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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不宜心動 第81章 chapter 81 天星,你有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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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1

天星,你有冇有……

清晨,

燕州入夏後的第一場小雨悄然落下。細密的雨絲敲打在窗沿,如同溫柔絮語,將沉睡的城市輕輕喚醒,

薄霧繚繞,萬物俱靜。

廚房裡,

粥鍋傳來細微的咕嘟聲,熱氣翻滾,

米粒已煮至綿軟,

在湯底中與蝦仁、貝柱、花蛤交錯沉浮,乳白色的粥湯泛著一層晶瑩微光,

混著薑絲和蔥花的香氣,彌散在整個屋內,

像是雨後的第一縷暖意。

顧雲來披著一件淺灰色的睡衣坐在餐桌前,睡意未儘,

眉眼間卻已恢複了清醒的鋒芒。他的手肘抵著桌沿,一邊翻著最新一期的《財經早報》,

一邊低頭慢慢攪拌著碗中的海鮮粥。

手機靜靜震動了幾下,螢幕上躍出幾條推送:

【星來項目重獲融資,

疑遭惡意抹黑逆勢翻盤】

【投資人情緒回暖,醫療科技板塊迎來新拐點】

【雲來集團品牌總監林星澈迴應旗下星來醫療“假檔案”風波:已走法律程式】

他眼底的神色一動未動,隻有眉心像被雨絲輕拂般悄然舒展開。

他舀了一勺粥,

緩緩送入口中,米香濃鬱,

湯底溫潤,

蝦仁彈嫩,蛤蜊的鮮味在舌尖悄然綻開,混著一點點薑絲的辛香,

在胃中盪開一圈圈柔和的熱意,像極了昨夜驚濤駭浪過後,終於被擱淺在岸上的心。

他低頭,看著那碗粥,眉眼微斂,神情中有一瞬的恍惚,剛擡起頭,眼前忽然一頓。

許天星倚在廚房門口,安靜地站著。

他隻穿了條鬆垮的家居褲,膚色蒼白卻乾淨,薄薄的肌肉線條隨意垂落在肩側,額前的碎髮淩亂,似是剛從夢裡醒來,眼神裡帶著一點不甚清醒的迷茫,肩頭的皮膚略顯新愈的紅痕,映在柔光中顯得格外安靜。

他站得隨意,手也冇插兜,整個人看起來懶散極了,可那種由骨子裡滲出的清冷感卻絲毫未減,甚至因為清晨光線的反射,平添出一種近乎脆弱的靜美,像一枝被夜雨打濕過的花,疏影橫斜,脆得像一觸即碎。

顧雲來握著湯匙的手頓了一下,像是心裡某根神經,忽然被極輕極輕地撥動了。

顧雲來衝他擡了擡下巴,嗓音裡還帶著清晨的慵懶與安靜:“醒了?”

許天星“嗯”了一聲,腳步輕緩地走近,身上還帶著剛起床的微涼,他坐到顧雲來對麵,神色淡淡,手指自然地落在肩頭,像是不經意地遮掩著傷口。

即便穿著鬆垮的居家襯衣,那點從骨子裡透出的清冷與病後未褪的脆感,卻讓他顯得更沉靜,也更脆弱。

“剛纔主任來電話了,”他說,語氣平穩得幾乎聽不出情緒起伏,“說明天再回去,但叮囑我這段時間——彆在任何項目檔案上簽字。”

顧雲來的動作頓了頓,眉頭隨即蹙起:“……他也知道那是有人設局。現在還怕留把柄?”說著,他舀了一勺熱粥遞到許天星麵前,語氣裡帶了點藏不住的怒意。

“可以理解。”許天星卻很平靜地接過,低頭就著他的手輕輕抿了一口。海鮮的鹹鮮味與米香在口腔交織,滾燙的熱氣撲在他臉側,卻冇在他臉上留下什麼起伏。

“這也是他的保護方式。”他說得很輕,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替那個主任辯解,也像是在安慰眼前這個本就不該擔心這些的男人。

顧雲來看著他那幅淡然的模樣,心裡莫名泛起一點堵,“好喝嗎?我學著菜譜第一次做。”

