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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完結127權臣的心尖啾原名碰瓷成反派 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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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獨家發表

一行人從倚香閣裡出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沈溪年身後還跟了兩個。

李老爺欲言又止,想了一下,覺得沈溪年到底年少,或許的確是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便將沈溪年拉到一旁,壓低聲音,語重心長道:“賢侄啊,叔伯們都是你這個年紀過來的,年少歡喜好好顏色沒什麼,都很正常,但是這歡場裡的姑娘公子都是不簡單的,而且這倚香閣的背後……”

李老爺的右手從袖中探出,手指攤開比了一個五。

沈溪年眸光微閃。

李老爺收回手:“你呀,心裡得有數。”

沈溪年對著麵前的李老爺拱手一拜,語氣真誠,態度親近了幾分:“李伯伯點撥教導之情,溪年定然銘記於心。今日席間人多口雜,李伯伯若有閒暇,不若過府一敘,多點撥晚輩幾分。”

“好說!好說!”

李老爺當然不是單純做好人辦好事,見沈溪年給了他想要的回應,麵上也露出笑容,語氣輕鬆下來多說了幾句。

“賢侄既已定親,此番劇說還一同來姑蘇落腳,也是我這個老頭子多一句嘴,這兩人安排在外麵住下便是,可千萬莫要帶回府上。”

李老爺露出一個心有慼慼焉的表情:“這家宅不寧的煩悶可比生意場上的麻煩更難挨哦!”

沈溪年從李老爺的語氣裡嗅到了某些故事。

但李老爺子的故事不重要,沈溪年的眼睛彎起,語氣輕快:“李伯伯多慮了,我的未婚契兄比我年長些,平日裡最溫和講理,雖說偶爾也會說兩句不喜我與他人親近,但卻從不拈酸吃味。”

“我不過是看這兩個公子風姿氣度不凡,想必從前出身應當不差,怕是遭逢變故才會如此,流落青樓著實可惜,這才替他們贖了身,是當真沒有旁的那種風花雪月的意思。”

沈溪年不僅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是這麼說服自己的,而且越說越覺得在理,眼底之前的些許忐忑也逐漸被自信擠開。

“隻要好好說了緣由,我的未婚契兄不會在意他們的。”

李老爺看了眼沈溪年,眼裡那種“到底是年輕人經驗還是不夠”的意思毫不掩飾。

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遍懂。

李老爺樂嗬嗬地捋鬍子,同沈溪年一起加快腳步趕上前麵的幾人。

他們都是坐著馬車來的,身後跟著兩個,莫名看上去十分風流有福氣的沈溪年走出來,目光看向謝府馬車之前停的地方時,卻看了個空。

嗯?

他馬車呢?

沈溪年一懵。

跟在沈溪年身後的隋子明和青年也順著視線看過去。

隋子明還在用胳膊肘懟沈溪年,語氣輕鬆地打趣說是要走回去,青年卻提前一步對上一雙眸子。

馬車車窗的竹簾被修長的手指微微撥開,一雙漆黑的,靜若寒潭的眸子看向他,辨認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極深,極冷,隻是這樣平靜淡然的注視,卻像是有無數絲網無形壓下,籠罩在天地間。

青年張口想說什麼,心底卻沒由來的湧起一股寒意,喉間堵塞,根本挪不開視線。

他想退一步,想要避開這樣的注視,後知後覺自己已然渾身僵硬。

他知道那是誰。

他明明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心中打了那麼多次的腹稿,卻在真正看到那個人的時候,隻覺得從靈魂深處生出一懼怕,渾身上下的汗毛都齊齊豎起,叫囂著想要後退低頭的本能。

他終於明白,這麼多年來,吳王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掀桌子謀反,卻為何拖到雄心壯誌逐漸被磨滅的暮年。

哪怕什麼都不做,裴扶光活著,站在朝堂之上,便是誰也越不過的定海神針。

一人坐鎮,無人敢動。

“扶光!”

