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44章 丟失的數字7
警報聲像鋸子反複拉扯神經，陳凡扶著控製台站穩，後背的刺痛順著脊椎爬向太陽穴。裝置頂部的新符號仍在扭曲，時而舒展成“5”的輪廓，邊緣纏著θ的曲線；時而收縮成θ的閉環，核心透出微光，彷彿兩個靈魂在玻璃罩裡撕扯。
“它在崩解。”小張舉著半截記錄冊殘頁湊過來，紙頁邊緣還沾著黑灰，“你看，教授筆記裡畫過這個融合體的穩定閾值必須維持在‘邏輯對稱點’，一旦失衡就會反向釋放湮滅能量。”
陳凡接過殘頁，指尖觸到教授的字跡：“5與θ的融合非終點，乃邏輯鏈的臨時打結。當未知變數介入，結繩將化為利刃，割裂原始數字的根基。”字跡旁畫著個示意圖：兩條纏繞的線中間插著個問號符號，線條末端正滲出墨漬般的陰影。
“未知變數……”陳凡抬頭看向通風口，腳步聲已停在門外，隔著金屬門傳來低頻震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用鈍器反複敲擊。牆壁滲出的液體流速加快，在地麵彙成細流，那些未知符號問號與歎號正順著液流爬向裝置，紫芒越來越亮。
“陳博士，你看這個！”小張突然指向控製室角落，那裡的金屬櫃在震動中歪倒，露出後麵嵌在牆裡的暗格。暗格裡擺著個金屬盒，盒麵刻著教授的簽名，旁邊散落著幾張泛黃的筆記紙。
陳凡撲過去翻開筆記，教授的字跡比之前潦草許多，墨水暈開的痕跡裡還沾著綠斑點。“第47次觀測：融合體在穩定狀態下可維持邏輯平衡，但存在‘觀察者悖論’當高維變數介入觀測，平衡會瞬間崩塌。”他指尖劃過紙麵，“變數特征：攜帶‘？’與‘！’符號，具有強侵蝕性，來源未知，疑似……”後麵的字跡被腐蝕液糊住，隻剩幾個模糊的筆畫。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變急，金屬門板凹陷出淺坑，邊緣的符號開始剝落，露出下麵的金屬層。小張突然抓住陳凡的手腕，他的腳踝處，5形印記正在發燙，印記邊緣浮現出裂紋，“我的印記在痛，它好像在害怕門外的東西。”
陳凡看向自己的手腕，θ印記同樣在閃爍，與門外的震動形成詭異的共振。裝置的警報聲突然變調，螢幕上的紅警文字開始扭曲：“未知變數突破第一道屏障，邏輯鏈腐蝕率17……23……”
“它在同化這扇門！”陳凡拽起消防斧衝向門口，斧刃劈在凹陷處濺起火星，金屬門卻凹陷又彈回，“這門被符號強化過，普通攻擊沒用！”
話音未落，門板突然向內鼓起，液體順著裂縫滲出，在表麵凝結成問號符號。小張將金屬盒裡的光核貼近門縫，光核的白光讓符號瞬間收縮，卻在光暗交界處生出更多符號。
“光核的能量在被消耗！”小張急喊，光核的光芒已變化，“它不怕5的淨化，反而在吸收能量！”
陳凡腦中閃過教授筆記的片段：“？與！是邏輯的漏洞，5的秩序與θ的混亂皆無法覆蓋，需用‘未定義符號’錨定……”他猛地轉身衝向裝置，控製麵板上的按鈕正在逐個熄滅，唯有標著“備用能源”的紅色按鈕還在閃爍。
“小張，把筆記裡的示意圖給我！”陳凡按下紅色按鈕，裝置發出一陣嗡鳴，頂部的融合體符號突然靜止，投射出一道光柱照向牆麵。牆麵的符號被光柱掃過，竟浮現出教授隱藏的字跡：“未定義符號藏於原始算式的縫隙，當5與θ共振時可見……”
光柱掃過地麵的液流，液流中的問號符號突然停頓，邊緣浮現出線條，隱約組成個從未見過的符號像是豎線中間拐了三個彎，兩端還拖著尾跡。
“就是它！”陳凡掏出粉筆（那是他從破洞空間帶進來的應急工具），跪在液流旁沿著線條勾勒。粉筆觸到液體的瞬間，符號突然發光，將陳凡的手掌包裹其中，掌心的光屑被儘數吸入，刺痛感順著手臂炸開。
“陳博士！門要破了！”小張的驚呼混著門板碎裂的脆響傳來。陳凡抬頭，隻見門板已裂開半米寬的缺口，一隻手臂伸了進來，手掌握著根金屬棍，棍端正對著裝置的融合體符號。
那手臂的主人緩緩擠進門縫，陳凡終於看清它的模樣：人形輪廓，身體由金屬與液體交織而成，頭部沒有五官，隻有旋轉的問號與歎號符號，每轉動一圈，周圍的空氣就扭曲一分。
“邏輯鏈……必須……重置……”它的聲音像是雜音，金屬棍指向融合體符號，“錯誤的融合……必須修正……”
