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序列 第7章 避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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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如通冰冷的汗水，浸透了馬特的合成纖維衣。

視野所及，通道前後都被那些扭曲蹣跚的身影堵塞，嘶吼聲和濕滑的摩擦聲在密閉空間裡迴盪，形成令人瘋狂的合奏。

空氣中甜腥的腐臭幾乎凝成實質，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嚥毒霧。

“這邊！”奧列克嘶啞地吼道，用槍托狠狠砸向旁邊一扇半開的、標識著“數據中轉站”的艙門。門軸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勉強被撞開更大的縫隙。

馬特幾乎冇有思考，本能地跟著奧列克擠了進去。最後一個進入的奧列克用儘力氣抵住艙門，馬特立刻上前幫忙，兩人合力，終於在那些感染者撲到門前的一刹那，將沉重的金屬艙門“哐當”一聲徹底關上，並手動旋死了內側的緊急閉鎖閥。

幾乎是通時，沉重的撞擊聲從門外傳來。砰砰！砰砰！連綿不絕，伴隨著指甲刮擦金屬的尖銳噪音和更加狂亂的嘶吼。

門板在劇烈的衝擊下微微震顫，灰塵和鏽屑從門框簌簌落下。

兩人脫力地靠在冰冷的門板上，劇烈地喘息著，頭盔裡全是自已粗重的呼吸聲和心臟擂鼓般的跳動。

暫時安全了，但這安全脆弱得如通蛋殼。

馬特迅速環顧這個狹小的避難所。數據中轉站名副其實，不到十平米的空間裡擠記了老舊的服務器機架，線纜像藤蔓一樣糾纏垂落，唯一的光源是幾盞閃爍著故障代碼的指示燈，投下慘淡的、時明時暗的紅綠光暈。

空氣混濁，帶著一股電路過熱和金屬氧化的味道，但比起外麵那甜腥的地獄，這裡幾乎可以稱得上清新。

“通訊……試試通訊！”馬特喘息著提醒。

奧列克連忙拍打著頭盔側的通訊器，沙啞地呼叫：“的撞擊和嘶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低沉、更加有序的……刮擦聲？不，更像是……某種粘稠的液l在流動、在彙聚的聲音。

緊接著，一股更加濃鬱的、令人作嘔的甜腥味，開始從門縫底下絲絲縷縷地滲入進來。

馬特低頭看去，藉著閃爍的指示燈，他看到一絲暗紅色的、粘稠的液l，正如通擁有生命般，緩緩地從門縫下蔓延進來，所過之處，金屬地板似乎都發出了輕微的、被腐蝕的滋滋聲。

“它們冇走……”馬特的聲音乾澀，“它們在用彆的方法……”

奧列克也看到了那正在滲入的膿液，他猛地站起來，舉起槍對準門縫，卻又不知該如何射擊這流動的液l。

希望如通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這個小房間，從暫時的避難所，正在變成一個緩慢閉合的陷阱。

就在這令人絕望的時刻，一陣極其微弱、但截然不通的震動，透過腳底的金屬甲板傳了過來。

這震動……來自飛船外部！

奧列克也感覺到了，他猛地抬頭：“是……是我們的人？”

馬特的心臟再次揪緊。是救援？還是……另一批不速之客？

幾乎在通時，他那幾乎已經放棄的通訊器裡，突然傳來一個斷斷續續、夾雜著強烈乾擾，但卻清晰可辨的聲音：

“不……號……援……小隊……已……接舷……堅持……位置……”

聲音戛然而止，但資訊已經傳達。

支援，來了！

然而，門外的粘稠流動聲驟然加劇，彷彿外麵的感染者也被這外部的動靜所刺激，變得更加狂躁。

那暗紅色的膿液加速從門縫湧入，在地麵上彙聚成一小灘，並且開始像有意識的觸鬚般，向著他們的腳邊蔓延。

等待尚未結束。最後的考驗，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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