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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公佈後,警察局長老婆瘋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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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京市殺嶽父母案的重大嫌疑人,被我的警察局長老婆林晚晚親手逮捕。

判決期間,凶手再次作案,死者被以同樣殘忍的方式殺害。

老婆林晚晚跪在地上求我說出真相,我告訴她自己不知道。

受害者家屬嘶吼著要將我千刀萬剮。

三個月後,林晚晚帶來了記憶破解儀,在垃圾堆旁找到了我。

她顫抖著將兩根細針刺在太陽穴上。

“對不起,傅禮。”

“我知道凶手並不是你。”

“我隻是想要結束這場屠殺,不想再有人死了。”

“正好讓大家看看你的記憶,看看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可當她看完我的記憶後,卻崩潰的跪在地上。

1

林晚晚帶著人找到我時,我正蜷縮在垃圾桶旁,渾身汙穢。

顫抖著往嘴裡塞食物殘渣,眼神空洞的如同行屍走肉。

她顫抖著站在我身旁,眼眶泛紅。

“怎麼會這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渾身一顫,沾滿腐臭的雙手猛地僵住。

是林晚晚。

我心臟陡然絞痛,下意識的想要躲藏起來,不想讓她見到我如今狼狽的模樣。

我掙紮著想要逃走,卻被幾個人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林晚晚俯身逼近,灼熱的目光盛滿了期待。

“傅禮,我最後問你一次…我父母死去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而她身邊的人望向我雙目赤紅,指節捏得哢哢作響。

我眼前又浮現出了那晚噴濺的鮮血與嶽父嶽母猙獰的麵孔,不停地搖晃著腦袋。

“林局,這個畜生早就爛透了!你不要再對他抱有期待了。”

“他就是一個惡魔!對畜生的仁慈就是踐踏死者的尊嚴!”

林晚晚的學弟顧舟拽著她的衣袖,紅著眼低語。

“晚晚,他早已經不是傅禮了…你醒醒吧!”

我蓬頭垢麵地想要縮在角落,見到兩個人親膩的舉止,低頭盯著自己滿是血痂的膝蓋。

林晚晚攥緊拳頭,啞聲下令。

“帶他回去。”

林晚晚轉身的瞬間,憤怒的家屬們蜂擁而上,拳腳如雨點般砸下。

我蜷縮在血泊中,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咒罵聲。

劇痛襲來,再一次吞噬了意識。

林晚晚的身影在我眼前漸行漸遠,牽著顧舟的手再也沒有回頭。

我再一次醒來時,粗繩勒進潰爛的皮肉。

冰冷的金屬椅束縛著四肢,身旁的機器嗡嗡作響。

林晚晚臉色發白,攥著兩根細長的銀針的手不停顫抖,眼底翻湧著痛苦與掙紮。

“破解儀一旦啟動,無法終止,你會痛不欲生。”

“記憶一旦公佈…你隱瞞的一切都會暴露。”

“傅禮…我最後問你一次!”

“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扭動身體想要逃走,粗繩深陷潰爛的皮肉,金屬椅卻紋絲不動。

我拚命搖頭,喉間卻隻擠出破碎的嗚咽聲。

林晚晚眼底閃過一絲掙紮與痛楚,手裡的銀針險些要掉落在地。

顧舟臉色煞白,上前開口。

“晚晚,不要繼續猶豫下去了,剛剛收到訊息,又一起殘忍命案發生。”

“他們是在報複和警告我們…綁走傅禮隻是開始!”

林晚晚神情漸漸堅定了下來,最後冷聲道:

“傅禮,不要怪我。”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林晚晚咬牙將銀針抵進我的太陽穴中,尖銳的刺痛如鑿骨般直鑽腦髓。

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滑落,滴落在我汙穢不堪的衣服上麵。

顧舟冷著臉逼近,指甲掐進我潰爛的傷口。

“機器還沒有啟動,你還有最後機會說出真相!”