沈溪年也看到了竹簾後露出的那半張臉,興高采烈地迎上去,踮起腳尖扒在馬車車窗外朝著裡麵瞅:“你怎麼來啦?書院那邊今天不忙嗎?”

馬車裡的男人勾唇笑了下,伸手出去輕拍沈溪年扒拉上來的手:“彆趴在這,仔細劃了手。”

車窗的竹簾被放下,青年這才猛地撥出一口一直憋著的氣,後退了一步。

隋子明抬手抵住青年的後背,見怪不怪地扶了他一把:“嚇到了吧?沒事,等會兒溪年解釋清楚就好了,你會活著的。”

青年沉默了一瞬,抬手擦去額角的汗珠,語氣微妙:“你這是安慰嗎?”

“算吧?”隋子明還是平日裡那種不論發生什麼都十分適應的輕鬆自在模樣,“反正隻要你沒有不該打的主意,一般而言,表哥還是很好相處的性子啦。”

看人如路邊樹,河中魚,一視同仁,怎麼不能算是一種好相處呢?

青年沒好氣地打掉隋子明的手:“我壓根就沒想著要算計沈公子。”

隋子明矜持鼓掌:“那恭喜你,你會活得很不錯。”

沈溪年今天一整個白天都沒見到裴度,沒看見的時候還好,看見了就覺得實在是想了,還沒等裴度下馬車,自己直接掀開車簾鑽了進去。

“來都來了,扶光,等下咱們要不要去外麵的酒樓用晚膳?”

沈溪年搶在裴度開口前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手指尖無比靈活主動地纏進裴度手間,輕輕撓了撓裴度的手心。

“姑蘇這邊的鬆鼠魚和醬肉都很有名,往前走不遠就有一家老字號呢。”

被搶先安撫滅火的裴度捏捏沈溪年的手指,淡淡問:“從哪裡學來的這般花樣?”

少年瞪圓眼睛,模樣看起來又純又無辜:“什麼花樣?”

不安分的手指尖卻又在裴度的手心輕輕撓啊撓。

“回去吃吧。”裴度自沈溪年手中抽出手,手指微抬,指尖輕輕拂過沈溪年的鬢角,手腕上纏繞的紫檀珠串順著小臂滑落,“不是還有客人?”

沈溪年心裡大叫了兩聲不對,眨眨眼,用臉頰蹭蹭裴度的手指,小小聲道:“其中一個是客人,另一個可不是,家醜外揚到底不好,咱們回家再打他~”

裴度當然看到了方纔站在沈溪年身邊的那張大臉,自然知道沈溪年在暗搓搓解釋,但他隻是撚了沈溪年的耳垂揉了揉,便收回手指。

“好,回家再打。”

沈溪年覺得自己好像過關了,但又似乎好像沒有。

他正在思考揣摩,就聽裴度道:“外麵還有幾位長輩,溪年可否為我引薦一二?”

沈溪年於是牽著大殺器下了馬車。

即使現在不是當朝首輔的身份,裴度這個人站在那的時候,總會自帶清場的壓迫感。

貴而不顯,華而不炫。

明眼人看了就知道此人不一般,更彆說是久經商場看多了人的老狐狸們。

李老爺看了眼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家裡人來接很開心模樣的沈溪年,抬手扶額。

其他人也聽出了沈溪年這位未婚契兄言語中帶出的,對他們帶少年來這地方的不滿,偏偏對方場麵話說的實在漂亮,堵的人實在說不出話,隻能連聲應是,頻頻擦汗。

等到這位“謝先生”牽著眼神亮晶晶的沈溪年離開時,其他人都不免鬆了口氣。

“這謝先生究竟什麼來曆?這般氣勢,可不像是尋常文人。”

“得去文津書院探聽探聽,還有林家那邊……”說話的人意有所指,“林老病了小半年,這謝先生才從京城過來,林老身體似乎就開始好轉了。”

