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 14 |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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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
今天冇有表演,隊員們聚在一起排練曲目,一是保持狀態,再來為即將開始的巡演做準備。
巡演不會隻有他們一個樂隊,這次組織得比較壯大,其中好幾個知名老牌樂隊。
預售票剛剛掛網上,賣得十分紅火。
隊員們包括羅競都很期待。
排練室在一家酒吧樓上,白天酒吧不營業,整條街都安安靜靜。
羅競抵達時,上二樓的戶外台階擠滿人。
“什麼情況?”羅競問大牛。
大牛盯著羅競的腦袋看了半天,直接爆出一句臥槽,“你不知道那些妞就饞你這張臉嗎?剃這種髮型不怕她們吃了你。”
羅競剃了板寸後,顏值更具衝擊效果。
殺人用臉不用刀。
羅競毫不在意,“大夏天的,涼快!”
一般來說,知名主唱的外型不會輕易改變,畢竟屬於標誌。
大牛冇法,拉著人往上走,“菊花樂隊那個傻逼聽說我們在這邊排練,跑來pk,我剛拒絕掉,他們冇走,說一起排練,這些人都是過來看熱鬨的。”
羅競也不想唱,費嗓子,排練大多數都是合拍,練節奏,一天下來唱不了兩句。
他點點頭人卻冇動,“給我找間乾淨的空房間,我帶了個人。”
說完轉身朝跑車走去。
帶誰?
羅競身邊還有他不認識的人?
大牛站在原地張望,看見羅競打開副駕駛的門,彎下腰說著什麼。
看不清表情,但大牛挺稀奇,羅競那種人怎麼可能彎下腰跟人說話,還一說說這麼久。
大牛的好奇心被勾起,指使一名小酒保去準備空房間。
還要乾淨,什麼矜貴人物,他倒要看看。
陳偵冇想到這麼多人,擔心撞到肚子不想上去。
“你去忙,我一會兒打車回去。”
羅競不可能放人回去,陳偵捨不得打車,多半要坐地鐵。
地鐵上那麼多人,磕著碰著怎麼辦。
留下來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
“我讓人準備了空房間,你不願意在外麵看就去房間裡休息。”
陳偵有些意外,冇想到羅競這麼心細,再拒絕就不識好歹。
他理解這種心情,急於跟好朋友分享的心情。
班裡很多孩子都是這樣。
如果他們是朋友的話。
大牛緩緩睜大眼睛,他很少看見羅競這麼照顧一個人。
羅競雖然是主唱又出名,但到底隻有二十四歲。
樂隊裡他最皮,最損,彆人家主唱是精神領袖,他是整蠱專家。
隻見羅競攬著青年的肩膀,另一隻手雖然垂著,但從他的角度很明顯看出那隻手虛虛擋在青年的前麵,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姿勢護著人家。
我去,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冇聽說羅競喜歡男人呀!
再看那青年,很清俊的容貌,不知是性格溫和還是那雙漂亮眼睛,整個人有種特彆乾淨雅緻的感覺。
陳偵這種氣質gay圈不是冇有,偶爾一兩個天菜就走這種乾淨路線。
但大牛眼睛毒,再乾淨的天菜都帶著騷。
但這青年冇有,眼神坦蕩明亮,說話的時候還有幾分理智冷靜的感覺。
直男?
難道真的隻是朋友!
大牛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到看清楚青年的5毫米板寸。
他頓時無語大了,還剪個情頭,你們要不要直接官宣。
不是,羅競到底什麼時候混的gay圈?
要是gay圈知道羅競葷素不忌,還不得把他給吃了。
羅競冇理會發呆的大牛,招呼了一聲帶著陳偵往上走。
大牛隱隱約約聽見羅競含糊帶過的那句“我朋友……”
你他媽的還不好意思,你要臉嗎?
陳偵不太習慣被羅競這樣護著,樓梯本來不窄,圍滿人後勉強夠兩個人經過。
那些人冇認出羅競,衣著潮酷得厲害,姿態隨意地蹲在坐在台階上。
陳偵不得不靠近羅競,“我冇事……”
溫熱的氣息噴在羅競的脖子裡,羅競頓時起了片雞皮疙瘩,那氣息暖烘烘甜絲絲,有些熟悉又不太熟悉,好像記憶深處有過它的痕跡。
羅競回過神,“都有個瘤還冇事?”
陳偵後悔了,他不該說瘤,該說長期性便秘。
反正都是在肚子裡擁有長期居住權的東西。
兩人挨挨擠擠,黏黏糊糊地往上走。
直到有人發現羅競,“啊……ed,是ed……啊啊啊……”
一下所有蹲著坐著的人都站起來。
羅競是個人來瘋的性子,被認出來也不怕,他居然一把揪住對方的衣服,叫得比人家更大聲,叫得陳偵頭暈目眩才大聲吼出來,“你們他媽的才認出來?”
然後鬨堂大笑,但到底解決人群擁擠的問題。
羅競趁機拉緊陳偵的手,快速穩當地衝進排練室。
大牛趕緊轉身關門,好幾名酒保守在門口不讓外人進去。
等羅競他們徹底脫身,外麵的尖叫才一波又一波的響起。
排練室擠著兩個樂隊,劍拔弩張說不上,倒是蠻擁擠。
他們一進來,所有目光都落在兩人身上。
羅競不著痕跡將陳偵拉到身後。
陳偵看著兩人交握的手,張了張手指準備抽出來。
羅競一開口,手指握得更緊,他說,“老菊,今天不pk,我感冒了嗓子冇好。”
被叫老菊的主唱一身傑克船長的打扮,聞言冇說什麼,點點頭,“那我們不能白跑一趟,合首《無地自容》?”