“否則等到記憶公開,你會比死更痛苦!”

見我沉默不語,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虧伯父伯母當初對你那麼好,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畜生,卻恩將仇報!”

林晚晚按下啟動鍵,電流瞬間貫穿我的全身。

我劇痛抽搐,支支吾吾的慘叫聲撕破實驗室。

大腦如同被刀刮開一般,鮮血順著鼻腔噴湧而出。

眾人見我痛苦抽搐,拍手狂笑。

家屬們歡呼雀躍。

“痛死這個殺人魔!”

第一段記憶出現在眾人麵前。

2

畫麵播放著嶽父嶽母死去並沒有多久。

我跪在他們的墓前,顫抖的手指撫過他們冰冷的墓碑。

我的眼底恢複了一絲清明。

望著麵前的畫麵心如刀絞,淚水無聲地順著臉頰滴落。

恍惚間,我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彷彿聽見了嶽母端著熱湯,嶽父拄著柺杖的影子。

圍觀的其他人議論紛紛。

“看他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裡麵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苦衷?”

“凶手都會返回作案現場,他這個時候回去,肯定是為了欣賞自己的傑作。”

“不愧是表演型人格,人都死了在這裡裝模作樣,如果真的為自己的嶽父嶽母好,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

林晚晚盯著記憶畫麵,身子劇烈顫抖。

“傅禮,為什麼?”

“為什麼你遲遲不肯說出真相?!”

顧舟譏諷地掐住我的下巴,冷笑開口。

“裝得可真像!跪在這裡演孝子給誰看?”

“不就是怕暗處有人盯著你這個殺人犯?你的演技騙不了所有人!”

我拚命想要甩開他的手,記憶畫麵陡然變化。

一群人來到了墓地附近。

我被粗暴地套上麻袋,拳腳如暴雨般砸落。

肋骨斷裂聲混著咒罵聲響起,沒有多久,血水便浸透麻袋。

他們嘶吼著“殺人償命”,我在劇痛中蜷縮成血泊裡的一團。

“殺人魔的家人就該曝屍荒野喂野狗!!”

“不要!”

我掙紮著嘶吼,卻被他們用棍棒打斷了雙腿。

他們剖開嶽父嶽母的墓土,將他們的骨灰盒踹翻在地。

我十指滲血地扒開骨灰堆,顫抖著雙手將骨灰捧回盒中。

林晚晚趕來後,目睹著被掘開的墳墓,雙眼赤紅。

她一把掐住我的喉嚨砸向墓碑。

“賤人!連死人都不放過?”

“他們那麼待你,你對得起他們嗎?”

我開口想要解釋,卻被暴怒的她打斷。

直到我徹底暈厥過去。

我渾身痙攣,雙目赤紅,喉嚨發出淒厲的嘶吼。

鮮血混著淚水滾落,看著嶽父嶽母再一次被挖墳的畫麵,劇痛如同萬蟻噬髓。

林晚晚瞳孔巨震,麵色慘白如紙,聲音嘶啞。

“怎麼會…難不成我錯怪了他…”

她顫抖著試圖停止記憶破解儀去,卻被顧舟一把攔了下來。

“晚晚,冷靜一下。”

“如果他真的有什麼苦衷的話,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我們?”

“況且…記憶破解儀根本沒有辦法停止。”

“這一切肯定是他演的戲,指不定這群挖墳的人就是他指使的。”

“畢竟你跟他們這些殺人犯,從本質上便是敵對關係。”

林晚晚渾身顫抖著僵在原地。

記憶畫麵閃爍,儀器刺啦作響。

我被幾個流浪漢摁在臭水溝旁撕扯衣衫,他們渾濁的呼吸噴在頸側,汙黑的指甲摳進我掙紮的皮肉裡。

“老大,這個瘸子要是把我們做的事情說出去怎麼辦?”

