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狙擊 第402章 跪下!
第四零二章
跪下!
見張二麻拿出了短刀,神奈光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微笑。
“想必這就是你盜人頭,開大門所用的武器吧!”
他看著短刀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笑著又問:“這叫什麼刀?”
“殺鬼子的刀!”
張二麻把刀往上提了提,護在了胸前,擺起架勢,冷笑著看著神奈光夫。
“舉槍!”
一看張二麻亮出了武器,何黑子越發緊張起來。
他趕忙抽出王八盒子,衝圍著的偽軍高叫到,聲音都帶起了顫音。
偽軍們見了紛紛抬起了槍口,嘩啦嘩啦的拉開了槍栓,推彈上膛。
縱然張二麻有三頭六臂,他也不可能一下子乾掉周圍那麼多偽軍。
張二麻知道已經無路可走,也沒有向死而生的機會。
他唯有在戰死之前,多拖幾個墊背的而已了。
“老……老張,你這是要做什麼……放下刀,放下刀啊……”
武舉人見局麵越發失控,可至今他還沒有明白,跟隨自己多年的張二麻,怎麼就成了遊擊隊,怎麼就偷了林大壯的人頭,又怎麼開啟了張家堡的門……
他的腦子一團亂麻,磕磕巴巴的開口試圖阻止張二麻。
“武舉人!”
張二麻停下了步子,扭過頭看著他,嘴角微微一笑。
“做……做什麼?”
平日張二麻都是恭敬的叫聲“老爺”,今天竟和彆人一樣,叫他武舉人,兩人的關係頓時疏遠了許多。
再看他手上的短刀上,還殘留的暗紅血跡,武舉人心頭一陣哆嗦,怕張二麻要奔他而來。
武舉人嘴上說著,腳下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武舉人,咱們的交情有十幾年了吧?”
張二麻輕笑開口問道,眼神柔和了許多。
“十……十二年了……”
武舉人磕磕巴巴的答,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是呀……十二年了……”
張二麻點了點頭:“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你拉了我一把,這恩情,我記在心頭!”
“十二年來,我也看到你的武家如何由盛轉衰,從武安城裡的名門大戶,變成如今鬼子的走狗漢奸!”
張二麻看著武舉人又笑道。
“我……我也沒有……”
武舉人心頭很慌,他想辯解什麼,可卻不知道該辯解什麼!
“商人不講心,我知道!有奶便是娘,我更知道!”
張二麻又笑道:“武舉人,你可記得你祖輩是生活在武安的人啊,他們……什麼時候才來的?”
他輕蔑的用短刀指了指神奈光夫,又指了指何黑子:“窮凶極惡的鬼子,吃裡扒外的杆子,明明是我們的武安,怎麼成了他們的天下。”
“你……你不要亂說……”
武舉人一聽,卻更加慌張起來。
他此刻隻想著趕緊和張二麻劃清界限,若是神奈光夫也說他是遊擊隊,那他全家可就得跟張二麻陪葬了。
“放心吧,你這樣的漢奸,遊擊隊也不會收!”
張二麻又笑道。
平日大家在背後戳脊梁骨,罵武舉人幾句漢奸,他心頭還有些憤恨。
可此刻從張二麻嘴裡說出“漢奸”兩個字來,武舉人卻向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張二麻是在救他,也是救他全家。
“若是你投了鬼子,讓武家蒸蒸日上也就罷了,可這些年武家都快葬送在你手上了,武舉人!”
張二麻看著他又說道:“好好想想吧,彆最後丟了家產,還壞了名聲,讓後世子孫都抬不起頭來了!”
“我……我……我……”
武舉人羞憤的一隻往後躲,嘴上嘀咕著,卻終究不敢再說半個字來。
“咱們的交情到此為止了!”
張二麻卻釋然了,良言難勸該死鬼,該說的說完,武舉人自己該怎麼選,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張二麻點了點頭,跟武舉人告彆:“後會無期!”
