”起0久寺63起散0
“我是個商女,你又天生體弱,在他看來反倒還安全些,但周氏那樣的出身和手段,恐怕難免會讓他想到從前的嫡母。”
“這樣的提防,在他們當初私下勾連的時候或許不顯,等到周氏入府當真成了枕邊人,沈明謙那廝恐怕夜裡躺在她身側都不敢真正閉眼睛。”
“世子未立,沈原當初又是在府外出生,血脈存了瑕疵。即使這樣,沈明謙都生怕周氏來個去父留子,讓偌大的鎮國侯府成了周氏母子的囊中之物。”
“你說,在這種想法作祟下,他怎麼敢請立世子?”
沈溪年聽著這話,卻忽然福至心靈,懂了當年謝驚棠的做法。
“娘親,你當年沒讓我改姓,走之前還留了那麼多產業在鎮國侯府……”
謝驚棠給了沈溪年一個眼神:“就他們會吃絕戶?他們乾初一我就做十五,真算計起來,還指不定誰吃誰呢。”
謝驚棠又不是那種悶聲吃虧的人,喜歡吃虧的人沒福氣,做不了商人。
她那麼做,在當時看的確是委曲求全,隻為帶走親生兒子,實際上是在鎮國侯府裡明晃晃埋釘子。
鎮國侯府缺錢嗎?缺。
缺有本事的人嗎?更缺。
如果不缺,當初就不會被謝驚棠一個商女出身的世子妃掌家。
可以說,隻要沈溪年平安順遂,哪怕從金陵去到京城,謝驚棠也依舊給沈溪年留了人手。
那些鋪子的掌櫃賺錢本事是一等一的好,全是謝家當年培養長大的家生子,忠心的隻可能是謝驚棠和謝驚棠的親生兒子沈溪年。
隻是漕幫那件事發生的太過意外匆忙,撞破了機密的謝驚棠不得不第一時間逃命,畢竟捂著秘密才能保證沈溪年的安全。
她本以為沈溪年在京城即使不能順利繼承爵位,也能錢財無憂,結果沒想到吳王為了逼她現身,居然將手伸進了鎮國侯府後宅,利用周氏陷害沈溪年。
更沒想到,在她根本來不及趕到京城前,沈溪年便病逝在了大理寺獄中。
謝驚棠當初怎麼也想不通,沈溪年的身體明明日漸好轉,都能接連順利扛過院試鄉試,怎麼就會病逝的那麼突然?
她想不明白的還有沈明謙。
不論是虎毒不食子的那一點良知還是他的自私作祟,沈明謙都不該對沈溪年的安危坐視不理,袖手旁觀才對!
直到後來從西域大祭司口中得知了天地排斥,氣運一說,謝驚棠最開始隻是將信將疑,後麵真正與沈啾啾重逢,這纔有所明悟。
謝驚棠要對付鎮國侯府,隻有在錢財銀兩上運作,讓這三人捉襟見肘處處不順是不難的,但若是真想搞死這一家三口,絆倒鎮國侯府,便缺了一些權勢。
但沈溪年站出去,回到鎮國侯府,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隋子明摸著下巴:“哎呀,那這麼一說,論嫡論長論靠山,溪年你隻要回去往那一站,沈原就輸了啊。”
“其實吧,我覺得你也不用想那麼多。”隋子明聳聳肩,那副混不吝的氣質又被帶了出來,“到時候我陪你去!”
“當了世子,也能給你補一個加冠禮。”謝驚棠隨口道,“正好,還能讓裴大人為你加冠。”
此話一出,廳內頓時一片安靜。
謝驚棠的表情也微妙起來。
嗯……從師長的角度來說,裴大人教導溪年良多,從地位出身來看,裴大人是當朝首輔,世家公卿,以長輩的身份做正賓為溪年戴冠,絕對沒有錯處。
但是吧……
謝驚棠看了眼低頭捏手指不吭聲的沈溪年。
這種把師長追到手,日後定然是要結契辦酒的關係,能為溪年戴冠取字嗎?
這不能吧。
沈溪年也覺得不能。
放在現在這個社會,這也太離經叛道了點。
吃完瓜的隋子明有些尷尬地抬手撓撓臉頰,欲言又止。
沈溪年是裴度日後板上釘釘的伴侶,這樣的身份,找其他人來加冠,怕是也不合適。
但這話不該隋子明來說。
於是隋子明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想要趁著沈溪年被轉移注意力的功夫從房間溜出去,試圖逃避桌子上的那摞賬本。
結果前腳剛邁出前廳,拐過牆角就和外出回來的裴度撞了個正著。
裴度似乎心情不是很好,皺眉:“做什麼?匆匆忙忙像什麼樣子。”
隋子明看自家表哥的眼神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古怪。
嘶,真的。
有時候不能怪他遲鈍。
誰能想到這個雖然記仇小心眼,但做事為人向來正派,幾乎是清流一派榜樣的裴家表哥,會真的對自己當學生養的小鳥動了心?
動了心便罷了,居然還定了意。
小鳥居然也能變成人,兩人最後竟真的成了事。
隋子明表麵浪蕩,內裡堅韌肅正,平日看話本子都不敢看這麼出格的。
真正骨子裡嵌了反骨的裴度反而泰然自若,束手而立受了隋子明古怪微妙的眼神審視:“何事?”
隋子明回過神,頗有些幸災樂禍:“表哥你進去就知道了。”
……
謝驚棠離開京城已久,能想到的身份高有地位的人脈,也就隻剩下一個長公主,但長公主顯然是不適合做加冠禮正賓的。
沈溪年就更不必說了,他其實在人脈這方麵著實很欠缺。
母子倆合計了半天,兩個臭皮匠愣是沒巴拉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但要說從沈家宗族裡請一位族老出來,打從心底排斥沈家的兩人又不是那麼情願。
正在這時,裴度自門外走進來。
沈溪年眼睛一亮。
謝驚棠看著衣裳顏色與見麵那日頗有些相似的裴度,也不知怎的,腦中突然冒出一句——
“我不需要。”
看著那樣一個外暖內冷眼若寒冰的人,在沈溪年跑過去後立刻眉眼染上笑意,謝驚棠的眉頭挑起又壓下,眸光戲謔。
我~不~需~要~
作者有話要說:
裴大人啊,你說說你,打臉的話怎麼能在嶽母麵前說呢,有黑曆史了叭[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