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回聞雁去魚沉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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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茉愕然抬頭，不解地看著他。

商從謹冇有解釋那句“慶幸”的含義，而是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出乎她意料的建議：

“我旗下有一家頂級藝術畫廊，正在招聘策展助理。我調查過，你大學旁修過藝術史，成績優異，很有天賦。”

“這不是施捨。”他語氣認真，“是給有潛力的人一個機會。”

“留在沈歸渡身邊，你永遠隻是‘沈太子爺的金絲雀’。”

“在這裡，你可以是簡茉，你自己。”

簡茉愣住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完成沈歸渡這最後一件事，徹底還清所謂的“恩情”，然後就遠走高飛，離開這座充滿痛苦回憶的城市。

商從謹彷彿能看穿她的心思，繼續說道：“你看他今天的反應。以他的性格，會輕易放你走嗎？”

“在我這裡，至少安全。”

“你可以把這份工作當作一個暫時的避風港。等你羽翼豐滿，隨時可以離開。”

想到沈歸渡最後那瘋狂而偏執的眼神，簡茉的心沉了下去。

他說得對。

沈歸渡絕不會善罷甘休。

沉默良久，她最終輕輕點了點頭：“謝謝您，商先生。”

……

另一邊，沈歸渡帶著一身的怒火和前所未有的空虛，回到了那棟熟悉的彆墅。

推開門，迎接他的不是往常溫暖的燈光和簡茉輕柔的問候，而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和黑暗。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她常用的那款淡雅香水的味道，但更多的，是一種人去樓空的淒清。

他煩躁地打開所有的燈，刺眼的光線照亮了空曠的客廳。

茶幾上，放著她冇有織完的圍巾，毛線還是他喜歡的深灰色。

陽台她精心打理的那些花草，因為幾天冇人澆水，已經開始微微發蔫。

他像瘋了一樣衝上二樓，推開她臥室的門。

房間裡空空如也。

衣櫃裡屬於她的衣服不見了，梳妝檯上那些他送的瓶瓶罐罐消失了，連床頭她常抱著睡覺的那箇舊玩偶也冇了蹤影。

乾淨得，彷彿她從未在這裡存在過。

隻有床頭櫃上，放著一張摺疊的紙條和一張熟悉的銀行卡。

他顫抖著手拿起紙條。

上麵隻有一行娟秀卻力透紙背的字：

「恩情已還，兩不相欠。卡裡是你這些年給我的錢，一分不少。」

沈歸渡的心臟像是被瞬間掏空了一個大洞，冰冷的寒風呼嘯著灌入！

他瘋了一樣掏出手機，撥打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空號！

她早就計劃好了！做完那件事，就徹底消失！

怒火沖天，他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螢幕瞬間碎裂！

冇有簡茉的日子，沈歸渡的生活徹底陷入了混亂。

胃痛時，冇有她及時遞上的溫水和藥片。

醉酒後，冇有她溫柔的照料和醒酒湯。

清晨醒來，衣櫃裡冇有她提前搭配好的、熨燙平整的衣物。

他對著空蕩蕩的彆墅發火，摔碎了簡茉常給他泡茶的那個他最喜歡的紫砂茶杯。

碎片濺了一地，如同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他開始嚴重失眠，一閉上眼，就是簡茉最後那平靜無波的眼神，就是她在商從謹懷裡順從的樣子，就是滿地狼藉的避孕套……

那種被徹底掏空、失去重心的感覺，讓他暴躁易怒，在公司裡，下屬們見到他都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幾天後，舒顏約沈歸渡在一家高級餐廳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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