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172章 占據麵具1
2024年3月17日，威尼斯利多島東北岸廢棄宅邸地窖，黴味混著海水鹹澀鑽進伊萊亞斯的防毒麵罩。這位基金會d級人員的橡膠靴踩在碎大理石地磚上，每步濺起帶苔蘚的汙水，手電筒光束在拱頂下顫抖，最終停在牆角半埋碎石中的人體模型上。
“目標確認，d-7392，保持距離。”通訊器裡傳來site-19研究員科恩的聲音，帶著壓製的緊張，“視覺接觸時報告生理反應，異常立即終止行動。”
伊萊亞斯吞嚥唾液，指尖扣緊特製合金鉗的橡膠握把。人體模型穿18世紀絲綢禮服，腐爛布料下露出開裂的木質軀乾，而它的頭部後來編號為scp-035的麵具，以詭異角度歪在肩膀上。白瓷表麵泛冷光，喜劇麵具的誇張笑容在陰影裡猙獰，眼部和口部縫隙中，粘稠黑液緩慢滲出，在模型胸前積成一小灘，地磚接觸液體的邊緣已泛鏽色腐蝕痕。
“視覺接觸第10秒，”伊萊亞斯聲音發顫，“沒有異常……等等。”
一股衝動猛地攫住他的大腦，像有人在耳邊低語，溫柔卻不容抗拒地催他摘下麵罩，將冰涼瓷麵貼在臉上。他手指不受控地抬向麵罩扣帶，手電筒“哐當”掉在地上，光束掃過麵具時，他清晰看見喜劇麵具的嘴角向上彎了彎，眼窩中黑液流速驟然加快。
“d-7392！停止動作！”科恩的吼聲刺破通訊器雜音，“注射鎮定劑，立即！”
伊萊亞斯猛地回神，冷汗順著脊椎淌下。他顫抖著從腰間摸出鎮定劑注射器，狠狠紮進大腿。藥物起效的眩暈中，他再看麵具已變成悲劇麵具模樣，下垂嘴角和含淚眼窩透著難言的哀傷，剛才積在模型胸前的黑液，此刻竟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存在。
“它……它變了。”伊萊亞斯帶哭腔，“從喜劇變悲劇了，研究員，液體也不見了。”
通訊器那頭沉默幾秒，接著傳來科恩急促指令：“啟動備用照明，記錄現場影像，彆讓它離開視線。回收小組還有5分鐘到，期間不準觸碰它。”
備用照明燈亮起，伊萊亞斯注意到人體模型的木質手指動了一下。他連連後退，撞在冰冷石壁上。模型關節發出“嘎吱”腐朽聲，緩慢抬起手臂，朝他伸出手，悲劇麵具的眼窩中黑液不斷湧出，順著模型臉頰流下，在地麵彙成小溪，所過之處，地磚肉眼可見地消融，發出“滋滋”腐蝕聲。
“它在動！模型在動！”伊萊亞斯尖叫，摸索腰間緊急訊號槍，“黑液腐蝕地麵，請求撤離！”
“不準撤離！”科恩聲音決絕，“記錄所有現象，這是最高優先順序指令。回收小組已到地窖入口，他們會處理……”
通訊突然中斷，換成嘈雜靜電聲，夾雜模糊低語。伊萊亞斯捂住耳朵，低語像細針鑽進大腦，反複重複：“戴上我，讓我看看這個世界。”
人體模型已完全站起，腐朽絲綢禮服碎成布條，木質軀乾布滿裂紋，卻以僵硬卻穩定的姿勢朝伊萊亞斯走來。麵具黑液滴在地上，腐蝕出小坑，空氣中飄著刺鼻酸臭味，伊萊亞斯的防毒麵罩過濾器發出“呼呼”漏氣聲，他喉嚨一陣灼痛，像吸入滾燙煙霧。
“彆過來！”伊萊亞斯舉起訊號槍，對準模型胸口扣扳機。紅色訊號彈擊中模型，火焰瞬間吞噬布料和木質軀體，麵具卻完好無損，甚至在火焰中緩緩轉向他，眼窩中黑液在火光下泛詭異紅光。
模型動作沒停頓，燃燒的軀體繼續前進，黑液滴在火焰上，發出“劈啪”聲，火焰竟朝伊萊亞斯方向蔓延。他轉身想跑，卻發現地窖石門已關上，門上沒有把手，隻有冰冷石壁。
“為什麼要跑呢？”一個溫柔聲音突然在他腦海響起，清晰如在耳邊，“你不想擺脫這無趣的人生嗎？戴上我，你能有智慧，有力量，有你想要的一切。”
伊萊亞斯腳步停住，大腦空白。他看著燃燒的模型逼近，麵具上的悲劇表情更顯哀傷，黑液不斷湧出，在地麵彙成黑色圓圈，將他圍在中間。他意識逐漸模糊，戴麵具的衝動再次襲來，比之前更強烈，像要徹底吞噬他的靈魂。
“對，就是這樣。”那聲音繼續低語，帶著安心的暖意，“過來，把我戴上，我們會成最好的夥伴。”
伊萊亞斯緩緩抬手，朝麵具伸去。指尖即將觸到冰涼瓷麵時，地窖石門突然被炸開，強光伴著爆炸聲襲來，碎石飛濺。他被衝擊波掀倒，昏過去前，看見幾個穿黑色防化服的人影衝進來，手中麻醉槍對準燃燒的模型，而那具麵具靜靜躺在模型殘骸旁，黑液順著瓷麵流下，在地麵腐蝕出“微笑”形狀。
伊萊亞斯再次醒來時，已躺在site-19醫療艙裡。科恩站在艙外，透過玻璃看他，眼神複雜。
“感覺怎麼樣，d-7392？”科恩聲音通過通訊器傳來，“你是第一個在scp-035認知影響下存活的d級人員。”
伊萊亞斯張了張嘴，喉嚨仍有灼痛。他想起地窖經曆，想起那溫柔卻詭異的聲音，還有麵具變化的模樣，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
“它……它跟我說話。”伊萊亞斯聲音沙啞，“讓我戴它，說能給我想要的一切。還有那模型，明明腐朽了，卻還能活動。”
科恩點頭，調出平板電腦上的檔案，螢幕顯示scp-035的初步分析報告：“我們已確認，scp-035能控製任何人形物體，包括屍體和模型，其滲出的液體有高度腐蝕性。更危險的是，它的認知影響範圍比預想的廣，即使不直接接觸，也能通過視覺和聽覺影響目標心理。”
伊萊亞斯看著螢幕上麵具照片悲劇麵具特寫，眼窩中黑液清晰可見。他突然注意到，照片裡麵具的嘴角比記憶中更高，像在微笑。
“研究員，”伊萊亞斯心跳加快，“你們……確定把它完全收容了嗎？”
科恩臉色沉下，關閉平板電腦，沉默幾秒後開口：“目前scp-035存放在10厘米厚的密封玻璃容器中，置於鉛遮蔽室內，由兩名武裝警衛24小時看守。理論上，它是安全的。”
但伊萊亞斯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響起那溫柔的低語，彷彿在說這隻是開始。而在site-19最深層收容區，密封在玻璃容器中的悲劇麵具，眼窩中的黑液緩慢滲出，順著容器內壁流下，在底部積成一小灘，容器玻璃表麵已出現細微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