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熱末世：我的萬物工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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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手機裡傳來的忙音，像是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紮進張燚的耳膜，直抵大腦深處。他僵立在堆積如山的物資箱之間，倉庫頂燈投下的白光映照著他瞬間失去血色的臉。
“張燚博士……‘方舟’的推演結果……很有趣……”
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每一個音節都如同喪鐘敲響，在他腦海裡反覆迴盪。
他們知道！他們不僅知道他的名字，知道“方舟”，甚至可能已經洞悉了那場毀滅性的推演結果！這意味著他之前所有的謹慎、所有的清除手段，在對方眼中可能形同虛設！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感覺自己像一隻被無形蛛網黏住的飛蟲，無論怎樣掙紮，都有一雙、甚至無數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在冷漠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們是誰？”這個疑問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理智。是官方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部門？是某個勢力龐大的跨國組織？還是……與“淨化者”相關的、更不可名狀的存在？
對方那句“繼續你的‘方舟計劃’……我們會……密切關注”，更是讓他毛骨悚然。這聽起來不像是阻止，更像是一種……默許，甚至是觀察？他們把他當成了什麼？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嗎？
巨大的恐懼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沖垮他緊繃的神經。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一個裝著罐頭的木箱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指關節傳來一陣刺痛，卻無法驅散心頭的冰冷。
不行！不能亂！
他強迫自己深呼吸，冰冷的、帶著金屬和塵埃味道的空氣吸入肺中，稍微壓製了翻騰的情緒。無論對方是誰，有什麼目的，至少目前看來，他們冇有直接乾預或阻止自己的意思。“密切關注”意味著他還有時間，還有空間。
但這也意味著，他必須更快！更隱蔽！他所有的行動，都可能暴露在未知的監視之下。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距離與“黑鮫”約定的交易時間，隻剩下不到十二個小時。
他迅速走到倉庫角落臨時搭建的工作台前，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上剛剛安裝好的監控係統。螢幕上，倉庫內外各個角度的畫麵清晰穩定，暫時冇有任何異常。他調出日誌，反覆檢查，確認在他接聽那個神秘電話前後，冇有任何外部信號試圖入侵或乾擾他的設備。
對方的技術水平遠超他的想象，能夠如此精準地找到他的加密手機，卻又不留下任何追蹤痕跡。
他關閉監控畫麵，調出了物資清單和行動計劃表。目光首先落在了“遠航者號”的交易上。這艘船是計劃的核心，絕不能有失。但經過剛纔那個電話，他意識到，與“黑鮫”的交易，風險等級已經急劇飆升。對方不僅可能黑吃黑，甚至有可能……就是那些“觀察者”安排的棋子？
疑心病像野草般瘋長。他現在看誰都像是潛在的威脅。
他必須重新評估和調整計劃。
首先，是交易地點的安防。他再次檢查了倉庫內外自己佈置的攝像頭和拾音器，確認覆蓋無死角。然後，他從老k送來的物資中，翻出了幾套強光爆震彈和高壓電擊器。這些原本是為了應對末日環境下可能出現的暴徒，現在不得不提前用來防備同類。
他將這些非致命但能瞬間製敵的武器，巧妙地隱藏在交易點周圍觸手可及的地方。
其次，是資金。購買“遠航者號”需要钜額現金，他之前已經通過多個渠道籌措了大半，但剩下的部分，原本計劃今天內通過最後幾筆轉賬完成。現在，他不敢再輕易使用電子轉賬了。誰知道那些“觀察者”是否已經監控了他的所有金融賬戶？
他拿起另一部備用加密電話，聯絡了老k。
“老k，最後一批資金，我需要換成現金，舊鈔，不連號。今天午夜之前，送到3號倉庫。”張燚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另外，再幫我搞兩把‘真傢夥’，防身用。價錢翻倍。”
電話那頭的老k明顯愣住了：“張老闆……這……現金冇問題，我儘量湊！但‘真傢夥’……這玩意兒風險太大了！而且一時半會兒……”
“加三倍價錢。”張燚直接打斷他，“我知道你有渠道。午夜，和現金一起送到。做不到，我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為止。”
老k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巨大的利潤和巨大的風險，最終，貪婪占據了上風：“……媽的！拚了！張老闆，你等著！午夜準時到！”
掛斷電話，張燚稍微鬆了口氣。有了現金和武器，至少能在明天的交易中增加一點底氣。但他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物資清單。除了“遠航者號”，其他物資的籌備也必須加速，並且要考慮在可能被監視的情況下，如何隱蔽地運送上船。
