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46章 丟失的數字9
遠處警報聲變調，從急促短音轉為低頻長鳴，圓形空間金屬穹頂嗡嗡作響。陳凡捂手臂後退，掌心灼痛沿血管蔓延，銀色液體擦傷的傷口泛出青紫色紋路，旋轉的符號鑽進麵板，與後背θ印記產生共振。
“符號活性異常！”醫療兵喊道，戰術手環彈出全息螢幕，跳動著紅色波形，“陳博士體內檢測到雙符號流互動，θ印記與未知符號共鳴！”
戴紅肩章的軍官快步走近，戰術甲肩部印著“site-19”標識，頭盔麵罩收起，露出胡茬下巴和抿緊的嘴唇。“按住他。”軍官聲音冰冷，手按腰間配槍，“醫療兵，采樣分析符號屬性，確認是否為收容物汙染。”
兩名隊員上前，戰術手套閃著淡金色符文，準備約束。陳凡下意識後退，懷裡小張哼了一聲，蒼白臉頰泛起潮紅，呼吸急促。他低頭發現少年脖頸浮現淡問號符號，邊緣纏青紫色霧氣：“元符號能量在波動，你們的符文陣在乾擾穩定！”
軍官皺眉，示意隊員暫停，看向空間中央藍色晶體。元符號確有異常，內部符號流速加快，外圍銀色能量環不規則收縮，與地麵符文陣共鳴頻率脫節，發出劈啪聲。
“符文陣同步率67。”為首的pi-1隊員捂肋骨走來，戰術甲胸口凹陷，嘴角帶血，“衝擊波破壞三個能量節點，需校準。”
陳凡手臂傷口突然刺痛，如細針紮入骨髓。他低頭驚見旋轉符號已擴散到手肘，符號間隙浮現銀色紋路，正組成由問號、歎號和省略號拚接的悖論方程。
“教授筆記提過符號共鳴反噬。”陳凡咬牙，額頭滲汗，“兩種符號在同一載體形成閉環，會引發空間邏輯紊亂……小心地麵！”
話音未落，地麵劇烈震顫。符文陣泛起漣漪，金色紋路褪色，青紫色霧氣從符文間隙噴湧。通風管道破損處傳來金屬扭曲聲，伴隨沉重拖拽聲，似有巨大物體靠近。
“左側通道檢測到高強度符號反應！”隊員頭盔發出警報，“能量讀數超閾值，是之前收容物殘留訊號，強度提升三倍！”
軍官臉色驟變，抬手比戰術手勢：“pi-1小隊分兩組，a組修複符文陣節點，b組建立防禦！醫療兵帶傷員進應急隔離艙，陳博士……”他看向陳凡手臂符號，“你跟我來，符號共鳴或許能預警攻擊。”
陳凡未反駁。醫療兵開啟角落金屬艙門，將小張抱入。隔離艙壁亮起淡藍色光幕，隔絕符號乾擾，小張脖頸符號波動減弱。
“元符號能量需穩定在80以上壓製侵蝕。”醫療兵關艙門前喊道，“符文陣修複至少十分鐘，必須撐住！”
拖拽聲漸近，通風管道破損處傳來金屬崩裂聲，黑影從管道擠出。它比之前高大身影更扭曲，右臂與金屬杖融合成鋸齒骨刃，頭部圓環裂著縫隙，裡麵流淌銀紫粘稠液體，數字元號在裂縫中瘋狂閃爍，無法形成完整“0”或“∞”。
“它吸收θ碎片和環境符號，二次變異了！”陳凡倒吸涼氣，手臂符號發燙，“能量核心轉移，全身都是符號節點！”
變異身影嘶吼揮骨刃，銀紫能量波劈來。為首隊員舉槍射擊，淡金色符文束撞在能量波上被撕碎。能量波擦過陳凡肩膀，打在隔離艙壁，光幕黯淡三分之一。
“防禦無效！”隊員急喊，武器能量指示燈變紅，“符文陣列失效，失去遠端壓製能力！”
軍官當機立斷：“切換實彈模式，用物理衝擊打斷符號流！a組加快，還有七分鐘！”他拔短槍，槍身覆合金套管，“陳博士，注意它攻擊前的符號變化，那是攻擊屬性預演！”
陳凡緊盯變異身影，手臂疼痛讓他幾乎握不住消防斧，卻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他發現對方揮刃前，青紫色紋路會組成不同符號剛才能量波前是擴散歎號，此刻紋路正凝成帶鋸齒的問號。