那些老狐狸們轉著什麼心思沈溪年不知道,沈溪年給特彆有眼色坐在馬車外的隋子明說了地址,便鑽進了馬車裡,滿心滿眼都是裴度。

青年原本想要跟著進去,卻被隋子明拎著後領按在了馬車外邊:“剛還說呢,這會兒就開始沒眼力見了!這馬車裡麵是你能進去的地方麼。”

青年憋著氣揣手坐在隋子明身邊,看著隋子明半點身份包袱都沒有地揚鞭駕馬車,低聲開口:“我從來沒坐過這種地方……”

“一回生二回熟嘛。”隋子明把肩頭滑落披肩動作十分狂野地往上一拽,“咱倆連青樓賣肉這種事兒都乾了,還怕彆的?”

青年眼皮一抽:“賣肉的是你,我最多就是個賣藝的!”

隋子明哈哈大笑。

……

馬車晃晃悠悠地前進,沈溪年坐在裴度身邊,故意用膝蓋去貼裴度的膝蓋,蹭啊蹭的,像極了以前小鳥闖了一些小禍時的撒嬌蹭蹭。

裴度垂著眼,挪開了自己的膝蓋。

沈溪年又貼過去,上半身幾乎貼在了裴度膝蓋上。

裴度沒動。

沈溪年笑吟吟地看他:“生氣啦?”

裴度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至於。”

“不~至~於~”沈溪年學著裴度說的話,“那就是有點不高興了嘛。”

“我下馬車的時候才知道他們要來喝的是什麼酒,我發誓——”沈溪年鄭重其事地抬手,“我在裡麵絕對是滴酒不沾,片草不近身,就連眼睛都沒往其他人身上瞥!”柒O九寺6山7姍0

裴度握住沈溪年的手,輕輕摩挲:“我知道。”

“生意場上的事你比我要懂,溪年,我沒有拘著你的意思。”裴度的嗓音很有磁性,尤其是放緩放柔的時候,聽起來更是溫柔,“你是自由的。”

就是說話的時候不看沈溪年。

裴度越是不看他,沈溪年越是往靠近裴度的方向湊:“哦~也就是說,我真吃了花酒,扶光你也不會不高興?”

紫檀珠串滑下來搭在裴度手腕間,被修長的手指勾起,握在手心裡。

“看吧,我真點了你肯定不高興。”沈溪年一臉的意料之中,半點沒意識到危險的蟄伏,“不高興的話就是要說出來,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呢?”

“說說嘛。”沈溪年一個勁地煩裴度,“說說嘛~你知道我來吃花酒是什麼反應?是不是吃醋啦?”

“唉,不過我也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子明,買他們倆花了我兩百兩呢!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來江南是乾什麼的,前腳在船上當船工,後腳就把自己搞進了青樓裡,要不是我今天去得巧合,這倆也不知道要鬨出多大的動靜——哦對了,倚香閣的背後東家似乎是吳王,這事兒是不是也要注意一下?”

“扶光?扶光扶光扶光扶光?”

沈溪年趴在裴度腿上,像是被隋子明傳染了話癆,嘴裡叭叭個不停。

“怎麼不說話?不會是還在生氣吧?”

“我說什麼?”裴度抬手按揉鼻梁,“說後院失火還是說家門不幸?”

“後院失火我還能把屋頂掀了,把你關在沒柴沒火苗的地方,家門不幸我除了捏著鼻子接受還能做什麼?”

嗯……半裸舞男的確是有那麼點家門不幸的意思。

裴度的話帶著一種冷幽默,聽上去頗有種語氣正經認真講玩笑話的意思,都得沈溪年笑到整個人在裴度腿上發抖。

裴度的手掌搭在少年脊背上,自上而下輕輕撫過:“不用緊張,溪年,沒事的。”

沈溪年捂著臉,從指縫裡偷看裴度,試圖判斷恩公的這句話是不是在唬人。

“那些問題,如若你真想知道,回家後我告訴你便是。”

“馬車上不方便,被旁人看了聽了,對你的名聲有礙。”

裴度的手指尖輕輕點在沈溪年眉心,手腕間紫檀手串的深色流蘇垂下來,輕輕晃動。

“穩重一點,嗯?”