說完,他回過頭,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了神奈光夫:“接下來,該收拾你了!”
“總算又找到一個值得奮戰的對手了!”
神奈光夫笑了。
他握著刀柄,緩緩的抽出了那把鎏金錯銀的倭刀!
“都說用人血養的刀纔是神兵利器!你就是我養刀的第11個人……”
上次在法場,淩葉羽本該是第11個養刀人,可卻被劫走了。
一等又是這麼多時日,終於又出現一個了。
他眼神裡透出興奮,看著張二麻又說道。
周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僅剩中間一塊平地供兩人生死相鬥。
張二麻也知道就算打贏,他也不可能走得掉。
可他卻一點都不怵,看著抽刀的神奈光夫,嘴角輕笑著:“現在未必知道用誰的血,去養誰的刀!”
“嗬嗬嗬……”
神奈光夫雙手握緊鎏金刀柄,刀尖往前一探,試探了一下距離,又把倭刀高高舉過了頭頂,眼睛死死盯著張二麻。
“中國武林說,一寸短,一寸險!”神奈光夫高舉著倭刀,腳步往前探了探,盯著張二麻又笑著說:“你用短刀,若不是高手,就是虛張聲勢,我希望你是前者!我好贏得像個武士!”
“廢話少說,打過你就知道了!”
張二麻也把短刀抬起來,倒握著短刀,刀刃向前,護在了麵前。
神奈光夫見了,興奮的舔了舔嘴唇,眼神卻偷偷的朝地下瞄了一眼。
青石板鋪的院子裡一片狼藉,地上有不少雜物。
“嗨呀!”
神奈光夫突然怪叫一聲,高舉過頭的倭刀就往前猛劈,直奔張二麻腦門。
張二麻下意識抬起刀刃,要去迎接神奈光夫的倭刀。
可沒想到往前猛竄的神奈光夫卻中途收住了刀,腳下卻一挑,把一截木頭挑了起來,直奔舉刀格擋的張二麻麵門。
“陰險!”
張二麻心頭暗罵一句。
舉刀格擋之後,下部空虛,那木頭斜飛起來,朝他砸了過來。
現在用刀去格擋已經來不及了。
張二麻隻好一側頭,腳下也趕忙滑開一步,那木頭“嗖”的一下,從耳邊掠過。
就這短短的瞬間,張二麻的腳步有些混亂了。
神奈光夫見騙贏了一招,心頭大喜過往。
半路收回的刀再次高舉起來,又是一聲怪叫:“嗨呀!”
這一次是真的朝張二麻的頭頂劈下來。
張二麻避無可避,隻能硬著頭皮,把短刀架起來,往上一迎。
“當”的一聲,三把刀互相交疊,砸出了一朵火星!
神奈光夫的倭刀沒有八卦刀這麼沉重,顯得更加輕巧靈便,可就這當頭一劈,力道也是不小!
腳下有些浮動的張二麻硬架住了這一刀,可手腕也微微一沉,身子也往下矮了半分。
“嗨呀!嗨呀!嗨呀!”
見一刀沒有劈開張二麻的架子,神奈光夫又連連怪叫,再劈了三刀。
張二麻隻能步步後退,握緊短刀,連續迎接著他的劈砍。
神奈光夫的進刀速度很快,張二麻的抱架險些被劈散了。
最後一刀張二麻僅能勉力扛住,雙刀已經下沉下來,那把倭刀的刀刃已經貼到了頭皮上。
“嗨呀!”
見三刀還沒劈開張二麻的防守,神奈光夫目露凶光,又怪叫一聲,用儘全力劈下最後一刀。
張二麻知道這下硬扛已經不太可能,他一邊舉刀格擋,一邊急忙後退。
果然,雙刀沒有架住這道勢大力沉的劈砍!
短刀被蕩開,所幸他提前後撤,刀刃在他臉上斜斜劃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張先生,承讓承讓!”