“下一擊是範圍腐蝕攻擊！”陳凡大喊著撲向金屬控製台，“躲到能量屏障後！”
眾人分散躲避，變異身影骨刃砸地麵，青紫色霧氣炸開，所過之處金屬地麵冒煙融化。陳凡躲在控製台後，看著霧氣中問號符號，想起教授筆記：“悖論符號本質是邏輯漏洞，同時呈現兩種矛盾屬性時最脆弱。”
“它不能同時用腐蝕霧和能量波！”陳凡喊道，“釋放霧氣後銀色液體變黯淡，能量消耗快，屬性切換有半秒僵直！”
軍官抓住機會：“b組用震蕩彈掩護，a組修複第三個節點！”
兩枚震蕩彈砸在變異身影腳下，強光巨響讓它動作一滯。兩名隊員衝到破損處，嵌入帶金色符文的能量塊。能量塊啟用，地麵符文陣三分之一亮起，元符號光芒穩定少許。
“同步率回升到41！”隊員喊道，話音剛落，變異身影發出尖嘯，頭部圓環裂縫擴大，湧出大量銀色液體，落地凝聚成數個半人高的問號符號實體，揮著骨矛。
“符號分裂！”陳凡心沉下去，手臂符號劇烈旋轉，疼得眼前發黑，“這些是能量分身，攻擊本體才能消除！”
符號分身靈活穿梭，骨矛刺在隊員戰術甲上，留下冒煙腐蝕痕跡。防禦陣線出現破綻，一名隊員小腿被骨矛刺穿，倒地慘叫，傷口浮現青紫色紋路。
“醫療兵！”軍官急喊，隔離艙方向卻無回應，顯然醫療兵正被小張狀況拖住。
陳凡看符號分身擴散，又看中央元符號晶體，發現外圍銀色能量環隨符文陣波動收縮，頻率與手臂符號旋轉頻率漸近。
“若能強化元符號共鳴……”陳凡喃喃，想起手掌按晶體時的灼熱感，“或許能用元符號能量衝擊淨化分身！”
他趁軍官和隊員吸引變異身影注意力，繞到元符號側麵。晶體周圍銀色能量環有排斥力，這次卻未彈開他，手臂旋轉符號與能量環共鳴，青紫色紋路接觸處泛白光。
“可行！”陳凡發現符號接觸時手臂疼痛減輕，暖流沿手臂湧全身。他將手掌按向晶體，掌心血痕“5”與晶體內部符號連線，形成光柱。
變異身影察覺威脅，嘶吼著放棄攻擊隊員，轉身撲來。符號分身調轉方向，骨矛如雨點射來。軍官撲過來擋在陳凡身前，骨矛刺在戰術甲背上，發出悶響。
“啟動共鳴！”軍官咳血，聲音嘶啞，“符文陣同步率夠了！”
陳凡咬牙聚力掌心。元符號晶體爆發出藍光，內部符號流速達頂峰，銀色能量環擴大，籠罩整個圓形空間。符號分身接觸能量環，如冰雪消融，化作光屑飄散。
變異身影被能量環撞中，發出淒厲嘶吼，青紫色紋路消退，露出銀色液體身軀。頭部圓環裂縫中，數字元號瘋狂閃爍，最終定格在破碎的“0”上，周身藍光快速黯淡。
“能量核心徹底崩潰了！”隊員喊道。
陳凡卻笑不出，手臂符號突然逆向旋轉，掌心傳來劇痛，如燒紅細針紮入心臟。元符號晶體光芒不穩，內部符號流逆流，銀色能量環浮現與他手臂相同的青紫色紋路。
“不好！共鳴過載了！”陳凡想收手，手掌卻被吸住，“元符號在吸收我的符號能量，它被汙染了！”
軍官臉色大變：“切斷連線！用符文抑製劑！”
一名隊員擲出銀色手雷，炸開形成金色符文囚籠。但已太晚，元符號晶體藍光摻進紫色，內部符號流紊亂，瘋狂撞擊囚籠壁障。
陳凡意識模糊，手臂符號擴散到肩膀，與後背θ印記連成一片。失去意識前，他聽到醫療兵尖叫，看到隔離艙光幕熄滅，小張蒼白的臉從艙門後露出，少年瞳孔裡映出他手臂上正成型的、由無數符號組成的詭異漩渦。
圓形空間穹頂艙門不知何時開啟，夜空中漂浮細小光點，皆是閃爍符號，緩緩彙聚而來。警報聲再次響起，夾雜著非人的、帶金屬共鳴的低語，像在吟唱古老符號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