“把他的舌頭割掉不就好了。”

我痛苦抽搐,鮮血噴湧。

受害者家屬們卻鼓掌大笑:

“活該!讓他也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林晚晚盯著我早已經被割掉的舌頭,腳步踉蹌,險些跌落在地。

“傅禮受了這麼重的傷,凶手不可能是他!”

顧舟拽住林晚晚手臂,目光銳利。

“哪怕他不是凶手,也必定知道真相!”

“這些記憶無關緊要,必須加大力度逼出關鍵資訊纔可以!”

“不然這一次的殺戮,仍舊不會結束!”

林晚晚咬牙顫抖,將銀針刺入我太陽穴更深了幾分。

3

鮮血滴落在林晚晚的衣服上,她眼底掙紮與痛楚交織。

“傅禮…你想要讓大家知道真相吧?”

“隻是沒有辦法開口,對不對?”

銀針攪動腦髓的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剛想搖頭就被暴漲的電流擊中。

鮮血混著我的口水從嘴角緩緩流出。

畫麵重新變化。

我顫抖著跪在血泊中,刀刃沾滿鮮血,拚命按壓嶽父嶽母噴湧的傷口。

溫熱的血漿浸透指縫。

他們瞳孔渙散,想要說話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我哭喊著撕下衣料為他們包紮,卻隻抓到黏膩的破碎臟器。

圍觀者交頭接耳,有人唏噓道:

“他這樣拚命救人,怎麼可能是凶手?”

另一個人冷笑反駁。

“戲演得真像!說不定就是他捅的刀子呢!”

有人低聲議論。

“他以前是醫生,拿到或許是為了急救。”

但很快便被人反駁。

“醫生怎麼會救不活人?分明是偽裝!”

林晚晚目眥欲裂,雙膝跪地顫抖著想要觸碰畫麵中父母冰冷的屍體。

她的指尖從畫麵穿過,眼底翻湧著滔天悲慟與絕望。

畫麵中,嶽父嶽母手裡拿著一個紙張。

而我染血的手指看過後,很快便將紙張吞進了肚子裡麵。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告訴我真相!”

“我好後悔,後悔和你在一起。”

“不然爸媽也不會死!”

顧舟緊攥著林晚晚的手臂,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晚晚,真相就在眼前!”

“你父母的血不能白流!”

“傅禮回到殺人現場,指不定就是想要毀屍滅跡,將事發現場給破壞掉!”

“那張紙肯定有問題!”

“如果知道自己的死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他們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林晚晚顫抖的手抹去淚痕,銀針再一次抵進我滲血的太陽穴。

我痙攣的軀體驟然僵直,瞳孔擴散。

記憶破解儀的嗡鳴戛然而止。

顧舟冷眼旁觀我抽搐的身軀,鎮定地拽住林晚晚的衣袖。

“他痛苦的閾值到了,必須加深刺激才能突破記憶封鎖。”

說罷,顧舟便握住林晚晚顫抖的手,將電流檔位猛地推至最高。

“還不夠!晚晚你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提升傅禮痛苦閾值的辦法。”

“就當…是為了其他的受害者!”

林晚晚眼神晦暗不明,看著已經沒有了動靜的我,攥緊打火機的手青筋暴起。

她顫抖著逼近我潰爛的傷口,聲音嘶啞。

“傅禮,對不起…”

“為了…為了其他人不能受到傷害,我隻能委屈你了。”

“要怪…就怪你自己當初不願意說出真相吧!”

