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那些故事 第81章 黑曜石之壁
在覈爆的白光吞噬視野前的03秒，沃克少校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向右側。隨著戰術頭盔的鏡片破裂而劃破眉骨，溫熱的血液流進眼眶，讓墨綠色的滿月變成了詭異的暗紅色。她聽見蘇菲婭的尖叫聲像是被某種低沉的嗡鳴聲覆蓋，那些撲向她們的黑色藤蔓突然像被一種無形的牆擋住，在半空中扭曲成麻花狀。
“生物能屏障已展開，精神波動遮蔽率高達987。”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在耳邊響起，這個不是來自她的戰術終端。沃克掙紮著起抬頭，看見六具三米高的黑色動力裝甲正呈六邊形陣列站在她們麵前，裝甲表麵流動著暗金色的能量紋路，就像是某種活物的血管。
在最前麵的那具裝甲緩慢轉頭，麵甲上的紅色光學感測器掃過沃克左臂的黑色蓮花印記。“確認已接觸scp-029汙染體，編號s-7，建議立即執行隔離焚燒程式。”
“住手！”沃克按住發燙的左臂嘶吼道，“我是美杜莎特遣隊指揮官卡倫·沃克，授權碼是hotel-dia-739！”裝甲的光學感測器閃爍了兩下，電子音的語調略微變化：“驗證通過，沃克少校。tf-oga-7‘黑騎士’前來執行收容接管，你部剩餘人員請立即移交指揮權。”
麵甲向上翻開，露出一張被戰術麵罩覆蓋的臉，隻能看見灰藍色的眼睛和緊抿的嘴吧。“我是凱恩隊長。”男人的聲音經過聲波過濾器處理，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感，“你的核彈授權已被override，c-12預案終止執行。”
沃克的戰術終端亮起綠色訊號，顯示最高指揮部的直接指令：“所有單位協助oga-7執行收容協議，許可權等級thauiel。”她愣住了，因為thauiel級許可權意味著眼前這些人動用的是基金會最高機密的反製措施，通常隻用於對抗足以毀滅文明的異常體。
黑色藤蔓突然發出刺耳的嘶鳴，那些攀附在山坡上的黑色蓮花集體轉向“黑騎士”們，花瓣中心的黑色眼睛開始流淚，在黑色的液體滴落在地上，立刻生根發芽長成新的藤蔓。而那些被控製的男性士兵已經衝到五十米外，他們舉起步槍射擊，子彈卻在接觸到動力裝甲的能量屏障時化作灰燼。
“第三小隊建立淨化帶，使用‘聖約’型微波發射器。”凱恩的指令簡潔明瞭，三具裝甲立刻肩並肩站成一排，背後的武器模組展開，露出蜂窩狀的發射口。暗紅色的微波束掃過山坡，所過之處，黑色藤蔓瞬間乾癟成焦碳，那些黑色蓮花像被踩碎的葡萄般爆裂開，濺出的液體在空中就被高溫蒸發。
男性士兵們發出痛苦的哀嚎，他們身上的黑色血管在微波照射下凸起，麵板表麵冒出白煙。但詭異的是，他們並沒有後退，反而用牙齒咬碎步槍槍管，像野獸一般四肢著地向前爬行，指甲在岩石上劃出火星。
“精神控製深度超過預期。”凱恩的眼睛盯著戰術目鏡裡的資料流，“第二小隊執行‘斬首’，優先清除高階感染體。”
另外兩具裝甲拔出背在身後的高頻震蕩刀，刀身發出的聲音像牙齒發酸的嗡鳴。他們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且爬行在士兵之間，每一次揮刀都精準地切開感染者的咽喉，但卻沒有一滴血濺出來。傷口處的組織在高頻振動下被瞬間碳化。
沃克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這些黑騎士的動作完全同步，彷彿共享同一個意識。當左側的裝甲遭遇三名感染者圍攻時，右側的同伴不需要指令就會立刻支援，甚至兩人的戰術動作銜接得天衣無縫，甚至連揮刀的角度都相差不超過三度。
“他們是神經同步的。”蘇菲婭扶著受傷的莉莉走過來，聲音裡帶著敬畏，“傳聞中基金會的終極殺器，把士兵的神經係統接入集體意識網路，用來消除恐懼和猶豫”
