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熱末世：我的萬物工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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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陳清河教授那驚恐顫抖的聲音，如同又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張燚本已緊繃的神經上。他握著加密手機，站在港口區邊緣一棟廢棄廠房的陰影裡，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陳教授……他也看到了那些數據碎片！那個嚴謹了一輩子、信奉科學至上的老人，此刻聲音裡透出的絕望，比任何威脅都更讓張燚感到心悸。這意味著，末日的真相，並非隻有他一人知曉，裂縫已經開始在知情者中蔓延。
“教授……”張燚的聲音乾澀沙啞，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承認？那會將導師也捲入這場巨大的危險和恐慌之中。否認？在確鑿的數據麵前，謊言毫無意義。
“告訴我，張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清除了數據，買了船……你到底想做什麼？！”陳教授的追問帶著一種瀕臨崩潰的急切。
張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在這裡浪費時間，倉庫那邊的危機尚未解除，他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教授，您看到的……都是真的。”張燚最終選擇了坦白，但語速極快，“時間不多了，第一波打擊預計在幾天內就會到來。我是在為自己，也為……儘可能多的人，尋找一條生路。但現在我遇到了麻煩，有人盯上了我的船和物資。”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懇求：“教授，請您務必保持冷靜，不要對任何人提起！保護好自己和家人！如果我……如果我能順利離開，我會再聯絡您！但現在，請您相信我，立刻回家，準備應對高溫和……風暴！”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隻能聽到陳教授粗重而混亂的呼吸聲。過了好幾秒，他才用一種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的疲憊聲音說道：“我……我明白了……你……小心……”
通話被猛地掛斷。
張燚放下手機，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胸口劇烈起伏。將導師牽扯進來，讓他內心充滿了負罪感，但他彆無選擇。
他甩了甩頭，將雜念強行壓下。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他必須解決眼前的困境——如何從那些監視者的眼皮底下，將倉庫裡的核心物資弄出來。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港口區的路燈亮起，在悶熱的空氣中暈開一團團昏黃的光圈。張燚再次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倉庫周圍的動靜。那幾個形跡可疑的身影依舊在附近徘徊，偶爾低頭對著衣領說著什麼，顯然保持著通訊。
硬闖是不可能的。調虎離山？需要足夠的誘餌。
他的目光落在了港口區遠處那片停靠著眾多漁船的碼頭。一個冒險的計劃逐漸成形。
他拿出加密手機，聯絡了李耀。
“胖子，到了嗎？”
“到了到了，燚哥，我在倉庫對麵那家海鮮大排檔二樓貓著呢，看得清清楚楚！那幫孫子還冇走！”李耀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緊張和興奮。
“聽著，胖子，交給你個任務。”張燚快速說道，“你能不能想辦法，遠程乾擾或者短暫切斷港口區這一片的公共通訊網絡？不需要太久，幾分鐘就行。”
李耀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張燚的意圖：“乾擾通訊？冇問題！小菜一碟！我用便攜式信號乾擾器就能搞定，覆蓋範圍不大，但針對倉庫附近這片區域足夠了！不過燚哥，這可能會引起注意……”
“顧不了那麼多了。”張燚斬釘截鐵，“準備好，等我指令。另外，再幫我個忙，用虛擬號碼，匿名給港口消防隊打個電話，就說……3號碼頭那邊有漁船起火了，有爆炸危險。”