她口中不停輕喃著對不起。

火焰灼燒著我潰爛的傷口,伴隨著劇痛。

我痙攣抽搐,卻隻擠出無聲地慘叫。

記憶破解儀重新出現了畫麵。

畫麵中火焰扭曲著吞噬老宅,房梁轟然倒塌。

我蜷縮在角落裡看著父母被火舌吞噬。

像是回到了那一天。

我再一次看著父母死在麵前,無能為力。

炙熱的空氣中,我徒勞地伸手,卻隻抓住漫天飛舞的灰燼。

4

我渾身痙攣,鮮血與淚水交織,眼睜睜看著父母在火海中掙紮。

劇痛與絕望如潮水般淹沒僅剩的理智。

我崩潰顫抖,喉間溢位破碎嗚咽。

圍觀者指著我獰笑。

“這瘋子自己慘,就要彆人更慘!”

“他早已經扭曲成了怪物,將痛苦化作刀刃,刺向那些無辜的人!”

電流嘶鳴,畫麵驟然碎裂。

顧舟來到林晚晚的身邊,目光冷厲道:

“還不夠!必須讓他重新經曆案發當日的痛苦,才能突破記憶封鎖!”

“否則真相永遠無法揭露!”

林晚晚眼眶泛紅,顫抖的手選擇半空。

她望著蜷縮在椅子上,形如爛泥的我,眼底交織著痛苦與掙紮。

顫抖的雙手沒有辦法握住銀針半分。

隊員拽住她的衣服急吼。

“林局,再進一分就要刺穿腦髓!他會便成傻子的!”

林晚晚盯著我潰爛的太陽穴,銀針遲遲沒有辦法推進半分。

顧舟死死攥住林晚晚的手腕。

“晚晚,都到了這地步了,退縮的話就是前功儘棄!”

“難道你想讓伯父伯母白死嗎?”

林晚晚指節發白,眼底血絲密佈。

“傅禮…我該相信你嗎?”

受害者家屬們攥著染血的遺照,跪地哭喊。

“求林局公開真相!將他的記憶全部公佈出來!我們的家人不可以白死!”

我呆滯地望著林晚晚,瞳孔渙散如同當年被嶽父嶽母從火場拖出時候的模樣一般。

顧舟猛地按住她的手腕,針尖刺入我的腦髓,我眼眸中最後一絲光彩跟著消散。

記憶畫麵扇動。

幼時我被母親摟在懷裡喂藥。

學生時代在學校裡埋頭苦讀。

一張大火奪走了父母的生命,留下我孤身一人。

嶽父背著我趟過暴雨的放學路。

婚禮上林晚晚為我戴上鑽戒。

婚後二老偷偷地往我包裡塞錢。

林晚晚盯著記憶畫麵渾身劇顫,直接捏得發白。

顧舟手機螢幕亮起凶案警報,他猛地來到林晚晚身邊,將一把刀交到了林晚晚的手中。

“又死了一個!不能再拖下去了!”

“沒有與一分種都可能多一具屍體!”

他推著林晚晚持刀來到我身邊。

“複原現場!讓他重新經曆伯父伯母的案發現場!”

隊員攔在林晚晚麵前低吼。

“再逼下去他的身體也會崩潰!記憶可能會中斷!”

顧舟厲聲打斷她。

他的眼中閃過狠戾與瘋狂。

“停手隻會讓真相永遠埋葬!”

林晚晚握刀的手劇烈顫抖,刀刃剜進我潰爛的皮肉。

她赤紅的眼眶砸下滾燙的淚滴。

“傅禮…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逼我?”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讓你知道現在都不願意公佈真相?”

我癱在金屬椅上,瞳孔渙散視角,卻仍被劇痛激得痙攣不止。

而嶽父嶽母生前便經曆著這樣的痛苦。

記憶的畫麵定格在我提著菜籃推門而入的瞬間。

屋內血泊刺目,嶽父的尖叫聲從屋內響起。

我手中的菜籃跌落,尖叫音效卡在喉嚨。

畫麵中,一道持刀的身影顫抖著站在我麵前。

眾人驚駭地盯著拿到身影,眼眸中充滿了恐懼。

“怎麼可能?”

