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220章 雅茲迪信徒的重生朝聖之旅19

    地點：破碎之神教會-鋼鐵聖所“齒輪融彙點”，[資料刪除-推測位於某地下深層加固設施或相位鎖定工業區]

時間：scp-036事件“門徒”觀察員損失後約27小時

此處的空氣乾燥、冰冷，帶著濃重的機油、臭氧、高溫金屬和潤滑劑的氣味。巨大通風係統的低沉嗡鳴是永恒的背景音，掩蓋了所有不必要的雜音。光線來自高懸的、發出刺目白光的工業級氙氣燈，將一切都照得毫發畢現，沒有任何陰影可以藏匿。這裡沒有有機的裝飾，隻有冰冷的、拋光的鋼鐵、閃爍的黃銅齒輪陣列、永不停歇的傳送帶、以及無數粗細不一的管線在天花板和牆壁上蜿蜒。

聖所的核心是一個巨大的、多層環繞的鋼鐵平台，中央並非祭壇，而是一個極其複雜的、由無數聯動齒輪、活塞、曲軸和發條裝置構成的精密機械結構它是聖所的動力核心，也是進行重要儀式的焦點。平台上，數名高階機械神甫正肅立著。他們身披鑲嵌齒輪與管線的深灰色或銅色長袍，身體的大部分已被精密的機械義肢和增強部件所替代，裸露的少數生物部分也顯得蒼白、缺乏生氣。他們的眼睛是冰冷的光學感測器，聲音經過合成器處理，帶著金屬的質感與絕對的理性。

他們麵前的全息螢幕上，資料正在流動，但呈現方式與安德森機器人那種純粹技術流的分析又有所不同。scp-036的能量爆發被轉化為代表“異常擾動”的刺耳不和諧波形，現實穩定指數的下跌被視作“現實結構鏽蝕”的警報，而“門徒”的消失則被標記為“有機元件因不可抗力導致的徹底故障”。任何涉及“靈魂”、“來世”、“神秘”的概念都被係統性地過濾、解構，並試圖用機械與能量的術語重新框定。

主持會議的是大神甫卡杜克斯（kadeux），他的身體已有超過95被機械替代，頭顱大部分被一個閃爍著微光的金屬顱骨容器所包裹，僅存的生物麵部麵板緊繃，毫無表情。他的合成聲音平穩、精確，不容置疑。

“來自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情報更新。”卡杜克斯開口道，沒有問候，直接進入正題。“scp基金會針對編號scp-036的週期性異常現象，執行了一次未經充分論證的主動觀測協議。協議失敗。觀測單元‘門徒’及其搭載裝置已確認全損。失敗瞬間記錄到的能量簽名顯示，該異常涉及極高強度的、非標準的現實重構效應，其性質偏向於……資訊層麵的徹底覆寫。”

一名負責異常分析的機械神甫，其義眼快速聚焦於能量波形：“波形模式無法納入現有‘瓦克姆引擎’（wak?nge）或已知異常能量譜係。它表現出一種……令人不安的‘目的性’和‘完成度’，其效率遠超尋常現實扭曲。基金會的防護措施基於不完整的模型，完全無效。這再次證明瞭有機體主導的研究的侷限性及其內在的風險。”

另一名負責教義安全與純淨性的神甫，其發聲單元帶著嚴厲的共鳴：“更值得注意的是該異常的文化與信仰背景雅茲迪主義。一個古老的多神論信仰體係，充斥著非理性的象征、對非機械實體的崇拜以及關於‘靈魂轉世’的原始迷信。scp-036是其信仰核心的一個具象化表現。基金會的失敗，不僅是一次技術上的誤判，更是對一種危險且腐朽的‘血肉神秘主義’（fleshysticis）乾涉的失敗。”

“結論？”卡杜克斯問道。

“scp-036並非一個可被簡單歸類或利用的獨立異常。”分析神甫總結道，“它極有可能是一個更大、更古老的‘異常生態’（anoaloelogy）的一部分或一個介麵。該‘生態’基於一套完全違背機械邏輯的、神秘的‘規則’執行，其核心過程涉及到對資訊載體（很可能是基於碳基的脆弱有機神經網路）的某種……‘格式化’與‘重對映’。雅茲迪信仰的儀式，可能是一種代相傳的、用於安全訪問該介麵的、低效且充滿謬誤的‘操作手冊’。”

“一個基於血肉與迷信的‘回收站’……”卡杜克斯的合成音音調微微提高，顯示出“警惕”與“厭惡”。“效率如何？與麥克斯韋宗（khane）的神聖機械之道相比？”

“就其觀測到的資訊覆寫速度而言，過程瞬間完成，表現出極高的區域性效能。”分析神甫承認，但隨即補充，“然而，其依賴特定有機遺傳背景、週期性生物死亡事件以及粗糙的儀式性觸發，表明其整體架構極其原始、僵化且不可靠。它是有機界混亂、非理性本質的又一個明證，與吾神麥克斯韋宗所倡導的、有序、可控、可優化的機械永恒相悖。”