“臥槽！燚哥你這……”李耀嚇了一跳。
“照做！這是引開他們注意力的最好辦法！”張燚命令道，“記住，通訊乾擾和報警電話，必須幾乎同時進行！”
“明白！”李耀雖然覺得瘋狂，但還是立刻答應下來。
安排完李耀，張燚又聯絡了雷烈。
“雷哥，車搞到了嗎？”
“搞到了，一輛二手廂式貨車，停在貨運站北門。”雷烈回答言簡意賅。
“好。請你立刻把車開到倉庫區西側，靠近5號廢料堆場的那條小路等我。注意隱蔽。等我通知，立刻開車到倉庫後門接應。”張燚部署道。
“收到。”
一切安排就緒，張燚像一頭潛伏的獵豹，藉著夜色和集裝箱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向著倉庫後門摸去。他的心跳平穩了一些，但肌肉依舊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港口區的夜晚悶熱而潮濕，空氣中瀰漫著海水鹹腥和貨物腐爛的混合氣味。張燚隱藏在倉庫後門附近的一個大型油桶後麵，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服，黏膩地貼在皮膚上。
他看了一眼時間，對著加密耳麥低聲道：“胖子，準備。”
“隨時可以！”李耀的聲音傳來。
張燚深吸一口氣：“三、二、一！行動！”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倉庫周圍那幾個監視者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有人疑惑地拿出手機檢視，有人對著衣領呼叫卻冇有得到迴應——李耀的通訊乾擾生效了！
緊接著，遠處3號碼頭方向，隱隱傳來了消防車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港口的寧靜！
倉庫周圍的監視者們頓時一陣騷動。他們相互打著手勢，目光在倉庫和警笛傳來的方向之間遊移，顯得猶豫不決。顯然，漁船“火災”和通訊中斷這兩件突發事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是現在！
張燚如同鬼魅般從油桶後閃出，用早已準備好的鑰匙（從老k那裡得來的備用鑰匙）迅速打開了倉庫後門的小側門，閃身而入。
倉庫內一片漆黑，隻有應急出口標誌散發著微弱的綠光。張燚冇有開燈，憑藉記憶和對物資擺放位置的熟悉，他快速衝向那幾個標記著最高優先級的箱子——裡麵是小型柴油發電機、高效太陽能板的核心部件、工業級海水淡化係統的主機、以及部分武器彈藥和藥品。
這些東西體積不算最大，但卻是生存和初期發展的關鍵，必須優先帶走。
他奮力將這幾個沉重的箱子拖到後門口，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淌下。外麵的警笛聲和隱約的嘈雜聲還在繼續，但通訊乾擾可能持續不了多久，他必須快！
“雷哥！後門！”張燚對著耳麥低吼。
幾乎在他喊話的同時，一陣低沉的引擎聲由遠及近，雷烈駕駛著那輛二手廂式貨車，如同暗夜中的幽靈，精準而迅速地停在了倉庫後門。
雷烈跳下車，動作麻利地打開車廂後門。他甚至冇有多問一句，就和張燚一起，以驚人的效率將那幾個沉重的箱子搬上了車。
“還有一批！種子和關鍵工具！”張燚抹了把汗，轉身又衝回倉庫深處。
就在他剛剛將第二個批次的箱子拖到門口時，耳麥裡傳來了李耀焦急的聲音：“燚哥！快撤！乾擾被對方識彆了，他們在嘗試恢複通訊！好像有人往倉庫這邊回來了！”
張燚心中一驚，和雷烈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發力，將最後一批箱子扔進車廂。
“砰！”雷烈猛地關上車廂門。
“上車！”雷烈低喝一聲，跳回駕駛座。
張燚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貨車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迅速駛離了倉庫後門，融入港區複雜的道路網絡。
幾乎是貨車剛離開不到一分鐘，幾道手電筒的光柱就掃過了倉庫後門區域，那幾個監視者罵罵咧咧地跑了回來，顯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但此時，張燚和雷烈已經駕駛著貨車，駛出了港口區，彙入了夜晚的城市車流之中。
“成功了！”張燚靠在副駕駛座位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雖然隻帶出來一小部分核心物資，但最重要的東西保住了。
“接下來去哪？”雷烈專注地開著車，語氣依舊平穩。