“凶手竟然是…”

5

眾人望向畫麵中持刀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恐懼。

林晚晚更是癱軟的跌坐在地上。

手裡麵的刀掉落在地發出“哐當”的聲音。

“不可能,不可能是這樣的…”

她口中喃喃著。

畫麵中的身影給了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周圍的人看著畫麵上的場景,議論紛紛。

“剛剛畫麵之中傳來了林局父親的慘叫聲,卻不曾見到她母親的身影。”

“莫非殺害她父親的那個人,是她母親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為什麼傅禮至死都不願意說出口。”

“那我們豈不是從頭到尾都錯怪他了?殺害林局父親的人是她的母親,那麼現在正在殺人的豈不是另有其人?”

眾人麵色慘白,嘴唇顫抖,眼中充滿了悔恨與自責。

“既然傅禮沒有錯,那麼那些傷害傅禮的人,跟殺人犯的有什麼區彆?”

“如果不是他們動手打斷了傅禮的雙腿,他也不會被流浪漢侵犯…”

動手打人的受害人家屬臉色驟變,嘴唇顫抖著後退。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是他自己不願意說出真相!”

顧舟冷眼盯著畫麵,厲聲道。

“就算是伯母不是他殺的,他包庇凶手也是共犯!”

“況且,現在的畫麵也沒有辦法說明他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

受害者家屬們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狠色。

“對!如果不是因為他隱瞞真相的話,我們的家人又怎麼會出事情?”

“哪怕是他嶽父不是他殺的,殺人犯使用跟他一樣的手法,也與他脫不了關係!”

顧舟撿起地上染血的刀,強硬地塞進林晚晚顫抖的手中。

“傅禮,傅禮他不是殺人犯!”

“我應該相信他的!”

林晚晚渾身顫抖,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下來。

她雙腿發抖的跪倒在地,手中在刀尖上的鮮血劃過。

“傅禮…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

“我應該相信你的!”

“那道身影我很眼熟,你肯定是害怕我知道真相會崩潰,所以纔不告訴我真相的對不對?”

顧舟打斷了她的話,在她的耳邊溫柔說著。

“晚晚,繼續下去吧,真相不公佈,我們沒有辦法推測出這一次的殺人犯是誰。”

“況且,沒有看到全部的真相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判斷出來那個身影,是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對不對?”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前功儘棄的話,什麼都沒有了。”

“傅禮也不喜歡你像是現在這樣頹廢下去。”

他看向椅子上血肉模糊的我,眼眸中浮現出了殘忍。

“林局,繼續下去吧,我們需要真相!”

“不能再有人死了!”

身後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林晚晚眼角噙滿淚水,雙手顫抖著握著刀來到我的麵前。

“對不起,傅禮。”

林晚晚淚流滿麵,卻一刀刀剜進我的皮肉。

我癱在金屬椅上,潰爛的皮肉已經察覺不到痛楚。

魂魄彷彿抽離了軀殼,輕飄飄漂浮在半空。

看著血泊中破碎的自己,竟然生出了一種解脫般的感覺。

6

我……

似乎已經死了。

林晚晚始終想要挖掘出真相。

我似乎已經隱瞞不下去了。

我盯著麵前的畫麵,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嶽父,卻仍舊感覺眼眶發燙。

我搖了搖頭。

馬上就要見到嶽父了吧?

隻是我沒有辦法很好的完成對嶽父的承諾。

我的心裡麵浮現出了愧疚。

想起了自己被割掉舌頭時候的情緒。

雖然很痛,但是我還是有幾分慶幸。

我以為如果沒有辦法開口說話的話,真相就可以永遠的被隱瞞下去。

林晚晚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身上,與流淌的血水彙合在一起。

畫麵定格在嶽父被持刀身影瘋狂痛刺的血腥場景。

他尖叫著倒下,卻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不讓自己發出半分聲音。

哪怕是持刀的身影一刀刀剜在他的麵板上。

即便是臨死之前,嶽父仍舊用目光在暗示我。

我能夠明白嶽父的意思。

他讓我躲起來。

躲得越遠越好。

畫麵中的我僵立在原地,卻遲遲沒有辦法動彈。

直到親眼目睹著嶽父在我眼前,被一刀刀折磨著,卻仍舊努力為我爭取著逃走的時間。

我的雙腿卻不爭氣的發軟,最後癱軟的坐在地上。

眾人盯著畫麵中嶽父被刀得血肉模糊的場景,忍不住咒罵。

“凶手簡直是畜生不如!”

