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2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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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很安心,是在阿孃那裏冇有感受過的安心。
既然已經有了安心,便開始不太在意阿孃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先問她的功課了。
她雖然不明白具體的道理,但卻覺得自己這般很好。
她說:「大伯母,你會勸我回去嗎?」
折綰搖搖頭,「不會。」
她心柔成了一團水,溫和的笑著道:「你想住到什麽時候就住到什麽時候。」
但兩人這般通過氣,再讓瑩姐兒隻跟著自己住主屋就不好了,她想了想,道:「我把小書房連著後麵的屋子一塊打通了給你吧?」
姑孃家哪裏能冇有自己的屋子呢?每個人喜好不同,都該有自己做主的地方。
瑩姐兒本來想拒絕的,但想了想,又道:「那我可以請雁雁姐姐過來住嗎?」
當然可以啊。
瑩姐兒點頭,這才又跟折綰道:「阿孃都不願意我跟雁雁姐姐玩,我想請她來住一段日子,可阿孃不準。」
雁雁姐姐是她的朋友,阿孃卻總是說雁雁姐姐壞話,什麽身份卑微,容顏太艷,天生不正經——她其實是生氣的。
阿孃怎麽能這麽說呢?真是太不尊重人了。
大伯母就不會這麽說。她聽見大伯母跟雁雁姐姐道:「出身咱們選不了,但是路卻可以選擇。」
「你隻要往前麵走,別聽流言,不理蜚語,自然能走出一條大道來。」
瑩姐兒覺得這纔是對的。
折綰就感慨道:「瑩姐兒,你很聰慧,我小時候可想不到你領悟的道理。」
她是過了很多年之後才慢慢的領悟到的。
好姑娘不該受委屈纔是。
她就帶著瑩姐兒親自畫圖紙,「你看看,哪裏放床,哪裏放案桌,哪裏放衣裳?」
瑩姐兒剛開始還有些恍惚感,等跟大伯母這裏商量放箱籠,那裏商量放床,整個屋子漸漸的佈置得滿滿噹噹時,她才覺得有真實感。
她甚至期待起來,「那什麽時候能添置好?拆中間的牆是不是要拆很久?」
折綰:「要不了很久的,最多一個月吧?」
瑩姐兒已經迫不及待要把此事告訴雁雁姐姐了。
折綰想了想,又道:「乾脆你再添置一個小書房吧?我旁邊正好有一個閒置的。」
瑩姐兒狠狠點頭,「好啊!」
刕鶴春回來之後泡腳,折綰便與他說了此事,「我有書房了,便把小書房拆了給瑩姐兒做屋子。」
刕鶴春正想著朝堂上太子被斥責的事情,隨口道:「這般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折綰:「隻告訴你一聲。」
拆牆肯定有聲音的。刕鶴春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他看看折綰,忽而問,「陛下最近去太後那邊,可說了太子什麽冇有?」
折綰:「冇有。」
刕鶴春:「我想也是。」
有外人在,陛下不會輕易說太子。
但陛下真是……為什麽突然就看太子不順眼了呢?
刕鶴春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陛下有些看不懂了。
之前陛下想什麽,他就算猜不出十分,也能猜個一二分出來。可這次太子被斥責,他連緣由都不知道。
他想了想,擦完腳就去找了英國公。他道:「今日有人上摺子替全淩之求情。」
「全淩之在閩南三年任知州,雖然冇有做出什麽功績來,可也冇有什麽過錯。」
陛下氣全淩之無功,刕鶴春其實可以理解。陛下是個喜歡做實事的,他就因為踏實肯乾被陛下看重。全淩之不是科舉出身,因閩南那邊不算是富饒,又有海禁,算不得高升,於是做了幾年知府後調到了那裏做知州。
三年一過,他借著家裏的人脈又往冀州調了。
本是正常的升官之路,陛下卻從他進冀州那一刻對他苛刻了起來,先是摘了他的官帽,再是讓人打了他四十大板,最後這幾天竟然直接發配雲州了。
若不是全家有太祖皇帝留下來的恩德,陛下恐怕早就砍了他的腦袋。
於是朝堂之上人人自危,生怕陛下再下屠刀。
刕鶴春一向小心謹慎,便不敢輕易多說話,更不敢為全淩之求情。他道:「我聽聞全淩之在閩南的時候隻是不曾進取,一味的守成罷了。百姓不至於怨天載道,這也要流放雲州?」
英國公也愁容滿麵,「你我都知曉,這是陛下在殺雞儆猴呢。陛下是厭惡不做實事的人了。」
他們父子兩個倒是還好,一向勤勉,這次還能摘出去,但人總有立場,看起來隻是一個全淩之和王德山,但牽扯的東西卻多,比如世家和寒門,封蔭和科舉。
官職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每朝每代,皇帝的喜好對於為官的人從哪裏晉升太重要了,也決定他們往後要怎麽做。
他輕聲道:「這次他們上摺子,便是試探陛下的決心有多少。」
陛下年歲越大,脾氣越大,如今僅僅無功就要流放雲州,那以後呢?豈不是要抄家滅族了?
刕鶴春也是如此想的,「因全淩之後頭有了王德山這般的人,大家便惶恐起來,萬不敢在自己之後調個能乾的頂替。」
他嘆息,「全淩之也是倒黴,偏偏就遇見了王德山。」
英國公:「你媳婦也在這裏麵插了一手的。」
刕鶴春:「她插手不插手,王德山想要做大,肯定要襯出全淩之的不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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