“先去接胖子，然後……我們得立刻離開這座城市，直接去東港碼頭！”張燚目光堅定，“夜長夢多，必須儘快上船！”
他們接到在約定地點焦急等待的李耀，三人冇有任何停留，駕駛著貨車，朝著鄰市東港碼頭的方向疾馳而去。
貨車行駛在通往鄰市的高速公路上。夜色深沉，但車內的氣氛卻異常凝重。
李耀好奇地打量著開車的雷烈，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張燚，忍不住問道：“燚哥，剛纔港口那邊又是消防車又是信號乾擾的，到底怎麼回事？那些盯著倉庫的是什麼人？”
張燚簡略地將“黑鮫”和黑衣男子的事情說了一遍，省略了神秘電話和“觀察者”的細節，隻說是可能覬覦他物資的競爭對手。
李耀聽得咂舌不已：“我靠！這麼刺激！跟拍電影似的！”
雷烈則從後視鏡裡看了張燚一眼，目光深邃，似乎並不完全相信“競爭對手”的說法，但他冇有多問。
就在這時，開車的雷烈突然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一眼車載空調的出風口。
“怎麼了，雷哥？”張燚注意到他的異常。
“空調好像不太製冷了。”雷烈調整了一下空調按鈕，出風口吹出的風依舊帶著一股悶熱感，“外麵溫度好像也比剛纔高了不少。”
張燚心中猛地一凜！他立刻按下車窗，一股灼熱的氣流瞬間湧入車廂，吹得人臉頰發燙！
這絕不是夏夜正常的溫度！現在已經是深夜，按理說氣溫應該顯著下降，但這風……簡直像是從烤爐裡吹出來的一樣！
他抬頭看向車外，高速公路兩旁原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田野和山巒，此刻在月光下，卻隱隱能看到空氣在不正常地扭曲、晃動，那是極端高溫下產生的熱浪現象！
“不對勁……”張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溫度……太反常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不安，車載收音機裡原本播放的午夜音樂突然被切斷，插播進一條緊急氣象通知，播音員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緊張：
【……緊急插播一條氣象訊息……根據國家氣象中心最新監測，一股異常強大的熱浪正在向我省沿海地區快速移動……預計未來三小時內，本市及周邊區域氣溫將出現急劇飆升，區域性地區可能突破45攝氏度……請市民儘量減少夜間外出，做好防暑降溫措施……】
45攝氏度！夜間！
車廂內的三人瞬間安靜下來，一股寒意沿著脊椎爬升，與車外湧入的灼熱空氣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推演……開始了！第一波打擊，超級熱浪，竟然提前了！而且來勢如此凶猛！
“加速！雷哥！再快一點！”張燚急聲催促，內心的緊迫感達到了頂點。他們必須趕在熱浪全麵爆發、以及可能隨之而來的混亂之前，抵達東港碼頭，登上“遠航者號”！
雷烈冇有說話，隻是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貨車引擎發出沉悶的咆哮，速度陡然提升，在空曠的夜路上狂飆。
越靠近東港市，氣溫升高得越明顯。車窗外的世界彷彿被放進了蒸籠，熱浪扭曲著視線，連遠處的燈光都變得模糊不清。打開車窗已經變成了一種折磨，灼熱的空氣灼燒著呼吸道；關上窗戶，車廂內又很快變得悶熱難當，空調係統在異常高溫下徹底罷工。
公路上開始出現一些狀況。有些車輛因為水溫過高而拋錨，停在路邊，引擎蓋冒著白煙。一些晚歸的行人步履蹣跚，顯得無精打采，甚至有人因突發的熱射病而暈倒在路邊。
混亂的苗頭已經開始顯現。
當他們終於抵達東港市郊區時，眼前的景象讓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整座城市彷彿被籠罩在一個無形的、巨大的烤爐之下。夜空是一種詭異的暗紅色，看不到星星。城市燈光在蒸騰的熱浪中扭曲、搖曳。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隻有零星車輛如同受驚的甲蟲般倉皇駛過。一些老舊的居民樓區域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和爭吵聲，顯然，停電已經開始了。
“直接去碼頭！”張燚咬著牙說道。
雷烈駕駛著貨車，在如同末世預演般的城市街道上穿梭，躲避著拋錨的車輛和偶爾出現的、神情惶恐的人群。
終於，東港碼頭那熟悉的輪廓出現在前方。但碼頭的景象同樣不容樂觀。燈光比平時暗淡了許多，一些船隻拉響了汽笛，聲音在灼熱的空氣中傳播，顯得焦躁不安。碼頭上人影綽綽，似乎比平時更加混亂。
“遠航者號”依舊停泊在7號泊位，像一個沉默的灰色巨人。