她的話被一聲尖嘯打斷。祭壇方向的黑霧再次凝聚，這次形成的是scp-029實體更加清晰，她的麵板已經完全變成純黑色，隻有關節處露出慘白的骨骼，背後延伸出十二根如同蜘蛛腿般的黑色肢體，每根肢體末端都握著不同的古代武器：青銅劍、黑曜石匕首、生鏽的鐮刀
“檢測到空間裂隙正在擴張，能量等級達到keter峰值。”凱恩的裝甲突然半跪在地，背後展開一個直徑兩米的金屬圓盤，圓盤上刻滿了複雜的符文，“第一小隊啟動‘牢籠’協議，坐標鎖定祭壇區域。”
另外五具裝甲同時展開相同的金屬圓盤，六道光柱從圓盤中心射出，在祭壇，上空交彙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結界。結界邊緣流淌著和裝甲表麵相同的暗金色紋路，那些原本瘋狂生長的藤蔓在一接觸到結界就像被硫酸潑到般消融。
scp-029發出憤怒的尖嘯，十二根肢體同時刺向結界。接觸點爆發出刺眼的白光，整個山穀都在劇烈震顫，沃克腳下的岩石出現蜘蛛網般的裂縫。但結界隻是微微波動了一下，暗金色的紋路反而變得更加明亮。
“‘牢籠’協議基於逆向工程的scp-173禁錮技術。”凱恩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主動解釋道，“專門針對具備空間移動能力的keter級異常體。”他抬起手臂，手腕上的戰術終端投射出全息地圖，顯示整個喜馬拉雅山脈下方有一個巨大的能量網路正在啟用，“我們在這一區域埋設了72個能量節點，形成全球最大的反異常力場。”
沃克突然明白為什麼核彈會被終止了因為他們要的不是毀滅，而是完整收容。
這時，被微波灼傷的男性士兵們突然停止了爬行，他們的身體開始詭異地膨脹，麵板下的黑色血管交織成網狀。凱恩的光學感測器瞬間變紅：“警告！檢測到生物能聚合反應。”
剛話沒說完，那些士兵的身體就像被吹爆的氣球般炸開，黑色的血液在空中彙聚成十二道洪流，如同毒蛇般射向結界的能量節點。接觸的瞬間，六芒星結界的光芒明顯暗淡下去，其中一個節點的光柱甚至直接熄滅下去了。
“她在利用感染者的體液突破力場！”沃克大喊，左臂的黑色蓮花印記突然灼熱起來，彷彿是有生命一般在麵板下遊動。
凱恩麵甲下的嘴角似乎抽動了一下。“第一小隊維持結界，第二、三小隊執行‘淨化’。”他拔出腰間的特製左輪，槍身刻滿了和結界相同的符文，“沃克少校，帶著你的人去西側山脊，那裡有我們的醫療站。”
“我要留下幫忙。”沃克按住發燙的左臂，那裡的黑色印記已經擴散到了手肘，“我知道她的弱點是強光而且能削弱她的形態穩定性。”
凱恩的光學感測器凝視她三秒，點頭：“批準。你的戰術終端已接入我們的武器係統，可引導‘燈塔’型聚光炮。”
沃克的終端突然彈出武器控製界麵，顯示在山穀西側的懸崖上隱藏著三門巨大的軌道炮，炮口正對準祭壇方向。她立刻調出瞄準框，將十字準星鎖定在scp-029的胸口那裡是黑霧最稀薄的地方，隱約能看見一顆跳動的黑色心臟。
“聚光炮充能完畢，等待指令。”
“等我的訊號。”沃克深吸一口氣，那些關於拉賈斯坦邦慘敗的記憶突然湧上來了七年前，就是因為低估了scp-029的進化能力，才導致整個小隊覆滅。她看著凱恩的動力裝甲衝向結界缺口，這才意識到黑騎士們的盔甲縫隙裡，也露出了和她相似的黑色紋路。
“凱恩隊長！”沃克突然喊道，“你們的裝甲會被感染？”
正在修複結界的凱恩動作頓了一下。“黑騎士的平均服役週期是47天。”他的聲音依舊冰冷，“超過這個時間，神經係統會被異常能量不可逆侵蝕。”他抬手打碎一條撲來的黑色血河，“現在，開炮！”
沃克猛地按下發射鍵。三道直徑十米的白色光柱從西側懸崖射出，如同天神的長矛刺穿暗紫色的霧氣，精準地命中scp-029的胸口。她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十二根肢體瞬間枯萎，黑霧凝聚的身體開始劇烈蒸發，露出裡麵纏繞著的無數根黑色臍帶那些囊泡裡的人還正在痛苦地掙紮，其中h-734特工的製服編號清晰可見。
“就是現在！”凱恩怒吼著扣動左輪扳機，特製子彈拖著金色的尾焰射向scp-029的心臟。命中的瞬間，子彈突然爆開，化作一張巨大的符文網，將她的核心完全包裹起來。
