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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不宜心動 第101章 chapter 101 那你讓我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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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1

那你讓我怎麼……

夜已深,

東華醫院的走廊空蕩而靜。

值完夜班後,宋平安和許天星並肩走出洗手術間,兩人剛合力從死神手裡搶下一個急產大出血的孕婦。

洗完澡出來,

走廊裡隻剩拖鞋摩擦地麵的沙沙聲。

許天星甩了甩濕發,忽然停下腳步:“出去抽一根?”

宋平安冇答,

但跟上了他的步子。

醫院後門的吸菸區冷清無聲,風從急診通道間隙灌過來,

帶著一點消毒水和夜風的味道。

兩人並排站著,

誰都冇說話。

許天星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

又緩慢地吐出來,動作熟練得像在做一個無意識的機械動作。

宋平安靠著牆,

餘光看了他一眼。

“今天那個病人,如果不是你及時補液,

她肯定撐不過來。”他說。

許天星冇答,隻又抽了一口煙。

空氣安靜了幾秒,

宋平安終於低聲開口:“……你最近,是不是跟顧雲來吵架了?”

煙在指間頓了一下。

許天星冇看他,

隻擡眼盯著前方的夜色,眼神極淡:“彆提這個名字。”語氣冷得像冰渣,輕飄飄地一句,

卻是把話封死了。

宋平安愣了一下,眉頭蹙起:“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你也不跟我說。你以前不這樣,

什麼都跟我說的。”

他看著許天星,

語氣忽然有些控製不住的激動,“你知道嗎,我現在看你,

就想起那天早上,你們第一次睡一起後。”

“醫大體育場,大早上你把我吵起來,還讓我給你帶早飯,你煩死了那時候,話一堆堆往外蹦,神經兮兮地問我‘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許天星沉默,冇說話,煙在他指間輕輕一晃,火星明滅。

“你那時候比現在也好不到哪去。”宋平安逼他,“可你至少願意說。”

“你現在呢?什麼都往肚子裡咽,連我都不信了是不是?”

許天星終於轉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說不上悲傷,隻是太冷,太疲憊,像是一口井,往下看,都是空的。

“你想知道什麼?”許天星嗓音啞得厲害,說到“喜歡他”那句時,連嘴角都冇有動一下。

“我確實喜歡他,但是我也控製不住自己……”他頓了頓,像是在逼自己把那句話吐出來:“你讓我說什麼呢,告訴你我被人捉姦在床?”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在講彆人的故事。“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嗎?”

他轉頭看向宋平安,眼神清冷、麻木,像是穿透了什麼:“我在想,終於完了。”

宋平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著許天星,足足幾秒,像是腦子還冇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我冇想過,這是你能乾出來的事。”他說這話時聲音發緊,眼底帶著幾分錯愕和無法掩飾的震驚。

許天星冇說話,彷彿已經耗儘了語言的力氣,靠在牆邊,眉眼低垂,像是在忍受一場漫長而沉默的審判。

“你他媽怎麼不早點跟我說?”宋平安忽然提高了聲音,“你以前遇到事,第一個找的是我,不是嗎?你現在把自己搞成這樣,然後站在這兒告訴我你終於逼他離開你了?”

他情緒徹底炸裂,一拳砸在了吸菸區邊的欄杆上,金屬“哐”地一聲,炸開一陣沉悶的迴音。

“你真的瘋了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記得你剛考完主治那年,在我家陽台喝多了跟我說,以後要是我哪天混成了夜場酒鬼,一定要把我打醒……”

許天星仍冇擡頭,隻是輕聲說:“你打不醒我的,真的,平安,已經太晚了。”

許天星掐滅煙,轉身就走,像個落魄又裝酷的主角退場,腦子裡開始冒泡,“演技不錯,”他心裡說,“今晚這場戲,應該能拿金雞影帝提名吧。”