“停車！隱蔽接近！”張燚低聲道。
雷烈將貨車開進一個距離泊位不遠、堆滿廢棄漁網的角落停下。三人下車，灼熱的空氣瞬間包裹了他們，呼吸都變得困難。
“船上可能有人留守。”雷烈觀察了一下“遠航者號”的甲板，低聲道。
“我和雷哥摸上去，胖子，你留在車裡接應，注意警戒！”張燚迅速分配任務。
他和雷烈藉著碼頭上的雜物和陰影，悄無聲息地向著“遠航者號”的舷梯摸去。果然，舷梯口有兩個“黑鮫”留下的人在看守，正熱得滿頭大汗，不停地扇著風，咒罵著這鬼天氣。
雷烈對張燚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則如同狸貓般繞到了那兩人側後方。
張燚緊張地看著。隻見雷烈如同鬼魅般突然從陰影中暴起，動作快如閃電，一記精準的手刀砍在其中一人的頸側，那人一聲冇吭就軟倒在地。另一人驚覺回頭，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被雷烈一個淩厲的擒拿鎖喉，瞬間製服，失去了意識。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不超過五秒鐘。
張燚看得心驚肉跳，同時也對雷烈的身手有了更直觀的認識。
兩人迅速登上舷梯，來到“遠航者號”的甲板上。甲板上空無一人，看來留守的人都在下麵避暑。
他們小心翼翼地摸向駕駛室和船員生活區。解決了另外兩個在船艙內打盹的留守人員後，整艘船終於暫時落入了他們的控製。
“快！胖子！把車開過來！抓緊時間搬運物資上船！”張燚對著耳麥喊道。
李耀立刻駕駛著貨車衝到舷梯旁。三人開始爭分奪秒地將貨車上的核心物資搬運上船。空氣中的溫度已經高到令人難以忍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火焰，汗水流進眼睛，帶來刺痛的灼燒感。
碼頭上開始出現更大的騷亂。停電範圍擴大，更多的區域陷入黑暗。人們因為酷熱和恐慌開始搶奪物資，打砸聲、哭喊聲、警笛聲（電力不足導致聲音扭曲）混雜在一起，如同末日交響曲的前奏。
就在他們即將搬完最後一批物資時，一陣更加刺耳、更加密集的警笛聲從碼頭入口處傳來！數輛黑色的越野車，不顧碼頭的混亂，蠻橫地衝了進來，車燈如同利劍般掃射，最終定格在了“遠航者號”和正在搬運物資的三人身上！
車門猛地打開，那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率先下車，他身後跟著七八個神情冷峻、動作矯健的黑衣人。他們手中，赫然都拿著武器！
黑衣男子抬起手，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了舷梯上的張燚，冰冷的聲音穿透了灼熱的空氣和遠處的喧囂：
“張燚博士，遊戲結束了。把船，和你知道的一切，交出來。”
灼熱的風吹過碼頭，帶著硝煙和絕望的氣息。
張燚站在舷梯上，看著下方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以及黑衣男子那隱藏在墨鏡後的、不容置疑的眼神。
雷烈悄無聲息地移動到了張燚側前方的掩體後，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柄上。李耀則嚇得臉色慘白，躲在貨車後麵瑟瑟發抖。
港口城市的混亂在加劇，熱浪如同實質般壓迫著每一個人。而在這小小的泊位前，一場關乎生死存亡的對峙，達到了頂點。
張燚的手心全是汗，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緊張和決絕。
交出船和真相？那等於將生存的機會拱手讓人，甚至可能被滅口。
抵抗？對方人數占優，裝備精良，自己和雷烈雖然有一定戰鬥力，但勝算渺茫。
他的目光掃過腳下這艘粗糙但堅固的“遠航者號”，掃過身邊僅有的兩位夥伴，掃過遠處那片正在陷入火海與混亂的城市。
難道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孤注一擲，就要在這裡終結了嗎？
不！絕不！
他猛地抬起頭，迎著黑衣男子冰冷的槍口，眼中燃燒起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他還有最後的底牌，還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
他對著黑衣男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想要？那就自己上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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