scp-029的身體劇烈抽搐，那些黑色臍帶開始瘋狂脫落，囊泡裡的人紛紛墜向地麵。沃克看到夏爾馬特工的囊泡在落地前裂開，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黑色藤蔓取代，隻剩下一張還保持著人類特征的臉，對著沃克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徹底化為灰燼。
結界的光芒重新明亮起來，那些黑色的血液洪流開始退散，被符文網包裹的scp-029核心正在緩慢收縮，從三米高的形態逐漸變回人類大小。
“收容即將完成。”凱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能量節點修複率78，反異常力場穩定。”
沃克鬆了一口氣，低頭看向左臂，黑色的蓮花印記雖然還在發燙，但擴散的速度明顯減慢了。她轉身想叫蘇菲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剛才士兵自爆時的衝擊波似乎把她們掀飛了。
“蘇菲婭？艾米？”沃克對著通訊器呼喊，隻有沙沙的電流聲回應。左臂的灼熱感突然加劇，她眼前一黑，差點跪倒在地。
凱恩的裝甲走過來，伸出金屬手掌扶住她。“你的感染程度超過臨界值，需要立刻”他的話被中斷，光學感測器猛地轉向祭壇方向。
沃克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心臟驟然停止了跳動那個被符文網包裹的scp-029核心突然裂開，裡麵沒有血肉，隻有一顆巨大的黑色種子，表麵刻滿了和狂信者手中石頭相同的符號。更恐怖的是，種子裂開的縫隙裡，伸出了無數隻嬰兒的小手，正在緩慢地推開外殼。
“她把自己轉化成了繁殖體”沃克想起裡德博士的話，“thuges教派飼養的不是一個異常體，是一個種族”
凱恩的左輪掉落在地，金屬碰撞聲在死寂的山穀裡格外刺耳。“啟動‘最終’協議”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顫抖，“所有單位，引爆能量節點”
“那會引發雪崩！到時候整個喜馬拉雅山脈的地質結構都會”
“她在種子裡注入了空間躍遷能力。”凱恩的光學感測器閃爍著紅光，“三十秒後，種子就會突破結界，散落到全球各地。”他的裝甲突然劇烈震顫，表麵的暗金色紋路開始剝落，露出下麵被黑色血管覆蓋的金屬層，“我的神經係統已經被她入侵了”
沃克的終端彈出能量節點的引爆倒計時：15秒。
黑霧再次彌漫，這次不再是scp-029的形態，而是無數個模糊的女性輪廓，她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用著梵語唱著古老的歌謠，和之前在山穀裡聽到的一模一樣。沃克左臂的黑色蓮花印記徹底綻放開來，她甚至能感覺到種子破土而出的悸動。
“母親的黑血”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卻不是出於本意，“終將淹沒白晝”
凱恩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金屬手掌的溫度卻低得像冰。“活下去，沃克少校。”他麵甲上的光學感測器最後閃爍了一下，像是在傳遞某種資訊，“找到第七個”
倒計時結束。
七十二個能量節點同時引爆，刺眼的白光吞噬了整個山穀。沃克被氣浪掀飛，在空中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無數黑色的種子像流星雨般從裂開的空間裂隙中射出，其中一顆最大的種子表麵，浮現出scp-029清晰的臉，正對著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雪崩的轟鳴聲中，沃克失去了意識在墜落的瞬間，她彷彿看到凱恩的裝甲自爆產生的火焰裡，飛出一隻黑色的蝴蝶，翅膀上的花紋和她左臂的蓮花印記一模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