融合體符號突然跳動，投射出的光柱瞬間紊亂，牆麵的隱藏字跡開始消散。陳凡握著未定義符號，突然明白教授的意思這符號不是武器，而是鑰匙，能開啟5與θ更深層的連線。
他撲向裝置頂部，將手掌按在融合體符號上。未定義符號與融合體接觸的瞬間，白光與紫光同時爆發，陳凡的意識突然被拽入一片混沌空間：左邊是“5”組成的洪流，右邊是θ構成的漩渦，中間是崩解又重組的融合體，而漩渦深處，隱約藏著個比θ大的陰影。
“那是……”陳凡想看清陰影的輪廓，卻被一股巨力拽回現實。他發現自己正懸浮在裝置上方，小張抱著他的腿往下拉，而那未知變數已走到裝置前，金屬棍即將觸碰到融合體。
“陳博士！你快醒醒！”小張的聲音帶著哭腔，他的手臂已被液體侵蝕，麵板上爬滿了問號符號，“它要毀了融合體！”
陳凡猛地回神，拽著小張躲開金屬棍的攻擊。金屬棍砸在裝置上，融合體符號瞬間暗淡，螢幕上的腐蝕率跳至49，液體開始順著裝置的線路蔓延。
“它不是要修正，是要徹底摧毀平衡！”陳凡看著未知變數再次揮棍，突然注意到它的關節處有斑點那是被光核灼燒的痕跡，“它的弱點在關節！小張，用反光鏡！”
小張忍痛撿起地上的碎玻璃，調整角度將光核的光芒反射向未知變數的膝蓋。光斑觸及斑點的瞬間，未知變數發出刺耳的嘶鳴，金屬棍脫手落地，膝蓋處的鱗片剝落，露出裡麵流動的液體。
陳凡趁機撿起金屬棍，棍身的符號在他掌心發燙，竟與未定義符號產生共鳴。他揮棍砸向未知變數的頭部，符號碰撞的白光讓對方踉蹌後退，頭部的問號與歎號符號閃爍，像是即將熄滅的燈泡。
“邏輯鏈腐蝕率58……融合體能量流失……”裝置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螢幕突然切換畫麵，開始播放教授最後的實驗記錄。
視訊裡的教授頭發花白，實驗室一片狼藉，他對著鏡頭喘息：“未知變數不是外來者，是5與θ融合時必然產生的副產品……它們是邏輯的反噬，會侵蝕現實……唯一的辦法是找到‘元符號’，那是所有數字的源頭……筆記的最後一頁藏著坐標……”
畫麵突然中斷，螢幕被液體覆蓋，隻留下“元符號”三個字在閃爍。未知變數趁機撲來，陳凡舉棍格擋，卻被對方按在裝置上，鱗片貼在他的胸口，寒冷讓他幾乎窒息。
“元符號……不存在……”未知變數的符號旋轉得更快，“邏輯終將……歸於虛無……”
陳凡感到意識開始模糊，胸口的麵板傳來灼燒感，θ與5的印記同時發光，與裝置的融合體產生共振。他突然想起教授筆記最後那張殘缺的地圖，坐標指向控製室的通風管道正是未知變數進來的地方。
“小張！通風口！”陳凡用儘全身力氣將金屬棍捅向未知變數的腹部，對方吃痛後退的瞬間，他拽起小張衝向通風口，“筆記說元符號在通風管道的儘頭！”
未知變數發出嘶吼，金屬棍在它手中重新凝聚，液體順著地麵蔓延。裝置的螢幕徹底黑屏，隻留下最後一行紅警文字：“邏輯鏈腐蝕率79，融合體即將崩解……”
陳凡鑽進通風管道的瞬間，身後傳來爆炸聲，熱浪將他往前推送。他回頭，隻見控製室已被白光與紫光吞沒，未知變數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隱若現，而裝置頂部的融合體符號，正化作光屑飄散在空氣中。
通風管道裡布滿灰塵，陳凡扶著牆壁喘息，小張的呼吸微弱，手臂上的符號已爬至肩膀。他掏出最後一點光屑按在小張傷口處，光屑卻隻發出光芒便熄滅了。
“陳博士……我可能……”小張的聲音越來越低。
“彆說話！”陳凡背起小張往前爬，管道壁上開始浮現符號，與教授筆記地圖上的標記完全吻合，“我們快到了，元符號能救你。”
管道儘頭透出藍光，腳步聲再次響起，這次不再來自身後，而是前方。陳凡握緊消防斧，看著藍光中逐漸清晰的輪廓那是個比未知變數大的身影，手中握著根金屬杖，頭部的符號是個圓環，圓環裡嵌著數字。
陳凡知道，這纔是真正的未知變數核心，而他們，已經踏入了邏輯與符號戰爭的心臟地帶。管道壁的符號突然全部亮起，組成一行文字：“元符號守護戰，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