他開始瘋狂地通過網絡（使用了數層跳板和加密代理），聯絡全球範圍內那些號稱“冇有搞不到的東西”的灰色渠道商。他的采購清單極其龐雜且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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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方麵：不僅僅是高效太陽能板和大型蓄電池組，他還追加了數台大功率柴油發電機（作為短期應急動力）和足以裝滿數個大型油罐的燃料。同時，他通過一個瑞士的匿名信箱，聯絡上了一家據說能搞到“核電池”的極端隱秘組織，發出了詢價，儘管他知道希望渺茫，且風險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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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水與食物：追加了數套工業級反滲透海水淡化係統核心部件和超大型儲水囊。食物方麵，除了大量的軍用壓縮乾糧、罐頭，他還采購了各種耐儲存的穀物、豆類，以及最重要的——數百種經過基因改良、具有抗高溫、抗鹽堿、生長週期短特性的作物種子，這些種子大多來自一些不受主流監管的生物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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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與工具：清單上增加了特種鋼材、鋁合金、銅材、各種規格的管道、電纜、電子元器件，以及從手持工具到小型機床、3d列印機、焊接設備等一整套工業維修和製造工具。他甚至通過暗網，訂購了一批受管製的化學原料和實驗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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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與衛生：藥品采購量增加了數倍，涵蓋了抗生素、止痛藥、麻醉劑、手術器械、消毒用品，以及大量處理放射性汙染和化學汙染的防護裝備和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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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訊與通訊：除了海事衛星電話和短波電台，他還設法搞到了幾套理論上已經淘汰、但在某些極端環境下可能更可靠的低頻通訊設備，以及大量的空白存儲介質和備用發電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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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從禦寒衣物到防刺服，從淨水片到大量火柴、打火石，從心理安撫藥物到大量的書籍（農業、工程、醫療、航海、天文……），凡是能想到的、對未來生存可能有用的東西，他都在瘋狂掃貨。
資金如同開閘洪水般洶湧流出。他父母留下的賠償金、他自己的積蓄、以及那套市中心公寓緊急拋售所得，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轉化為遍佈全球各個倉庫、正在通過各種或合法或非法的渠道，向著3號港口彙聚而來的物資。
這個過程充滿了風險和不確定性。有些渠道商坐地起價，有些以次充好，有些甚至收了定金就消失無蹤。張燚不得不耗費大量心神去甄彆、催促、威脅，甚至通過老k這類地頭蛇去“解決”一些麻煩。
他就像一個在懸崖邊踩著鋼絲的賭徒，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了這場瘋狂的全球采購上。每一封確認訂單的郵件，每一條貨物已發出的資訊，都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一絲；而每一次延遲、每一次意外，都讓他如同驚弓之鳥。
時間在高度緊張和忙碌中飛速流逝。午夜時分，老k親自開著一輛不起眼的麪包車來到了倉庫。他帶來了兩個沉甸甸的大號旅行袋，裡麵裝滿了舊鈔，以及一個用油布包裹的長條狀物體和一個小盒子。
“張老闆，點數。”老k抹了把汗，眼神裡帶著一絲後怕和興奮，“傢夥事兒在裡麵，全新的，配件齊全。為了這玩意兒，我可是搭上了老臉。”
張燚冇有廢話，快速清點了一下現金，大致無誤。然後他打開油布，裡麵是一把保養良好的格洛克手槍和幾個備用彈匣。小盒子裡則是一把小巧但鋒利的戰術匕首。
“謝了。”張燚將武器收起，語氣平淡，“後續的物資，抓緊。”
“放心，包在我身上！”老k拍著胸脯，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張老闆，你搞這麼大陣仗……到底是要……”
張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寒意讓老k瞬間把後麵的話嚥了回去。
“不該問的彆問。做好你的事，錢少不了你的。”張燚下了逐客令。
老k訕訕地笑了笑，冇再說什麼，轉身開車離開了。
倉庫裡再次隻剩下張燚一人。他撫摸著冰冷的槍身，一種陌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需要依靠這種東西來保護自己。但在這個秩序即將崩塌、暗處危機四伏的世界，武力成了最直接有效的保障。
他將現金和武器藏好，然後強迫自己靠在物資箱上小憩了片刻。他需要儲存體力，應對明天最關鍵的交易。
淩晨四點，天色未亮，張燚就睜開了眼睛。他冇有絲毫睏意，大腦異常清醒。他再次檢查了所有監控和設備，確認一切正常。
上午九點五十分，一陣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港口清晨的寧靜。通過監控螢幕，張燚看到兩輛黑色的suv停在了倉庫門口。前麵一輛車上下來了“黑鮫”和他的兩名保鏢，後麵一輛車則坐著幾個人，冇有下車，顯然也是對方的人。
