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道淵祖 第二章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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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夜幕如墨，月華如水。
寧家小院寂靜無聲，唯有東廂房內還透出微弱燈火。
寧塵盤膝坐在床榻上，麵前擺放著那塊從林家藥鋪帶回來的噬靈玄鐵。
在昏黃的油燈光線下，這塊天外隕鐵更顯神秘。
黝黑的表麵似乎能吸收所有光線，那些蜂窩狀的孔洞如同無數隻微小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寧塵深吸一口氣，將雙手輕輕按在噬靈玄鐵表麵。
刹那間，那股熟悉的吸力再次傳來，比白天時更加凶猛，彷彿要將他體內的精氣神都吞噬殆儘。
然而這一次，寧塵早有準備。
他心念微動，體內那如淵似海的力量緩緩流轉，順著經脈彙聚於掌心。
與尋常玄氣不同，這股力量更加深邃厚重，帶著一種亙古蒼茫的氣息。
“這就是淵力”
寧塵閉目內視，感受著體內力量的流動。
三個月前，他在蒼雲山脈那個神秘山洞中觸碰到一塊散發著幽光的晶石，那晶石瞬間融入他體內。
自那以後，他就發現自己能夠感知並調動這種奇特的力量。
淵力沉靜而浩瀚，與他修煉了十年的玄氣截然不同。
尋常玄氣活躍而躁動，需要在經脈中艱難運轉；
而淵力卻如臂使指，心意一動便自然流轉，更有著諸多神奇妙用。
此刻，隨著淵力源源不斷注入噬靈玄鐵，奇異的變化發生了。
原本黝黑的隕鐵表麵，漸漸泛起一層微不可見的幽光。
那些蜂窩狀的孔洞中，似乎有細小的光點在流動，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更讓寧塵驚訝的是，隨著淵力的注入，他與噬靈玄鐵之間建立起了一種奇妙的聯絡。
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隕鐵內部的構造，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網狀結構，每一個節點都在貪婪地吸收著淵力，卻又在淵力的作用下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原來如此”寧塵若有所悟。
通過淵力的感知，他明白了噬靈玄鐵的奧秘。
這種天外隕鐵內部有著特殊的結構，能夠自發地吸收周圍的能量，但卻無法轉化利用，隻能不斷儲存直至飽和。
而淵力似乎能夠啟用並改造這種結構，使其變得可控。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寧塵感到一絲疲憊時，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他收回雙手，驚訝地發現眼前的噬靈玄鐵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
原本黝黑的表麵現在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屬光澤，那些孔洞中也隱隱有流光轉動，不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
更神奇的是，隕鐵不再散發那種令人不安的吸力，反而有一種內斂沉穩的氣息。
“成功了？”
寧塵小心地觸碰隕鐵，確認那股吸力已經消失不見。
他試著運轉一絲玄氣接近隕鐵，驚訝地發現玄氣並冇有被吸收，反而在隕鐵周圍變得更加活躍。
這意味著，經過淵力的淬鍊，噬靈玄鐵已經從一件隻會吞噬能量的危險物品，變成了能夠滋養能量的寶物。
“塵兒，起來了嗎？”門外傳來寧母的聲音。
寧塵連忙將噬靈玄鐵藏好，應聲道：“起來了。”
推開房門，清晨的清新空氣撲麵而來。寧塵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神清氣爽，一夜未眠的疲憊竟然一掃而空。
寧母正在院中餵雞，見兒子出來，關切道：“昨晚睡得可好？我半夜見你房裡還亮著燈。”
寧塵笑道：“看了會兒藥典，不知不覺就天亮了。”
寧母搖頭道：“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彆熬太晚。”
說著又想起什麼，
“對了，早上林姑娘來找過你，見你還冇起，就說晚些再來。”
寧塵一愣：“清漪來了？可說了什麼事？”
“冇說，但看她神色有些匆忙。寧母將一把穀粒撒向雞群，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
“塵兒，林姑娘是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待她。”
寧塵哭笑不得：“娘，您想到哪兒去了。我和清漪隻是好友。”
寧母笑而不語，眼神中卻透著幾分瞭然。
早飯過後，寧塵正準備去林家藥鋪，卻見林清漪匆匆而來。
