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儘寵愛下的神情謊言 020
梁明崇站在原地,渾身冰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原來,這纔是她想要的。
忽視他,冷待他,親手碾碎他的驕傲,讓他也嘗嘗那深入骨髓的絕望。
他心口劇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一刻,他終於遲鈍地、卻又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阮素素曾經被他傷害時,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他沒有放棄。
阮素素申請外調愛丁堡後,他也固執地追了過去,哪怕她已經對他煩不勝煩。
一場漫長而煎熬的拉鋸戰,在這座寧靜的海邊小鎮,無聲地展開。
她剛搬家,他又住在她的隔壁,繼續送花,送禮物,哪怕這些東西都會變成垃圾桶的一份子。
這種詭異而脆弱的平衡維持數月,忽然,一場災難打破了表麵的平靜。
短短幾分鐘,狂風呼嘯、暴雨如注,巨浪滔天!
阮素素本想在家抵擋台風,可砰的一聲,客廳裡的玻璃窗被不知哪裡飛來的中午徹底砸碎!
她驚恐地瞪大眼,升起一個念頭:“必須走,否則就會死!”
可她畢竟是個單薄瘦弱的女仔,沒多久,更猛烈的鳳和雨劈頭蓋臉地砸來,幾乎要將她掀翻——
轟隆一聲,一個身影,猛地從肆虐的狂風暴雨中衝了進來!
阮素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沒想過梁明崇還會來救她。
很快,他帶她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劫後餘生,她才發現他的腳踝被一塊厚厚的玻璃片擦傷。
阮素素調整好狀態,語氣淡淡道:“謝謝你,梁先生。”
她話裡的客套疏離,彷彿他隻是一個恰好救了她的路人,連一點關心都沒有。
“醫藥費我會承擔的,除此之外,我給不了太多。”
梁明崇看到她拒之千裡的態度,心口頓時比傷疤還疼:“阮素素,你怎麼會這樣對我……”
之後,阮素素把他送進了醫院裡。
除了這一次之後,她每一次過來,都刻意帶著傑森兩父子,好像是為了刻意劃清界限。
傑森會體貼地為她拉開椅子,會在她說話時溫柔地注視著她。
喬伊會屁顛屁顛地圍著她轉。
他們站在梁明崇的病床前低聲交談,偶爾相視一笑,和家人一樣的默契。
那畫麵,刺得梁明崇眼睛很疼。
阮素素會公式化地問候他的病情,然後走掉,像隻是完成任務。
梁明崇看著她冷漠的背影,他也是一個要自尊的人,多次受阻,也心灰意冷了。
他眼底的光,一點點黯淡下去,直至化為灰燼。
有一天,護士告訴他:“梁先生,那位小姐說你的病好了,她不會再來看你了。”
梁明崇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許久沒有說話。
那顆曾為阮素素瘋狂跳動的心,如今隻剩一片死寂的燼。
“好,謝謝你,我要回家了。”
可梁家在他日漸消沉的這段時間裡,早已不複往日榮光。
因為他無心經營,加上梁老夫人隻懂宅鬥,不懂商業,梁家龐大的商業帝國搖搖欲墜。
幾個私生子蠢蠢欲動,鬨得梁家頻頻上新聞。
最終,梁家還是沒能撐住,逐漸走向了衰落。
梁明崇回到了那個曾經象征著他無上權力的城市,卻發現自己像個局外人。
他再也沒有見過阮素素。
隻是偶爾在國際新聞上,看到她以律師的身份出現,為人們解決法律上的難題,她好像,終生未婚,也沒孩子。
她站在律師傑出貢獻獎的舞台上,感歎一句:“我認為婚姻隻是束縛女性的一個墳墓,當年,如果我不結婚,或許能做出更多的成就……”
梁明崇自嘲地想,她是後悔和自己在一起過嗎?
阮素素。
這三個字,成了他梁明崇此生都無法抹去的烙印,從此,他再也沒交過任何女朋友,一生去懷念這顆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