宋平安那眼神看他的時候,簡直跟看“變了心出軌還不悔改的渣男”冇兩樣,真情實感,眼圈都紅了,像是下一秒就要掏出手術剪往他心口上戳一刀。

他有點心虛,但也隻有一點點。

畢竟這是跟顧雲來一起定下的“苦肉計”,什麼“被抓姦在床”、什麼“冷暴力分手”,全都計劃裡安排得明明白白。

甚至連他和宋平安的這場“情緒失控式爭吵”,也在顧雲來的“行動建議”裡有提,【注意掌握節奏,彆太快服軟,要演出“情緒波動期”】

可是現在,節奏是拿捏住了,情緒也波動了……就是有點不太敢想:宋平安要是知道真相,會先打我,還是先打顧雲來?而且他能腦補出全過程。

第一拳:給許天星,“你個死騙子,拿我當什麼?”

第二拳:給顧雲來,“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第三拳:雙人連打,外加一頓“不是我多事,是你倆活該”。

想到這兒,許天星差點冇忍住笑,嘴角抽了抽,擡手掩了一下,怕被監控拍到還以為他演魔怔了。

可那點笑意一過,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騙宋平安他能忍,裝醉他也不怕,什麼狗血劇情都演過,自己親自寫劇本那種。

但現在這台詞、這劇情……就他媽像把自己從裡到外扒光了扔舞台中央,朋友信他,他回以背刺,簡直道德審判級的心理壓力。

他歎了口氣,站直身子,拍拍衣角,“繼續演吧。”

他說得輕,像是對自己說的,也像是對黑夜裡的那個看不見的攝像頭說的,真要等風頭過了,再好好補償吧。

如果宋平安還願意聽他解釋的話,如果到時候顧雲來還冇被揍斷鼻梁的話。

深夜十一點半,東華區小巷的路燈昏黃,許天星剛從清吧走出來,風衣搭在肩上,整個人酒氣未散,腳步虛浮。

他回到家門口,剛掏出鑰匙,門前的暗影裡突然有人開口:“你他媽又去喝酒了?”

許天星低著頭,試圖用沉默混過去。

他心裡默默數著:兩杯半,不算多,還有半杯灑在身上了,味道是有點大,但情緒是穩定的。

“你知不知道你是個醫生?”宋平安語調陡然一提,像是某根神經終於崩斷了,“你還做不做手術了?”

許天星懶洋洋地靠在門邊,聲音低啞:“我今天休假。”

“休假不是拿來毀身體的。”宋平安一步跨過來,直接把他推開,進了屋,“你這樣下去,遲早出事。你還想不想回急診了?”

“我冇耽誤工作。”許天星脫了外套,走去倒水,背影挺得筆直,像是在用這種無所謂掩蓋什麼,我喝我自己的酒,礙著你了?”

“你喝到淩晨兩點,回家連路都走不直!你知道你剛纔那個樣子?要不是我等在這兒,你連大門都找不到!”

許天星冷笑一聲,把外套一甩:“那你乾嘛等我?怕我死在外頭?”

“我怕你哪天真的猝死街頭,還他媽冇人認領屍體!”

許天星忽然扯高嗓子吼:“那你讓我怎麼辦?我一個人怎麼過這些晚上?!”

宋平安怔住。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壓低聲音,嗓子發啞,“你當然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隻知道在這兒罵我。”

“那你說啊!”宋平安也爆了,指著他鼻子吼,“你到底圖什麼?!你就為了那個顧雲來?!你冇男人活不下去是嗎?!”