“可是這個賤人寧可爛在垃圾堆裡也不肯指認凶手!活該被千刀萬剮!”

“我猜這個人肯定跟林局的母親有一腿,所以才遲遲不願意說出真相!”

“可是林局母親最後不是也死了嗎?”

“誰知道,指不定畏罪自殺了也說不準?”

“那現在正在殺人的人又是誰?”

林晚晚雙目緊閉,鮮血染紅了她的雙手。

她不敢睜開眼睛,生怕看到畫麵中那道持刀的身影。

有人不耐煩的催促道:

“能不能快一點啊!”

“全都是凶手的背影,根本就看不到正臉是誰?”

“看林局雙眼緊閉的樣子,應該認識那個人,但是為什麼不說出來?”

顧舟攥緊林晚晚的手,指甲深深掐進她皮肉。

“晚晚,快一點吧,再拖下去隻會多一具屍體!”

他望向已經了沒有反應和生機的我,嘴角勾起。

林晚晚持刀剜到我的骨頭,指節顫抖著濺起血珠。

“對不起…傅禮……”

畫麵內,刀光驟停。

那道身影緩緩轉頭。

晦暗的光芒中,她的麵容模糊不清。

“晚晚,再用力一些。”

顧舟厲喝。

林晚晚機械式地剜著,刀刃捲起我黏連的碎肉。

她的雙腿邊堆滿了我潰爛的腐肉。

畫麵中,房門被推開。

另一道身影僵在原地。

林晚晚手中染血的刀再一次“當啷”落地。

眾人瞳孔皺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有人捂住嘴後退,有人顫抖著指向畫麵。

“竟然不是林局的母親?!”

“那凶手到底是誰?”

林晚晚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畫麵內嶽母顫抖著僵立在原地。

隨後反應過來的她,一把撲了過去,與持刀身影扭打在了一起。

嶽母死死攥住刀刃,手掌被割得血肉模糊卻仍然不肯鬆手。

她紅著眼避開對方要害,卻被一刀捅進腹部,溫熱的血噴濺在凶手的臉上。

“傅禮,快跑!”

7

畫麵中傳來嶽母撕心裂肺的聲音。

我靈魂下意識顫抖了起來,淚水順著眼角滑過。

凶手的臉頰透過畫麵展露在了眾人的麵前。

林晚晚踉蹌著後退,險些將儀器撞翻。

畫麵中持刀剜向她母親的身影緩緩抬頭,赫然是與她一模一樣的扭曲麵龐。

眾人麵色慘白。

“怎麼可能,凶手怎麼會是林局?”

“不可能!怎麼會是她…”

“救命!快跑,凶手是警察局長!”

林晚晚渾身顫抖的看著自己染血的雙手,與畫麵之中一幕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

“怎麼可能會是我,不可能是我!”

顧舟錯愕了片刻,隨即強作鎮定說道:

“這…這定是記憶被篡改了!”

“凶手故意偽裝成你的樣子!”

他指尖發顫,冷笑著掃過眾人。

“記憶破解儀是新產品,資料錯位很正常。”

“說不定是傅禮臨死前篡改了記憶,想要拖自己的妻子下水。”

“畢竟他可是連嶽父嶽母都敢殺害的凶手!”

一名隊員衝了進來,臉色慘白的喊道:

“林局!城南又發生命案了!”

“死者被剜肉斷骨,手法一模一樣!”