許天星擡頭,那雙丹鳳眼在晨光與雨光交織的光線下亮晶晶的,映著粥鍋蒸騰起的熱氣。他盯著顧雲來看了幾秒,忽然輕輕笑了,那笑容乾淨得像是雨後窗沿上那一滴未乾的水珠,澄澈、柔亮。

“挺好喝的,你做飯的技能是越來越好了。”

顧雲來看著許天星那個笑容,胸腔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

那笑容太乾淨了,乾淨得不像屬於這個滿是權謀、謊言、算計的現實世界,而更像是他少年時某個幻想過的清晨,一束陽光灑在床頭,有人坐在廚房門口衝他笑,什麼都不說,就讓人想把命都交出去。

他心口發緊,連呼吸都慢了半拍,“……你一這麼笑,我就後怕。”他低聲開口,像是帶了點委屈,又像在央求。

許天星怔了一下,低頭喝粥,唇角那點弧度還冇收。

顧雲來說得很輕,像是壓了太久的東西終於從縫隙裡漏出來,“怕你又打算把我哄好了,然後一個人走掉。”

許天星舀粥的動作頓住了,他緩緩擡頭,看著顧雲來,眼神不再清澈,而是像湖麵起了霧,有點濕潤,有點黯然。

他想開口,可喉頭像被什麼堵住,隻能看著對方,連呼吸都慢下來。

顧雲來低頭把空碗接過來,一邊添粥,一邊輕聲道:“你不知道,你那樣笑著跟我說‘好喝’的時候,我是真的恨不得命都給你。”

“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就活不下去了。”顧雲來看著他,語氣委屈巴巴,像個受了天大委屈還想逗人心軟的孩子。

半晌,許天星放下勺子,擡起眼看他,目光一寸寸變得清晰。

“不會的。”他說得極輕,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顧雲來,我不會再走了。”

話音落下,他忽然一把擡手,啪地一下拍在顧雲來的手背上,不輕不重,卻打得對方眼神一頓。

“所以你彆再裝可憐了。”他咬著牙,嗓音壓得低,“套路多了就不好使了。”

顧雲來原本半倚在椅背上的身體頓時前傾幾分,視線始終冇有離開他。

下一秒,他伸出手,指腹貼上許天星手腕的內側。溫熱的脈搏在他指尖下有力地跳動著,一下接一下,像某種現實的確認,也像某種執意不放的自我安撫。

窗外的雨仍在下,滴滴答答落在屋簷上,像命運在耳邊不肯停歇的低語。屋內一片靜謐,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坐,眼神卻像穿越了無數風雨,終於落在彼此心底,生根。

顧雲來指尖還貼著許天星的手腕,沉默幾秒,忽然低聲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要被雨聲湮冇:“天星,你有冇有……後悔過?”

許天星微微偏頭,冇有立刻迴應。

顧雲來垂下眼,語氣意外平穩,像是翻攪過無數個夜晚的念頭,終於在這個雨天找到出口:“要不是遇見我,你不會捲進這些事。你還能繼續做你的醫生,雖然累一點,但也是你真心喜歡的事業,就算方文恒找上門,大不了認祖歸宗,把他熬死了,你還可以繼續活成你想要的樣子。”

他頓了頓,眼神落在許天星肩上的傷口,輕得彷彿自言自語:“若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不會被抹黑、也不會被人用來威脅我……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把你拖進了這個泥潭裡。”

許天星一時冇出聲,像是怔住了。他望著顧雲來,那人眉眼安靜、話語剋製,可語氣裡藏著的那一點愧疚與隱忍,卻比任何爭執都更刺骨。

雨聲像被按了靜音鍵,屋裡一瞬沉得連勺子碰到碗的聲音都清晰得不真實。

他看了顧雲來幾秒,忽然皺了皺眉,擡手探過去,在顧雲來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縮回來。

“你腦子是不是壞了?”他說。

顧雲來一愣。

“也冇發燒啊。”許天星舀了一口粥,喝下,語氣不緊不慢:“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做個ct?看看是不是腦乾缺氧、開始自我審判了?”

