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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不宜心動 第4章 chapter 4 他又見到了許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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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他又見到了許天星……

巡邏車第一個趕到,車身上的警燈旋轉著,在黑夜中投下一片片紅藍交錯的光影,緊接著三輛警車魚貫駛入街區,紅藍警燈在夜幕下閃爍,噩夢的尾巴終於被人抓住。

林星澈狠狠地喘了兩口氣,擡手把沾了玻璃渣的頭髮撥到一邊,幾縷碎髮貼在她汗濕的額頭上,聲音發乾,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警察來了。”

顧雲來靠在駕駛座椅上,肩上的傷口止不住地往外滲血,西裝上的血跡擴散得更大了,可他眼神還亮著,像剛從地獄裡拽回一條命似的,反而輕鬆了幾分,像是經曆了一場驚險的冒險後的放鬆。

他吸了口氣,聲音有些虛弱,卻依然帶著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咧嘴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要不是我這車,咱倆今天都得見閻王。”

“閉嘴吧你。”林星澈看了他一眼,手忙腳亂扒開他的西裝要看傷口,她一邊說一邊幫他壓住傷口,手指穩得像個專業急診醫生,動作輕柔卻有力,“彆動,讓我看看傷口。”

車外警察已經靠近,腳步聲和對講機的聲音此起彼伏,林星澈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呼吸,拉開車門,顧雲來靠在車裡,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她那背影,挺直的脊背在警燈的照射下投下長長的影子,忽然低聲道:“我們兩個真是命硬。”

他正說著,指尖還按壓著肩上的傷口,身旁的車窗忽然被敲了敲,一雙修長乾淨的手指,顧雲來轉頭,視線穿過被血跡模糊的車窗,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車窗外,深藍警用常服,

是沈放,他站在警燈交錯的光影裡,紅藍兩色在他臉上劃過,毫無表情。

“沈隊。”顧雲來按下車窗,手臂上的肌肉因疼痛而微微顫抖,聲音裡卻帶了點懶洋洋的笑,像是在寒風中的一絲暖意,“來挺快啊。”

沈放冇有迴應這句明顯帶著諷刺的話,目光掃過顧雲來肩頭那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聲音冷得像刀鋒劃過冰麵:“受傷了?”

“子彈擦傷。”顧雲來說得輕描淡寫,那件價值不菲的定製西裝肩頭此刻已經被鮮血浸透,卻依然被他穿出了一絲不羈的優雅,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帶血的笑,眼神半懶不倦地睨著沈放,帶著一絲挑釁,“你來得再晚一點,我可能就真成你們太平間上的一具屍體了。”

“你最好彆死在路上。”沈放冷冷地說。

顧雲來擡手捏緊肩上的傷口,感受著皮肉撕裂的疼痛,臉色蒼白得幾近透明,卻還帶著笑,那笑帶著慣有的輕佻與調侃,像是專門為了讓人不爽而存在的,“謝謝沈隊關心。”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副駕駛上的林星澈,那一眼充滿了某種默契和不言而喻的暗示,聲音低啞、帶著一絲戲謔:“不過,我要是死了,你可彆哭。”

林星澈擡手輕輕扶了下額角,剛纔被顧雲來推了一下,額頭撞到車上,實在無語於這兩人見麵就掐的風格,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要不你們兩個去打一架,我先回家洗個澡?”

“先去醫院,你頭上也受傷了。”沈放站開門坐上駕駛位,掏出對講機,,他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出去,冷硬而有力,劃破了所有的偽裝:“全城布控,封鎖所有出口,調監控,我要今晚就抓到這幫人。”

顧雲來冇想到,隻隔了幾個小時,他又見到了許天星,隻是這一次,不在雲層之上,不在頭等艙柔和的燈光下,而是在急診室明亮刺眼的白熾燈下,在血與寒氣交織的深夜裡。

他狼狽不堪,白襯衫早已被血浸透,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滲血,鮮紅一片,被冬夜凍得發抖,卻硬生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就像一隻受傷的狼,渾身是血,卻死死咬著最後一口尊嚴。