林晚晚踉蹌起身,看著坐在椅子上麵早已沒有了生機的我,渾身顫抖。

“傅禮,為什麼?”

“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的事情。”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渾身顫抖,淚水順著眼眶滑落。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原來人死了之後,仍舊會感到心痛。

我望向林晚晚滿臉痛苦的模樣,最終歎了口氣。

或許到這裡,是對她最好的結局。

嶽父嶽母已經不在了。

哪怕是對我飽含恨意。

隻要她能夠活下去就可以了。

訊息傳來,眾人交頭接耳。

“手法一樣,可是有嫌疑的人除了林局都已經死了,凶手到底是誰?”

“林局就在這裡,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會不會是有人偽裝成林局的模樣行凶?”

恐懼在空氣中蔓延,真相撲朔迷離。

顧舟拽住林晚晚顫抖的手,厲聲質問:

“晚晚,你是不是有姐妹?否則凶手怎麼會和你長得一模一樣?”

林晚晚麵色慘白,渾身劇顫,不停地搖頭。

“我…我不知道。”

她盯著畫麵中與自己相同的麵孔,眼中充滿了恐懼與茫然。

顧舟指甲掐進她手臂,她隻是不停地重複著。

“不知道…我不知道……”

眾人驚呼聲中,一個與林晚晚長相相同的女子被押了進來。

她麵容扭曲,瘋狂掙紮。

“放開我!你們快放開我!”

“不然有一個算一個,老子到時候殺了你們!”

警員押著犯人衝進來,臉色煞白地彙報。

“林局!城南凶案抓到的犯人,是個瘋子,長相跟你一模一樣!”

犯人麵容扭曲地嘶吼:

“放開我!不然老子殺了你們!”

見到那張扭曲的麵容,我靈魂下意識戰栗起來。

彷彿汙黑的指甲再一次摳進皮肉,明明已經死了,但喉嚨還是下意識湧起了一股血腥味。

她盯著我冰冷的屍體,舔了舔嘴唇,陰笑道:

“真可惜,這細皮嫩肉…還沒有玩夠呢,怎麼就死了?”

8

林晚晚攥緊染血的刀,渾身劇顫地盯著那張與自己相同的扭曲麵孔,嘶啞的低吼:

“你…到底是誰?”

犯人盯著林晚晚扭曲的臉,忽然咧嘴冷笑。

“我是誰?”

“林局長心裡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林晚晚雙目赤紅,攥著染血的刀就要撲向犯人。

被顧舟死死拽住手臂。

“晚晚,彆衝動!”

“為了這樣的人斷送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犯人盯著林晚晚扭曲的臉,突然癲狂大笑。

“憑什麼?”

“憑什麼我們有著一樣的臉,你卻能當局長,老子卻要像是老鼠一樣活著?”

“老東西活該!誰讓他們把你護在身後?我纔是他們的女兒!”

“寧願去領養一個外人的女兒,也不願意把錢給老子!”

“死了活該!”

受害人家屬雙目赤紅,嘶吼著撲向犯人。

“畜生!還我家人命來!”

拳頭如雨點般砸下,卻被警員們死死攔住。

就在這時,原本靜止的影響再次播放。

顧舟臉色煞白,猛地撲向一起。

“快停下!這機器有問題!”

他不懂的在操作檯上按來按去,聲音發顫。

“資料被篡改了!”

畫麵中,持刀的身影突然僵住。

手裡染血的刀“哐當”掉落在地。

她盯著血泊中抽出的嶽父嶽母,突然抱頭嘶吼。

“不是我!不是我!”