“黑鮫”今天換了一身略顯正式的西裝，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草莽氣息。他抬頭看了看倉庫上方的攝像頭，咧嘴笑了笑，對著鏡頭揮了揮手。
張燚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倉庫大門的開啟按鈕。
沉重的電動捲簾門緩緩升起，露出了倉庫內部堆積如山的物資景象。“黑鮫”和他的保鏢看到這一幕，眼中都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訝。他們顯然冇料到，這個神秘的買主，倉庫裡竟然藏著這麼多東西。
“老闆，好大的手筆啊！”“黑鮫”帶著保鏢走進倉庫，目光四處掃視，帶著審視和貪婪。
“錢準備好了，船和檔案呢？”張燚從陰影中走出，手裡提著一個旅行袋，語氣冇有任何波瀾。
“哈哈，爽快！”“黑鮫”使了個眼色，身後一名保鏢將一個公文包放在旁邊的箱子上打開，裡麵是一疊厚厚的船舶檔案。“‘遠航者’號的所有權檔案、登記證書、適航證書……都在這裡了，已經簽好字，就等老闆您落款了。船就在東港碼頭，加滿了油，隨時可以開走。”
張燚走上前，冇有立刻去碰檔案，而是先拿起高靈敏度信號探測器，對著檔案和“黑鮫”幾人仔細掃描了一遍，確認冇有跟蹤或竊聽裝置。
“黑鮫”看著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冇說什麼。
張燚這纔開始仔細翻閱檔案。他擁有相關的海事知識，能辨彆真偽。檔案看起來冇有問題，簽名蓋章齊全，至少從紙麵上看，這艘船即將合法地屬於他。
“我需要確認船的狀態。”張燚放下檔案，說道。
“冇問題！”“黑鮫”似乎早有準備，拿出一個衛星電話，“我讓船上的人接視頻，您親自看。”
視頻接通，畫麵顯示“遠航者”號確實停泊在東港碼頭，船上留守的人員展示了發動機啟動、設備運行等情況，看起來一切正常。
“現在，可以交易了吧？”“黑鮫”笑著，目光落在了張燚手中的旅行袋上。
張燚將旅行袋扔到對方麵前。“點一下。”
一名保鏢上前，拉開旅行袋拉鍊，裡麵是碼放整齊的舊鈔。他開始快速清點。
倉庫裡的氣氛變得微妙而緊張。張燚的手看似隨意地垂在身側，實則離藏在後腰的手槍隻有寸許距離。他的目光緊緊鎖定“黑鮫”和他的保鏢，監控螢幕的餘光也注意著門外那輛冇有動靜的suv。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隻有點鈔的沙沙聲和幾人粗重的呼吸聲。
終於，保鏢清點完畢，對“黑鮫”點了點頭。
“數目冇錯！”“黑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將公文包推向張燚，“老闆，從現在起，‘遠航者’號是你的了！合作愉快！”
張燚接過公文包，心中卻冇有絲毫輕鬆。交易太過順利，反而讓他覺得不安。
就在這時，門外那輛suv的車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走了下來，徑直朝著倉庫走來。
張燚的心猛地一提！手瞬間握住了後腰的槍柄！
“黑鮫”和他的保鏢也愣了一下，顯然對這個人的出現感到意外。
那黑衣男子走進倉庫，無視了緊張的氣氛，目光直接落在張燚身上，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說道：
“張燚博士，我們老闆對你剛剛購得的這艘船……很感興趣。他願意出雙倍價格，請你割愛。”
倉庫內的空氣彷彿瞬間凍結！
張燚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肌肉緊繃。果然！麻煩還是來了！而且來得如此之快！
“黑鮫”臉色一變，看向那黑衣男子，又看向張燚，眼神驚疑不定。他顯然不認識這個人，但對方的氣勢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雙倍價格？張燚心中冷笑。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救命的方舟！
他緊緊握著公文包，裡麵是“遠航者號”的所有權檔案，也是他通往生路的船票。他絕不能放手！
“不賣。”張燚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冇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黑衣男子的墨鏡遮擋了他的眼神，但張燚能感覺到那鏡片後麵投射來的冰冷目光。
“張博士，我希望你慎重考慮。”黑衣男子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有些東西，不是你能擁有的。強行占有，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威脅！**裸的威脅！
張燚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知道，對方很可能就是那些“觀察者”的一員，或者與之相關。他們不僅監視他，現在還要直接出手乾預，搶奪他唯一的希望！
怎麼辦？硬拚？對方有備而來，門外車裡可能還有人，自己勢單力薄……
交出船？那等於交出活下去的機會！他所有的準備，所有的孤注一擲，都將付諸東流！
絕望和憤怒如同岩漿般在他胸中翻湧。他感覺自己被逼到了絕境。
他死死盯著那黑衣男子，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任何可能的脫身之計。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悄然滑落。
倉庫裡，形勢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這艘傾儘所有換來的“諾亞方舟”，他真的能順利開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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