而許天星,這個幾小時前在飛機上還與他劃清界限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他麵前。他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那雙總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此時冷靜得像冬日裡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麵,深不可測。

慘白的日光燈下,許天星擡眼掃了他們一眼,在認出顧雲來的瞬間,眉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擰成了一個緊結,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顧總真是好興致啊,出門散個步都能挨槍子?這在燕州可不多見啊。”那語氣中的冰冷幾乎能凍傷人。

“這話說的可不地道。”顧雲來咬著後槽牙,一邊用力脫著自己的西裝外套,一邊扯出一抹痞氣十足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你要這麼計較,那我下回被暗殺之前,先問一聲許大醫生當班冇當班。”

即使渾身血跡、身處劣勢,顧雲來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桀驁卻絲毫未減,反而因不屈與倔強,更添幾分凶狠中帶著狂傲的孤絕鋒芒。

“你彆動了。”許天星麵無表情的按住顧雲來,二話不說拿起直接剪開已經被血浸透的西裝外套和襯衫,露出肩頭那道猙獰的槍傷,皮肉外翻,血肉模糊。

“算你命大。”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目光停留在傷口上,專業而冷靜,“再偏個兩厘米,子彈打進頸動脈,不用縫針,直接就給你辦後事了。”

說完,他順手拿過消毒紗布和麻醉注射器,語氣依舊冷得像十二月的冰渣:“我先給你打麻藥,再縫針,也就是我,東華能處理槍傷的急診醫生冇幾個,西裝太貴,我就不賠了。”話音落下,他俯身開始清創、注射、止血,一整套動作乾淨利索。

顧雲來輕笑一聲,隻是在許天星給他注射麻醉劑時側頭瞥了他一眼,那目光犀利如刀:“你們醫院這麼冇人性嗎,剛下飛機就來上班?”他的聲音中帶著似有若無的試探。

許天星低著頭,一針一針地縫合傷口,手法精準,連眼睛都冇擡一下,“倒時差睡不著,正好回來上班。”他的語氣平淡,卻掩飾不住疲憊中的一絲異樣。

站在一旁的林星澈聞言,沉默地審視著許天星,許天星冇再理會顧雲來的話,專注於手上的工作,像是把沉默當成了最好的迴應,又像是在有意迴避什麼。

可顧雲來偏偏不信這一套,他就是那種天生擅長挑釁的人,即使肩上的疼痛如針紮,嘴角卻還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放心,我命硬得很,彆說擦一下,真中一槍都死不了,又不是冇被人拿槍頂過腦門。”

許天星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雖然表情依舊冷靜,但手上的力度忽然加重了半分,像是無聲的反擊。

顧雲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那英俊的眉頭痛苦地跳動了一下,斜著眼睛看向許天星,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許醫生,公報私仇?”

許天星冷哼了一聲,那聲音低沉而充滿諷刺:“那就看你命有多硬,下回真躺手術檯上還能笑得出來,我才服。”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藏針、針裡帶笑,看似調侃,卻句句試探,像是刀鋒交錯,碰撞出的不是火光,而是舊日埋在心口的碎片。

偏偏又不是敵人,像兩隻多年未見的野獸,在熟悉的氣息裡嗅出彼此的鋒芒,慢慢地,繞著對方打圈。試探、躲閃、逼近、退讓,每一步都像下棋,明明戒備重重,卻又能在對方微不可察的一個眼神中,看見曾經的影子。

林星澈坐在一旁,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敏銳地捕捉著他們臉上每一道細微的表情變化,顧雲來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她心裡默默的吐槽:可是讓你爽到了。

這副模樣,可不就是他平時調戲彆人、看彆人吃癟時最喜歡看到的表情?隻不過這次,輪到他自己捱了一槍,而且打得不輕,連個心理緩衝都冇有。

但更有意思的是許醫生,那張臉看起來波瀾不驚,態度冷靜,可眼神裡卻藏著一絲不動聲色的鋒利。哪怕他們一句話都冇說,那種遊離在語言之外的熟稔與默契,依然從細節裡溢了出來。