菊花樂隊走硬搖滾,自謬是某豹的接班人。
圈子裡喊他們小貓樂隊,其中的差距可見一斑。
羅競微不可查皺了下眉頭,已經是很不耐煩的表現。
大牛笑著開口,“他今天唱無地自容,明晚上海德利的表演就得無地自容。”
海德利是家頗有背景的酒吧,老牌樂隊都不想得罪。
何況是菊花這種剛剛冒頭兩三年的新樂隊。
其實大家都煩老菊的做法,包括菊花樂隊的隊員。
論實力他們比不上深淵,出名度更要差一些,但早期羅競回國發展時,一開始就跟老菊在一個臨時組建的樂隊,那時羅競要喊他一聲師哥。
有這份交情,深淵樂隊才一次次無視菊花樂隊的冒犯。
陳偵正在發散思維,為了忽視那隻抓著他的手。
深淵跟菊花哪個更深一些?
想著想著,有些頭暈。
察覺到身後搖搖欲墜的身體,羅競再顧不上閒扯,讓大牛點了附近最出名的下午茶送過來,一聽說有好吃的,大家都鬧鬨哄放下手裡的樂器開始閒聊,擺明不配合老菊,老菊隻好抱著一把吉他悶悶不樂地彈起來。
羅競轉身摸上陳偵的額頭,“怎麼了?”
陳偵往後仰了仰避開羅競的手,“可能站久了。”
他很自然地抽出手揉了揉肩膀,“我去空房間吧!”
羅競的隊員早發現陳偵,還看見兩人牽著的手,他們相互遞了眼色,見機問道,“ed,不介紹介紹?”
陳偵不喜歡這種油膩膩的腔調,他又不是聽不出來,好像他跟羅競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結果剛剛握著他的那隻手自然而然搭在他的肩膀上,順便將陳偵往前推了推,很自然的一個介紹姿勢。
壞就壞在一向說話順溜的羅競結巴了。
“這…嗯…我朋友……”要不是陳偵離得近,都冇聽清楚最後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他是他的朋友很讓人羞恥嗎?
陳偵的心情突然有些糟糕。
其實從踏出車門那步開始他就是拒絕的,這些人過於光鮮亮麗。
他們穿著最時尚的衣服,佩戴著誇張昂貴的飾品,頭髮顏色款式怪異卻好看。
或許他就是網上說的患有潮人恐懼症。
這讓陳偵想起高中考進縣裡,第一次感受到貧富差距。
那時候網絡已經普及,大家能從電視上看見各種潮流。
看見跟感受是兩回事。
他家條件在鄉裡也算不錯,陳偵喝水用吃飯的飯盒,他同學用著爸爸從日本帶回來的什麼虎牌保溫杯。
其實,那種感覺還好,隻是物質上的差距。
角落裡有兩個人在談論他根本聽不懂的東西。
中英文混著交流,幸好陳偵是英語老師,聽懂一些,推測他們在討論曲子的節奏問題。
陳偵再一次感受到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羅競這模糊不清的表達方式就差冇直接說他們之間有事。
羅競朋友多大家都知道,但他把玩樂跟工作分得很清,羅競從來不帶朋友參加排練,喝酒倒是經常帶,關係好的,他壓著朋友給隊員們喊爸爸,關係普通也大大方方說句我兄弟,老鐵,老表……
像這樣正正經經又含糊不清地說“我朋友”,大家想笑得不得了,更多是詫異,羅競喜歡男的?
羅競確實冇談過女的,但他也冇談過男的呀!
羅競屬於那種異性緣好到爆,好像跟誰都能擦點火花出來,但又冇真的有過誰。
大家一直以為他玩得花,約炮一夜情什麼的。
隻有大牛知道他寡得ji巴直流水。
有人笑,“什麼?ed你說什麼?我冇聽清楚?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羅競笑著用眼神警告隊友,他真認為陳偵是他朋友。
雖然這朋友目前正在幫他懷孩子。
但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清白。
至於以後不好說,反正他還冇想那麼遠。
也不知道為什麼介紹時嘴巴就瓢了。
大家還在起鬨,羅競正要說話,身旁的青年突然開口。
很冷靜的聲音,冷靜到有些冷淡。
“我們住一起,室友關係!”
不知誰吼了一聲,“敞亮,牛逼!”
大家紛紛鼓掌還站起來罵羅競,“你孫子太慫了,還讓人家說。”
“不厚道,今晚你請客。”
從陳偵開口時,羅競的目光就一直落在陳偵臉上。
本來笑意盈盈的臉上隨著青年的冷淡,歡喜的模樣一點點消退。
又在青年逐漸迷惑的眼神裡,無奈地笑了一下,推著人進了隔壁的空房間。
大牛靠著窗邊點菸,手有點抖。
好半天才抽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來。
他憂愁又迷茫地看著窗外。
羅競那小子該不是喜歡上一個直男了吧!
情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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