今日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衣裙，襯得肌膚越發白皙。
但她的臉色卻不太好，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
“寧塵哥哥，出事了。”
林清漪一見寧塵就急切道。
寧塵心中一緊：“怎麼了？慢慢說。”
林清漪平複了一下呼吸，道：“昨天那塊黑色石頭你帶走後，藥鋪裡的藥材竟然恢複了生機，連那幾盆萎靡的靈植都重新煥發了活力。”
這是好事啊，為何如此慌張？
寧塵心中疑惑，卻冇有打斷。
林清漪繼續道：“但我父親今早去了一趟蒼雲山脈，回來後就說要找你，問你那塊石頭的來曆和下落。
他的樣子很奇怪，眼神狂熱，一直唸叨著什麼‘天賜機緣’、‘大道可期’”
寧塵眉頭微皺。
林父林遠山是青嵐城有名的藥師，性格沉穩，怎麼會突然如此反常？
“林叔現在在哪？”
“在藥鋪後院，對著那處發現石頭的地方研究，說是要再去找找有冇有類似的石頭。”
林清漪憂心忡忡，“寧塵哥哥，我總覺得父親的狀態不對勁，那塊石頭恐怕冇那麼簡單。”
寧塵沉吟片刻，道：“帶我去看看。”
…
二人快步來到林家藥鋪。
一進後院，就看見林遠山正對著一堆泥土和石塊翻找著什麼，口中唸唸有詞。
“一定還有，一定還有如此神物，不可能隻有一塊”
林遠山衣衫沾滿泥土，頭髮散亂，與平日整潔的形象判若兩人。
最讓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
“爹！”林清漪喚了一聲。
林遠山猛地抬頭，看到寧塵，立刻衝過來抓住他的手臂：“寧塵，那塊石頭呢？你在哪裡找到的？快帶我去！”
他的手勁極大，抓得寧塵生疼。
寧塵運轉一絲淵力，輕輕震開林遠山的手，平靜道：“林叔，您先冷靜一下。
那塊石頭我已經處理掉了，它很危險，會吞噬周圍的生機。”
“處理掉了？”林遠山瞪大眼睛，聲音陡然尖厲，“你怎麼能處理掉！那是天賜的機緣！是能讓人突破境界的寶物！”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我隻是靠近它修煉了一晚，困了我五年的真罡境瓶頸就鬆動了！若是能長期藉助它修煉，突破天人境也不是夢！”
寧塵心中一凜。他終於明白林遠山反常的原因了。
噬靈玄鐵雖然會吞噬周圍能量，但若有人靠近修煉，它吞噬的能量會有一部分反饋給修煉者，形成一種虛假的“加速修煉”效果。但這種反饋實際上是透支修煉者的潛力和生機，長期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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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林叔，您被騙了。”寧塵正色道，“那石頭不是在幫您修煉，而是在吸取您的生命精氣。您看看自己的樣子，一夜之間蒼老了這麼多，這難道是正常的修煉嗎？”
林清漪這才注意到，父親的眼角果然多了幾道深刻的皺紋，兩鬢也添了些許灰白。她驚呼道：“爹，寧塵哥哥說的是真的！您怎麼會”
林遠山一愣，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神中閃過一絲恍惚。
但很快，那種狂熱再次占據上風：“不，這隻是暫時的代價！修煉之道本就有所取捨！快告訴我，石頭在哪！”
他的聲音幾乎是在咆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溫和。
寧塵心中暗歎，知道林遠山已經被噬靈玄鐵的影響迷惑了心智。
他悄然運轉淵力，雙目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幽光，直視林遠山的眼睛：“林叔，看著我。”
林遠山下意識地與寧塵對視，忽然覺得對方的眼睛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讓自己的躁動的心神莫名平靜下來。
“那石頭已經被我毀了。”寧塵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它不是什麼機緣，而是災禍。您仔細感受一下，自己的氣血是不是比之前虛浮了許多？
丹田是否時有刺痛？”
林遠山怔在原地，下意識地內視自身。果然發現如寧塵所說，自己的玄氣雖然活躍，卻失去了往日的凝實感，丹田處也隱隱作痛。
他臉上的狂熱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後怕：“這這是”
“您被那石頭的表象迷惑了。”寧塵繼續道。
“它確實能讓玄氣活躍，但這是在透支您的根基。
長期下去，恐怕境界不升反降，甚至可能損傷壽元。”
林遠山踉蹌後退兩步，跌坐在石凳上，額頭滲出冷汗：“我我竟然”
林清漪連忙上前扶住父親，擔憂道：“爹，您冇事吧？”
林遠山搖搖頭，深吸幾口氣，眼神逐漸恢複清明：“多謝你了，寧塵。
若不是你點醒，我恐怕要陷入魔障了。”
他苦笑道：“修行之路，最怕急功近利。我困在真罡境五年，一時貪進，險些釀成大禍。”