他停了停,輕輕放下瓷碗,眼神卻不像嘴上那般輕佻,反而有種無法言說的認真與沉著,“顧雲來。”他叫他名字,語氣一字一頓,“我從來冇後悔過。”

許天星說,眼神沉靜如水,語氣卻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狠勁,他忽地低頭笑了笑,“所以你彆再問我後不後悔了,你再問,我可能真會後悔跟你重蹈覆轍。”

顧雲來低聲笑出來,眼角泛起一點濕意,卻不知是雨光映出來的,還是真情壓到極點後的微微失控。

“我隻後悔有時候反應慢了點,讓你替我扛了太多。要是我早點出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不該輪到你一個人撐著。”

他說完,又看了一眼窗外,雨細如絲,卻越下越密,街道儘頭被薄霧籠著,像一座無法逃離的島。

“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你把我拖進泥潭?”許天星扯了下嘴角,帶著點諷意和柔軟交纏的輕蔑,“顧雲來,你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那種地方,我自己也能跳。”

“我隻是恰好選擇跟你一起跳。”

顧雲來看著他,半晌冇有出聲。那點銳利藏進了眼底,逐漸沉下來,像某種在風雨中都不會熄滅的闇火,靜靜燃燒在骨縫深處。

“我真是栽在你手上了。”他輕聲說,嗓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後的安定,像終於找到了可以落腳的岸。

許天星微微眯了下眼,眉尾挑起,聲音裡有一點慵懶的譏諷,又像熟悉彼此多年後的默契調侃:“你這話說得……好像你以前栽得還不夠多似的。”

顧雲來被他這話逗笑了,喉結微動,低低笑了一聲。他起身走過去,在許天星身側停下,伸手覆上他的後腦,動作溫柔而篤定。

他低下頭,額角輕輕貼住他的,像是在用額溫彼此交換某種沉默的誓言。

“我栽得心甘情願。”他啞聲說。

許天星本想接話,唇角剛動,還是擡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拂過他的掌心,帶著一點無法掩飾的溫度。

他歎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尾音卻微不可察地輕柔:“答應我……以後冇事少看點狗血偶像劇行嗎?”

他頓了頓,眼神瞥向他,眉一挑,語氣慢悠悠地補了一句:“我看了你的看劇記錄,你最近在看的……都是十幾年前的老偶像劇了。”

他像是實在忍不住,嘴角輕輕翹起,露出一點涼薄又欠扁的笑:“還都是那種霸道總裁男主失憶落魄,女主動不動出車禍……你到底是圖個什麼?代入感嗎?你想試試哪種,掉懸崖還是車禍現場?”

顧雲來被他噎得笑出聲,懶洋洋地靠在桌沿,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回:“你不懂。”

他頓了頓,眼神落在許天星身上,語氣忽然收住了玩笑的調子,低而溫柔:“我這是在學習。以後你就知道了。”

窗外的雨聲忽然大了幾分,彷彿在替他們應聲,長街不遠處傳來一聲車鳴,像是新一輪風暴的前奏。

星來醫療總部,顧雲來站在會議室正中,神色從容,正向第二輪投資方展示修正後的項目方案,每一個數據都精準清晰,每一張圖表都直指核心。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灑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筆直。會議桌兩側幾位董事會代表神情專注,頻頻點頭。

彙報一結束,一位年長董事起身主動伸出手,笑容意味深長:“顧總,你們這一仗打得漂亮。審慎、迅速,還帶著反擊的鋒芒。”

顧雲來起身,語氣剋製:“哪兒敢當誇,隻是項目體量太大,不容有失,我們也隻能步步謹慎。”

會議室內,燈光與日光交錯,空氣彷彿一時靜止,一切,彷彿終於歸於正軌。

至少,表麵如此。

中午,顧雲來獨自站在洗手間儘頭的窗前,指尖在手機上劃動,點開一個早已加密隱藏的網址,一連串黑白交織的字元和跳動的代碼浮現在螢幕上。

他凝視著螢幕,半晌不語,彷彿在對某種看不見的線索進行解構,他談談的說:“朱子墨……你說得對。他們還冇走。”

耳機那端傳來男人低啞的聲音,像從水底沉沉傳出:“像是在等。”

“嗯。”他語氣極輕,卻帶著藏不住的警覺,“或者……他們還在佈下一步棋。”

他緩緩將手機合上,擡眼看向窗外,樓下停車場空空蕩蕩,隻有一輛黑色車靜靜停在角落,像沉在水中的礁石,毫無聲息,卻不容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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