神奈光夫看到張二麻出血了,得意的笑了。
伸手抹了一把,手上多了一把鮮血。
臉上有些麻麻癢癢,也有些微微疼痛。
雖然出血了,但卻沒影響張二麻的戰鬥力。
“就這?皮外傷?!”
張二麻冷笑一聲:“小鬼子,你跑得急,沒吃飯啊!”
“小心點!老東西!”
本想炫耀一番的,沒想到反倒被張二麻搶白了一通,神奈光夫臉色一變,再次把倭刀高舉起來。
“沒點新招數嗎?”
張二麻笑道,重新把短刀架在麵前,重新抱架:“小鬼子就是小鬼子,除了偷襲就沒招了!”
“我這叫聲東擊西!”
神奈光夫罵道。
“嗬嗬,再來!”
張二麻又朝他夠了勾手。
神奈光夫這次沒有搭話,倭刀往前一探,“嗨呀”一聲怪叫,又朝王二麻頭頂奔來。
但這一次張二麻並沒有一味死扛,他後退到了這裡,地麵更加寬敞平整一些。
這裡能發揮出靈活的腳步優勢。
神奈光夫說得沒錯,一寸短一寸險。
若是要扭轉驚險的劣勢,唯有靠腳步貼近對手,再發揮出短刀的靈活,貼身輸出!
見神奈光夫又下劈,張二麻先虛抬了一下短刀,看似要去接神奈光複的刀刃。
可他腳下卻靈活的一側,往前探了半步,就在兩把刀就要相撞的瞬間,張二麻用極快的速度收刀,刀刃護在了手腕前,往前一推。
這一下把接刀變成了橫推,神奈光夫的倭刀力量被卸掉了大半,刀刃也偏到向了另一邊。
神奈光夫暗叫不好。
張二麻這是要搶近貼身,發揮短刀的靈活優勢。
他剛忙把刀刃橫切過來,試圖用橫掃破壞張二麻的近身。
但張二麻卻又一個靈活的側身,再一滑步,粘著倭刀的短刀輕輕一旋,再次把倭刀旋到了另外一邊。
“八嘎!”
神奈光夫不由驚叫了一聲。
倭刀被旋開了,可張二麻還有一把短刀沒有發揮。
看到張二麻一個箭步,倒握在的刀刃藏在手腕下,極具隱蔽。
張二麻手腕一抖,刀刃甩了出來,人就貼身過來,刀鋒直奔神奈光夫的喉嚨。
再不退,脖子就要被劃開,一命嗚呼了!
神奈光夫此刻哪還顧得上那麼多,趕忙往後一跳,狼狽的躲過這致命一刀。
張二麻也沒想到他跑得這麼快,現在要追已經晚了。
他有些遺憾的站定了步子,短刀指了指神奈光夫:“小鬼子,看好了,這才叫聲東擊西!”
“八嘎!”
見在眾人麵前出醜,神奈光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雙手倭刀往懷裡一收,改下劈為直刺,神奈光夫幾個箭步又逼了過去。
張二麻冷笑一聲,往邊上側開一步,神奈光夫見狀心頭暗喜。
直刺隻是虛招,實則是要騙張二麻橫移,他好橫過刀口,變成橫斬!
刀刃剛橫過來,沒等揮出,神奈光夫卻感覺膝蓋一軟,不由的往前踉蹌了兩步,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原來張二麻已經看穿了他的伎倆,側步一滑,順勢來了個低掃腿,恰好掃到了他的膝蓋彎上。
膝蓋砸到地上,疼得神奈光夫齒縫裡直冒冷氣。
可他又擔心張二麻追殺過來,顧不得膝蓋吃痛,手上的倭刀胡亂的揮舞了幾下,掩護他從地上爬起來,又一瘸一拐的往邊上跑了幾步。
連滾帶爬逃命的模樣雖然狼狽,但好歹躲過了張二麻的追殺。
站定了一回頭,張二麻卻在一丈開外,正笑著搖頭看他:“小鬼子,咋就跪了呢?”
“八嘎!”
神奈光夫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甘心的衝張二麻大罵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