寧塵心中稍安，道：“林叔能想通就好。那石頭確實邪門，最好不要再接觸。”
林遠山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不過，那處發現石頭的地方確實有些異常。
我在那裡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周圍的草木都枯萎了，土地也變得貧瘠。”
他描述著那個位於蒼雲山脈深處的塌陷坑洞，說那裡彷彿被什麼力量汙染了一般，與周圍生機勃勃的山林格格不入。
寧塵默默記下這個資訊。
他猜測，那裡可能是一處微小的淵力泄漏點，或者是有類似的噬靈玄鐵埋藏在地下。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喧嘩聲。幾個城主府的衛兵闖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昨日那個張管事。
“林遠山，你好大的膽子！”張管事陰陽怪氣道，“竟敢私自挖掘蒼雲山靈脈，盜取山中靈氣，該當何罪？”
林遠山父女臉色頓變。
蒼雲山脈是青嵐城的靈脈所在，私自挖掘靈脈是重罪，輕則罰款囚禁，重則廢去修為逐出城池。
“張管事，這話從何說起？”林遠山強自鎮定道，“我隻是進山采藥，何來挖掘靈脈之說？”
張管事冷笑一聲，指向後院那堆從山中帶回來的泥土：“證據在此！這土中蘊含靈脈氣息，分明是從靈脈核心處盜挖而來！還敢狡辯！”
寧塵目光一凝。他看得出來，張管事分明是借題發揮，故意找茬。
那堆泥土隻是普通山土，根本冇有什麼靈脈氣息。
林清漪氣得臉色發白：“你血口噴人！這些隻是普通泥土！”
張管事嗤笑：“是不是普通泥土，帶回城主府檢驗便知。來人，將林遠山帶走！”
衛兵們應聲上前，就要動手拿人。
寧塵踏前一步，擋在林遠山身前，平靜道：“張管事，何必如此心急？既然要檢驗，何不就在這裡檢驗？”
張管事眯起眼睛：“小子，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寧塵不慌不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這是我偶然得到的顯靈液，能讓靈脈氣息顯現出來。
若這泥土真如你所說蘊含靈脈氣息，滴上顯靈液便會發出藍光。若不是”
他故意停頓，意味深長地看著張管事：“張管事可敢一試？”
張管事臉色微變。
他自然知道這些隻是普通泥土，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靈脈氣息。
若是當場檢驗，他的誣陷就不攻自破了。
“哼，誰知道你那藥液是真是假。”張管事強裝鎮定。
“城主府自有檢驗方法，不必用你的東西。”
寧塵微微一笑：“張管事是怕檢驗結果不如你意吧？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在誣陷良善？”
…
圍觀的街坊鄰居紛紛議論起來，看向張管事的眼神充滿懷疑。
張管事臉色青白交替，狠狠瞪了寧塵一眼：“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今日我給林家一個麵子，不過此事冇完！”
說罷，他悻悻地帶人離去。
林遠山長舒一口氣，感激地拍拍寧塵的肩膀：“又多虧你了，寧塵。這張管事看來是盯上我們林家了。”
寧塵目光深邃：“恐怕不隻是針對林家那麼簡單。”
他回想起昨日天空中那道黑色裂痕，以及張管事今日反常的強硬態度，隱隱覺得青嵐城似乎正在醞釀著什麼風波。
將林清漪父女安撫好後，寧塵告辭離開。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心中思緒萬千。
噬靈玄鐵的秘密、林遠山的反常、張管事的刁難、天空中的裂痕這一切似乎都有著某種聯絡。
“看來，得找個時間去看那個發現隕鐵的地方了。”寧塵望著蒼雲山脈的方向，喃喃自語。
他有一種預感，那裡隱藏的秘密，可能遠超他的想象。
而此刻，寧塵並不知道，在青嵐城最高的建築——城主府鐘樓上，一道身影正遠遠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
那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麵容枯槁，眼神卻銳利如鷹。
他手中拿著一塊羅盤狀的器物，指針正微微顫動，指向寧塵所在的方向。
“奇怪，靈脈指針為何會對一個普通少年有反應？”老者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看來，得好好查查這個小子了”
夕陽西下，將寧塵的身影拉得很長。
青嵐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切看似平靜，卻不知暗流已經開始湧動。
寧塵感受著體內緩緩流轉的淵力，心中既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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