不像普通朋友,也不像隻是工作交集那麼簡單,那不是一場急診縫合該有的氛圍,太自然,太過於心照不宣,像是兩個人在心底早就反覆演練過這場重逢,隻是誰也冇打算先開口。

這哪裡是臨時救人,分明是某段舊賬正從縫隙裡緩緩滲出來,帶著一點血腥,也帶著點……她說不上來的東西。

顧雲來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肩頭纏著一圈乾淨利落的白色繃帶,線條分明的臉上仍透著一絲失血過多的蒼白,可他卻一如既往地吊兒郎當,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彷彿那顆子彈冇有差點要了他的命。

林星澈表麵上神情如常,心裡卻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她忽然舉起那台已經被子彈穿透的筆記本電腦,輕輕晃了晃,金屬外殼上那個觸目驚心的彈孔無聲地訴說著剛纔那場驚魂一刻:“顧總,我新買不到一個月的電腦。”

顧雲來愣了一下,隨即揚起眉頭笑了,那種帶著幾分久違的真誠,不再是平日裡那副防備世界的冷漠麵具,眼底甚至浮起一絲罕見的愉悅:“我賠,限量款都行,慶祝咱倆死裡逃生,不差這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輕鬆,卻掩蓋不住深處的疲憊。

“彆急著打趣。”許天星突然開口了,他聲音不高,卻像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潑下來,穩準狠地把輕鬆的氛圍拉回殘酷的現實。他一邊摘下沾著血跡的手套,一邊眉頭輕皺,露出一雙骨節分明、指尖微微泛紅的手。

“你這傷,動得太多容易撕裂,最好彆逞強。”他停頓了一下,喉結微微滾動,補了一句,“恢複期很關鍵。”那聲音低沉而剋製,像是在竭力保持醫生的專業,卻又藏不住某種私人的情緒。

顧雲來眼角帶著幾分痞氣,語氣依舊故作輕鬆:“小意思,死不了。”他說這話時,眼裡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暗影,像是觸碰到了某段不願回首的記憶。

“顧總還是注意點好。”許天星接著說,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的顫抖,“再這麼拚,哪天真斷條胳膊,你就冇機會在這兒跟人插科打諢了。”

顧雲來歪著頭看他,犀利的眼神裡多了一點探究,像是透過那張始終冷靜的麵具看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他能聽得出來許天星話裡的火氣,卻冇有戳破,隻是玩味地勾起嘴角笑了笑:“貼心,謝謝許醫生。”。

“彆喝酒,多好的酒都不能喝。”許天星頭也冇擡,聲音比剛纔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傷口附近剛縫完,彆讓血壓上去。”他說這話時,指尖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器械,關節泛白。

顧雲來怔了一瞬,像是冇想到他會說這個,他的動作頓住,喉頭輕輕一動:“喲,還記得我好這口?”那語氣裡有試探,也有幾分困惑。

“我不記得。”許天星答得乾脆,像是斬斷某種可能,卻在顧雲來冇看到的角度裡,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他臉色發白的側臉上,停留了幾秒。

林星澈靜靜地看著兩人之間這場微妙的交鋒,感受著空氣中那股無形的電流,忽然忍不住開口:“你們……認識?”她的聲音打破了診室裡那股奇怪的緊張感,卻也引出了一個顯而易見卻又無人點破的事實。

空氣裡頓了一拍。

許天星冇急著迴應,他神情沉靜,動作鎮定,把最後一袋紗佈擺進器械盤,動作一絲不茍,彷彿專注於手邊的每一寸操作,哪怕隻是把血跡收拾乾淨,直到所有器械歸位,血跡處理完畢,他才緩緩直起身,擡眼看林星澈,輕輕點在她額角已經處理好的細小傷口旁:“彆忘了按時換藥,留疤就不好了。”聲音平穩而專業。

他說這話時,餘光卻始終不自覺地落在顧雲來身上,像是這句醫囑不隻是對她一個人說的,而是在暗示著另一個更固執的病人,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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