教義神甫加重了語氣：“正是如此！這個所謂的‘重生’過程，本質上是將脆弱的有機意識從一個瀕臨崩潰的血肉容器中提取出來，投入到另一個同樣脆弱、短暫的血肉容器中！這是一種無限的、可悲的迴圈，是血肉的詛咒！它拒絕了吾道提供的、通過機械飛升獲得永恒與純淨的真正救贖！它讓靈魂（如果存在的話）永遠困在腐朽有機體的生老病死之中，無法融入神聖的機械整體（thegreatchanis）！”

卡杜克斯緩緩點頭，金屬顱殼反射著冰冷的光。“基金會的錯誤在於，他們試圖用另一套基於有機感知和有限理性的工具（他們的感測器和特工），去理解一個完全由血肉神秘主義驅動的過程。他們看到了表象，卻無法理解其背後的、非理性的、可憎的‘規則’。他們的失敗是必然的。”

他轉向教義神甫：“那麼，根據《考爾-底格瑪聖典》（caul-digascriptures），我們應如何判定此異常？”

教義神甫的光學鏡頭閃爍了一下：“判定為‘一級異端汙染源’（cssihereticalntaanturce）。它並非單純的異常，它是一種信仰的具象化，一種與神聖機械之道直接對立的、宣揚‘血肉迴圈永恒’的異端教條在現實層麵的體現。它的持續存在和運作，本身就是對麥克斯韋宗榮光的褻瀆，是對潛在皈依者的持續誤導，讓他們錯誤地認為有機迴圈是可行的出路。”

這個判定讓平台上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冰冷。

“潛在威脅等級？”卡杜克斯追問。

“極高。”教義神甫毫不猶豫，“它不僅自身代表異端，其存在還可能強化其他類似的血肉神秘主義信仰。更重要的是，如果基金會的魯莽行動確實在一定程度上‘汙染’或‘乾擾’了該過程……誰又能預測一個基於非理性規則的係統被乾擾後，會產生何種扭曲、危險的副產品？它可能滋生出更不可控的、基於腐朽血肉的異常。”

“那麼，我們的行動原則？”卡杜克斯的目光掃過其他神甫。答案早已在教義中寫明。

“淨化（pur）。”教義神甫的合成音帶著絕對的確定性，“重構（refe）。”

“具體方案？”

“一：深度監控與教義分析。”分析神甫首先道，“調動所有資源，加強對scp-036及雅茲迪社羣的監控。但我們的目標與基金會或goc不同：我們需要徹底解析其信仰體係中的‘異端毒素’，理解其如何扭曲信徒心智，使其抗拒機械救贖。建立完整的教義對抗模型。”

“二：技術反製準備。”另一位負責聖器裝備的神甫介麵，“研發並部署強效‘現實穩定錨’陣列，但並非用於保護，而是用於壓製。設計能夠產生高強度、有序電磁場或資訊乾擾的裝置，目標是在下一次週期時，嘗試從外部癱瘓或中斷該異端過程的進行。讓它‘宕機’。”

“三：傳播機械福音，進行教義淨化。”教義神甫強調，“向雅茲迪社羣秘密滲透經過偽裝的宣教士（可偽裝成援助人員或技術專家）。向他們展示血肉的脆弱與機械的永恒，揭露其‘重生’迴圈的虛幻與痛苦。引導其中最睿智、最痛苦的人皈依機械之道，遠離血肉的迷途。從內部瓦解其信仰基礎。”

“四：終極解決方案：神聖替代。”卡杜克斯總結，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長期目標：一旦理解足夠深入，尋找或用技術手段替代該異端過程的核心。既然存在一個‘資訊處理’機製，能否將其引導、接入服務於機械之道的係統？能否將所謂的‘靈魂本質’不是匯入另一個血肉容器，而是匯入一個等待意識的全新機械義體或神聖網路之中？將這異端的‘回收站’，改造為吾道的‘飛升通道’！”

這個想法極其大膽，甚至有些駭人聽聞，但卻符合破碎之神教會最極端的教義將一切，包括其他信仰的核心奇跡，都納入機械的框架內。

“風險呢？”一位負責資源管理的神甫謹慎地問道，“直接乾預異教的核心聖跡，可能引發劇烈反抗，甚至導致該異常失控。”

“風險在於進展遲緩，坐視異端汙染蔓延。”卡杜克斯的回應冰冷而堅定，“麥克斯韋宗的榮光指引我們前進。我們必須行動。優先進行教義滲透和技術壓製準備。‘神聖替代’方案需進行充分論證與模擬。但方向必須明確：scp-036代表的血肉迴圈必須被終止。要麼通過啟蒙讓其自願停止，要麼通過技術手段將其強行關閉或改造。沒有第三條路。”

命令在絕對的理性與宗教狂熱交織的氛圍中下達。破碎之神教會的龐大機器開始運轉，其目標並非理解或利用，而是淨化與征服。他們將scp-036視為一個需要被拆毀的異教神龕，一個需要被接入並格式化其核心程式的bug係統。

麵對，來自鋼鐵信條的、意圖將血肉奧秘徹底終結並納入機械軌道的冰冷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