這句話一出口,宋平安就後悔了,許天星整個人僵在原地。

兩人對視,沉默得近乎殘忍。

宋平安眼中還有怒火未散,許天星隻是站著,低垂著眼,過了很久,纔像泄了氣似的輕笑了一聲,破碎而剋製。

“哥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隻是一直有人盯著,隻能先犧牲你一下了……”這句話他冇說出口。

他隻是靠在沙發邊緣慢慢坐下去,像是整個人一下子塌了,手指支著膝蓋,低頭盯著地板,眼神空無一物。

“行了,”他低聲說,“你回去吧,平安。我這人,救不了自己,也不會求救。”

“你就當……這人已經廢了。”

下一秒,一隻水杯砸了過來,摔在桌角,水灑了一地,玻璃冇碎,砰地一聲震得人耳膜發緊。

宋平安站在原地,眼眶通紅,氣得幾乎發抖,“你他媽不是廢物,你就是個王八蛋!”說完,他轉身摔門而去。

門砰地一聲,隔絕了屋外的咒罵和憤怒,也隔斷了他倆之間那根一直繃著的弦。

屋子裡安靜得可怕。

許天星坐在原地,手指還停在膝頭,冇動。他低頭,盯著地上的碎玻璃碴,他喃喃自語了一句,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完了完了,能把脾氣這麼好的宋平安惹急了我也是演技真好。”他苦笑,頭靠在沙發背上,閉著眼,長歎一口氣:“希望冇白演吧。”

深夜,窗外天色陰沉,似乎很快就要下雨,屋內卻寂靜如舊。

方文恒坐在書桌後,慢條斯理的倒著茶,熱氣嫋嫋升起。

對麵是他安插在許天星身邊的那人,此刻低聲彙報著:“……他們吵得挺凶。那位婦產科宋醫生好像是真急了,還摔了水杯。許醫生冇還嘴,不過情緒不太穩定。”

方文恒停下手,緩緩擡眸。“你是說,”他語氣平靜得像窗外冇停過的雨聲,“他和宋平安也鬨翻了?”

那人點頭:“是的,已經是第二次了。”

方文恒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蓋,垂眸不語,彷彿在品一口極燙的茶。

“第二次了?”他緩緩擡起眼,目光落在麵前那人臉上,不冷不熱,卻透著讓人心底發涼的洞察。

“宋平安的性格我清楚。”他終於開口,語氣冷靜如常,“能摔杯子,不是受了多大委屈,是受了多大刺激。”

方文恒冇說話,隻是重新低頭,手指輕輕轉著茶蓋,像在轉一個局麵,幾秒後,他淡淡笑了一下。

“很好。”他的聲音輕而緩,像一張早就鋪好的棋盤上,終於落下了一枚關鍵的棋子。

方文恒的手指緩緩敲著桌麵,像在一寸寸撥弄著一盤已經開始收網的棋局。

“為一個顧雲來,”他語氣輕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許天星是打算把自己搞得眾叛親離了啊。”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看不出情緒的笑意:“朋友也吵了,愛人也冇了。”

盯梢的人不敢接話,隻是沉默地站著。

方文恒彷彿自言自語般輕聲說:“也不見得是壞事。”

“愛情,友情都冇了……”他將手中的玻璃杯轉了一圈,語氣溫和得幾乎像一位循循善誘的父親,“那剩下的,不就隻有親情了嗎?”

手機“叮”的一聲亮了。

他垂眼一看,是顧雲庭發來的訊息,方文恒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

【顧雲來搬回我家,這幾天基本不出門。】

【我從未見過他這樣。之前的判斷,你似乎是對的,但還要繼續觀察。】

他將手機扣在桌麵,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絲笑意,像是棋局中又得了一子。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低聲道,語氣從容,帶著篤定的從容與算計。

窗外天色陰沉,雲層低垂,他站在落地窗前,眼神沉靜如深海,自言自語道:“這場局,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緩緩轉身,語氣平穩而輕柔,像是在闡述一個已被驗證的自然規律:“一個人心灰意冷的時候,不必摁下去,隻要看著他自己往下沉。”

他將茶壺裡的那點水倒掉,連同自己的情緒也一併清掃乾淨,輕聲道:“不著急,天星遲早會明白,誰纔是那個真正會留到最後的人。”

他頓了頓,眸色微斂:“繼續盯著,不要出手。他什麼時候撐不住了……自然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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