沈溪年的視線很莫名的跟著裴度手串的流蘇晃了一會兒,聽著裴度的聲音,在裴度要收回手時,抬手抓住了裴度的手腕,鬼迷心竅般地揚起下巴湊過去,親了一下冰涼絲滑的流蘇。

黑紫色的流蘇,泛著粉色的唇瓣,溫熱的呼吸濕濕滑滑地掠過腕間脈搏。

這樣若即若離的撩撥讓裴度瞬間幽暗了眸光。

反應過來自己都乾了什麼後,沈溪年蹭得一下彈起來,回到旁邊自己的位置坐好,抬手用力揉了兩把臉頰假裝所有的紅色都是大力揉搓出的痕跡,而後目不斜視地坐端正身體,挺直脊背,儼然一副很是成熟穩重的家主模樣。

沈溪年不敢看裴度,耳朵卻偷偷豎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想象,亦或是錯覺——

恩公的呼吸,聽起來好像有些急促?

……

回到謝宅,裴度看了一眼隋子明,什麼都沒說,握著沈溪年的手一同往內院走。

很熟悉這種秋後再算賬的眼神,隋子明很滾刀肉地打了個哈欠,拽著青年一道,準備去找點吃的。

剛才席上多是一些精緻的點心菜色,要說吃飽肯定是吃不飽的——誰家好人跑去青樓往飽裡吃?

沈溪年一路上都在想馬車裡那個落在流蘇上的吻,越想越覺得自己特彆牛逼特彆魅魔。

這種撩撥人的法子他這個小腦瓜是怎麼想出來的!

太牛了!

莫非他纔是天賦拉滿的頂級魅魔?

沈溪年直起腰板。

嗯,他就知道自己曾經被熏陶過的戀愛腦總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兩人一前一後走過通往內院的長廊,穿過月洞門,邁過門檻——

裴度轉身關上了房門。

卡了插銷的那種關門。

沈溪年腦中瞬間警鈴大作。

等等。

不是說不至於、沒生氣、沒什麼事嗎?!

裴度回過身,迎著沈溪年走過來。

沈溪年用力嚥了咽口水,裴度走一步,他就後退一步,直到脊背抵在屏風上。

裴度垂著眸子,靜靜看著沈溪年此時緊張到炸毛的模樣。

他的確是沒有生氣。

不過是小事,沒什麼值得發火生氣的。

裴度隻是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種出來的小苗已經長高了,長到了旁人看來可以澆水結出花苞的年紀。

可他精心嗬護,日日注視長大的花,憑什麼要讓旁人多事?

沈溪年看上去真的很緊張,像是小獸嗅到了某種風雨來襲的濕腥氣,目光警惕,時刻準備著逃離。

可明明他這裡,纔是最溫暖最無害,永遠不會有狂風暴雨的巢穴。

裴度想。

如若當真需要教導,也該是他來。

不是嗎?

裴度沒有再靠近沈溪年,而是虛虛握著紫檀珠串的流蘇,緩步走到貴妃榻邊坐下。

他的眸光柔暖,神態溫和,手指捋開膝上搭著的外袍衣角,而後很自然地落下,輕拍身側。

“溪年?”

沈溪年被喊的心臟有一瞬間的停頓。

裴度的動作很慢,帶著一種篤定的耐心,充滿蠱惑的溫柔裡裹著強勢的佔有慾。

“過來,坐。”

沈溪年垂在身側的手指在用力卷著衣擺摳摳摳,眼睫不住地顫動著。

似乎該走的。

今晚的恩公有些不對勁。

理智這樣想,可沈溪年就像是被一張溫柔卻強勢的網攏住,雙腳不受控製地朝著裴度所在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他屏住呼吸,在裴度身邊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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