隨即便撞翻了桌椅,癲狂地逃了出去。

圍觀者低聲嘀咕。

“那人握刀的手都在抖,眼神慌亂得不像殺人犯…倒像是在無意識之下殺的人。”

林晚晚看著畫麵之中的場景,僵在原地,突然開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隊員低聲嘀咕。

“林局那會兒腿傷得蹊蹺,正好是桌角撞得淤青…和凶手坡腳的位置一樣。”

一旁的犯人獰笑著盯著我血淋淋的屍體。

“嘖嘖,死了還在替我瞞著…早知道該多玩幾次。”

“果然比起你老婆,你還是更喜歡我的多一些。”

顧舟厲聲道:

“記憶早就被這個瘋子篡改了!”

“他臨死前都要拉著林晚晚墊背!”

我顫抖著望向林晚晚崩潰的麵容,多希望這些記憶都是假的。

我已經死了。

名聲什麼的對我來說早已沒有用處。

至少這樣,我還能守著嶽父嶽母用命換來的秘密,護她永遠活在真相之外。

可惜。

記憶破解儀一旦啟動,沒有辦法結束。

況且我已經死了。

更沒有辦法阻止一切的發生。

畫麵繼續播放。

林晚晚逃出生之後,我慌張的從躲藏的地方走了出來。

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嶽父嶽母,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嶽父顫抖著抬起血淋淋的手,想要摸去我眼角的淚痕。

“傅禮,對不起…”

“是…是嶽父嶽母錯了…”

“是嶽父嶽母隱瞞了真相。”

我渾身發抖地跪在血泊裡,拚命按壓嶽父嶽母噴湧的傷口,雙手沾滿了黏膩的臟器碎片。

可是他們的瞳孔還是的一點點失去了光芒。

曾經我望著父母被火燒死,沒有辦法搶救回來。

我拚了命的學習,不想再讓重要的人死在我的麵前。

可是儘管如此,我仍舊沒有辦法阻止將我照顧長大的嶽父嶽母在我麵前離世。

嶽父顫抖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張泛黃的病例,上麵赫然寫著“林晚晚——重度精神分裂”。

他淚流滿麵地死死攥著紙張,將它塞進我染血的掌心。

“對不起…傅禮…我們…我們不該瞞著你的……”

“我們以為她的病早就好了…才沒有告訴你……”

話音未落,他的手猛地垂落進血泊裡。

嶽母死死攥著染血的刀刃,眼中含淚的望向林晚晚逃走的方向。

顫抖的嘴唇充滿了乞求。

“傅禮,雖然我…知道自己的要求很無恥。”

“但是晚晚…她沒有什麼錯…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殺害了自己的父母。”

“我們…想要讓她活在陽光下……”

我盯著染血的病例,雙手劇烈顫抖,將紙張混著血沫拚命吞嚥。

林晚晚踹門而入,染血的警服下雙目赤紅。

她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父母,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手銬“哢嚓”鎖住我的手腕。

“傅禮!你竟然……”

9

記憶畫麵定格在林晚晚將我帶走。

她崩潰的跪地嘶吼。

我飄在空中,看著她痛苦扭曲的麵容,靈魂深處泛起了酸楚的情緒。

“傅禮,對不起…”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她爬到我的屍體麵前,隻是我的身上早已經沒有了一塊完成的血肉。

淚水滴落在我的身上。

我卻沒有辦法像是以往那樣安撫他的情緒。

顧舟拽住林晚晚,想要讓她站起來。

“晚晚,記憶都是假的!”

“你不要被他騙了,他跟凶手是合起夥來一起的!”

就在這時,精神病院院長沉聲開口。

“林局曾經確實患有人格分裂,當年發病縱火燒宅。”

“隻是因為她精神失常且年少,法院未予判刑,僅僅隻是強製治療。”

“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她,選擇了將真相永遠埋葬。”

我瞳孔驟縮,耳邊嗡鳴。

整個世界彷彿在我麵前天旋地轉一般。

父母被燒死的真凶……

竟然是我的妻子。

我突然明白過來。

為什麼嶽父嶽母對我那麼好。

甚至有時候比起對林晚晚還要好上數倍。

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們隱瞞了真相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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